第34章 壽辰
又一日過去,眼看着皇上的壽誕就要到了,慕幽還在一心一意的準備着赫連空的禮物。
因為畫臨臨時教了新的畫法,慕幽便結合之前學的又重新畫了一幅,畫完後慕幽站在畫前,語氣有些不确定,“我怎麽覺得還不如昨天那幅?”這山跟黑漆漆的石頭一樣,水就像一團漿糊,森林就像是幹柴,她皺着眉,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顯山不露水?
“夫人看錯了。”畫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這幅畫自是比之前好。國畫講究在意不在形心領神會為上,夫人這畫倒是形神兼備,頗有幾分小成了。”
“是嗎?”慕幽瞥了畫臨一眼,見其不像說謊又自言自語道,“莫非真的是我看錯了?你們這些文人還真是厲害,我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嘆口氣看着這畫,經過畫臨的重新指導,這畫卷呢基本上已經成了黑乎乎的一團漿糊,大概除了畫臨以及慕幽,怕是很難有人能夠識得。
“夫人這幾日忙着畫畫也累了吧,且去休息休息,畫我幫你收起來。”說着畫臨就将慕幽的畫卷着,找了個盒子裝。
慕幽見畫收起來也就放了心,雖然疑惑畫臨态度的轉變,但慕幽沒有多想,“那我去找團子。”
“嗯。”畫臨收拾着剩下的畫紙。
待慕幽走後,畫臨将慕幽其他的畫卷收好,放在盒子裏後又小心的放在書架中,似乎裏面裝的是一件珍寶。
次日清晨,慕幽練完功便被畫臨塞了一套看起來十分華麗的宮裝。
“我穿自己的衣服。”慕幽果斷拒絕,上次她已經表明了态度。
“那便不穿。”畫臨随意将宮裝扔在一邊。
将晨練的衣服換下,待上馬車時慕幽才發現畫臨也穿着平時的衣服,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剛才将宮裝交給她的時候,慕幽分明看到他手裏拿着宮裝似乎是打算換。
待慕幽坐穩,畫臨才掀開簾子對車夫道,“走吧。”
馬車一路平穩行駛,在宮門口停下,因今日皇宮人衆多,未免馬車在宮內不便,所有人都要下馬車行走,畫臨和慕幽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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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兩人對宮中甚是熟悉,便讓領路的侍女先行離去。
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慕幽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小路,“不如我們走小路吧?”
“小路?”畫臨朝着慕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一條隐蔽的小路,或許是因為被周圍枝繁葉茂的樹枝遮住的原因,竟少有人察覺。
“這是我小時候發現的,另一邊是禦花園。”慕幽說着已經率先鑽了進去。
畫臨猶豫了一秒,還是護着手裏的長形的盒子跟了過去。
少有人發覺,自然也無人修理這些樹,索性這些樹沒有瘋長,給他們留出了可供行走的空隙。
走了好一會兒,慕幽才扒開幾根樹枝回頭看向畫臨道,“到了。”
畫臨走近,手裏貼心為她抓着樹枝防止滑臉,溫聲道,“你先出去。”
慕幽沒有絲毫矯情,徑自彎腰走了出去,畫臨緊随其後,直到看到熟悉的場景畫臨的神色才稍緩。
“你把畫給我吧,我先去将畫送給空空,你是和我一起還是先去乾清宮?”慕幽說着轉身,征詢着他的意見。
畫臨将一直護在懷裏的盒子遞給慕幽,嘴角噙着溫和的笑意,“自然是夫人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那就走吧。”慕幽輕車熟路的帶着畫臨朝着禦書房走去。
即使今日是赫連空的生辰,他也片刻不能松懈,必須在禦書房将奏折批閱完畢才能去參加壽宴,慕幽知道,畫臨自然不會不知。
兩人到達禦書房的時候,離壽宴開始已經只剩下半個時辰了。
守在門外的魏宜一見慕幽一張臉就拉得老長,自從上次被慕幽打過後,魏宜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他怕是這輩子都打不過慕幽了,打不過怎麽辦,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魏宜方才還在念叨希望慕幽今日不要心血來潮來禦書房。
可現實卻是,怕什麽來什麽,“左相,侯爺。”魏宜翻着死魚眼系向二人行禮。
“免了免了。”慕幽撇撇嘴,停下腳步看向魏宜,魏宜憑着這張面癱臉加死魚臉竟然能當上禦前總兵,真是老天開眼。
魏宜抱拳,語氣中帶着無可奈何,“今日是皇上壽誕,太後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皇上,等皇上專心批完奏折再去乾清宮,要不然侯爺和左相先去那邊看看?”
好一會兒沒等到慕幽開口,魏宜擡起頭,只來得及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禦書房門前。完了!魏宜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這下他怎麽和太後交代。
此時的赫連空正埋頭奮筆疾書,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滿腦子只想着盡快将奏折批完。今晨太後來了一趟,在殿外交代魏宜的那些話他自然是聽見了的。
殿內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赫連空以為是小喜公公,頭也沒擡就開口道,“有什麽事等朕批完奏折再報。”
慕幽聞言便沒有出聲,立在一邊懶洋洋等着。
索性案頭的折子已經不多了,一炷香後,赫連空将最後一本奏折放到一邊,筆擱置在硯臺邊,伸了伸胳膊,這才想起似乎殿內還有人在,忙止住動作,威嚴的看向在一邊等候的人,這一眼卻吓得赫連空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朝着兩人奔了過來,“阿慕?左相,你們怎麽來了?”
“皇上。”左相微微行禮。
“免禮。”說着赫連空的目光就落在了慕幽身上,可憐巴巴的看着她,“阿慕,我方才以為是小喜子呢,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你啊。”慕幽說着随意的拉開了一張金椅子坐下,“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嗎,我來給你送禮物。”
說着慕幽将手裏的東西遞給赫連空。
赫連空有些好奇的接過,“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慕幽好脾氣道。
赫連空難得見慕幽好說話一次,感動得不行,當場便把禮物拆了,将畫卷從盒子裏拿出來時,赫連空微怔,“這是什麽?”
慕幽好不容易因為他生辰起的半點耐心全部消散,沒好氣道,“你不會自己打開看?”
赫連空有些委屈,老老實實的解開繩子将畫卷打開。
當赫連空看到畫卷的第一眼,愣是沒有看出來慕幽畫的是什麽。
神色複雜的看了看了慕幽一眼,赫連空擡了擡手裏的畫卷,試探的問道,“這……是你畫的?”
“是啊。”慕幽一臉的理所當然,想着畫臨評價的尚可,又催促着赫連空細看,“你看看我畫的怎麽樣?”
赫連空試探道,“這山……畫的不錯?很是形象……”
“恩。”慕幽點了點頭算是肯定這畫裏有山了。
赫連空再次仔細辨認了一番,确定自己再也猜不出畫上其他的東西是何物後,輕咳一聲将畫卷收了起來,轉移了話題,“阿慕,你送我一幅山水圖做什麽?”
有山便有水,雖然赫連空沒有看出來,但是,這麽猜應該八九不離十。
“自己猜。”慕幽撐着下巴看着赫連空。
赫連空哪裏猜得出來,值得将求助的目光放在畫臨身上,“依左相以為,這畫是何意?”
“回皇上,臣以為,這畫中畫的是夫人為皇上打下的江山。”畫臨不卑不亢的起身答道,一派正氣毫不臉紅。
赫連空将信将疑的将畫卷展開,根據畫臨的提示看了一遍,哭笑不得。
将畫卷重新放到盒子裏,赫連空不放心,又将盒子鎖進自己偷放私房錢的抽屜裏,他起身直誇她,樂道,“幾年不見,阿慕你的畫真是一言難盡,不過我喜歡,真霸氣。”
慕幽狐疑的看向畫臨,他分明說過她進步很大的。
正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了小喜公公的聲音,“哎喲,魏侍衛怎麽垂頭喪氣的?皇上的奏折還沒批閱完?”
清晨,太後不僅要他批閱完奏折,還要走了小喜公公說是去乾清宮幫忙。現在見赫連空還未到便派了他過來催一催。
“皇上的奏折批得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一炷香前左相和侯爺來過了,現在還在裏面。”
“太後不是說過不讓任何人打擾?”小喜公公詫異,旋即想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說着小喜公公一溜煙的跑進了禦書房,“皇上,左相,侯爺。”待人叫了個遍赫連空發話後小喜公公才迅速說明了來意,“太後讓皇上趕緊過去,大臣們都到齊了。”
“恩,朕知道了。”赫連空不滿小喜公公打斷他們,連忙趕人,“你且先去回了太後,說朕謹記太後教誨,不敢辜負了她老人家,還剩幾本奏折,朕想批閱完了再去。”
“額……”小喜公公瞥了一眼,案頭的奏折分明是批閱完了的,但既然皇上說沒有,那便是沒有吧。
等到小喜公公退下,慕幽才出聲打趣道,“大臣們可都到齊了,你确定還要在這裏批奏折?”
“每天早朝要面對那些大臣已經很煩了,過個生辰還要見他們,讓他們等着吧。”赫連空說着兀自在慕幽對面坐下,“左相也過來坐會兒吧?”
“臣站着便好。”赫連空不在意,畫臨卻不可能真的與他同桌,君臣之別泾渭分明。
見此赫連空也不勉強,拉着慕幽問東問西,“你們家團子呢,怎麽沒見着?”
自從上次慕幽邀請他去相府沒能去得了後,赫連空便整日惦記着那只小狼崽,他倒是想去瞧一眼,奈何自從上次被左相威脅後便一直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