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坐輪椅的陰郁總裁與會捉鬼的怪力道長
這世界規則壓制不深,崔渙之運起輕身術往前飛,判官筆跟随在他的身側,為他掩護。
在旁人眼裏,他的存在已經被完全弱,也沒有人發現這他過于離奇的舉動。
崔渙之的任務緊緊的和秦赫系在了一起,秦赫一出事,他任務就完不成。所以他卯足了勁兒,把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縮短了一半。
剛到了秦赫的別墅,他就急匆匆的提着劍跑了進去。
客廳裏的李管家正焦急的和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說着話,看到崔渙之進來,他忍不住訝異:“崔先生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崔渙之感覺秦赫的情況并不好,就直接往秦赫屋子裏去:“秦赫出事了,我回來看看。”
那老者剛想開口阻止,卻突然被李管家驚喜的聲音打斷:“崔先生,您是不是有辦法?”
他想起了第一見到崔渙之時,他那神鬼莫測的手段,慌張的心情就莫名安定了下來。或許,先生不是因為救治不當,而是因為又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崔渙之推開門,瞧了眼着急得冒汗的李管家,安慰的說:“李叔,有我在,您放心吧,阿赫不會有事的。”
杜隽是秦赫的主治中醫,他剛剛正幫秦赫針灸,不知道為什麽,秦赫卻突然發起了高燒。
過了大約五六分鐘,他探了探脈搏,發現秦赫的脈搏跳動十分紊亂,最後他還竟然昏了過去。
他見崔渙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樣子,到底不放心把秦赫交到他手中,于是也跟了進去。
崔渙之見杜隽身上隐隐有功德光暈,又聞到他身上的草藥味,心裏一動,就問:“老先生是中醫吧,能借下你的銀針嗎?”
越是好的中醫,就越是重視自己的銀針。杜隽倒是爽快的遞給了崔渙之,提醒他:“這位崔先生,您年齡小,可能經驗不足,你有把握秦先生的病情不會惡化嗎?”
他面容真誠,語氣裏也沒有什麽看不起崔渙之的意思,倒是讓崔渙之對他感官更好了些。
“您放心,我心裏有數的。”崔渙之朝杜隽淺淺一笑,莫名的讓杜隽心裏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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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赫面色被燒得通紅,他脖頸的皮膚下青筋微凸,擰着的濃眉顯得有幾分冷酷陰郁。
崔渙之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溫度燙得吓人。
崔渙之把銀針消毒,随意刺破了秦赫的指尖,就有濃黑的血流了下來。他又用手壓了壓傷口,血流得更快了些。
杜隽對崔渙之的舉動不解,他正要開口問時,就見崔渙之對着秦赫掐了個奇怪的指訣,口中清叱:“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
崔渙之眉目清冷肅穆,竟把杜隽和李管家鎮在了原地,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随着咒語落下,秦赫滴到深色被單上的烏色的血,竟然漸漸凝聚成了水滴形。幾滴血像黑色的珠子一樣懸在被單上,微微顫了顫,就慢慢變成了細細碎碎的黑色幹草,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
杜隽瞪大了眼睛,一向淡薄的情緒翻滾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這......這是怎麽回事?”
饒是李管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看得心裏發毛。
崔渙之看着秦赫緊皺的眉頭,低聲嘆了口氣。
李管家聽到後,心裏一慌,忙問崔渙之:“崔先生,先生到底怎麽了?這件事是不是很棘手?”
“是有些麻煩。”崔渙之低頭看着秦赫泛黑的嘴唇,心裏微微閃過一絲心疼:“您知道阿赫得罪什麽人了嗎?”
李管家怔了怔,語氣有些不可置信:“您是說這件事是人為的?”
崔渙之:“的确是人為。”
他把銀針消了毒,還給杜隽:“您醫術高超,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您對阿赫的治療有了成果後,那人才下的手。”
崔渙之走到沙發前坐下,倒了杯茶給杜隽:“要解決這件事,還需要您幫忙。”
杜隽摸摸泛白的胡須,苦笑着說:“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只會醫病,恐怕幫不了先生這些。”
“正是要借您的醫術。”崔渙之微微抿唇,露出頰畔的梨渦:“我姓崔,叫崔渙之。我是正一道的道士,您叫我渙之就行了。剛剛匆忙,還沒問您貴姓?”
“原來是崔道長。”杜隽面上有了幾分了然,語氣也恭敬了些:“我姓杜,一直學的中醫,您随便稱呼我就行。”
崔渙之對這樣醫德兼并的人很是尊敬,就直接道:“杜老,不瞞您說,阿赫應該是中了降頭術。”
降頭術經常出現在小說、電視裏,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所耳聞。但是真正在身邊發生時,還是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崔渙之接着說:“降頭術分很多種。有血降,五毒降頭,還有愛情将。這幾種為的是謀財,報仇,或者是用來維護情侶間的愛情。但是阿赫中的是最毒的一種,叫做陰陽降頭草,是其中最陰毒的一種,為的是借壽命。”
李管家心裏發涼,試探地問崔渙之:“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借先生的壽數?”
崔渙之點點頭:“沒錯。”
杜隽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一輩子積德行善,心性仁厚良善,一聽見這話也忍不住心裏發冷。這幕後的人也不知道和秦赫有什麽仇,竟然這麽喪心病狂。
崔渙之說:“這陰陽降頭草,是種極稀缺的植物。長得粗的為陽,細的為陰,通常是并在一起的。但古怪的是,把它制成幹草切碎分開後,陰陽兩株草就像有生命一樣會自動并在一起。被下這降頭以後,陰陽降頭草不知不覺的在人體內增長,等達到一定時間內就會遍布全身,吸取人的壽數,傳到幕後的人身上。最後中咒的人,會器官衰竭而死。”
李管家早年也算經歷過大事的,但現在已經慌得六神無主,只能抹着眼淚對崔渙之說:“崔先生,您救救我家先生,他過得夠苦了。好不容易遇到您,面上笑容多了一些,生活也有了盼頭,沒想到又遇到這件事。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您放心,我會救的。只是您知不知道,阿赫和誰有仇?”崔渙之心裏嘆了口氣,就算不是任務,憑着秦赫對他的态度,他也不會放任不管。
李管家稍稍冷靜了一些,腦子裏把和秦赫有過過節的人都想了一遍,才苦笑着說:“當初不服先生的人挺多的,有過節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不知道具體是誰,竟然這麽狠毒。”
“沒關系。”崔渙之安撫的倒了杯茶水給李管家,“那您再說說,我不在的這兩天裏,有誰來找過阿赫嗎?”
李管家想起昨天秦峰來過來,和秦赫在書房談了會兒話的事,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難道是他?”
崔渙之問:“誰?”
李管家說:“昨天先生的伯父到了這裏一趟,和先生說了會兒話。”
“那就沒錯了。”這事沒有多少人能肯定,但崔渙之很多年前就見過這樣的事情,他語氣篤定的說:“從時間上來看就是他。那降頭發作時間應該是幾天後。但是阿赫的腿本來形勢大好,經過杜老的治療更是好了很多。加上我之前暗暗給他調養過,他身子早已好康健了許多,所以時間提前了。”
關鍵是他為了時時刻刻知道秦赫安不安全,暗地裏在秦赫身子裏留下了他的一滴血。那血有靈力,誘得降頭草提前擴散了。所以根據時間推斷,正好能推到昨天。
李管家氣得身子發抖,忍不住咬牙說:“看着他和和氣氣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這麽狠毒,居然對自己的親侄子也下手。”
杜隽不忍,安慰李管家說:“你別太生氣,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秦先生救回來。”
李管家平複了下心情,才問崔渙之:“那您覺得該這麽辦呢?”
崔渙之想了一會兒,才說:“這個降頭術一般不會反噬施術者,但是施術者需要損耗大量的功力來維持陰陽草,而且行法過程不能中斷。所以我們只能将計就計,以損耗完施法者的功力為目的。”
杜隽把崔渙之的話想了一遍,才說:“意思是我要繼續給秦先生治腿?”
“沒錯。”
崔渙之接着說:“您醫術高明,治療方法也沒錯。您治療的時候,我會保護住阿赫的身子,同時讓陰陽草做出正在搶奪壽命的現象,迷惑施法者,讓他一直損耗法力,這樣我就能推出他在哪個方位。然後趁他正在做法,李叔就帶着人去找阿赫的伯伯和那個做法的人。”
李管家想了想就答應了下來:“好,只是什麽時候開始呢?”
崔渙之看向杜隽:“杜老剛剛施過針,精力有些損耗。我剛剛壓制住了陰陽草,它暫時安分了下來。不如您先在這兒好好歇一晚,養足了精神再開始。”
杜隽年紀大了,雖然平時也講究養生,但經歷了今天的事,他心緒不定,貿然下針反而無益,所以他爽快的答應了崔渙之。
崔渙之一回來就安撫了李管家,別墅裏其餘人感覺屋裏古怪的氣氛散去,又各司其職,忙活去了。
吃完了晚飯,崔渙之去到了秦赫屋裏。
他把陰陽草控制住了,秦赫的情況就看起來好了很多。除了體溫微微高一些,他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睡着了一樣。
崔渙之垂目,看着秦赫纖長的睫毛,就想起上飛機時,他抱着自己不舍的表情。視線下移,看到了他因為灼熱而顯得嫣紅的薄唇。
崔渙之突然想起這人吻自己的畫面,就不自覺俯下身,擡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
灼熱的溫度,刺得崔渙之猛然清醒。他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矯情,想收回自己的手時,卻突然被秦赫牢牢握住。
崔渙之心裏一驚,擡眸卻見秦赫依舊昏迷不醒,只有他的嘴角在微微翕動。
崔渙之心裏好奇,忍不住湊耳到了秦赫嘴邊,卻隐約聽到秦赫虛弱卻偏執的聲音。
他說:“渙之,不要走......”
崔渙之聞言,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只輕輕把頭埋到柔軟的棉被裏。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收藏漲了,有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