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官道險惡
第十章 官道險惡
一想起馬麗，他的恨怒立即就又下去了三分。因為她已成了他的心尖、成了他離不開的掌上明珠。只要不失去她，他有時甘願失去他的所有權力和地位，甚至失去他所有的親人也再所不惜。自從妻子去世後，這幾天見不到她，他心裏早已煩躁不安了。與這事一聯想，他方有點明白，原來馬麗躲着不願見他是另有原因呀！一定是這個#女人那晚故意把我引到女兒身邊，她躲在暗處偷偷地拍下來的。之後她又把這個視頻複制到優盤上，找人送到我家，碧蓮他們在家看了這個視頻，妻子氣悶而死，碧蓮也氣昏了。而姓林的那小子則乘機把優盤藏在衛生間的洗發露後邊，以待日後利用它來要挾我。但是馬麗做這一切的動機又是什麽呢？難道只是為了報複一下妻子，要她早死嗎？絕對不會這麽簡單，那個女人表面上嬌氣十足，對我百依百順，內裏也是極有心機。她肯定是想讓我失去所有親人，專心待她。或者還另有更大的陰謀打算。這女人現在最大的欲望便是想做官發發威了，她以前向我提過許多次，我都以舍不得她離開身邊而拒絕，沒想到這女人賊心不死，竟又做出這麽損的一招。
經過一番細致入微的精心推理分析，市長憑着他的老練，已漸漸地着摸出些事情的因由了。這時他長舒了一口氣，看看表都深夜兩點多了。他便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等天亮後再一個個地解決問題。可是躺在沙發上他怎麽也不能入眠，心裏反而又不安起來。折磨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能入睡，看看外面，天色都快轉亮了。他更無睡意了，整個腦袋卻像要爆炸似的，轟轟地疼。他再也躺不住了，立即又坐起來，呆愣了一會，他抓起電話給馬麗打去……
他向來找她都是直接打她的手機，這要比打固定電話相對安全保密一些。但是，不想今天她的手機竟還關着機。無法接通。無奈他又撥打固定電話，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才接聽，不用想這女人還在睡夢中。市長也沒心思和她繞圈子，便直接問道：“瑪麗，優盤視頻是你拍的吧？”他叫這女人都叫“瑪麗，”這樣親切些，她也喜歡人這樣叫她。
那馬麗還正沉醉在美夢中，迷迷糊糊地聽市長直接問起優盤的事，立即明白了七八分。想也沒什麽掩藏的了，便調笑着答道：“是我呀！我覺得那場面太美了，你不覺得很有珍藏追憶價值嗎？我幫你記錄下了你們的光輝燦爛時刻，你準備怎麽感謝我呢？你看後自我感覺如何呀？”
市長聽馬麗這番戲弄，心裏那個滋味，真像吃了半碗屎蛆。但是，對着這個女人他又發不起火來。更何況她現在又掌握着他的醜把柄。市長斷定，這女人肯定已将視頻複制了好幾個存起來了，準備和他長久地較量一番呢。他感傷地嘆口氣道：“你拍了也就拍，幹嗎還送到我家裏，你這不是把我女兒往死裏整嗎？她還小，男朋友又在身邊，以後讓她怎麽做人呀？再說，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對誰都不好，我做不了官，你又能怎麽樣呢？現在坦白點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看在咱倆這幾年的情份上，你痛痛快快地告訴我行了。”
那馬麗見市長一下坦誠起來，便又笑着說：“你不用那麽着急嗎，我又沒催促你幫我幹什麽，再說幫我不還是為了咱倆好呀！至于我現在的想法，我想你也知道，錢我是花膩了，各種吃喝玩樂我也都膩了。我就是想當當官。我看夠了你們男人擺的臭架子，我也要翻翻身。你守着那麽大的權力，不分解給我一點對得起我嗎？這次我也不向你要求過高，先給我弄個副縣幹幹，鍛煉鍛煉吧。”
市長一聽，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是想當官。市長稍微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又說道：“先給你個副縣職，說的輕巧，什麽副縣職？你能管的了哪麽一大攤子事？你直接做市委書記不就得了，還管住了我。
馬麗笑道：“我現在哪有那麽大的能耐，不過以後也說不一定。目前我量體裁衣，自忖幹個區長局長主任什麽的沒問題。多找幾個閑幫手，在下邊幫我處理事情也就行了。現在不是剛成立一個“新區經濟開發辦公室”嗎？主任副主任我都可幹。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吧？”
市長一聽，心中直發顫，叫苦道：“你也知道這是個肥差，現在都擠破了頭，上邊都‘安排’‘指定’‘讓參考’好幾個人了，你讓我怎麽把你派去？別人會怎麽議論呢？再說你又不懂什麽經濟，不如找個清閑一點的吧？”
馬麗一聽，便生氣地叫道：“怎麽？肥差不讓我幹，還把我當做自家人嗎？肥水不流外人田，撈多撈少還不都是咱倆逍遙。再說我也不想再弄錢了，我只是覺得那是個新開發項目，肯定有很大的對外吸引力，比較招引人，閑官我幹它幹啥？沒有再發展的前景我不會幹的。”
市長急忙解釋道：“啥閑職，我只是那樣說說，這樣吧，這‘新區經濟開發辦公室’才剛成立，真正運作起來拖拖拉拉要等半年。目前剛好文化局長一職空缺，你在大學不是學的歷史嗎，也剛好有點對口，你先幹着怎麽樣？”
馬麗見今天市長一口給她個局長，心中暗自驚喜，她抑自住內心的狂喜笑道：“文化局長，就憑我這，出身于於泥而盡染，能當什麽文化局長？那還不把我們幾千年的文明給糟蹋了，這點愛國心我還是有的，再卑鄙也不能污侮自家祖宗呀！我不能幹。”
市長又勸解道：“啥糟蹋文明？文明不就是美嗎，你長的不就是美嗎，你本身就是美麗的文化形象。只要你別化那麽濃的妝，別穿着過份的奇裝異服，你的形象絕對美極了，你就是我們市的文化天使！文明之星！想當官一定要注意外在的形象，都是做給老百姓看的，像演戲一樣，要讓觀衆欣賞贊美我們，不論真的假的都行，你懂嗎？”
馬麗聽市長說完，心裏美滋滋的。她又向市長撒嬌道：“你可別當面說好背後一刀，優盤和其它的事不說，單憑這幾年我們的感情，我可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市長也動情地說：“我對待你怎麽樣，你比我還清楚，那優盤你複制的一 定還有，事情都鬧成這樣了，我現在可以說是家破人亡，你應該也稱心了，那些視頻你還存它幹啥？萬一讓別人發現了，我們倆都全完蛋，一個什麽‘門’壞了多少人的美夢，快把它們都銷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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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麗撒嬌道：“那要等我走馬上任之後再說吧，你的花招太多了，我不能不為自己的安全着想。要是我有一點意外，我的親朋好友就會把那些視頻公布于衆為我申冤的。我事先可警告你，你可別對我做小動作呀？”
市長聽馬麗這樣一說，心中苦惱萬分，他強忍着怒氣說道：“你看你又把我想象成了啥人，我會舍得你嗎？保證你一月內走馬上任。這下行了吧！”
穩住了馬麗之後，天已大亮了。可是梁新早已沒了倦意，解決了最麻煩的一個人後，他又想起了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姓林的不速之客。市長覺得女兒好處理，現在反正她已神志不清了，再讓她胡言亂語幾天，往精神病院一送，沒精神病也給她整出精神病。多少SF申冤的人，他們都是這麽處理的。無論他對親生女兒怎麽處置，別人也不會起疑心。所以他覺得女兒的問題好解決，可是對于林家他就犯起愁來。他對林家一開始進入他的家庭就不太認可，經過這些事之後，他更感到林家心術不正。而且現在已對他産生了極大的威脅。但是怎麽解決他好呢？輕了不能解決問題，威脅他不讓他亂講他非亂講出去不可。他有可能會提出條件要挾他，滿足自己的某些目的。看他那形态絕對是個大麻煩，只有封了他的口，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才是最徹底最安全的解決方法，他們用這種方法解決了好多反對者了。可是對這個外來的突然闖入者，又怎麽做的理所當然，天衣無縫呢？”
梁新正費神地思考着怎麽處理林家時，他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他急忙拿起接聽。真是怕鬼就有鬼，說曹操曹操到。電話剛好是林家從招待所打來的。原來他在招待所也是翻來覆去一夜沒睡着。一會為可能的成功竊喜自笑，一會又為可能失去的優盤而懊惱悔恨。恨自己當時怎麽不先把它拿到外面藏起來，然後再打“120，”但是，一切都過去了，再後悔也是白搭。他被活活地折磨了半宿，最後下定決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天亮就給市長打電話，直接開誠布公地講這件事，提出要求，他就說他藏的有視頻的優盤，而且他還在他的電子郵箱裏也保存了備份。逼他答應。如果他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在互聯網上撒播出去。
就這樣，一大早他便打通了梁新的電話，但是他沒料到姜還是老的辣。梁新早已提前有了心理準備，而且心中也有了一套對付他的惡毒計劃。
林家開始講話還是有些分寸的，因為他畢竟和碧蓮交往過一段時間，再說他是孤單單地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心裏還有幾分膽怯。他先說道：“做為一個領導和長輩，我都應尊重你，但是你所做的事太令我難以理解和接受了。我不知你對你所做的事，對碧蓮所做的事，是否還記憶猶新？”
市長一聽林家這話中之話的矛頭指向，心裏便感到一陣惡心和難受。不是為林家隐藏的目的，而完全是為自己的人性。他再也不能聽到那件事了，那件事幾天來已完全地磨壞了他的神經。他生怕林家再把事情挑明，更叫人尴尬，心想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先看看這小子動機何在？多大的胃口。于是他立即止住了林家試探性的講話，很直白地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不辯解說是有人陷害我，說你也不信。反正錯全在我，碧蓮當時什麽也不知道，她是無辜的。你有什麽想法和要求就盡管說吧！從今後你可以看不起我和碧蓮，可以離開她。但是我希望你今後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要對任何人講這件事，那是對碧蓮最大的傷害，對你我也不好。如果你是真心愛碧蓮的，那麽你也不會因我們這樣的意外家事而抛棄她，更應該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幫助她。你有什麽要求就直接說吧。”
林家在這裏早就厭煩透了，特別是美好的旅游計劃全泡湯了，又接二連三地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死的死，病的病，碧蓮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了，他再賴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呢。聽完市長的話，他便把想了半夜的要求直通通地給梁新說：“我的要求也不大，雖然在這件事上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讓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看在我和碧蓮的情義上，你給我三百萬的精神損失費，我保證今後什麽也不說，馬上離開這裏。不然的話，我就不能保證這事不很快散播出去了。”
市長在林家講話的時候，把他的每一句話全錄了下來，他聽林家一口氣竟敢要三百萬的精神損失費，心裏叫道：好小子，胃口真不小呀！野心這麽大，即使以後和碧蓮結了婚，也是一個禍害。先穩住你再說，等我設置好陷井看你怎麽跳進去。于是市長不動聲色地說道：“三百萬，我上哪一下弄這麽多錢？你以為我當了市長就是億萬富翁呀，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林家知道市長的家底，他是有名的“一指沒”就是他看到哪裏不順眼，想要拆掉哪棟樓哪個小區和廠房，他用手一指，下邊人就知道他的意思，出不了一個月，那個地方就成了一片瓦礫。所以人們給他起個綽號叫“一指沒！”這些年下來，本市被他的一個指頭指的狼煙動地的，到處都是拆扒下的磚頭瓦礫和建築垃圾。被拆後的土地他不急着建設，而是把土地屯個三五年再高價出售，每出一畝地，他們各級官員都要從中抽取不菲的油水。他當市長幾年，收取的錢物已不計其數了，現在市民又給他梁新起了個名副其實的綽號“沒良心”。三百萬對他來說那是九牛一毛，雖然自從他和馬麗好上後，很少把收刮來的錢物往自個家裏送了，但是他家裏的錢物林家還是能從碧蓮的日常消費上看得出來的。他見市長還想和他讨價還價，便狠狠地說道：“對你來說，莫說三百萬，就是三千萬、三個億也是小菜一碟。不是看在碧蓮的情份上，我還準備向你要五百萬、一千萬呢！別忘了，這可是等于你的身家前途的價錢。你一個市長的價錢難道還不值三百萬嗎？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拿不出錢來，就別怪我嘴下無德、不講情面了。你的那個視頻很快就會傳播開的。”
梁新見林家已發了狠心，心想這小子果然露出了豺狼的本性。好！你竟還敢恐吓我，初生牛犢不懼虎呀，看我怎麽報銷你，讓你知道馬王爺的三只眼。他臉上現出了猙獰的笑，但是，語氣還是很溫婉地對林家說：“你先別激動，錢我會幫你籌集的，只要你保證不亂講，你在招待所安心地等着好了，我只要把錢弄好，立即就給你送去。”
市長穩住林家之後，便把他錄下的話巧妙地删減整理了一番，他重新整理的他們交談的聲音，就變成了林家在向他恐吓勒索的聲音了。他把這些聲音收藏好，準備做為證據提供給警方。停了一會，他和他的鐵杆結拜兄弟——市公安局長取得了聯系，把這事當做敲詐勒索先定了案。他又暗示局長，派“可靠”的得力幹警辦案，對這樣兇狠的歹徒，不要心慈手軟，更不要手下留情，以免遺害社會。
這公安局長綽號叫“三不缺！”就是房子不缺，票子不缺，女人不缺。早幾年前，就有人實名舉報他一人有七個戶口，七個不同的名字，各個名下在全國各地都有房産無數，而且各個房子裏還都住着漂亮的女人養着一窩兒女。不知何故，随着舉報人的“意外”車禍死亡，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三不缺”依舊在市裏呼風喚雨，興風作浪！一年四季，他都要不停地到全國各地巡游，臨幸他各地豪華別墅裏的女人。現在市民又給他起了個名副其實的綽號“二楊廣！”
“三不缺”可是跟着梁新一路升遷上來的，對梁新向來唯命是從。當即“保證完成任務！”
可是梁新還是不放心，又把他約在一個洗浴房內，把行動計劃密謀的詳細周到。當局長問及罪犯的勒索恐吓手段時，市長搪推說是自己被他偷拍了一點不雅視頻，女兒的事他半點未漏。公安局長“三不缺”也不敢再多問，便立即回去召集“可靠”的得力幹将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鄉事
農歷臘月三九天，村中老太自絕寰；
閑居家中得細瞻，自缢無非柴米鹽。
心随其傷三夜寒，思今想古一茫然；
感慨萬千衆所言，都如一曲《老來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