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第六子是個沒有異能的廢物,這麽一個龐大的家族并不會養不起他,但是在這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也是無所謂的。畢竟,能夠繼承家業的唯有大哥而已,父親在意的也只有大哥。
不被人需要,不被人期待的他一生,就在這個令人窒息府邸裏面開始了。修治時常仰望天空出神,天空,是鳥的領地,是通往外面的道路,不過人類是不會飛翔的。
津島家并非只是一個普通的家族,他們有着不能為外界所知的身份。在這裏,供奉的既不是地藏菩薩也不是稻荷神,甚至連天照也不會出現。
荒波吐,是這裏唯一的神。
荒波吐,一個比天照更久久遠的存在。甚至,在津島家的書裏,荒波吐的存在比整個霓虹還要久遠。久遠到……連津島家的人也忘記了對于荒波吐敬畏,身為眷族甚至開始觊觎起神的力量。
修治是知道的,在他誕生的那一天,另一個存在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不過,那個模樣精致的人形,是屬于大哥的。
橘紅色的柔軟卷發,冰藍色的眼睛,瓷白色的皮膚。這一切的一切都跟這個家族格格不入,修治第一次見到它時,它會走路,會回答,卻跟木偶一樣。若非是他看見那東西在呼吸,永遠都不會承認那其實是一個人。或者說,他難以想象這就是家族裏面供奉的神明。
一來二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修治按耐住觊觎大哥東西的負罪感,大膽的開始觸碰觸碰起它來。拽拽柔軟的頭發,那是跟晚霞一樣溫柔的顏色,再戳戳柔軟的臉頰,綢緞的細滑也不過如此。然而,只會依據指令行動的娃娃開口了。
“別碰我。”它不自覺的蹙眉,是修治看到它的第一個表情。
“你是我家的東西,為什麽我不可以碰。”這理直氣壯的話語弄得它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只好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想要修治收斂一下。
“你看我幹什麽!”修治突然玩心大發,一口啃向了它的臉。
然後修治就想被看不見的力量推到了一邊,他有些興奮,果然,這個被自己父親跟大哥供奉着的“人偶”有着能夠讓自己逃離這裏的力量呢。“喂,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呢。每次,他們叫你做什麽你不就做了嗎?讓我啃一口怎麽了嘛。”修治癟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它。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你做的其實好像很奇怪,不過……現在你是在難受麽?”它有些好奇地看着修治,這是沒見過的人類的表情。
一來二去,修治常帶一些自己看不上的小玩意送給它,就跟它混熟了。有一天,給它剝着西洋糖果的彩色錫紙的修治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我每次叫你都喂喂喂的,你要不給自己取個名字吧?”他嘴角帶着壞笑,等着獵物踩進自己的陷阱。
“我有名字啊,他們都叫我荒波吐大神。”
“噗……他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你覺得你跟那玩意像麽?而且叫什麽大神的多了去了,那只是一個代稱而已,不是名字。”修治表情誠懇,它也信以為真,然而從未涉世,無所不能的神對取名字也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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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什麽。修治,你有什麽建解麽?”
“笨蛋,是建議啦,建議。怎麽傻乎乎呢。要我說,你就叫做狗好了,這樣就是我一個人的,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沉思許久,它固執的搖了搖頭。“你會欺負我。”
“你學的還挺快嘛,知道什麽叫做欺負你了。哼,不願意算了。我才不稀罕,要不然,你叫鼻涕蟲好了。”
“鼻涕蟲?”它眨了眨眼,總覺得有一點不太對。
“蟲一般不是什麽好詞吧?修治。”
“才不是的哦,鼻涕蟲是種很厲害的東西,比你還要厲害哦。”修治強忍着笑意回答到。
“……那,我就叫這個吧,明天我會告訴津島先生,讓他們都這樣稱呼我的。”它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修治終于憋不住開始狂笑起來。“哈哈……你,你真是太傻了。”
看着笑得沒有一絲陰翳的修治,它跟着也笑了起來。
“鼻涕蟲,你跟着笑什麽啊!我欺負了你,你還這麽開心!”
“因為修治很開心啊,所以我也很開心。”認真注視自己的冰藍色的眼睛比上等的寶石還要能蠱惑人心,那一刻,修治突然對以往嗤之以鼻的家主位置起了興趣。
純真的信賴之心,果然是罪惡的源泉啊,中也。
按住自己內心那不可能實現的想法,修治認真地對它說到:“我早就給你想了一個很棒的名字哦,一個跟這個家族無關的名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它也跟着重複着這名字,然後臉上揚起的是比那橘色的頭發還要奪目的笑容。“修治,我喜歡這個名字。”
“哼,那當然,這可是我想的名字哦。”
“那修治呢?津島修治也是你的代稱麽?”
“……差不多吧”六歲的修治沉默了良久,最後他擡起頭對同樣六歲的中也說到:“那就叫太宰治吧。不許告訴別人哦,這可是我們的秘密。”
“嗯,不會的。我們拉勾吧,說謊的人會吞一千根針哦。”說着中也伸出了幺指。
“噗……”心中不屑的太宰還是伸出了幺指,兩根手指就這樣勾在了一起。
吶,中也有擁這麽強大的力量,卻跟雪一樣純白的你啊,我真是沒有不觊觎你的理由啊。我想作為神明的你,比起救贖其他人,還請先救贖我這個不被期待的不幸之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箱,從這裏開始會進入一段兩個人小時候的內容,之後基本上都是完全原創的劇情了。嗯!
☆、橫濱鎖王誕生史
六歲的太宰在女傭的帶領下第一次走出了府邸地大門。水泥鋪的街道,鋼筋混凝土的高樓都是在書裏才有描繪的景象。坐在教室了,不知道早慧這個詞的太宰,神色複雜地看着蹦蹦跳跳地同齡人,無法融入。比起這個,太宰忍不住從坐的位置望向了窗外。這裏是五樓,視野極佳,遠遠望去,黛色的山上蒼白色的山霧緩緩升起。
這從未見過的景象看的太宰有些癫狂,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從樓頂跳下去,那樣的狀态就是沒有翅膀的人類,在墜落的過程之中做出短暫飛翔吧。
同理,如果是入水,不可以在水裏呼吸的人類,順着水流,不做掙紮,在溺死之前,人類是不是也跟魚一樣,算是在水裏自由自在。
這麽想着,他對幽暗的水底比明亮的天空有了更多的興趣。雖然不想承認,津島家的人,就是這樣,從一出生就與黑暗為伍。
那天放學,混在人群裏,太宰躲開了來接自己的女傭。暫時脫離了家族管束的他站在防潮堤上放肆大笑,然後就走進了水裏。柔軟的水包裹着太宰,如同回到母親子宮裏一般的安穩,太宰第一次從非人之物上感受到的“愛”。畢竟,河水的包容是無條件的,因為它會包容所有投身于其中事物。
由于缺氧,太宰也感覺到了痛苦,不過,他強行按耐住了自己掙紮的沖動。他的腦子裏面好像成為了一團漿糊,什麽也不用想了。孤獨,寂寞,家族這些難以啓齒的東西通通都被他抛到腦後,他将從窒息的痛苦中通往的是永遠的安逸跟解脫。
然而,等太宰再一次醒過來,看着熟悉的和風床幔,他意識到這裏不會是亡者的世界。
父親跟幾個哥哥來看他,臉上的表情辨不出是憤怒還是嘲弄,他只知道,父親像是看垃圾一般嫌惡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這次自己給家裏添了多少麻煩麽!”
“抱歉,父親。”
“你以為抱歉就可以了麽,要不是處理迅速,我們津島家在青森就要淪為笑話了。”
“嗯……”
躺在床上的太宰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讓在這個家擁有絕對話語權的家主發了火。他手一揮,扇向了太宰。臉上火辣辣地疼,太宰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看着無藥可救的廢物第六子,家主終于拂袖而去。
一個人都沒有了,終于可以清淨了。閉目養神的太宰感覺到一雙手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疼痛的臉,然後随着一股涼意那灼熱地痛竟然奇跡般消退了。不用想也知道,中也來找自己了。
“太宰,你為什麽要去入水。”中也氣鼓鼓地看着沒有同平日一樣來看自己的太宰。要不是因為等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太宰,他忍不住去偷聽下人說話,他都不知道太宰盡然一個人跳了防潮堤。
“因為我想看笨蛋中也擔心我的樣子啊。”
“我不是笨蛋,而且我從你給我拿來的書上看到了,入水,人是會死的。”
“死了不好麽,中也。你雖然剛出生,但是真正存在的時間比整個霓虹的歷史都要長哦。所以,你終有一天會見證我的死亡的。”
滾燙地眼淚滴在太宰的枕頭上,沒有安慰他,太宰冷酷地審視着那個無所不能的神明。神也會感覺到寂寞跟難過麽?
“別哭了,中也,你把我枕頭都弄髒了。”
“……嗝……抱歉,太宰……嗝,我不是故意,那個……嗝……我會想辦法給你弄幹淨的。”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神。太宰伸手,猛地一拉将中也拽到了自己身上。“反正不會有別人來了。把鞋脫了,上來。我入水以後冷得狠,幫我捂一下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吧。”
中也上床,小心翼翼地貼着太宰。那若即若離地溫暖勾的太宰心癢癢,他幹脆一把抱住了中也。“別亂動,讓我抱一會。”
入水耗盡體力的太宰就這樣,抱着中也睡着了。等他醒過來,他發現床頭站的是目眦欲裂的大哥。
啊,被發現了啊。太宰不知所措之餘還有一點破罐破摔的快感。他沒有松開抱住中也的手,大哥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放下藥就徑直離開了。
“中也,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啊。你是我的,中原中也是我的。”
然而睡着了的中也完全沒有反應,太宰看着這個與人類沒有什麽區別的神,赫然發現,自己跟那些津島家的一樣啊,跟神呆在一起久了,就會忘記對力量的敬畏。不過那又如何呢?中也跟人并沒有什麽區別吧,甚至比人還要溫暖。
“太宰,快起開!你壓得我踹不過氣來了!QAQ”
“不要!我就喜歡壓着中也!”
“起來嘛……混蛋太宰!”
終于中也忍不住一腳踹開了壓在身上還胡亂蹦的太宰,看着那變得皺巴巴的和服,中也明白了一件事情,比起跟無賴太宰将道理,還是直接武力鎮壓更有用。那時的他,萬萬想不到,他會把這件事情在未來,貫(痛)徹(揍)一(太)輩(宰)子。
最近,不知道怎地,津島家流行起了一個傳言。津島家的第六子,津島修治有着超乎尋常的恢複力,這其實就是他沒有被人發現的異能力。而證據就是,在瀕臨死亡的第二天,津島修治跟沒事人一樣去學校了。
“修治。”家主叫住了才回來的太宰,假裝沒有聽見的太宰繼續背着書包往裏走。
“給我站住!你這個逆子。”太宰再一次的忤逆讓家主上了火,他審視這個毫無用處還頻頻惹事的第六子。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津島家會有如此多的子嗣,光是兒子就有六個。那是因為,誕生子嗣的同時還有可能得到伴生的“神佑”,而“神佑”就是封印神的最好器皿。本以為獲得伴生“神佑”的第六子會是一個資質出衆的子嗣,沒想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萬幸,最近發現,他的異能應該是自我修複的低級異能,所幸還能派得上一點用處。
“我聽說你覺醒的異能是恢複自己身,很好,明天你就你哥他們去道場吧。”
“哦,謝謝父親。”
這算是什麽,大哥的報複麽?畢竟當時兩人心知肚明,真正讓太宰恢複的不是莫須有的自愈異能,而是睡在旁邊的中也的能力。道場,作為鍛煉異能的地方。那麽自愈異能要怎麽鍛煉,送進去挨打麽?
“哎呀,小少爺真可憐,就算是有了異能也是一個沒什麽用處的廢物異能啊。”
“對啊,不過家主這也是為了他好吧。津島家的子嗣,怎麽說也不可能放任什麽都不會吧。”
“廢物少爺有什麽可憐的,要我說能讓他進道場都是給他的恩賜了。”
傭人們自以為隐蔽地交談一字不漏地傳入太宰耳朵裏。他現在真正煩悶地是門被鎖住了,美其名曰不讓他再自殺給家裏添麻煩。實際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自家大哥不想自己再跟中也接觸了。可是,那個白癡見不到自己肯定會着急的,太宰想了想,決定從窗戶那翻出去。不過,這種方法可能用幾次就不行了,他還是需要更保險的方法。
可以打開鎖又不被發現的方法麽?太宰思考良久,最後在去中也房間的路上,順道去女傭舍摸了些別頭發的鋼絲夾。回去再試吧,中也應該要等不急了。
☆、津島修治之死
那天以後,有資格進出道場的太宰次離開時都必然帶着滿身傷。蜷在角落,在聽到女傭落鎖離開的聲音他會用一根細長的發卡,慢慢地開始搗鼓門鎖。
“太宰,為什麽每天來都是滿身傷呢。我給你治療也是累的,下次要多帶點糖果哦。”中也嘟囔着給太宰治療着身上的擦傷跟淤青一邊抱怨。
“因為,如果中也不幫忙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真的麽?”中也看着笑得燦爛的太宰怎麽也感覺不到這話具有一絲的可信度。他跟以前的自己已經不同了,他不停歇地聽着這個家裏每個人說的話,雖然不明白,但是對于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概念。“我不想看到太宰受傷,我也不想看到太宰被那些人用異能打傷。”小小的中也坐在地上,抱膝看着太宰。
“他們都說我很厲害,但是……我只能看到太宰受傷。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太宰。”
“噗,中也你太蠢了~每天這樣愁眉苦臉的以後會長不高的哦。”
“诶?!真的麽?太宰,我會長不高麽。”中也惶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嗯哼~你看,你現在就沒有我高。”
“好像是哦……怎麽辦,太宰,我不要還沒有太宰高啊!QAQ”
“我長得比你高是因為我比你喜歡笑哦,所以中也,不論什麽時候,都要記得微笑哦。”說完太宰眯起眼睛,伸手戳起中也的嘴臉。“這樣笑就好了,保證良好的心情,是長高的必要條件。”
“哦,嗯,好的,我知道了。不過太宰,你好像一點也不高興。”
“怎麽會呢,這段時間,我可是變強了很多哦~總有一天我可以保護中也的!”
“我也要保護太宰!”
“嘛嘛,中也總像個小女孩一樣喜歡哭,以後你就躲在我背後幫我療傷好了~”
“才不要!我也是很厲害的!”說着中也撲向了太宰,然後開始給他撓癢癢。
“噗……中也中也,好啦好啦,怕你你了,中也更厲害行吧,噗哈哈哈哈。”
“哼,這還差不多。以後太宰就躲在我的背後吧!我會保護你的哦~”
那個初生的神明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兩個人能夠一直的呆在一起,何況那個時候的太宰是那麽的弱小。
“修治。”
“大哥。”太宰轉身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你跟荒波吐大神的關系還真不錯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想到大神除了操縱重力還能有治療的能力呢。”
“他不是什麽荒波吐。”年幼的太宰還不懂什麽叫虛與委蛇,他只是倔犟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然而顫抖地腿跟不斷流出的汗水都洩露出來了他的恐懼。
“修治,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雖然它是用你的伴生‘神佑’所封印的東西,但是你是沒有資格接觸它的。津島家的家訓第九條你還記得麽?”
“沒有力量的人不應該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你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廢物而已。如果沒有了它的治療,你連進道場的資格都沒有。你明白麽?”
“我明白啊,大哥。”
“修治,我希望你能對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了。雖然加深你跟大神的羁絆可以讓津島家更好的操縱它,但是!我讨厭有人觊觎我的東西!你應該明白的吧?呵~我親愛的弟弟。畢竟……我們的血脈是相同的,手足相殘這樣的事情不會是父親想要看到的。”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中也他說,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所有物。”
中也靜坐于屋內,他閉目,靜靜地聆聽着兩兄弟的對峙。這是太宰不願意被他知曉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大不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反正,太宰是個怕疼的人,被人欺負了肯定會來找他的,到時候在安慰他吧。
只要有他在,這個家裏面,沒有人可以欺負太宰!
“中也,今年沒怎麽長高啊。”
“混蛋太宰!別拿身高的事情說事啊喂!要知道男生都是發育的比較晚的,你不過是比我發育的稍微早那麽一點而已,可惡!有什麽好得意的。”
“啊呀,中也真是的,我也只是随便說了一句而已嘛。幹嘛這麽激動……”
“對了,太宰,你在學校怎麽那麽不小心啊。居然把眼睛框撞到了,會瞎的吧。”
“是麽?會瞎啊。”太宰摸摸眼眶,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不過……那些找麻煩的人是改收拾一下了吧,人類真是一種不知道收斂的卑劣生物啊。
太宰治的大哥,看了眼自己讓人夾在太宰門軸上的枯葉已經掉落在地上。“果真……還是從來都學不會聽話呢?我可愛的弟弟。”眯眼看着緊閉的門扉,現在他肯定在大神那邊。難道,他以為神就可以庇護他一輩子麽?呵~真是太天真了。
“津島修治,你哥哥在外面找你。”
“喲~六弟,我只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它跟父親出門去處理一些事務去了哦。現在,青森沒有誰能幫你了。”
太宰只覺得自己被純粹的惡意鎖定,陷入一片泥沼之中,身體動彈不得。這個時候,一切的始作俑者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怎麽辦,我明天會因為看管你不利,因為你入水自殺而被父親責罰呢。呵~六弟,哥哥我也很難過呢,”
“……啊,是麽,我還真是一個壞孩子呢。”原本因為中也出現,眼中逐漸出現亮光的太宰眼裏再一次只剩下無盡黑暗。他今天就會死掉麽……中也真是一個大笨蛋啊。
失魂落魄,回了教室的太宰又一次望向遠處。假如中也發現自己不見了,他會傷心麽?他會想念自己麽?放學,本應來接自己的女傭不見了,一個不良少年一看到太宰就擁了過來。
“喲~真不是津島家的少爺嘛。給點錢給哥幾個玩玩呗,嗯?”說着,不管太宰有沒有反應,就抓着他往小巷子裏面走。被壓到河邊的太宰依舊是一句話不說,死亡麽?那不是挺好的事情嘛,只是他有一點舍不得那個大白癡了啊。
頭被抓起來又按進水裏,缺氧使得太宰憋紅了臉。然而他卻連一句求饒都沒有,這樣的态度弄得幾個混混很惱火。“喂,小鬼,信不信我揍你哦。”
“噗……我死都不怕,害怕你們揍我麽?”
“而且,叫你們做這事的人沒叮囑過你們麽?不可以在我身上留下包括淤青在內的任何傷痕。”
面對這太宰對于生命漠然地态度跟掌握一起的了然,幾人心裏有些發虛。不過拿錢辦事天經地義,太宰終究還是溺死在了河水裏。
作者有話要說: 預感到刀片的降臨,默默放入存稿箱。
我什麽都不幾道~
☆、人間失格
整個府邸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之中,一個人跪在大門口。中也歪頭,他不關心這個人為何跪在這裏,他只想知道為什麽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太宰的氣息了。
“父親大人……修治,修治自殺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修治才會出事情的……”哽咽的聲音在死寂的府邸裏顯得詭異。啪嗒——一聲,和果子的掉在了地上。中也沒有心思在去聽什麽,也不管掉在地上禮物,他狂奔向了太宰的房間。
“太宰——”他慌張地叫喊着太宰的名字,可是,躺在玻璃冰棺裏面的太宰已經無法跟往日一般回應他了。直到深夜,中也都坐在太宰的冰棺上。終于,他還是忍不住了,打開冰棺摸向了太宰的臉,期待得到一絲回應。
畢竟,新生的神如同嬰孩一般懵懂,年僅七歲的中也雖時常聽太宰說起死字,到說到底,對于這個沉重的詞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概念。
如往常一般,伸手想要撓太宰的癢癢,可是這一次,他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裏,不為所動。
“混蛋太宰!要是你還不起來我以後就不幫你治療了哦。”
“……”
“混蛋太宰!要是你還不起床我就要叫你青花魚了哦。”
“……”
“混蛋太宰!你起來啊……你……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理你了!我就把你的書全燒了!”
“……”
“你……不是說……要帶我,帶我離開這裏嘛……你這個騙子。”眼淚模糊了中也的視線。
津島家主站在外面漠然地看着一切,他早就知道自己長子私下的作為,他本來想着用自己的六子來給他做磨刀石,沒想到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啊,竟然這麽沉不住氣。不過既然發生了就沒辦法了,只要這件事不被荒波吐察覺就好了。反正……對于神來說,人的生命就算再美好,也不過就是稍縱即逝的煙花罷了。
示意周圍的人不要打擾到中也,家主徑直離開了。畢竟這樣的戲碼也沒什麽好看的,一切就交給長子處理吧。
而原本扶在棺材邊上的中也察覺到津島家家主一離開,擦掉眼淚迅速地翻窗離開了。他想起來有一次自己同太宰摸進書房看到一本寫滿禁術的咒術書。他記得,裏面有用活人作為祭品來複蘇死者的咒術!
那本書還在原來的位置讓中也松了口氣,還好。中也試圖念起了那些晦澀的語句。
“臨終之時,我要面朝天空迎接死亡!向天堂竭盡全力,仰起渺小的下颌!唯有那樣,我才終于懂得我的死亡,是我此生未能感知之物對我的懲罰。啊,我要面朝天空、迎接我的死亡!至少在那時,我終于可以感知一切!”
念完一段,他好奇地看向太宰,沒有任何變。這個時候才發現後面有一段注釋【所謂的複蘇死者的本質就是給予,請不要随意嘗試,因為人能給已不是非人者的東西不過是自己的生命而已。】
emmm……中也沉思許久,給予?生命?他由衷第一次為自己悠長的跟強大的力量感覺到欣喜,因為這也意味着他能夠給予太宰的東西很多。太宰會很開心吧,他如是想。
他要太宰從此以後不會為任何異能所困擾,要太宰能夠自由地活在這個世界,要太宰能夠再一次的獲得生命。帶着這樣的想法,中也秉持着奉獻一切地心情念出了接下來的內容“期冀喲,你這古老而陰暗的氣體啊,請快從我體內離去吧!我希望,耳畔單調索然的碎碎低語。就此停歇,樸素純真才是我的祈願。你這陰郁而污濁的寬容啊,請你別再把我喚醒!”
咒文開始逐漸爬上中也的皮膚,咒術開始一點點的侵蝕他的精神。憑着僅剩的作為人一點意識,中也再一次撫上了在“沉睡”的太宰的額頭,輕輕一戳,冰棺就空了。“啧……我卑劣的眷族啊,你們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用了怎樣拙劣的手段麽!”中也嘶吼着,看着出現在面前的津島家主。
持刀的男人并不慌張,他看着中也漠然到:“荒波吐,我們能夠将你從那個世界帶到這裏,也一樣能把你送回去。”
“哦?那就來試試啊。”
與此同時,異能特務科的監控不斷發出報警聲,檢測到數值不斷飙升的他們并不打算馬上出手幹預。“幫我聯系一下七號機關的人,讓他們介入調查津輕市麽不明能量暴動。記得把東西帶回來”
“好的,在下這就去辦。”
等七號機關的人趕到了事發的地點,在一堆瓦礫的殘骸之上,平日威嚴不已的男人勉強用劍支撐着身體,悲怆地看着兩個兒子的屍體。這就是觊觎神的力量的下場麽?不……他只是沒有在一開始就将所有的不安定因數給抹除。不過如今,津島家是護不住這樣強大的力量了吧。他看向全員出動的七號機關,将“容器”交了出去。
那個從來不茍言笑,從一出生就為了家族而活的男人,自己的三個兒子死掉的時候沒有流一滴眼淚。看着被帶走的“容器”,終于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這一年,七號機關捕捉到了一個特殊生命體,移交給異能特務科以後被保存在橫濱,被命名為A5158。同年,得到情報的蘭波與魏爾倫潛入橫濱,A5158特殊生命體失蹤。
太宰在津輕市的報紙上看到了此次事件,被政/府對外報道為一次小範圍地震。中也……沒了麽?畢竟,那根本書是他跟中也一起翻到的。自己站在這裏,那麽……他肯定就是不存在了吧。而且,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異能,也是中也給他的吧。
然而,中也真是一個傻子啊。他太宰治,這個不被期待之人,早已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所以曾經渴求的異能他一點也不需要了,如果可以他寧願用這個把中也給換回來。
在又一次準備入水自殺之時,太宰突然心有所感,他望向了橫濱的方向。
“中也?”
此時,橫濱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原本失去了人格的荒波吐,在跟蘭波感情的共鳴中蘇醒了過來。站在一片廢墟之上的中也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所造成的破壞,他為什麽在這裏?或者說這裏是哪裏?他一概不知,他只記得,有一個人告訴過他,他的名字不是荒波吐,而是叫做中原中也。
白濑有些好奇地看着中也,這個人他從來沒有在橫濱見過,不過……看起來是跟自己相似的弱者呢。
“我是白濑,你是誰?”
“中原中也。”
“你願意加入‘羊’麽?”
“哦,可以啊。”反正我找不到地方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今天沒更新了。
我覺得太宰的異能跟bug差不多,完全不像人的異能。就當是中也送給他的禮物吧,讓他一輩子也不會被任何異能傷害
☆、羊之王
循着荒波吐現世的消息,太宰一邊往橫濱的方向走一邊順帶自殺消遣。最開始,他篤定地想,中也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自己的吧!
然而,他走走停停,到了橫濱也沒有遇到來尋找自己的中也。當他看到中也身邊圍着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的時候,他心生怒意。好幾次,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中也喜歡的游戲廳,甚至坐在中也身邊玩游戲,中也也不會給他一點多餘的目光。
頓時,太宰怒了。根據他收集到的情報,中也所處的組織被叫做“羊”,而以前作為領頭人的白濑将自己的位置讓給了異能強大的中也,不過……作為羊之王的中也,與其說是“羊”的首領,更像是“羊”的工具。就像,曾經在津島家一樣。
“笨蛋中也,白癡鼻涕蟲!”太宰憤憤地踢着石子,
與其說是人,中也更像是被當做武器。然而已經确定了中也完全不記得自己太宰不打算橫濱。……他不打算用一個弱者的身份跟中也見面,他承認自己在害怕,那是生為弱者的悲哀。他害怕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畢竟在“羊”裏面,比起中也,那個叫做白濑,長得像只山羊的男人才更像決策者。
所以!他會等到時機成熟的。那個時候,作為一個強者,他會把中也再次搶回來!
太宰最後看了眼遠處被簇擁的中也,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在他離開過,中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這幾天了,這個可疑的人時不時就在他身邊晃悠,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本來按照慣例會把人抓起來盤問一翻,可不知怎地中也下意識當做什麽也沒看見。
随着中也的視線,白濑往那個方向看過去,什麽也沒有。他有些好奇地問:“中也,你在看什麽?”
“哦,抱歉,我只是發呆而已。”
“是麽……”白濑眯眯眼,表面上什麽也沒說,心裏卻肯定在剛剛,中也有什麽瞞着自己。
七年後,在各個階層都摸爬滾打過的太宰終于覺得自己足夠強大了,時機也成熟了。是時候從“羊”的手裏把中也給奪回來了!這樣想着,他預計了一下港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