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易蜀一向睡眠挺好,今天卻不知怎麽,做起了噩夢。
她夢見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但整個房間裝修得明顯更少女,粉色的窗簾被風吹起,外面已是深夜。
她動彈不得,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過了好久,客廳傳來開門聲,沉甸甸的腳步一路走遠,伴着些模糊不清的呓語,有人回來了,那是誰?
易蜀昏昏沉沉地想着,這夢也太過真實了,她明明沒有睜眼,卻連床頭貼的某個偶像團隊的貼紙都能看到,這絕不是自己的房間,這到底是哪裏?
黑暗中突然傳來碰撞聲,夾雜着一個男人的叱罵,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恍惚起來,像是喝醉了,腳步聲停在那裏好久,忽然傳來金屬相互摩擦的尖利聲音,男人的腳步越來越接近,雖步伐蹒跚卻堅定地往這邊走來,易蜀突然一陣心悸,恐懼從內而外的湧出來,她朦朦胧胧地睜開眼,淡淡的月光被窗簾過濾,微弱地透進來。
噠噠噠——
腳步聲停在房門前,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易蜀的心猛地提起來,然而她仍然什麽都做不了,像是寄生在肉體上的一縷靈魂。
咔噠——
門開了,
男人站在門前,身影被拉長成一個扭曲的形狀,手裏的刀閃過慘白的光,
易蜀慌張的想要逃離,卻動不了分毫,只能眼睜睜看着男人越走越近,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熏得她幾乎難以呼吸。
男人一步步走近,在床榻邊停下,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易蜀突然想起來,她之前見過這個人!他在小區門口燒紙祭奠他早夭的女兒,他……是決明的父親?
易蜀心裏頓時有了一個驚人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決明的父親,那麽聯系決明發自內心的厭惡他這一點,和現在這樣的情況,決明很可能是……
啊——!!!
易蜀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陰鸷的臉,和他插在自己心口泛着冷光的刀刃,劃開皮膚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冰冷的金屬早已刺破滾燙的血肉,疼痛在一瞬間尖叫着湧上來,她想要喊叫卻發不出聲音,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着,嘴裏還叫着什麽,盡管不是她的意願,但她還是知道,她叫的是——爸爸。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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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聽見,或者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他毫不在意地拔刀——
溫熱的血從小小的身體裏噴湧出來,濺在她的臉上,她看不清了,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也許她根本沒有機會反抗。
男人站在床邊,向床上熟睡的女孩兒刺去,一下兩下,女孩兒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男人眼睛被血糊住,不得已停下動作,女孩兒緊攥着床單的手早已無力地垂落,粉色的睡衣被染成豔麗的紅色,血已經是小股小股地從傷口冒出來,浸透了厚厚的床墊。
男人抹了把臉上的血,随後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易蜀疼得昏了過去,在意識模模糊糊之際仍然能感受到刀刃在身體裏進進出出的寒冷,她眼前開始浮現出一幕幕場景,像電影一樣在她腦子裏放映,男人扛着年幼的女孩兒,拿着風車逗她笑,女人在身後為他擦汗,女孩兒長大了一些,女人在教她學走路,男人下班回來,笑着抱起小孩兒……他們請人照了照片,女孩兒笑得很甜……記憶飛花一般落下,直到裏面那個女孩兒長成小決明的樣子,男人開始漸漸消失在回憶裏,女人把自己關在房間,男人和女人激烈的争吵,男人指着決明罵,
“一個女的能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