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晉江文學城
命，好蒼白無力的一個字眼。
孟茶的手掌心貼着玻璃杯，不斷收緊。她的眼睛霧蒙蒙的，腦袋裏全是自己從清醒過來到現在的所有路程。
失憶、頭痛、夢境。
所有的所有，都在顯示着，自己身上藏有很大的秘密，她應該有親人，她應該是普通人。
可，為什麽？
她昏迷不醒，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長時間，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山洞裏，更不知，為何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将手擡高，透過指縫，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臉上，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了眼。
孟茶皮膚很白，金色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似乎她整個人都是透明的。
齊珏盯着她，有些發呆。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她初遇的場景，那時的她，現在的她，似乎還是同一個人，又似乎，變了許多。
孟茶輕笑，那聲音，說不出的悅耳動聽，“今天晚上讓我去瞧瞧。”
看看是什麽人，究竟敢這麽害人性命！
入夜。
距離第二起案件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孟茶讓非要一起同來的齊珏停車。
齊珏把車停在路邊，不明白怎麽在這裏停下，他看了看導航，距離事發地還有一段距離呢！
孟茶看了看前方空氣中飄散的黑氣，想了想，不知道今天心軟讓齊珏一起來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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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來了，現在回去也晚了，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正低頭在包裏找什麽的齊珏，目光微暖。
“齊珏？”
齊珏應着擡頭，剛好撞進孟茶的眼睛。
他呆愣的瞬間，就感覺到孟茶的手掌心輕觸他的額頭，眉心有一瞬間的發涼，也不過是短短兩秒鐘。
孟茶收回手，又看了他一眼，才打開車門下車。
齊珏來不及多想，能收拾收拾背包，跟着孟茶下來。
他剛跟着孟茶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擡頭，看看似乎清晰了很多的天空，心猛地跳了起來。
他看到了什麽！
黑夜，跟他之前看的完全不一樣。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只有不斷飛速飄過的黑影，一條條的，讓人心裏不快。
他不相信似地揉揉眼，再睜開，還是如此。他想到之前孟茶在他額頭輕輕一碰，他的手，不自覺的摸摸剛才她碰過的地方，是因為她嗎？
他擡頭，看着像孟茶像威武的将軍一樣，在黑暗中勇敢前行。他們面前的黑夜，似乎是一只張着血盆大嘴的怪獸。
他不再多想，雙手捏緊自己的背包帶，堅定地向孟茶奔去。
孟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等齊珏和自己肩并肩走地時候，她微微側頭，說：“你為什麽晚上什麽也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我爺爺也找不到原因，只好叮囑我晚上的時候不要出去。”
孟茶蹙眉，這樣的事情，她也沒從遇到過。不過今天先不管了，先把兇手給找到再說。
二人很快就到了案發現場。
其實說案發現場也是不太合理，因為這似乎只是抛屍地點，并不是第一現場。不過應該也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孟茶蹲在地上，用手輕輕碰觸地面。她閉上眼睛，将自己代入到事發的那天。
齊珏正在四處查看，等再回頭，就看到孟茶周身圍繞着點點金光，就像是無數只螢火蟲，她就那樣低着頭，蹲在地上，他喊了兩聲，也不見她應，他放心不下，當即拍拍她的肩膀。
這一拍不打緊，瞬間就和孟茶一起進入了幻境。
孟茶回頭，看着跟着自己過來的齊珏，有些生氣，“你不要命了！”
齊珏看着她的眼：“你都不怕，我怕什麽！”目光對着她，毫不退縮。
孟茶有些看不懂齊珏眼裏的東西，在她看來，齊珏只是一個想探究她身上秘密的人，就算相處的時間長了，有些感情，但是不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險。
孟茶不明白，齊珏……不知道怎麽要讓她明白。
他深知，這裏不是好好說話的地點，所以，只是含糊過去，直說自己好奇。
孟茶又看了他一眼，“好奇心，害死人的。”齊珏聽到這話反而笑了，孟茶不懂他笑什麽，也有些生氣他不愛惜自己生命，便不再管他，專心致志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等到晚上，果然下起了雨。
雨聲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喊聲，聽起來，很可憐。
孟茶看到了，那是一輛破舊的白色小車，車上，一個蒙面的人正奸笑着，随意欺辱身下的小女孩。
小女孩渾身□□，身上都是被掐的痕跡，青青紫紫，幾乎沒有一塊好地兒。
那男人似乎一點也不着急，他似乎很喜歡小女孩哭泣的模樣，小女孩越哭，他似乎越興奮。
小女孩不斷掙紮，嘴裏說着不成調的話，從孟茶的方向看，兇手聽到小女孩的聲音，雙目漸漸變紅，身體因為興奮還微微抽搐。
他從兜裏掏出一把小刀，刀刃鋒利，從小女孩的小腿開始，輕輕滑動，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
小女孩剛開始不知道是什麽，等到小刀劃過她的臉頰，她看到和自己近距離接觸的小刀，大哭的同時又劇烈的掙紮起來。
兇手又多用了幾分勁兒鎮壓小女孩，小女孩被捂住了嘴，沒過多長時間，就沒力氣大喊了。
兇手也不着急，他将小女孩的脖子用麻繩捆了起來，然後，雙手狠狠用勁兒！小女孩瞬間猛烈的掙紮，由于缺少氧氣，她的臉，漲的通紅，可她怎麽可能從一個成年人手裏逃脫？
沒過多久，小女孩就沒有生息了。
兇手見小女孩停止掙紮，松開了手，不慌不忙地探探她的鼻息，見沒了呼吸，才将小女孩如破布娃娃一般，随意扔到地上。
雨突然下得大了。
兇手的衣服被打濕，應該是濕衣服穿的很不舒服的原因，他就把外套脫了。
這下，換孟茶和齊珏兩人愣了。
這，明明就是一個女人。
二人飛快地對視一眼，齊珏還是不敢相信：“據報道，明明是被侵犯，可是……”女人，怎麽能做到？
孟茶也是不明白，她沒有回到齊珏的話，而是繼續看着。
那是個個子不高的女人，身體很瘦，一頭短發，穿着男人的衣裳，似乎是什麽制服。
她将已經沒有呼吸的小女孩随意扔在破布上，神色陰狠地從兜裏掏出一個假的□□。
……
齊珏憤怒地想上前，問她為什麽要如此迫害一個小姑娘，還不止一個！
可無奈，這只是孟茶看到的回憶，他憤怒地上前，可也只是無奈地從兇手和小女孩身體穿過。
孟茶垂眸，揮揮手，二人從回憶中出來。
齊珏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可還是很傷心。那個小女孩死之前的樣子，久久在他眼前，散不去。
孟茶拍拍他的肩膀，齊珏猛地轉身，握住她的手，“為什麽！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是啊，還那麽小，本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紀，卻早早沒了性命，還是以這樣難受的方式。
就算是見慣了生死的孟茶，面對齊珏的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怎麽說？告訴他，這就是她的一生？
可，這就是她的一生。
齊珏慢慢鎮定了下來，松手，堅定道：“兇手一定會被嚴懲。”
孟茶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認同他的話。
孟茶二人轉身離開，可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了鈴铛聲。
眼裏閃過疑惑，孟茶轉身，就看到小女孩幹幹淨淨地站在剛才他們的位置。
齊珏也是一愣，剛才他探探周圍的氣，并沒有看到冤魂，還以為這小女孩早就離開了，沒想到還會再出現。
小女孩穿了一套學校校服，脖子上還系着紅領巾，她看到兩個人回頭望着她，笑了起來。
“姐姐好，哥哥好。”
孟茶笑了笑，對她招招手，小女孩遲疑了一下，可還是笑着走了過來。
看着站到她面前的小女孩，孟茶摸摸她的頭，看她瑟縮了一下，忙開口安慰：“別怕別怕。”
不知是不是語氣太過溫柔，小女孩慢慢鎮定下來。
給小女孩輸了些氣，看她的虛影更充實一些，孟茶才收回自己的手。
小女孩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化，開心地笑了，她趁着孟茶收手的瞬間，把自己的手貼到孟茶的手上，搖了搖，甜甜地說：“謝謝姐姐。”
齊珏蹲了下來，和小女孩平視：“小妹妹，你怎麽不走？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小女孩聽到這話，嘟嘟嘴，有些不開心，“可是，我還沒和爸爸媽媽道別呢。”
孟茶見她委屈的表情，道：“我送你去。”
這天晚上，小女孩的爸爸媽媽不像以往，閉上眼都是自己女兒的慘狀，這天，他們去睡很快。
他們夢到女兒在一間大大的游樂園，那裏有很多小孩子，他們一起玩，一起學習，一起生活。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
他們的女兒呢，看到他們後，撲向他們的懷抱，對他們笑，對他們撒嬌。
最後，天快亮了，女兒笑嘻嘻地說：“我還要去當媽媽的小寶寶，再過幾個月我們就還能見面呢！”
媽媽瞬間淚流滿面，睜眼，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