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官差找上門
金錦程倒是老實, 帶領他的護衛窩在屋裏一直沒出來過, 直到傍晚時分, 天色暮沉, 他懶洋洋出來, 抻抻胳膊腿,悠閑自在的似白日裏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他能裝, 然而唐壽比他更能裝。
唐壽态度自然親切,笑着道:“金二郎晚上想吃點什麽?”
“随便做點, 不過我不吃牛肉, 豬肉也不吃。”金錦程很好伺候道。
唐壽心裏冷笑, 不過他可不怕挑食的, 他就不信這昱朝還能有人比他更挑食,他的手藝可是連自己都伺候得了。
知道他們士家大族都以吃羊**現身份貴重, 就道:“哦,家裏有前些日子二郎獵回來的野羊肉,金二郎要是不嫌棄, 我倒是可以給你做道羊排。”
“可以。早就聽聞熊夫郎有一手好廚藝, 今日終于得幸品鑒。”
“好說,不過, 本店明碼标價, 價格還是要先和你講好, 羊排一客是二百四十文,你要幾份?”唐壽笑眯眯的,暗道, ‘坑死你,一斤羊肉一百四十文,純骨頭兩到三根一斤,他在骨頭上加些肉,一根到二根一斤,他只打算給他們一根多一點的量,一根就二百四十文,吃吧,随便吃,讓你威脅我,哼哼。’
這個價格對于農家人來講足夠昂貴,對來自東京,一頓飯、一壇酒動辄上百兩銀而言,不過爾爾。
“熊夫郎盡管做,只要你做的好吃,銀錢上不是問題。”
唐壽道:“有金二郎這話,我就看着安排了,你請先回屋等着吧,今晚這頓飯保管你滿意。”
送走金錦程,唐壽就變了臉,笑得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狐貍,對熊壯山躍躍欲試道:“今個就叫這幾個東京來得人腰包裏好好出出血,晚上咱們吃羊排,你去地窖裏将那野羊卸半扇肋骨回來。”說完不見熊壯山挪步,擡頭就對上熊壯山略帶哀怨的目光,瞬間想起這家夥可是能吃五斤牛肉的主,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斤一百四十文的羊肉,熊壯山這家夥自己就能吃五斤,七百文。壓力好大,要加油賺錢了,不然連自己漢子都養不起了。
唐壽長籲口氣,憂傷道:“知道了,晚上我會給你蒸鍋核桃酥,做些蛋糕吃的,省的你全吃肉不消化。”
熊壯山想說不會,全吃肉也消化的了。但看唐壽略顯憂愁的神情,話憋回去了。真是煩惱,飯量這麽大,夫郎會不會嫌棄他啊。
唐壽做的羊排選擇的是羊肋條也就是連着肋骨的肉。正常羊身上一共十三對肋骨,二十六根。不過後世純種烏珠穆沁羊身上是有二十八根肋骨的,這種羊體長比別的羊大,昱朝有沒有這種羊,唐壽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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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你将這些羊排剁豎着剁成三段,那些東京來得客人既然很有錢,咱們就不用客氣,該宰還是得宰,一客羊排咱們就放四小段。”
瞧着唐壽那個狡猾的小模樣,熊壯山心裏癢癢的,想捏一捏他親一親他。他的夫郎真可愛。
煎羊排要用平底鍋,但家裏沒有,唐壽就用家裏現成的鍋對付下,倒也能用。
熊壯山剁完羊肋,不用唐壽吱聲,随手将羊排洗靜血水。
唐壽接過後,将羊排兩面均抹上鹽腌着,使其慢慢滲透,同時還給羊排一點點按摩。
“二郎,你把生姜搗碎了,過濾出姜汁給我。”
熊壯山很有力氣,生姜也不用切片,直接扔到搗罐裏按着幾下就搗碎,用細紗過濾出姜汁遞給唐壽。
唐壽用自家做的刷子沾了姜汁刷在羊排兩側,姜汁有去腥作用,以前在家他還會在羊排上塗抹少許檸檬汁,同樣起到去腥的作用,而且檸檬汁腌過的羊排會有特殊的味道與口感。不過,沒有,也沒大礙。
之後再刷一遍料酒,放在旁先腌着。
竈下熊壯山升起火,倒入油,拎起羊排沿着鍋沿一根根倒入鍋中,觸到熱油,羊排便發出噼啪的聲響,悅耳動聽,催人胃口,唐壽這個做的先餓了。來到這裏之後,還沒吃過羊排呢。
煎羊排要小火,這就十分考驗生火人的技巧了,熊壯山人高馬大,蹲在地上縮成一座小山,忙碌的添枝加柴,竟憑白生出幾分委屈巴巴,手上的火頭倒是大小正好。
羊排不能煎的太老,太老就不好吃了,兩面焦黃,內肉軟嫩正好。在羊排似熟未熟時,在鍋中放入幾瓣蒜,不用刻意加在羊排身上,同一鍋中就能起到很好的借味作用。
蒜是秦漢時候就傳入宋朝,大街小巷哪都有賣。這點倒使唐壽十分滿意,雖然吃蒜後嘴巴的味道不好聞,但大多美味真缺少不了它,可以說是菜中靈魂了。
“盤子給我,用上次新買的瓷盤。”
上次去鎮上,唐壽發現鎮上瓷器各式各樣,款式新穎,最主要價格便宜。他買了不少,打算就是家裏來進貨客人,留餐用新的碗碟,不至于寒酸。
羊排盛到新碟中,就可以灑上胡椒粉和茱萸粉,這時候根據口味輕重,放少于鹽就可。
房門關不住滿室香氣,客房裏的金錦程早就坐不住了。要說好東西他自認沒少吃,可還真沒碰上這種單聞着就受不了的。
金錦程自持身份,還知道端着矜持的架子,他那些手下卻受不行,一個個明目張膽,咕嚕咕嚕的吞着口水。
“郎君,這鄉野小戶倒是有幾分廚藝,這味道聞着真香。”一個護衛道:“一定十分好吃,要是郎君你一會吃不了,賞給我好了。”
另一個擠開說話的侍衛叫道:“憑什麽賞給你,郎君,賞給我,那個漢子無禮時,可是我壯着膽子給你說話,你得賞我。”
“賞我,每次郎君要跑腿時,可都是我搶在頭上,當然賞我……”
幾個護衛都是常跟在金錦程身邊的,金錦程對他們并不苛刻,總是鬧做一團。
瞧着幾個在熊壯山跟前渣渣的家夥們馬上就要因為一點肉上演全武行,金錦程心情異常微妙,沒想到這夫郎廚藝倒是棒,勾得他這些手下跟幾百年沒吃過肉似得。
金錦程清了清嗓子,咳嗽兩聲,“好了,本郎君是那種人嗎,今天你們也跟着擔驚受怕了,我給你們每人也點了一份,不對,是一客,那個夫郎說是一客,也不知道一客是多少。”
沒人在乎一客是什麽意思,都笑嘻嘻地謝過金錦程。
“金二郎,羊排做好了,我可以進來嗎?”
不等金錦程答應,一個離門近的護衛先給門拉開了,眉開眼笑道:“郎君恭候多時了,快請進。”說着,伸手殷切的接過羊排。
“啊,這盤子是瓷器的!”護衛驚詫道:“我們郎君的身份怎麽能用瓷器的,就算沒有金銀,漆木也行啊!”
熊壯山在唐壽身後眼睛兇惡地一瞪,那護衛霎時抖三抖,不敢吱聲,成了只小鹌鹑。
金錦程恨鐵不成鋼,真想罵聲完蛋玩意,不過對上熊壯山那個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就又認為護衛的樣子也算情有可原。
“沒關系,瓷器也使得,這是在外面,沒那麽多講究。”
飄香的小羊排即便用瓷盤裝着有些掉了它的身價,卻擋不住味美。
金錦程從沒這麽迫不及待想吃過什麽,急切地樣子那些護衛見了竟生出些許不可置信,還沒見過他們家郎君這麽失禮的樣子。然而當他們也吃了一口羊排後,也就什麽都忘了,一時間整間屋子裏只聞得咀嚼聲、吸允聲和夾雜其間的滿足的嘆息。
關上房門,唐壽和熊壯山兩個人也吃起羊排。唐壽一手持刀一手持叉,标準西方做派,切切割割的,終于吃上第一口肉時,對面熊壯山已經起身去盛第二盤。如果他沒記錯,熊壯山那個盤子裏的羊排是他的兩倍。
擡頭,就見熊壯山那家夥根本不用什麽刀叉,連筷子也賴得用,直接上手,拎起羊排塞進嘴裏,在吐出來就幹淨了,骨頭上一絲肉絲都沒,根狗啃的有一拼,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大的嘴。
“夫郎,你怎麽不吃,你吃呀,你做的很好吃,我還沒吃過羊肉這種做法,不腥,肉嫩。”熊壯山說話也不耽誤吃,這麽會兒功夫,又兩塊羊排下肚。
胸腔發悶,呼吸困難,陣陣頭暈眼花,壓力山大,家裏有這麽個飯桶放一般人家是別想發家致富了,也就他唐壽能養起吧。別人家是養人,他家是養個饕餮。哎,人生如此艱難,賺錢如此不易,革.命尚未完成,還需繼續努力。
唐壽吓得趕緊塞塊羊排壓壓驚。
“聽剛才那個護衛說他家金郎君不用瓷器,不用瓷器用什麽,金銀?”唐壽疑惑道。
他印象中瓷器可是好東西,最著名的唐三彩,亦或者是宋朝時期的景德瓷,随便哪一個,在後世都價值連城。不說後世,在歷史的長河中也應該是很貴重的,清朝皇帝就很喜歡。
“咱們大昱陶瓷鼎盛,因為鼎盛,陶瓷制品豐盛,遍地都是,也就不怎麽值錢,窮人也能買得起。士家大族們為了凸顯自己身份貴重,拉開和普通百姓的距離,就不怎麽用瓷器。一般都是金銀,小富的講究人家用不起金銀就用漆木。”
“漆木貴嗎?”
“比瓷器貴些,你喜歡咱們也能買起。”
唐壽暗道,‘我一個後世來得,木頭有什麽稀罕,瓷器才喜歡。在後世一個宋瓷碗少說幾十萬,我拿着幾十萬的碗吃飯,夠裝逼了,那些土豪也沒我裝逼。’不過呢,漆木還是要買的,得迎合昱朝土豪裝逼口味嘛。
“等下次去鎮上,咱們也買幾套漆木碗具。”
“随便。”熊壯山低頭悶聲吃羊排,無所謂道。
冬日天短,吃過晚飯暮色就完全黑透,這時候只要等着睡覺就好。然熊家大門卻在此時被人怕得劈啪作響,來人似有很急的事,不是敲門,而在砸門。
許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到,唐壽的心驟然翻個個,慌得厲害,有種不詳的預感。
“是誰呀,怎麽這麽敲門?”聲音出口才發現竟緊張的變了調子,沙啞的如同幾日沒喝過水般。
熊壯山眉頭皺起,面色不善。從他回到杏花村,還沒人敢在他面前猖狂,竟還吓到他夫郎,簡直找死。
将小夫郎按回床上,熊壯山黑着臉去看門。
“開門,趕緊開門,知道你家有人,趕緊的!”來者明顯不善,熊家的木門被拍得撲索索落灰,搖搖欲墜,似要禁不住門外人的大力。
打開門,門外幾個穿官服腰別長刀的差役夾着紙筆,身旁跟着杏花村裏正周河,周河哆哆嗦嗦,臉色青紫,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吓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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