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豐鎮是個大鎮,這個鎮在整個青州都很出名,當然處于偏僻小山村的土包子百裏煜卻并沒聽過江豐鎮的大名,就如同他沒聽過東林魔尊的名號一樣,所以他并不知曉江豐鎮是個有名的妓鎮。
江豐鎮旁邊繞着一條彎彎繞繞的河,就跟那些鈎鈎纏纏的妓子似的,頗有點纏人的風情,河邊到處是酒家妓院,雕梁畫棟,修得富麗堂皇。一到了晚上,整條河都被紅色的燈籠點亮,河面上飄着許許多多的尖嘴兒小船,船上載着身段窈窕的妓子。
若是浪客見着喜歡的,便喚一聲或者抛個物件兒,小船靠岸,浪客便上船去尋歡作樂。之後想天做被河做床,直接船上來一發,還是離船登岸,上屋裏關上門瞎搞,都自便。
這樣的好地方,整個青州的人不分男女都趨之若鹜……對,這邊不止女妓,男娼也很多。同行多了競争得厲害,有些妓館便打出了“只請男客”“只請女客”的專項服務招牌,就跟“我們只做紅湯火鍋”“我們只賣黑豬肉”一個道理。
行業競争優勝劣汰,日積月累,江豐鎮的妓子們大多都兩把刷子,服務越來越好,名氣便越來越大。不止青州的人趨之若鹜,其他州也有慕名而來的。
百裏煜剛到江豐鎮的時候正巧是晚上,容奚因着生氣沒怎麽和他聊修煉之外的事,也就沒說江豐鎮的情況。百裏土包子煜剛進入鎮裏,便被鎮上的繁華閃瞎了眼。在他的記憶裏,但凡到了晚上,不管多熱鬧的城鎮村落都黑燈瞎火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挂了如此多燈籠的鎮。一眼望去跟星海似的,十分壯觀,也十分好看。
百裏煜看呆了。
“真熱鬧!”他說。
等進入鎮裏的街道,人來人往,游人如織,簡直跟白天似的,更是覺得震驚。
“好多人!”他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興奮地說。
玉佩裏的容奚不屑道:“這點熱鬧算什麽?以後若你去了神都、般若等地,還不得直接暈過去?”
“神都我娘講過,是漢州明國的都城。”百裏煜道,“聽說整個城市綿延百裏,人數衆多,熱鬧得很。”
“熱鬧不過是凡人抱團求生的辦法。你是修真者,應該追求清靜,專心修煉,好以後得道飛升。”容奚說。
百裏煜摸摸鼻子,道了一聲是。
百裏煜不好意思表現得太土包子,沒敢再東張西望,可剛出山的少年畢竟有幾分好奇心,眼睛依舊忍不住四下打量,漸漸的他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前輩,那些濃妝豔抹的男女是在拉客嗎?他們做什麽的?”
容奚:“……他們做什麽的你看不出來?”
他再一次為百裏煜的無知震驚,一路上他的無知已經讓容奚很不耐煩了,沒想到還有更無知的。
百裏煜搖搖頭,不好意思道:“真不知道,前輩告訴我嘛。”
“他們是妓子,做皮肉生意的,這下懂了嗎?”容奚說。
只在書本和大人口中聽說過妓子存在的純真少年一臉吃驚,“這些人……都是?這麽多?”
而且妓子不是應該遮遮掩掩嗎,為什麽如此光明正大?
“江豐鎮是青州出了名的妓鎮,你難道沒聽過?”容奚問道。
百裏煜搖搖頭,臉微微發紅,“沒、沒有。”
容奚:“……”
沒聽過東林魔尊,連江豐鎮也不知道,恐怕騰雲宗也是一知半解,容奚簡直被他的無知弄得沒脾氣。心裏暗自奇怪,百裏煜的娘明明有修為,為什麽連這些最基本的常識都不告知他?
百裏煜聽說周圍人都是妓子後不敢再亂看,紅着臉在人群中挪動。
“前輩,我們去哪兒?”
“去琉璃閣找素素。”容奚簡短地說。
“素素是誰?”
“琉璃閣的頭牌,也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百裏煜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問道:“前輩以前經常來江豐鎮?”
“不常來。”
百裏煜哦了一聲,繼續問道:“前輩來做什麽?那個頭牌素素和前輩又是什麽關系?”
容奚因為吸不到靈力心情不佳,不太想說話,“你是在盤問本尊?”
“不敢。”
“哼!”
前輩居然避而不答。
百裏煜一直以來的愉快心情不翼而飛,之後一言不發地趕路,在容奚的指點下,七拐八拐來到臨河一棟十分精致的小樓,小樓同樣燈火通明,旁邊傍着一棵百年老柳,額匾上題着琉璃閣三個大字。
門口立着一男一女,均長得嬌俏可人,見百裏煜過來,兩人眼睛一亮,連忙迎過來道:“公子……”
後面的奉承話到了嘴邊生生停住,離得近了才發現來人是個毛沒長齊的少年不說,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發亂蓬蓬,跟個叫花子差不多,一看就是個窮鬼。
當下臉上的燦笑便消了一些,女的揮舞着手帕笑着說了一聲“原來是個小哥啊”然後走開,男的只沖百裏煜客氣地笑了笑便也退到一邊。
意思表達得很明顯,偏偏百裏煜不識相,徑直走到兩人身邊道:“我來找素素。”
兩人面面相觑。
女的用帕子捂着嘴道:“小哥兒,素素可是咱們的頭牌,要見她一面可得備上一塊下品靈石。”
百裏煜一愣。
容奚在玉佩裏對他說:“你告訴他們,你找素素不是給錢的,是來要錢的。”
百裏煜:“……”
他是無知,又不是蠢,這樣一說不被打出去才怪。
便雙手作揖拱了拱,對兩人道:“素素的舊相識托我來找她,有要事相談,還請二位帶個信兒。”
兩人面面相觑。
男的道:“你說你是素素的舊相識,舊相識是誰?”
容奚道:“容奚。”
“嗯?”百裏煜沒反應過來。
“你跟他們說舊相識叫容奚。”容奚道。
百裏煜回過神,“容奚是前輩的真名還是假名?”
容奚一愣,沒想到百裏煜突然這麽問,“真名假名有什麽關系?”
百裏煜沒說話。
相識這麽久,他居然還不知曉前輩的真名,自打和前輩相識以來,前輩長前輩短地叫順了,居然連名字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問,而前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也沒有告知。一想到這裏,百裏煜心情更加不痛快。
“那前輩的真名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