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好,給我來一筒。”一個剛剛買完菜的漢子掏出八文錢道:“我老婆生孩子,在家坐月子呢,正好給她吃魚補補。”
“好嘞,白術挑了一筒鲫魚遞給他道:“鲫魚下奶,和豆腐一起炖湯吃最好。”
他樂呵呵的收了錢,便做成了自己今天的第一樁買賣,白術的心中也對自己的活魚生意充滿信心。
有了八文錢,餓慘了的白術立刻去馄饨攤隔壁的燒餅攤上買了兩文錢的肉燒餅,他又去買了碗只要一文的綠豆湯,就着湯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兩個燒餅。
馄饨攤的老板氣的要命,但剛才已經怼了白術一頓,也不好意思再拉下臉讓對方來吃自家的馄饨。只能酸唧唧的說道:“這才剛開張呢,就以為自己發大財了,做生意哪有這麽容易!”
白術吃完午飯,便繼續開始賣魚,有了剛才的開頭,他便依着剛才的法子繼續叫賣。
可有了個開頭以後,來看活魚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掏錢來買。
白術叫的嗓子都啞了,那四周圍觀的看客來了一波又一波,都沒能等來自己的第二樁生意。
眼見着日頭越來越低,周圍有些賣菜的都已經收攤了,竹筒裏的活魚被太陽一曬,也已經半死不活的翻了肚皮。
那賣馄饨的老頭背着手走到白術面前,笑嘻嘻的說道:“我說什麽來的,你這魚就是沒人買的。”
白術皺起眉頭,看了看越來越少的行人想到:不行,他不能就這樣在這兒坐以待斃。
白術初來乍到,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物價。
三文錢一碗馄饨,一文錢一碗綠豆湯,看起來似乎十分便宜。可就是這樣價格的吃食,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消費的起的。
大多數的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飯,田裏的作物長起來一茬,就拿到集市上賣一茬,一個月可能就只能賺個一吊錢。
他們過來都是吃的自家帶的幹糧,自然是舍不得花八文錢買他的活魚。
白術拎着竹筒起身,朝着縣城裏走去。
Advertisement
既然這裏沒有生意,那他就去其他地方找找。縣城裏的那些大戶人家,說不定願意買他的活魚。
從城門進去,就是縣城的主路。縣城的道路不算寬敞,只能并排走的下兩輛牛車。
越是走進去,白術越是覺得失望。這縣城和大城市不同,商業也不算特別發達。
沿街雖然有些人家開了門面做些買賣,但都是些針頭線腦、面條馄饨之類的小攤,兩個大點的店鋪都沒有。
“賣魚咯,賣魚咯!新鮮的活魚,七文錢一筒。”白術一路沿街叫賣。
竹筒裏的魚都快死了,他自然也不敢賣那麽貴,就降了一文錢價格。
可一路叫賣過去,除了一家賣茶葉的出來買了一筒,剩下的竟然一筒也沒有賣出去。
“賣魚咯,新鮮活魚,六文一筒。”白術不得不繼續降價。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白術覺得自己的魚可能要賣不出去了。
村裏一到了晚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現在這個時間,回去已經太晚了。
白術放棄了繼續賣魚,随即決定在縣城裏住上一夜。
他現在才賣了兩筒魚,統共賺了十五文錢,吃掉了三文以後,還剩下十二文。
白術把十文錢藏進鞋底,只留下兩文錢,想找個地方吃碗熱乎乎的面條。至于住的地方,反正現在天氣熱,他随便找個地方躺一夜就好。
他這樣想着,便來到了一個叫做來福酒樓的飯店裏。
現在這個時間,小點兒的飯館兒都已經關門了,倒是這種大型的酒樓裏還有吃食供應。
這酒樓有上下兩層,上層是客房,下層是吃飯的地方。
以白術的眼光來看,店裏所有家具都刷着棗紅色的木漆,看起來老氣沉悶。但就這個時候的審美來說,這樣裝修的酒樓,在縣城裏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
“打尖兒還是住店啊?這位……哥兒?”店小二熟練的招呼起進來的白術,在看到他眉心的那顆紅痣後愣了一下。
白術聽不懂什麽是打尖兒,但是聽懂了後面的住店。他看向牆上挂着的牌子,上面把所有食物的價格都明碼标價挂了出來。
一盤牛肉是四十文錢,一盤紅燒肉是三十文錢,一份紅燒魚是二十文錢……
除了這些價格昂貴的葷菜,下面依次有燒豆腐,炒青菜等家常菜,只要六、七文錢一份。最便宜的就是陽春面,什麽都沒有的一碗光面,只要兩文錢。
是白術便拿出兩文錢放在桌上道:“不住店,給我來一碗面條。”
店小二收起那兩文錢道:“你請坐吧。”又轉身對着後廚的地方吼了一句:“一碗兒陽春面。”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藍色褂子的中年男子便端着碗面放到白術面前。在看到白術桌下放着的那些竹筒,愣了一下。
“小兄弟?”那中年男子開口:“你這竹筒裏,裝的是活魚麽?”
“是啊。”白術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要買麽?五文錢一筒。”
中年男子這才發現白術額頭上的那顆紅痣,不由得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面前的這個黑瘦少年竟然是個哥兒。
現在這個時間,哪個哥兒還一個人在外面走動,也不怕遇上壞人?這個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過比起這個男人一樣的哥兒,中年男子明顯對那些活魚更感興趣。他拿起其中一個竹筒看了看道:“五文錢一筒?價格倒是不貴,可是你這裏面好多魚都已經死了。”
“這魚都是我早上從河裏抓的。”白術立刻說道:“不過到了現在,也有一天時間,死掉幾條也很正常。如果是新鮮抓上來的,我一筒活魚要賣八文錢呢!”
“如果能保證是活的,一筒八文倒也不是問題。可你現在這些魚,已經死了一多半,我一筒四文全要了,你賣不賣?”中年男子說道。
“全要了?”白術心裏一喜。但面上卻并沒顯露出來,而是故作為難的說道:“四文錢的話,價格的确是低了一些。不知道這位先生要這麽多活魚作什麽?一個人吃得完麽?”
“不是我吃,而是我經營的酒樓需要。”原來這男子姓嚴,正是這間來福酒樓的掌櫃。
作者有話要說:開啓經商路線,不過後面還要買地的。種田文主角怎麽可以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