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要賣魚?”聽到白術的話,陳哥兒有些驚訝。
同時他很快回過神來,以白黍抓魚的本事,賣魚的确是一個挺好的營生。只是以他現在的名聲,怕是很難賣的出去。
于是陳哥兒便老實說道:“你要在白塘村裏賣魚,除了做酒的人家,恐怕沒幾家會出錢來買。不如你去村東的縣城裏賣,那裏有錢人多,魚蝦也賣的快些。”
陳哥兒的話讓白術眼前一亮,原來這村子東面還有個縣城?
而且謝家的莊子也在村東,如果他每天賣魚,豈不是正好可以路過謝家?也方便給謝家的雄性送東西。
白術當下便激動的握住了陳哥兒的手道:“好兄弟!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以後我每天捉了魚每天給你送幾條,也算是感謝你給我出了這麽個好主意。”
白術這樣一說,陳哥兒反而覺得很不好意思。
他之前心裏對白黍的那點害怕的情緒也完全煙消雲散,更加真誠的說道:“白黍啊,你總是住在白家也不是個辦法。正好你也有這麽好的手藝,不如多賺點錢,以後搬到縣城裏住算了。”
離開了白塘村,白黍的名聲也沒人知道,興許還能自己找個好婆家。
白術當然不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麽,只點點頭道:“我知道的,等我賺夠了錢,自然就走了。”
他告別了陳哥兒,又繼續回河裏抓魚,不一會兒,十來個竹筒滿滿當當,裝滿了各種河鮮。
白術想了想,把河蟹撿大個兒的用草葉兒綁好,滿滿裝了一筒,又裝了一筒河蝦,把青魚挑出一尺長的三四條,用草葉串起來挂在腰上。然後就背着十幾個竹筒朝城東的縣城走去。
他這一路走去,碰到的行人紛紛避讓。
半路又碰到了昨天那帶着孩子的中年男子,他一看見白術,就臉色慌張的低下頭,退到路邊。
倒是三個孩子一看着白術腰上的青魚就開始嚷嚷:“爹爹,魚!”
“吃魚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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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魚!”
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魚不放開,口水都要流下了了。
白術覺得幾個孩子可憐又好笑,在蟲星時,孩子們都能免費受到最好的教育,根本就不可能像這樣連飯都吃不飽。
他停下腳步,把一只裝着不值錢小雜魚的竹筒遞給那男子道:“把這個給孩子們吃吧,不是什麽好魚,炖湯還是挺鮮的。”
見那男子不肯接,他便把竹筒放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走後,王木頭許久才從地上撿起那只竹筒,出神的看着裏面的小魚,又轉頭看向白黍離開的方向……
白術又走了一會兒,便來到謝家門口。
此時已經接近中午,謝家的院門大大的開啓,幾個灑掃仆役正從門口出出進進。
“你好,請問這家的主人在麽?”白術上前揪住一個仆從問道。
“你是?”這仆從仔細打量了白術一眼,一看到他腰間挂着的青魚便大聲叫道:“小樹,那賣魚的來了。”
不過一會兒,小樹便從內院走了出來,一看到白術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興的道:“賣魚是吧,你跟我進來吧。”
白術想說自己不是賣魚而是送魚,但一聽到能進入謝家,便有希望見到那個雄性,不由的又有些飄飄然,便趕緊跟在小樹後面走了進去。
小樹一路帶着他走到後廚,廚娘和幾個燒火的婆子正在院子裏忙碌着做飯。
小樹指着一只裝着井水的木盆道:“行了,你把魚裝到這個裏面就行了!”
這一看就是下人們活動的地方,那雄性是謝家公子,肯定是不會到這腌臜地方來的,白術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他本來就是來送魚的,能看見那雄性自然是好,看不見也就罷了。
于是便把準備好的青魚、河蝦和螃蟹倒進盆裏說道:“這井水養魚容易死,還是用河水養着,可以活久一點。”
“行了行了!”小樹不耐煩的說道:“弄好了就跟我過來,我還有別的事兒忙呢。”
說着,又匆匆把白術帶到了一個偏廳,讓白術坐在那裏:“你先在這兒等着。”
白術心中一喜,難道是他主人想來見見自己?
于是便坐在那桌子前等着,心裏不禁有些緊張,也不知一會兒見了那雄性要說些什麽!
雖然他年紀不小,但是一直在前線打仗,也沒有時間和雄性約會。像這樣和自己喜歡的雄性單獨見面,還是第一次呢。
白術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個仆役端着盤子過來,盤子裏裝着一碗白飯,一碟燒肉和一碟豆腐,和一杯茶水。
那仆役把盤子放在桌上,又從口袋裏掏出三吊銅錢道:“賣魚的,這是你的報酬。吃了這頓飯,你便可自行離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術一愣,頓時十分失落,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這頓佳肴。
他這身子也不知多久沒吃過肉了,聞到肉的香味兒就分泌口水,肚子也咕嚕嚕的叫嚣的想要開動。
可是內心裏,白術覺得這頓飯難以下咽。
在蟲星,如果一個雄性不喜歡某個雌性,就會拒絕這個雌性送他的一切東西。
他給謝公子送了魚,對方就給了他錢,這是不想和自己扯上關系的表現麽?
如果是以前,白術絕對有信心,以他的條件,蟲星所有的雄蟲都不會開口拒絕。但他現在不是以前的戰神,只是個又瘦又窮的哥兒。
連他自己都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又怎麽能奢求一個優秀的雄性能對他另眼相看?
他還需要時間,也許一年,也許三年,賺下讓人無法忽視的地位。而到了那個時候,這位雄性還會等他麽?
白術實在是吃不下這頓飯,便拎着剩下的竹筒,留下那些銅錢便起身離開。
進來的時候,他是跟着小樹來的。那個時候他滿心飄飄然,也沒有看路,出去的時候,便一不小心走了相反的方向。
白術繞啊繞啊,不知怎麽就繞到一個池塘邊。
池塘不大,對面還有一排挂着帷帳的回廊,白術看着滿眼的帷帳,也不知道到底該往哪邊走才好。
隐約看到那帷帳後站着個人影,便隔着池塘大聲喊道:“這位小兄弟,請問出去的路到底往哪邊走啊?”
那身影一怔,頓了一下,便上前掀開帷帳,露出了一張讓白術日思夜想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