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很溫柔
陸時瑾感覺喉嚨有些緊，目光一直落在蘇笙身上，直到她關上門才收回來。
思緒有些飄忽，陸時瑾垂下眼眉，不語。
換好衣服出來後，蘇笙把禮服遞給西蒙，眉眼彎彎，“那就謝謝你了。”
這件衣服她很喜歡，無論是從款式還是材質上面，都是上乘。
而且，這是陸時瑾為她選的。
“不用客氣。”西蒙大方一笑，“漂亮的衣服贈給漂亮的小姐姐，它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陸時瑾上前，低聲說了一句，“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西蒙點頭，朝着蘇笙看了一眼，“小姐姐等一會哦，我幫你裝一下。”
這一家店很精致，簡約的西歐氏風格，米白色的牆壁，簡約之中又帶着一絲高雅。
對于禮服，西蒙有着特別的執着。他低頭，很是認真地拂過禮服的每一處，像是在虔誠的道別一樣。
蘇笙有些猶豫了，試探地說了一句，“要不我表演結束，把它還給你吧。”
西蒙的手指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撫摸。接近着，蘇笙聽到西蒙用英語說了一句，“MY LOVE。”
聲音很輕，像是低喃，細微之中，蘇笙聽到那聲音中帶着些許痛苦。
“每一件禮服都是有靈性的。”西蒙把禮服裝好，遞給蘇笙，“我并非是舍不得，只是在道別而已。”
蘇笙乖乖接過，她對面前的陽光大男孩，印象很是不錯，“我一定會好好珍藏它的。”
西蒙眨了眨眼睛，餘光看到陸時瑾打完電話朝着店內走進來，他勾着唇問了一句，“小姐姐，你鎖骨上的吻痕，是瑾弄出來的嗎？”
吻痕？！
蘇笙下意識地擺手否認，尴尬道，“那只是我舍友胡鬧而已。”
進來的陸時瑾正好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不知為何，心中不知名的煩躁已經消失了。
“噢。”西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是遺憾地嘆息一聲，擡頭，聲音大了一些，“我還以為瑾終于開竅了。”
陸時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從蘇笙手中接過袋子，“先走了。”
“太無情了吧。”西蒙無奈，“這是急着去跟小姐姐約會嗎？”
“回學校，她還有事。”陸時瑾道，看見蘇笙敞開的羽絨服，不由得皺眉，教訓某個不聽話的姑娘，“把拉鏈拉上。”
蘇笙乖乖照做，朝着西蒙揮了揮手，“我們下次再見。”
出了街道，蘇笙捧着手哈氣。
陸時瑾讓她走在右邊，自己走在外側。
“要回去了嗎？”蘇笙看了一眼手機，還只是中午而已，“陸學長，咱們要不去約會吧？”
“蘇笙。”
陸時瑾突然無比認真地喊着她的名字。
蘇笙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面前的陸時瑾似乎是拿她沒有辦法，只要看到這張嬌小白皙的臉蛋，所有的冷硬全部消失不見。
終究還是嘆息一聲，妥協于她，“等你表演結束。還有，那不叫做約會。”
***
元旦前一天是跨年夜，蘇笙被葉謙無情地壓榨在練琴房裏面。
“就一個小時。”蘇笙嚴肅地看着他，“我需要去浪。”
“行啊。”葉謙很好說話地往旁邊一坐，“現在開始計時。”
結束之後是八點，她還可以跟舍友一起出去吃個飯。
“時間到了。”葉謙準時地叫她，慵懶的眉眼往上一擡，“表現不錯，可以出師了。”
蘇笙哼了一聲，“雖然很不爽，但是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啧。”葉謙搖了搖頭，也起了身，狹長的桃花眼凝着一絲認真，“蘇笙，你高一的時候，有參加過T市的鋼琴比賽吧？”
蘇笙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只拿了一個三等獎。怎麽了？”
“沒什麽。”葉謙搖頭，明白這姑娘估計是一點都沒有印象了。他提醒了一句，“那次比賽的第一名，是我。”
“厲害。”T市的鋼琴比賽含金量很高，她這種半吊子水平能殺到第三名已經算是老天保佑了。
說完，蘇笙又撇了撇嘴，“總算是可以擺脫你了。”
葉謙一噎，沒好氣地看着蘇笙，勾起的桃花眼帶上了一絲怒氣，“不識趣。也不想想外頭有多少女生想單獨跟我在一起。”
打籃球好，長相帥氣，彈鋼琴也不錯。這樣的男生，放眼整個邵華也是極其搶手的。
只是，蘇笙很是遺憾地看他一眼，“比起陸學長差遠了。”
看了一眼時間，跟舍友規定的時間快要到了，她匆匆離開，“先走了。”
由于葉夏生要和男朋友去過跨年夜，所以只有她們三個人吃飯。
“诶诶诶，我好像看到了葉煜。”蘇小萌激動地拉着蘇笙的手，“快看快看！”
蘇笙朝着蘇小萌指的地方看過去，只隐約看到一個黑色的男人身影，“葉煜？”
“就是那個演《皇途》的啊！”蘇小萌很是激動，“剛出道三年，勢頭正旺呢！而且長得超級帥，是我喜歡的類型。”
蘇笙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腦袋，“都說了是明星，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萬一人家過來玩呢。”蘇小萌不甘心，還想拉着蘇笙過去，卻被彭冉架住，“乖，人家大明星跨年夜不得工作還過來玩？趕緊走，晚了就沒位置了。”
蘇小萌嗷嗚一聲，目光不舍地收回。
落座之後，點的是鴛鴦鍋。
蘇笙吃得起勁，還一個勁地給彭冉夾菜，“老大，這些日子你都瘦了。”
彭冉默默地看着面前多出來的一堆肉，“蘇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宿舍裏面，身材最好的就是蘇笙了。
“老大你不懂，咱們笙笙是為了愛情節食。”蘇小萌可不管那麽多，反正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滿意。減肥……嗯，失敗了那麽多次，也就習慣了。
彭冉喝了一口啤酒，問她，“真的非他不可了？”
她們雖然沒有參與兩人之間的事情，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看得出來一點。陸學長對她們笙笙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作為舍友的，哪能不心疼。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好歹在系裏面也有很多人喜歡的。
“對啊。”蘇笙毫不猶豫地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些郁悶了，“陸學長真的很好。”
只是他有一塊傷心的地方，蘇笙不知道，也不敢去問。
“嗯哼。”彭冉哼了一聲，“反正被欺負了記得說一聲。”
***
等到三人吃飽喝足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今年的最後一天，是沒有陸美人陪伴的一天，生無可戀中。
回到宿舍之後，徐淵發了一個視頻通話過來。蘇笙劃開接聽鍵，徐淵的臉蛋就這麽放大在她的眼前。
說起來，徐淵長得也不錯，就是有些黑了。尤其是在燈光不足的宿舍裏面。
蘇笙輕咳一聲，“徐淵，要不你打個光吧，我都快看不見你。”
“我怕瞎了你的狗眼。”徐淵冷哼一聲，掃過她紅豔豔的嘴唇，“瞧你嘴唇這紅潤的，今晚偷吃火鍋了？”
“對啊。”蘇笙輕咳一聲，理直氣壯，“明天我就要奔赴刑場了，今天吃得好一點怎麽了？”
“沒怎麽。”那頭的徐淵往後一靠，悠悠然的樣子，“就是怕你太胖了，禮服穿不下去。”
這賤人！
蘇笙恨不得踹他，前提是她能順着網線打過去的。
徐淵背對着門口，下一秒，蘇笙便看見門被緩緩打開。
陸時瑾微暗的面容出現在鏡頭之中。
狠狠地屏住呼吸，蘇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左上方的一個小角落。
徐淵朝後看去，笑了笑，“回來了？”
“嗯。”陸時瑾淡聲道，微微俯身換了鞋子。本想去陽臺，路過徐淵座位的時候，看見了手中的小腦袋。
“嗨~”蘇笙朝他揮了揮手，樣子有點傻氣，卻帶着可愛的感覺。
陸時瑾停下腳步，嗓音潤了潤，沉着聲音問她，“怎麽還不睡？”
“等你啊。”蘇笙做委屈狀，“給你發消息也不回，想跟你說一句跨年快樂來着。”
徐淵只覺得自己的狗眼快眼瞎掉了，他把手機丢給陸時瑾，“這作精交給你了，我先去洗澡。”
作精？
陸時瑾微微思索，眉梢染上愉悅。
被忽略的蘇笙不重不輕地喊了一句，“陸學長。”
陸時瑾看她，隔着屏幕，少女白皙的皮膚幾乎發光，她的眼睛很好看，像是藏着無數寶藏的小溪，清澈而又動人。
“今天在外面，所以沒來得看手機。”陸時瑾輕聲解釋，說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一向喜歡獨來獨往，也不曾和任何人解釋過什麽。
唯獨對面前的蘇笙……
感覺頭又有些疼了。
不知不覺中，很多事情已經開始偏離了他原先預想的軌跡。
“快睡吧。”陸時瑾道。
“再等等。”蘇笙不肯挂掉，執意地等着時間，“想在零點和你說新年快樂。”
陸時瑾斂起眉，一眼看過去，竟是有些冰冷，“明天還要早起，不要熬夜。”
陸美人一嚴肅認真起來，作天作地的蘇笙立馬慫了，乖乖地挂了視頻通話。
爬上床之後，卻是怎麽也睡不着。輾轉反側，直到十二點來臨，蘇小萌在宿舍大喊了一聲，她才懶洋洋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卻足夠讓她滿心歡喜。
陸美人：元旦快樂，不許回複，趕緊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