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年代甜寵的女配
不過轉念想到, 反正救都已經救了, 後悔也晚了。況且即便邢雙雙對榮晚再如何不義,但現在的她卻什麽都沒做, 倒也不用遷怒。
這麽一想,阿晚心裏的那一絲後悔, 瞬間就忘了個幹淨。
又麻利的給邢雙雙吊上一小瓶的消炎藥水, 把床裏面的床單給邢雙雙蓋上, 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醫生, 我女兒沒事?”一個瘦弱且面色蠟黃,約莫四十的婦人, 見阿晚出來,上前一步, 急急的開口說道。
阿晚已經整理好思緒,臉上帶着暖人心的笑, 回答說:“這位大嫂,不用着急您女兒沒事,她現在吊着消炎藥,你進去陪着。等藥水沒了,你喊我過來拔針。”
婦人聽到阿晚這話, 立刻松了一口氣, 連聲道謝:“謝謝,謝謝,醫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說着便快步的走進屋子裏。
沒多久,便聽到屋子裏傳出了綴泣聲。
阿晚聽着聲音有些不喜, 但到底想着刑母的愛女之心,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刑母看着面色慘白,唇瓣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女兒,心裏既是心疼又是難受,低聲說:“雙雙,你千萬不要怪你弟弟,他不過是想要吓吓你,并不是有意要害你如此的。”目光落到女兒被纏了一圈的白布的額頭,眼眶便又發紅。
既是一點埋怨兒子,又想到若是女兒額頭留了疤,日後說親就免不了要被人挑剔了。
邢雙雙努力的睜開雙眼,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疼的,特別是額頭和腳,更是一抽一抽,疼到骨子裏,讓她不由的瑟縮了一下身體,發出細碎的呻-吟-聲。
“雙雙,你總算醒了。看來榮醫生沒有騙我。雙雙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刑母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快步走到床邊,面露喜色開口問道。
邢雙雙心中卻一禀,她不是死了嗎?被一輛卡車撞到,她還記得自己身體飛上天空卻又重重落地時,覺得身體的骨頭像是被人一寸寸碾過,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眼眸有幾分迷茫的擡頭看着刑母,她娘不是早就去世了嗎?為什麽還在?心裏忽然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她就像是電影裏所演的那樣,借屍還魂了?
刑母看着呆愣愣的女兒,眼皮就是一跳,想到什麽一樣,立刻跳起來,邊跑邊喊:“榮醫生,榮醫生……”
邢雙雙此時卻理會,心裏生出某種想法後,立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一雙勉強能說的是白嫩的說,雖然指腹間有一層薄薄的繭子,但卻充滿活力,富有彈性。
Advertisement
這絕對不是那個因飽受風霜,滿是傷痕的手。
立刻擡頭,想要找鏡子,看到不遠處的牆面上挂着一小塊,猛然起身,想要過去确定一下。卻因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身體,腳剛一沾地,一陣眩暈伴随着疼痛,讓她的腳一軟,跌倒在地。
“雙雙,雙雙,你沒事?”
不等邢雙雙有任何動作,便聽得一聲尖叫聲,刑母便已經沖到她的身邊,小心的扶起她。
也不忘記回頭看阿晚,道:“榮醫生,您快來幫我女兒看看。她不會有事?”
阿晚也快步走過去,幫着刑母把邢雙雙從地上扶到床上,掃了一下的她的表情,心裏便也有數了。
不過還是伸手把了脈,片刻,才說:“大嫂,你放心,您女兒沒事。只是剛醒來,身子有些虛。”
“雙雙她為什麽是這副…表情?”刑母又語氣隐晦的問道。
阿晚看了邢雙雙一眼,說:“許是還沒緩回來,畢竟是鬼門關走了一遭,怕是吓壞了。回去好好養着就行。”
刑母挺高阿晚這話,這才放了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邢雙雙這時也緩過神來,一把抓住刑母的手,嗓音嘶啞:“娘,現在是哪一年?”
“一九七一年八月。”回答的不是刑母而是阿晚。
“一九七一年?”邢雙雙低聲呢喃道。
這一年,她剛好十六歲,正是如花似玉,青春十足的年紀。
她記得,這一年自己在爬到自家院子裏的棗樹,摘棗吃,卻被弟弟吓了一跳,腳下一滑,掉了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才養好。她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托這次事故,讓她的額頭留了一道三寸長的疤痕,每一次看到這疤痕,她自然總能想起,相忘也難。
刑母雖然得了阿晚的準話,但看着還是有些晃神的女兒,還是擔心不已,擡頭看向阿晚:“我女兒,真的沒事?”
“沒事。”一而再三的被刑母詢問,阿晚心底也起了一點不煩惱。
邢雙雙情緒稍緩,擡頭對刑母說:“娘,我沒事。”
刑母見女兒說話正常,表情也好,只是臉上還有有着掩飾不住的疲累,也明白過來,女兒剛遭了罪,才醒來,精神頭不濟的緣故。帶了兩分歉意的看向阿晚。
她沒有要懷疑榮醫生的醫術,只是太擔心女兒。
阿晚對刑母的歉意也沒放在心上,這種目光她見得多,便說:“為了保險起見,讓你女兒今晚早這裏住上一宿,若是沒事沒事,再行回家。”
“好,好,都聽醫生的。”刑母哪有不答應的。女兒現在這個樣子,她還怕晚上再起燒,到時候更麻煩。
邢雙雙現在情況确實不好,又剛重生回來,腦子亂了好一會,心緒上也有些大起大落,不一會就閉上了眼睛。
刑母見此,仔細的給女兒蓋好被單,又說:“麻煩榮醫生了。”
阿晚搖了搖頭:“無事,我的職責。”
一直到出了屋子,刑母有些艾艾期期的從口袋裏拿出五毛錢,聲音極為不安:“榮醫生,我女兒的診費,夠嗎?”
阿晚看着保存的極好的五毛錢,搖了搖頭說:“大嫂,還差五毛。”因為邢雙雙并不是大坪村的人,而是隔壁青山村的,因而她們在這裏看病,是需要付錢。不能用工分抵扣。
刑母聽到阿晚這話,嘴唇一哆嗦,雖然來之前心裏就已經知道,女兒傷成那個樣子,要花不少錢,但也沒想到有一塊這麽多。但她心裏也清楚,若是到縣城的話,怕是更貴。
但家裏真的不是很富裕,便又顫着聲音又問了一句:“醫生,能少點嗎?”
“大嫂,你也知道。我只是個醫生,做不了主。”阿晚含笑說道。
刑母聽到阿晚這話,才又有些不情願的從兜裏又摸出五毛錢,一起遞給阿晚。
阿晚收了錢,對着刑母點點頭,便進了自己住的屋子裏。把錢放好,又記了賬單。
想到在隔壁躺着的邢雙雙,不由嘆了一口氣。
其實重生回來的邢雙雙除了幫着表弟龐軍隐瞞了通知書一事,其他并沒有任何對不起榮晚的地方,雖然說榮晚有分享學習資料和幫她補課,但邢雙雙懂得做人,每次來也都不會空手而來。總要帶點東西,有的是蘋果,有的是一兩顆糖,也有是刑母自己做的……
雖然都只是這裏家常的東西,不值錢,但也算是有來有往。
不過即便如此……榮晚也不能原諒邢雙雙。因為那張薄薄的通知書,關乎着榮晚的一生。
這輩子,願她們再無往來,彼此做個陌生人。
也就夠了。
………
而睡夢中的邢雙雙卻夢到自己前世的事情。她出身農家,家裏雖然窮,但她父母都是踏實肯幹的人,家裏又只有她和弟弟兩個孩子。因而相對于同齡人來說,她過得還算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一應的活計,該會的她也都會。不管是地裏的還是家裏的,她雖然不算頂能幹,但做的也不差。
十八歲,她嫁人了。他丈夫自身條件一般,但他家裏兄弟多,男勞力多,日子過得自然不差。
但後來改革開放,政策變了,公社解散。國家把地分給個人,每年定額交了公糧,其他都是自己的。這本是好事,但自從分了家,便有些艱難起來。因為分的地不算多,但家裏卻有四個孩子,每年除了公糧外也還要給公公婆婆那邊交糧。
日子竟然過得還不如沒分家之前。
而她丈夫除了種地外,并無其他的手藝,等到孩子長成,日子倒是過得越發捉襟見肘。
後來,丈夫見家裏日子過得難,又有四個孩子和父母要養,便提出要外出打工。她思索了一下也就答應,那個時候外出打工,在村裏已經不算是什麽稀罕的事情。只是到了外面,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的。
而她丈夫混的不差,但也在外面呆野了。
第一年,他還每個月按時寄回來錢,趕年底也回來,帶回來不少東西。還讓村裏其他人好一番的羨慕。但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他寄回來的錢便少了,年底也沒回來。只讓人捎了信,說是忙。等到了第三年,錢更少,這一年的年底,他倒是回來了。
卻是要和她離婚。
原來他在城裏打工,不知道怎麽和當地的一個寡婦勾搭在一起,現在那個寡婦已經懷孕,讓他回來離婚呢。
因那個寡婦生的有幾分姿色,年輕又輕,把他丈夫的心神都給勾沒了。不管是她怎麽鬧,孩子怎麽求?公公婆婆又怎麽勸說,他還是鐵了心思要離婚,更是把四個孩子一股腦的都丢給她。
離婚後,她帶着四個孩子艱難度日。
好不容易把四個孩子撫養長大成人,家裏的日子寬裕了,更是搬到縣城裏生活,卻沒想到她前夫卻回來了,大鬧特鬧,還理直氣壯的要求孩子給他養老。
當年是他想抛棄妻子,如今老了,沒用了,就又回來,想着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女給他養老,更異想天開的要和她複婚。她自是不願意的,兩個争執間,她被那個男人推到了馬路上。
而就那麽剛好,有一輛運貨的卡車經過。
邢雙雙一下子就夢中驚醒,迎接她的便是溫暖卻不刺目的陽光。
“雙雙。”一早就過來守着的刑母一見女兒醒過來,立刻快步走了過去:“雙雙,你沒事?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娘。”邢雙雙想到自己被卡車撞時的疼痛,猛地撲倒刑母的懷裏,聲音都有些抽噎。
刑母只以為她是太疼的緣故,拍了拍女兒後背,安慰說:“好了,雙雙,已經沒事了。”
窩在刑母的懷裏,邢雙雙狠狠的哭了一場,把自己前世受到的委屈和心中的怨怼,都發洩出來。好久才在刑母的安慰下,平穩下來。
再擡頭,看着有些簡陋的房間,無聲的笑了笑。
真好!她的人生能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嗯,女主出現,放心,這算是人生重來,逆襲人生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