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謝澤回到學校, 一開始适應不了學校的節奏, 太慢了, 經過一星期，才把時差和節奏調整回來。
上大課時, 講臺前的教授正在講課，謝澤桌上忽然多了一張紙, 他瞥了一眼，把紙揉成一團。
課間休息時，有女生點了點他的肩膀, “你好, 我是工商管理的……”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他冷淡地回道, 看也沒看那女生。
女生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了聲，離開了。
人一走，謝澤身旁的同學小聲比比着, “謝澤你好歹看看人的模樣, 很正啊, 白富美，配你一臉。”
家境優渥, 長的漂亮, 穿着打扮時髦，談吐優雅，謝澤已經被騙過一次, 他對這類女生産生了抗拒心理。
他沒有退掉培訓機構的課，把課轉到了學校附近的分部。
在美國的時候，一切都是在飛速發展，心裏的那個影子漸漸淡去，謝澤不用再遠遠望着她，飲鸩止渴。
下課鈴一打，謝澤拿着課本從教室出去，意外地遇到了顧謹初。
兩人是同級，偶爾在校園裏見到，他們沒交談，顧謹初只是禮貌地朝他笑了下。
上完上午的課，中午食堂擁擠，謝澤準備随便對付一下午餐，接着去圖書館，經過便利店時，有個人和他對視了眼，很快低下頭。
他鬼使神差地走進去，拿了三明治、沙拉和礦泉水，結賬時，林汐小聲說道：“你的口味很美式，好像一直吃這些，在美國養成的習慣？”
謝澤愣了下，他以前的口味很中式，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受陶陶的影響。她在飲食上很西化很講究，注重營養低脂，哪怕是頓頓吃沙拉也不嫌乏味。
她是個不熱愛美食的人，對口腹之欲沒太大興趣，也因為這樣，身材玲珑纖細。
“不是。”謝澤神色淡淡，“吃這個很方便，沒什麽氣味，不會有湯湯水水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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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樣。”林汐擡起頭，朝他笑了下，“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再見到你，我很高興。”
謝澤黑眸微深，定定地看着她。
林汐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他看見她微紅的耳朵。
中午在圖書館待了一個小時，下午有節大課，上課前，大教室裏稀稀拉拉坐着幾個男生。
“顧謹初，給你看學校便利店的美女。”一男生拿出手機滑起來，“我偷拍的，快看，快看啊！”
顧謹初推開那男生的手機，“我才不看，怎麽可能有我女朋友漂亮，我女朋友在外語大學念英語系，人漂亮不說學習也好，最近在為了我們有共同話題，學經濟學的課程。”
言辭之中帶着對女友的驕傲。
聞言，幾個男生罵了出來，“你炫耀什麽啊！”
“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女朋友！不用聊經濟學，和我聊游戲都行。”
“我酸了我是顆檸檬精！”
“他們兩個還要一起去留學，天哪我更酸了……”
謝澤拿出書的動作一頓，他們要一起去嗎。
陸陸續續有學生走進教室，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教室裏很熱鬧，他感覺自己胸腔內空空蕩蕩的。
大學裏的時間像是被調快了一樣，托福考試考完了，緊接着申請美國那邊的大學，撰寫文書，拜托人寫推薦信，上課，期末考試。
等拿到正式offer，這一切才算告一段落。
偌大的校園裏，謝澤偶爾會看到陶陶的身影，她來找顧謹初，兩人一人開一輛跑車，在衆人的視線中離開學校。
他清楚的看到無論是男生女生眼裏都有着對那兩人的羨慕和向往，有人小聲說了句。
“這才是青春啊，和他們一比，我們過的像什麽樣子。”
謝澤沉默着，他經過便利店時，林汐正在整理外面的貨架，貨架上擺着促銷商品，她見到他後，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今天沒課？又去圖書館？”
“恩。”他走上前，幫她搬了下貨。
“謝謝。”林汐腼腆地笑了下，她邊把貨品放到架子上，邊小心翼翼地看他，他側臉英俊，“我就是随便問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來便利店的女生們經常讨論你。”
謝澤是她們口中頻繁出現的名字，高冷，大神，學霸，好看的小哥哥等等。
“沒有。”
她低着頭，柔順發絲滑落在細白脖頸內，“怎麽會沒有呢，你這麽優秀。”
“沒必要，我下學期要去美國念書了。”謝澤淡淡地說道。
林汐理貨的手一頓，她好像很倉惶，吶吶地說道：“祝賀你，你真厲害。”
“謝謝。”謝澤朝她輕點下頭，轉身離開了，林汐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一連幾天在圖書館待到閉館，謝澤走出來就遇到了林汐，有一次她被他逮了個正着，因為她在玻璃窗外站着。
室外的溫度是零下，更不要說魔都的妖風陣陣，天氣極其寒冷。
“你在外面等什麽？”謝澤從裏面出來，問她。
她凍得臉頰通紅，吸着鼻子，眼眸微紅，“我沒學生證，進不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她啞聲道：“你要走了，我就想再看看你的模樣。”
謝澤怔愣了下，他眼眸微動，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手，他張了張口，她身體抖了下，望向他的表情像是驚慌的小白兔。
“我……”
“你想去美國嗎？”
林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澤打斷了，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我帶你一起去。”
林汐趕緊把手收回來，背在身後，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冷風不斷吹着她的頭發，“不可能的，我不行的，我什麽都不會，英語都說不好，連護照都沒有。”
“我就問你，想不想去。”謝澤語氣有些強勢，經歷了實習，他的性格漸漸強硬起來。
“我去能做什麽呢？”她苦笑了起來。
“打掃，買東西，燒菜，随便你，我會幫你申請一個語言學校，你在那裏念書，念的好就去上大學，念不好就去社區大學。”
“真、真的嗎？”林汐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說話像是卡住了一樣，她欲言又止，“我這種人，也可以嗎？”
“什麽叫你這種人！你不要看不起自己。”謝澤厲聲說道。
“我想！我想去美國！”
林汐抽噎了下，她痛哭出聲，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望着漆黑一片的校園景色，謝澤站得筆直，他想，陶陶，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的。
她在往前，他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