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暖陽

第8章 ☆、再次發病

其實趙洋心裏一直有些疑惑，感覺楊旭的态度還是忽冷忽熱，有時候會很熱情，有時候就突然冷漠。

不點餐的時候，趙洋給他送飯偶爾還會翻臉，難道是好不容易有人跟他這麽好，不習慣？

每次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問他，又不肯說，這讓趙洋很摸不到頭腦。

如果說高中最難的一道題，那就是楊旭的脾氣為什麽那麽怪了。

緊接着另一件事，讓他更震驚，這次月考，楊旭竟然一下下滑到班級第十。

報完名次，全班同學包括老師都很吃驚，班主任雖然沒說什麽，但眼神已經很失望了。

報完第十名之後，全班同學就都在那議論，有說肯定上次考試題目他做過，要不就是太自大，更有花癡覺得這才接地氣。

楊旭對所有的評價都不以為意的樣子，依舊一臉冷漠。

“都說什麽說！還不許人有發揮失常的時候嗎？！”趙洋朝前面怒喊，全班同學都安靜下來。

“都不看看自己成績如何，有什麽資格議論別人！”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沒有說什麽，繼續報着名次。

“你這家夥放水也不要放的這麽明顯吧？”趙洋故意開玩笑。

楊旭把試卷竄成團往抽屜一扔，沒有說話。

這時易冉轉過頭來，“原來是放水啊？”然後豎起一個大拇指，張磊用更低的聲音說：“你可用不着放水，全班倒數第一。”

“滾開，這次肯定不是！賭注3瓶飲料！你好好聽着。”

四人都被易冉滿臉認真的樣子逗笑，靜靜的聽着名次，果然進步了，這次，倒數第三。

下課後三人都喝到了免費的飲料，楊旭跟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拉着趙洋去打籃球，并且有說有笑的。

難道是錯覺嗎？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晚上趙洋只送了一單就提前下班了，實在是心裏堵得慌。

于是二十分鐘後，趙洋拎着自己買的飯出現在楊旭家門口，還發現門又沒關。

“怎麽忘記關門了？”趙洋問完聽到屋裏傳來噼裏啪啦的摔東西聲音，他緊忙沖進去，心裏充滿不安和恐懼，難道又被打？

進了客廳，就看到楊旭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抱着身體側躺在地上，面對着牆，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藥……幫我拿……”楊旭顫抖着手指向桌子，趙洋順着方向緊忙跑過去，放下飯盒，拿起桌上的白藥瓶和一杯水走過來，“是這個嗎？”

楊旭顫抖着身體轉過頭。

趙洋俯下身扶着渾身顫抖的楊旭，打開藥瓶遞給他，楊旭顧不得擡頭，倒出藥片，各種藥丸灑了一地，他撿起幾個吞下去，連水都沒喝，又撿了幾顆藥放到嘴裏。

接過趙洋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然後繼續抱着腿靠着牆蜷縮着，身體還在一陣陣的發抖。

看到楊旭這個樣子，趙洋又不安又心疼，但他什麽話也沒說，默默的摟着他坐在一旁，他突然想起之前那次楊旭的反常，該死，竟然忘了這事！

二十幾分鐘過去了，楊旭的呼吸才有些平穩，他低着頭，聲音很無力。“謝謝，你走吧。”

“走什麽走？你這樣我怎麽離開？！”趙洋很生氣，氣他為什麽每次遇到事都要把別人推開，“你究竟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有什麽病？”

“沒事，死不了。”楊旭把頭倚在牆上，臉色蒼白。

“你不能好好說話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趙洋焦急的質問，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你回床上躺會兒，我在客廳等你。”

趙洋推了推楊旭，催着：“你不自己起來，難道還想等着我抱你？”說完彎下身就要抱楊旭。

“你滾開！”楊旭無力的喊，準備起身又跌倒了，趙洋直接摟住他的胳膊，攙扶着他慢悠悠走向卧室，忍不住嘆氣，“都這樣了，還死要面子。”

趙洋把楊旭扶到床上，又給他蓋上被子，坐在旁邊背對着他，“你先躺會兒，雖然你不想說，我也會等到你說為止的，哪怕等到明天早上，我就在客廳等你。”

“別多管閑事~趕緊走。”楊旭不耐煩地說，然後把被子一扯蒙上臉。

“管定了！”趙洋語氣堅決。

到了客廳，趙洋挽起袖子，找到掃把，把破碎的杯子掃到垃圾桶，把東倒西歪的桌椅也擺正好。

收拾完就坐在沙發上，藥瓶上面的标簽已經被撕下去了，并且裏面裝的也不是一種藥，趙洋滿腦袋的疑問，無論如何一定要問明白，實在不行明天就拿着藥去醫院問。

趙洋越想越氣，楊旭這個樣子，他的家人怎麽能放心讓他自己住，如果自己沒趕過來又會怎麽樣，他不敢！

決不允許他有事！

趙洋低着頭手機上搜索“什麽病會突然發抖”“渾身顫抖站不起身的病是什麽”

大部分都是說貧血，體弱，還有說的得做個腦CT，更嚴重的是心髒病之類的，越看越心口堵。

過了一個多小時，楊旭走出屋，低頭看了一眼表情凝重到快哭的趙洋，“要死了你？”

趙洋擡起頭，吸了下鼻子，指了指沙發，“坐下跟我講明白，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會做什麽。”

楊旭坐到一旁，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沒什麽，就是有點焦慮，那藥是鎮定安神的，剛我爸來過了，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一生氣就有些發抖。”

“焦慮症？真的是這樣？”趙洋半信半疑，不過能聽到他解釋也很欣慰。

“不然你以為我得了絕症嗎？”楊旭瞪了一眼。

趙洋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剛只是吓到我了，等這周放假，我陪你去檢查，還有，一定要多吃飯，你太弱了，這麽長時間，飯都涼了，你這有鍋嗎，我給你熱熱。”

“一會兒我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好了，我每個月都會去檢查，并且吃藥，你不要在這胡亂猜想了。”楊旭推脫。

趙洋還是有些擔憂，“你這會不會突然犯病，然後有什麽狀況？”

“不會的，你放心。”楊旭語氣很肯定，“今天我只是忘記吃藥了，才複發，即使不吃藥，難受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趙洋心裏還是不安，但又沒有證據，只能相信他。

“以後按時吃藥，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随叫随到，還有你爸爸太過分了，他知道你身體這樣嗎？怎麽能罵完人就走，這麽不負責任。”

楊旭垂下頭，“無所謂，他一直那樣，好了，你別亂想了，我不想提他，你趕緊回去吧，我困了，要休息了。”

趙洋想再說什麽也沒了機會，把飯菜放下，拎着自己那份就離開了，從那天開始他就默默下定決心，每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過來看看，還有，假期一定要陪楊旭去體檢。

淩晨四點，楊旭醒了，腦子裏又環繞着他爸爸昨晚說的那些話。

“沒出息的東西！真覺得我不會放棄你嗎？！”

“真能給楊家丢人！”

“非要把你爸我氣死才甘心！非要讓所有人看笑話！”

“楊家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蠢貨！”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後就在這自生自滅！”

……

他的爸爸說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并且說完直接就走了，門都沒關好，留下渾身發抖的楊旭頭也沒回。

如果就此死了多好。

坐了很久的楊旭換好衣服，洗漱完拿起書包走了出去，樓下果然沒了吳伯的車，最後在小區門口打了輛出租車去學校。

走進教室後門，趙洋的座位還是空的，楊旭瞥了一眼，然後拿出昨天的作業寫起來。

上課鈴都響了，趙洋才悄悄溜進後門，像老鼠一樣畏畏縮縮的低着頭，試圖掩藏自己。

“都高二了，還整天遲到，這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對不起劉班，保證沒有下次！”趙洋吐了下舌頭朝前面敬了個禮，幸好今天第一節課又是班主任的，要不又慘了，他低下頭松了一口氣，朝旁邊楊旭眨眨眼，“還好吧？”

自己都遲到了，還在關心別人，楊旭點點頭，又繼續聽課。

易冉背着手放到桌上一張字條，“搞什麽啊，這麽晚才來，不要再打工了，學習要緊！”

趙洋看完在下面回了句：你還真是小媳婦上身！然後送到易冉背過來的手心，沒注意到旁邊楊旭逐漸黯淡的眼神。

課間，趙洋問楊旭，“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麽？昨晚幫了你，不得好好請請我？”

“沒空。”

趙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家夥今天又是情緒日？“你中午幹嘛去，就沒空？”

“你幫我買回來就行，我給你跑腿費！”楊旭自顧自的在那看書。

“什麽時候又這麽見外了？你不陪我，誰陪我？”趙洋反問，試圖哄他開心。

易冉轉過頭來，示意趙洋低下頭，在他耳朵那掩着手，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吵架啦？”

這一舉動更觸怒了楊旭，直接起身出去了。

易冉好像猜到了原因，拍了下趙洋的頭，竊喜，“我知道他為什麽生氣了。”

“為什麽？！快說快說。”

易冉從窗口玻璃往外看了看，“他肯定是吃醋了，你剛給我寫小媳婦是不是被他看到了？”

趙洋有點懵“吃醋？”

片刻又哈哈大笑：“那我是不是趁這個機會可以……？”趙洋使了個眼色，心裏已經打好小算盤。

楊旭走到後門，正好看到他們兩人嘻笑的樣子，陰着臉坐在旁邊。

但這次趙洋不但不着急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