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溫學晟他怎麽樣了?”
小陳咽了咽口水,“溫總沒什麽事,還挺聰明的,在地中央放了一塊板,上面印着俞氏的二維碼。就是那天天太熱了,溫總中暑了,在地裏暈過去了……”
“什麽?”
俞況壓抑不住的憤怒順着電話湧到了小陳那邊,吓得她把電話都給丢出去了,直接砸黑屏了!
俞況聽見挂斷電話的忙音,火氣更是壓抑不住,匆忙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喂,人事部經理麽?辭退一個人,他叫江仁彥。”
☆、臣蔔木曹
又是早起種田的一天。
客廳裏還殘留着榴蓮那迷人的味道,溫學晟早飯都沒吃,捂着嘴逃命似的就跑了。
田裏和他暈倒之前略有些變化,露水把紙板打濕了,上面印着的二維碼糊了,跟一幅水墨畫似的。
還多了一只雞,在溫學晟那天把苗踩爛的那個土坑裏擠了個窩出來,隐約能在雞肚子底下看見幾個蛋的形狀,感情還上這來休産假來了!
正在孵蛋的雞極其倔強,任憑溫學晟怎麽恐吓都沒挪動一下。
威逼不行就利誘。
溫學晟把自己帶的保溫杯裏泡的枸杞挑了幾粒出來,在雞眼前晃啊晃,結果雞眼睛都沒眨一下。
溫學晟又從地裏摘了菜葉下來,雞也沒反應。
最後溫學晟累到站不穩了,不得不找了個板凳坐着休息一會的時候,雞動了。
溫學晟眼睜睜地看着雞慢條斯理地走到他跟前,留下一坨翔之後又回它那土坑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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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都欺負我,我也太慘了吧!”
俞況剛一過來就看見溫學晟對着一只雞在指手畫腳。
“你在幹什麽?”
溫學晟被俞況的突然出現給吓了一跳,正跟着說話的節奏一起比劃的手失了控,直接怼到雞眼前去了,被啄了一口。
“诶呦我去,你這雞,簡直蠻橫無理。還有你誰啊?”
溫學晟疼的直往手上吹氣,俞況忍不住想要過去幫他看看,結果他看了一眼目光捉摸不定的雞,沒敢再往前一步。
“你怎麽樣?過來給我看看。”無奈之下,俞況只能讓溫學晟過來。
溫學晟一聽他說這話就笑了,“先生您哪位?您叫我過去我就過去,您當我是三歲小孩嘛?”
“你過來給我看看你的手。”俞況有點急了。
“我沒事,再說又不關你的事,你到底誰啊?能不能說了還,不說趕緊走,一會別把我苗給踩了。”溫學晟極嫌棄地道。
“我是俞況。”
“俞啥況啊,我不認識,所以你到我地裏幹嘛,土都踩硬了,苗還怎麽長?沒什麽事您就趕緊出去吧,好走不送!”溫學晟的态度越來越敷衍。
俞況甚至想跨過雞一步邁過去,把人給捉走,明明就是因為擔心才過來的,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他就沒見過這麽惹人煩的人。偏偏越煩他還越想管。
“禽類嘴上髒,有細菌,你過來我看看你的傷口,破了得上藥,不然容易感染。”
溫學晟笑出聲來,“不是我說大兄弟,咱倆也不認識,你一上來就這麽噓寒問暖的,我都怕你是觊觎我這片田來的。再說給雞啄一口能有啥毛病,大驚小怪的。”
俞況真的要被他氣死了,用了很大的耐力才忍着沒罵人,“首先,你腳底下的這地是我的,還有我關心你是因為……”俞況突然卡住,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如此在意他,明明他們倆之間不該有太多牽扯的。
“這地是你的?你姓俞?你是我老板?”溫學晟發來懵逼三問。
俞況卻答非所問,還接着他自己的話說道,“是因為我怕你再暈倒,有人說我虐待員工。”
溫學晟吃驚地捂住了嘴,“你怎麽知道我暈倒過?明明就只有那個送糞的知道我暈倒過,莫不是你認識那個送糞的?”
俞況:……
就在二人之間出現極尴尬的一片沉默時,孵蛋的雞小姐突然站了起來。溫學晟看到俞況很明顯的後退了一小步。
“你怕雞?”
“我沒有。”俞況一本正經地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雞也不怕的勇敢模樣。
誰知那雞小姐竟然真的朝俞況那邊走過去了,俞況的一本正經終于繃不住了,下意識擡起手臂做防禦狀,手舞足蹈地往後踉跄了兩步。
雞小姐也沒有過多地為難俞況,只是非常禮帽地在他方才站過的地方留了一坨翔,而後就又回去孵蛋去了。
溫學晟強忍着笑,裝作無奈道,“沒辦法,它總是喜歡這麽跟人打招呼。不用怕,俞總,它這是在表達它喜歡你呢。哈。”溫學晟最後還是沒忍住,漏了一聲笑出來。
俞況的臉色有點黑,溫學晟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刺激下去了,不然他怕俞況生起氣來把這塊地裏活着的東西都拿去下鍋裏煮了。比如什麽皮皮雞炖不聽話的下屬,再撒兩把小菜苗!
“你養的?”俞況問道。
溫學晟不知為何,非常樂意看俞況吃癟的樣子,于是他點了頭,“是的,它的名字叫臣蔔。它還有個姐妹叫木曹。我平時都是臣蔔木曹連起來這樣子一塊叫它們。”
俞況要是沒聽出來這貨在瞎逼逼那他就是蠢了。不過,其實這人皮起來的時候也還有那麽一點可愛,就只一點,不能再多了。
☆、您是種田還是養蟲子
溫學晟也不知道俞總突然來田裏視察是因為什麽原因,反正後來他踩了一腳雞屎,就臉色鐵青地走了,哦不,是逃。
苗已經長到膝蓋高了,除了澆水捉蟲之外也不需要再多操勞。捉蟲的任務就交給雞小姐了,溫學晟只需要每天過來澆一點水就行。不到中午溫學晟就幹完活從田裏離開回家去了。
俞言這小子像是長到他家裏了。
“你怎麽還沒走?”溫學晟不耐地挑了下眉。
“我在陪言學直播啊,話題熱度已經幫他帶到34名了,直播間人氣暴漲!”俞言美滋滋地道。
“什麽話題?”
“同門雙煞啊!”俞言還有點小得意的樣子。
溫學晟笑了笑,“這話題能到34,你花多少錢買的?”
俞言面上露出驚訝,捂着嘴湊到溫學晟耳邊小聲問他,“你怎麽看出來的?”
溫學晟不禁失笑,“這是我一個人看出來的問題麽?你去上網上搜一下,看看有多少人在罵你和言學買熱搜的!”
俞言臉色一變,拿出手機噼裏啪啦得搜索了一通,當即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
溫學晟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當別人都跟你一樣傻的?趕緊去把熱搜撤了吧,再搞下去言學恐怕又得改行了。”
“我這就讓人撤了去。對了你別告訴言學熱搜是我買的,我其實只是像幫他的。”
“沒事,言學不怎麽看熱搜,你也不用自責,就算言學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畢竟你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溫學晟安慰地拍了拍俞言的肩膀。
俞言,“我可tui您的吧!”
“晚上還沒吃飯吧,我定個外賣。”溫學晟拿出手機準備下單。
俞言攔住了他,“你別點了,我已經定完了。”
“定啥了?”
“螺蛳粉。”
溫學晟:……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棟別墅大概是不能要了。
言學被俞言給帶跑偏了,倆人窩在一間屋子裏吃螺蛳粉。
溫學晟躲在一個離他們倆最遠的房間,卻依舊覺得那味道直沖鼻腔,略有些上頭,他都恨不得拿東西把門縫都塞嚴實了。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溫學晟正試圖用耳塞塞住鼻孔。
“喂,是溫先生嘛?”
“對,是我。請問您是?”溫學晟頂着重重的鼻音回答道。
“我是送水的,您不是定了兩桶礦泉水到快樂農場嘛,我給您送來了。”
“哦,好的,謝謝你,幫我放田裏就行了。”
“我已經放好了,我打電話是有別的事要說。”
“什麽事?”
電話那頭似乎是在猶豫,頓了半天才開口,“我想問問您的這塊地是用來種田還是養蟲子的?”
溫學晟一激動,把一邊鼻孔裏的耳塞給噴了出去,“當然是種田了,這還用懷疑麽?”
送水的嘆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盡力忍住笑,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帶着那麽一絲的憐憫和悲傷,“那您可得買點殺蟲劑了,這田裏的蟲子那麽大個,把苗都啃沒了!”
“什麽?”另一邊鼻孔的耳塞也飛了出去,力道大到在門上彈了一下,發出‘丢’的一聲,又彈回到了溫學晟腳邊。
送水的咳嗽了一聲,“我真以為您是養蟲的呢,還當這礦泉水是送來給蟲喝的。”
溫學晟氣的踢了一腳床,二手市場淘來的皮鞋破了一個口子,溫學晟更生氣了,強忍着怒火才繼續跟送水的打電話,“我田裏那只雞呢?雞不吃蟲的嘛?”
“那蟲太大了,有半人高,比雞大多了。那雞窩裏的蛋被肥蟲給擠壞了一個,然後你家雞就離家出走了。而且雞是雜食動物的吧,不只吃蟲的,我可是看見它走的時候還往窩裏叼了兩顆苗。”
溫學晟氣的說不出話來,甚至開始咬牙了。
送水的一聽就知道不妙,趕忙挂電話,“先生我還要送水,再見。”
就在溫學晟給氣的即将要把電話給砸了的時候,他忽然想到,那也不是他家的地,這麽認真幹嘛的,再說那什麽玩意俞總也沒說要種成啥樣,當初連種啥都沒告訴他,那菜籽還是他跟賣鞋墊的老太太擱塑料瓶子換的呢。
對了,咱們俞總還是有要求的,讓整二維碼。
溫學晟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然後他就帶着一只遇水不褪色的記號筆就出了門。
俞總分給溫學晟的這塊地是封閉式的,周圍都用栅欄圍起來了,所以這群蟲子來了就別想出去。來的時候是它們的母親把卵給空運過來的,走的時候不到成年長出翅膀就別想飛出這片田。
溫學晟用記號筆給每只蟲子的背上都畫了一個二維碼,等空中直播那天想怎麽掃就怎麽掃,他就不信誰家蟲子還會仰躺着把背給遮起來的。
之後溫學晟特地從網上定了供蟲子吃的蔬菜,他田裏的已經被吃沒了,總不能還沒到空中直播那一天就把蟲子們給餓死了。
溫學晟終于滿意地離開了,沒走兩步就在拐角處看到了成功搬家的雞小姐,它搬來隔壁住了,隔壁沒有大蟲子。
“呸,白眼狼,白養你了。”
溫學晟眼睜睜看着雞小姐翻了一個白眼,吓得他匆匆跑開了,特娘的這個世界有毒吧,蟲子那麽大個,母雞都會翻白眼了!
別墅裏還散發着經久不散的臭味,溫學晟一打開門就被臭味迎了個滿面,還沒進屋就吐門口了。
俞言那小子吃完就跑了,美名其曰朝九晚五,明天早上再來,還說要給言學帶臭豆腐餡的包子。
溫學晟也想搬家了……
吐完沒一會,電話又響了,溫學晟匆匆漱了下口,接起了電話,“喂,你好。”
“喂,老板,我要辭職。”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點陌生,卻散發着令人熟悉的低沉。
“你是?”
電話另一頭的王副總哽咽了一聲,“老板,我,老王。”
溫學晟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又問道,“老王是誰?”
直播中途出來放水的言學極驚訝地接了一句,“溫先生,咱公司副總,姓王。”
溫學晟:……
電話另一頭的老王已經哭了,“老板這才幾天啊,您不會已經得了老年癡呆了吧,是壓力太大了麽?那不如以毒攻毒,我辭個職,您壓力再大一點吧!”
“老王你這辭職辭得未免也太誠心了吧?”
☆、暴躁老王,在線拉屎
老王嗷的一下就哭得更大聲了,“老板,你說我都做到副總了,可我老婆還是出軌了,出軌的那個還是個正的,你說她是不是就嫌棄我是個副的?”
溫學晟仔細品了一下老王的話,然後就有點生氣,“你到底是想辭職還是想篡位?想當正總裁你就直說,我是那麽小氣的人麽?老王不是我說你,我……”
“等一下,老板,我老婆剛剛給我發微信了,她說她不是嫌棄我是個副的,她是嫌棄咱們公司沒前途,就算當正的也沒用!”
溫學晟:……
老王抱着電話哭了三個小時,最後決定去隔壁鄰居家門口放三坨粑粑。哦,隔壁住的是他老婆的出軌對象。
老王大概是混的最慘的隔壁老王了。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出軌什麽的,大概就是墳讓人給撅了吧。
那老王能不生氣麽?
放三坨粑粑什麽的,還真的是有些過分的惡毒呢,惡毒到讓人想笑。
老王真的是非常氣憤了,連粑粑都要趁熱的——暴躁老王,在線拉屎。
最終老王還是含淚辭了職,連帶着公司的其他幾個職員也辭了職。
溫學晟覺得他那公司應該已經跟破産挂鈎了,一想起來欠俞總的錢,他就恨不得再往田裏拉兩車糞,估計以後雇人拉糞都雇不起了,恐怕他得自己買一輛三輪車,連拉糞再拉水,還能代步。
所以為了買三輪,他得要振奮起來,比如寫點小黃文掙一些錢什麽的。
那麽主角叫什麽呢?貌似這個世界裏總裁文也依舊火熱呢,不如主角就叫俞況吧!
設定得別出心裁,才能抓住群衆的視線。比如,豪門老男人帶球跑什麽的。
溫學晟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公報私仇,才沒有借寫小說來諷刺什麽俞某。
至于俞況因為什麽而帶球跑,溫學晟腦子裏已經想好大綱了。
就是在那樣一個雨夜,俞況在天橋底下撿瓶子,卻與一位蓬頭垢面的大爺同時握住了最後一個塑料瓶。
“給我吧,沒了它我活不了!”大爺說道。
“不,給我。這片垃圾場是我用挖掘機挖出來的,所以我說了算!”俞況理直氣壯地道。
大爺脫掉破洞的軍大衣,拿出了一個警察證,“我是警察!雙手抱頭,蹲下,我查你好久了,你這個開着挖掘機往天橋底下丢垃圾的罪犯!”
俞況蹲在了地上,手裏還緊緊握着一個塑料瓶。
警察問他,“你為什麽丢完了又回來撿垃圾?”
“做人不能忘本,我是撿垃圾起家的。”
警察又問,“那你為什麽非要在天橋底下撿垃圾?”
俞況想了想道:“這裏靈感好!”
警察:……
而後,天空炸起一聲驚雷,俞況被劈中了。
然後,俞況就有了身孕。
最後,此子取名“雷劈子”!
溫學晟編輯好之後甚是滿意,只是劇情略有些跑偏,因為撿瓶子的原因,俞況甚至進了監獄。溫學晟想了想,決定改文名,就叫——我在監獄養胎的那些年。
點擊發布。
“奈斯!”
溫學晟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功成名就被尊稱為大神的那一天。這是他每次開新文的常态,總覺得自己能一炮而紅,然而事實上他每次都在撲街。
第二天早上,溫學晟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每天都朝九晚五過來的俞言也難得缺席了,溫學晟問熬夜打游戲還沒睡的言學,言學說俞言去了俞氏的空中直播活動。
溫學晟這才想起來他好像也收到了一張邀請函。
“言學?他們這個活動有吃的嘛?”
言學一邊練習壓槍一邊對他道,“我看網上有提到,說是直播活動之後會舉辦一場晚宴,在拉斐爾酒店。”
“如此絕佳的蹭飯機會,不去可太可惜了,再說我都好久沒吃過好東西,這段時間都是靠外賣撐着的,這對我兒子可不好!”
溫學晟一下說漏了嘴,他怯生生地轉過頭去看言學,卻看到那小子握着鼠标已經趴在鍵盤上睡着了。
還好還好!溫學晟松了一口氣。
☆、從天而降的爸爸
溫學晟是沒膽上飛機,就早早去拉斐爾酒店等着,提前蹭了一波吃的。
俞況帶着一衆賓客從農場上方飛過,竟然真的有人注意到了溫學晟親手畫的二維碼,并拿出手機掃了起來。
手畫的二維碼畢竟有點糊,大多數二維碼都掃不出來。卻也還是有那麽一個掃出來畫面了,是一本書,書名叫——母豬的産後護理。
俞況讓駕駛員把直升機匆匆開走了。賓客們意猶未盡地回味着農場裏的那群綠色的肥蟲子們,甚至動了想要摸一摸的念頭。
俞況想知道溫學晟到底對他的農場做了什麽?
“你在哪?@溫學晟。”
吃的正歡的溫學晟看到俞總在群裏艾特自己,忙擦了擦嘴回他道,“我在拉斐爾酒店等着你們呢,我恐高沒上直升機。”
“嗯,等我。”俞況發過來三個字。
溫學晟就有點迷,自己為什麽要等他,倆人不但不熟甚至還有點仇,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該不會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吧,俞總真的看上自己了?
那可不行,他肚子裏還有個球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再找別的男人,雖說那混球碰巧也還姓俞。再說像俞總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容忍他看上的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保不齊還要逼自己打胎,到最後還不一定對他一心一意,可能虐身又虐心。
這絕對不可以,所以他得要逃。
反正該蹭的飯也蹭完了,不如溜之。
溫學晟轉身就往門口走,結果剛一推開門就撞上了剛下直升機趕過來的俞況。
哦豁,狹路相逢勇者勝!
溫學晟想也不想地就一把推開了俞況,撒開丫子就要跑。結果一下就被俞況一胳膊給撈了回來,溫學晟方才跑的勁頭很足,俞況這一下胳膊正好橫在他肚子上了,方才吃的太撐,這一下差點沒讓他吐出來。
可即便沒吐出來,也難受極了。
“你跑什麽?”
俞況的胳膊還環在溫學晟腰上,溫學晟惡心的不得了,胃疼的厲害,腿都有些軟了,不把着俞況的胳膊根本站不穩。
俞況見溫學晟沒回答,剛想再問一遍,結果卻見這人虛虛把着他的胳膊滑了下去。俞況忙把人撈起來抱在懷裏,才看見他臉都白了,“你怎麽了?”
溫學晟有點隐約地發覺,他疼的不是胃,好像是肚子,這就有點不妙了。
“快帶我去醫院,快點!”
俞況直接就叫來了司機,抱着他就上了車。
“快,去醫院!”
司機也感受到了俞況的焦慮,一腳就把油門踩到了底。
劇烈的震動讓溫學晟感覺更不舒服了,抱着俞況的脖子就吐了出來。
完蛋。
溫學晟覺得自己這球可能快要保不住了,他都這樣了,要是再給俞況打一頓,那鐵定得流産。
“對,對不起。”溫學晟有氣無力地道着歉,甚至還倔強地擡起袖子給俞況沾上嘔吐物的地方擦了擦,結果越抹越糊,越擦越髒。
“沒關系,你別動了,乖乖趴着,馬上就到醫院了。”俞況一點要介意的意思都沒有。
“好。”溫學晟才安心地閉上了眼。
俞況卻連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這是第一次,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有了心痛的感覺。那麽真實的痛感,卻讓他心底生出一股安心,好像他才終于融入了這個世界一樣。
熟悉的醫院裏還是熟悉的郭大夫,同樣還有那群差點把他送進急診室的戴近視鏡的護士。
郭大夫直接上手在溫學晟肚子上戳了兩下,就得出了結論,“不用擔心,孩子沒事,你就是吃撐着了,下次注意,不要暴飲暴食。腿軟以及臉白等症狀都是給你自己吓得,沒啥大毛病,哦,對了,你還有一點營養不良,記得吃點好的,都是懷孕的人了,就算不對自己好,也得對孩子好一點才是。”
“行吧,知道了,你怎麽還那麽啰嗦。”
郭大夫罵了句沒良心的,又白了他一眼。
溫學晟覺得腿還是有點軟,索性就決定在病床上再癱一會。
“對了,郭大夫,記得保密。”溫學晟對郭大夫眨了一下眼。
郭大夫沒眼看,捂着眼睛走了。
俞況在病房門口守了好一會,才被護士給喊了進來,護士還道,“這也不是急診室,又沒說不讓你進,在門口幹嘛,進來啊!”
俞況方才太着急了,自己下意識就把病房想象成急診室了,潛意識就等在了門口,焦慮又煩躁。
“那大夫是哪個科的?”俞況問護士。
護士順着俞況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郭大夫,便随口答道,“郭大夫是産科醫生。”
“産科?”
“嗯,對呀。”
俞況徹底懵了,溫學晟竟然懷了他的崽?他的視線控制不住地往溫學晟的肚子上飄去,好像真的有一點微微隆起。
俞況走到溫學晟床邊的時候,手已經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了。
溫學晟看見他那雙手抖個不停,就建議道,“俞總,隔壁就是神經科,要不你順便去看一下?”
俞況觸電一樣把手縮到身後去了,目光一直在溫學晟肚子上徘徊,一言不發,神色凝重。
溫學晟也跟着低頭看了看,只看到自己吃的撐起來的肚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俞總,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吃的太多了吧?雖然我是因為吃撐了才進的醫院,可是我胃小呀,吃的也不算太多。再說你那晚宴上也不差我這一口吧,您也不至于手抖吧!”溫學晟說的委屈巴巴的。
“不,不差,你吃多少都沒問題,一定要吃飽,好好吃。”俞況有點語無倫次。
溫學晟每次見俞況,都覺得他指定是有點毛病。
“所以,我可以出院了,住院費也不用麻煩您,畢竟我是自己吃撐了的。”
“不,躺着。”俞況把試圖起身的溫學晟又按回到床上,“好好休息。”
“不是,我得出院,田還沒種呢。”
“不用種了。”俞況努力維持的面無表情的狀态,才沒讓他內心的狂喜暴露出來吓到溫學晟,他怕一個激動把孩子給吓沒了。
溫學晟心裏咯噔一聲,俞總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捱不住,終于要對他下手了?還把他扣在醫院不讓走,溫學晟仔細那麽一想,就把自己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俞總,我知道公司經營不善是我的責任,我也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換個行業掙錢還您?還有我這個人其實還挺有志氣的,賣藝不賣身,您可以留下我給您打工,種田直播什麽的都沒問題,但是包養這一塊,不在我業務範圍之內,恕難從命。”
他不喜歡我!他想逃!俞況腦子裏一下沖出這個念頭,沖擊得他整個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所以,我還是繼續種田吧,我那個公司八成是要倒閉,要是您不嫌棄麻煩,就當收破爛了,給接手過去算了。”
“我沒想包養你。”俞況依舊面無表情,依舊是緊繃着的假象,事實上他的內心已經在咆哮了,這個人憑什麽不喜歡他?
“那樣最好了。”溫學晟松了一口氣。
俞況眼底多了一抹暗色,“可你也別想離開。”
“哈?”溫學晟吃了屎一樣地看着俞況,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錢你還不上,你那個公司抵給我,也不夠填補債務的,甚至我還得倒搭。所以,你歸我管,錢可以不用還。”
“怎麽個歸你管法?”溫學晟試探着問出口。
俞況仔細想了一下,卻也沒想出一個解釋出來。
“你又不包養我,難不成是像養兒子那樣的管法?”
俞況覺得,自己即将親力親為無微不至地照顧溫學晟這個“孕夫”,估計比養兒子也差不到哪去吧,所以他點了點頭,“也就差不多吧!”
溫學晟一臉萬萬沒想到的表情,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幹爹!”
真的是萬萬沒想到,我以為你要包養我,卻沒想到你一心想做我爸爸!
俞況臉抽了那麽一下,随後表情恢複正常,“總之我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溫學晟也是臉抽了一下,平白無故多了一個爸爸,生活依舊是折磨人的一天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兒童節快樂鴨!
☆、小陳的前任和前男友打起來了
“我在我辦公室裏加了一張桌子,以後我工作的時候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寸步不離!”俞況把最後四個字咬得極重。
溫學晟聽到後也只是垂了垂眼簾,滿不在乎的樣子。
俞況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愁,然後憑借聰慧過人的智商說出了一個他自己都信的借口,“你跟着我能學不少東西,像如何經營公司之類的,免得你以後再破産。”
溫學晟倒是無所謂地笑了,“我怎麽可能再開公司?我也不可能再掙那麽多錢去開公司啊,再說我都掙到能開得起公司的錢了我幹嘛還要想不開再往坑裏跳呢,我明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
有些人雖然蠢,但是蠢得明明白白的。
“我還可以教你做人。”比如總裁夫人之類的。第二句話俞況沒敢說出來,他怕把溫學晟吓跑了。
“可是我已經做的夠優秀了。”溫學晟覺得俞況在諷刺他,但沒有證據。
“我教你做的更好。”
“不,不用了。”
“做吧。”
“不要。”
“做!”
……
護士一推開門就看到俞況把溫學晟壓在病床上,嘴裏說着做,溫學晟一臉抗拒地說着不要。
“溫先生您認識這位先生嗎?您看我是幫您打個110還是預定一個賓館?”
溫學晟一掌推開壓在他身上的俞況,臉色鐵青地離開了病房。
俞況還留下來一本正經地和護士解釋了一下,“我認識他的,真的。”
……
身無分文的溫學晟氣沖沖地走到醫院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錢打車,正要企圖禍害一輛共享單車的時候,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坐我的車,乖,聽話。”
俞總果然是把自己當兒子養的。溫學晟這麽想着,并把胳膊環在了俞況的脖子上。因為俞況是托着屁股把他給抱在胸前的,只有長輩抱小輩才會是這個姿勢吧?
但其實俞總想的是,這樣子抱着,就會把溫學晟的肚子給夾在兩個人之間,能更好的保護小崽子。
到了俞氏公司之後,俞況直接把溫學晟從車裏抱了出來,依舊是老子抱兒子的姿勢,一點讓溫學晟腳沾地地意思都沒有。
這種無微不至的父愛讓溫學晟感動不已,并深深地把臉埋進了俞況的頸窩裏。
真他媽的丢人!
俞況還安慰似的拍了拍溫學晟的背,溫學晟此時只想一腳踢爆他這個試圖上位的假爹!
全公司上下那麽多人看着呢,溫學晟即便看不見都能感受到那些炙熱的目光,甚至還能聽見幾聲竊竊私語。
丢人丢到家,不,別人家!
俞況抱着溫學晟一路進了辦公室,都沒有要放下他的意思,甚至還有意想把他給放辦公桌上。
還好溫學晟及時制止了他,“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我怎麽看您這架勢像怕我掉地上碎了似的呢?”
這句話說到俞況心坎裏去了,他十分贊同地看了溫學晟好幾眼,直到溫學晟問他用不用滴點眼藥水。
“那塊的桌子是給你準備的。”
溫學晟順着俞況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類似兒童桌一樣的東西,竟然還和俞況的那個辦公桌是同款色號。這兩個放在一塊,看起來就好像是親子款。
溫學晟慢慢走過去,才發現俞況是真的愛自己,俞況竟然給他安置了一個超級軟萌的沙發,竟然還特麽是海綿寶寶的,看上去就更軟了,就是海綿寶寶那兩只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看上去有點駭人。
溫學晟默默用手捂了一下肚子,他怕這個海綿寶寶吓着他家崽。
俞況說是讓他在這好好學習,溫學晟竟然真的在桌子上面看到了兩摞書。
他拿起來一看,眼差點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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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爾斯育兒經》
《貝太廚房.寶寶輔食添加與營養配餐》
“你給我看這些書幹什麽?”
俞況灰溜溜地瞄了溫學晟一眼,而後道,“我有一個孩子即将要出世,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忙照顧一下。”
溫學晟愣了一秒,然後把俞況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就一聲不吭地坐在了海綿寶寶的臉上,心想俞況果然是想要個兒子的,還沒生出來就先找了個幹兒子試試。
“行吧,我會好好看書的。”
俞況趕忙又道,“也不用太努力的,別累着了,注意休息。”
溫學晟收下俞幹爹這波無微不至的照顧,面無表情地打開了育兒心經。
……
俞況是真的忙,一小時內開了三場會議。
海綿寶寶再軟,坐久了屁股也不舒服,而且育兒心經溫學晟根本就看不下去。
俞況辦公室裏除了溫學晟還養了兩只小王八,據說是小陳養的,一只叫前任,另一只叫前男友。
小陳開完會匆匆進來送資料的時候,溫學晟對她講,“你的前任和前男友打起來了。”
起初小陳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溫學晟伸出手指了指陽臺上疊羅漢的兩只小王八,小陳才恍然大悟。
“可是,他們不是在打架,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