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山裏的夏夜清涼微冷, 不開冷空調都需要蓋棉被睡。
沈斯越将水床的溫度調高了五度, 問裹緊小被子的小姑娘:“差不多嗎?冷的話, 我去把空調打上。”
“你太誇張了呀,夏天開暖氣嗎?”杜晚晚眉眼彎彎地笑着,兩輪明澈的月牙兒徑直照入他的心尖。
沈斯越唇角勾笑, 眼神深邃,挑起幾絲興味, “那你挨着我, 我身上熱。”
杜晚晚合上嘴巴, 拿棉被擋住臉蛋,只露出一雙小鹿般清透的眼眸。
沈斯越興致盎然地扯了扯她的被子, 說:“時間還早,出來,我們玩會兒睡前游戲。”
杜晚晚緊緊抓住被子,露在外頭的明眸微彎:“沈家哥哥, 我困了。”
沈斯越點點頭,俯身盯住小姑娘的眼睛。
兩雙眼睛之間的距離不到半根手指,近得都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流光。
男人緩緩道:“睡吧,如果半小時內睡不着的話……”他故意頓住話, 發出一聲好聽的笑, “後果自負。”
杜晚晚:“……”
驚惶的小姑娘來不及考慮,直接拉下被子, 擡起下巴親了親他的嘴唇。
蜻蜓點水,一觸即收。
沈斯越反應過來時, 她已經整個人鑽進被窩裏,埋得嚴嚴實實的。
沈斯越伸手摸了摸唇上剛剛被她親吻的那塊地方,唇角漸漸上揚。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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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白天舟車勞頓,床上很快就傳來小姑娘綿長均勻的呼吸聲。輕輕的,軟軟的,又香又甜,如墨滴遇水般融入這深山夜色中。
**
沈斯越是被小姑娘折騰醒的。
杜晚晚睡得早,半夜自然醒,不知是蓄意報複還是怎樣,開始十分興奮地……蹦床。
屋內留了壁燈,幽藍的暗色光影中,小姑娘就像一只四處蹦跶的鹿。
被鬧醒的沈斯越輕啓薄唇,冷冷道:“杜晚晚。”
小姑娘清脆的嗓音笑吟吟:“別睡了,起來嗨呀!”伴随微微的喘息。
她蹦得格外愉快,一不小心踩了身側的男人一腳,正中腰腹位置。
沈斯越一聲悶哼,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按亮大燈。
杜晚晚停下蹦床的動作,捂住眼睛适應了一會兒,回眸笑:“哎呀,你醒了呀?”
她那張不施粉黛的瓷白小臉上五官精巧別致,明淨的笑眼、粉嫩的櫻桃唇、柔美的線條,仿佛每一處都是按着他的喜好量身打造。多一分則近妖,少一分則乏媚,恰是剛剛好。
小姑娘穿着無袖及膝睡裙,一雙藕白的小腿直直露在外頭。睡裙面料輕薄,能看隐隐約約看見胸前那片柔軟,引人遐想。
紅潤的嘴唇微張,似乎在說些什麽話。
沈斯越心猿意馬,垂目盯着被套上素白的雲朵圖案,眼神漸深,晦暗不明。
杜晚晚見他這副心如枯槁的模樣,大為開心,彎唇道:“打擾你睡覺了呢,不好意思呀!”
杜晚晚話音一落,沈斯越擡起眼。
她對上他深得可怕的眼眸,腿一軟,直接栽回床上。
“打……打擾了,您繼續睡……”
沈斯越勾唇,強行将小姑娘拽入懷中,黑眸沉靜而危險:“杜晚晚,你好像不長記性,老愛勾我。”
杜晚晚蜷着身體,盡量放輕呼吸,企圖削弱存在感:“打,打擾了。”
外頭似乎下起了雨,雨打綠葉,沙拉拉響。
驟雨沖刷如墨的夜晚,寒氣愈重。
沈斯越扯過被子,蓋到懷中小姑娘身上。
杜晚晚被他禁锢在懷抱中,十分頹喪地耷拉腦袋。她不敢亂動,就怕一不小心就會惹火男人身上的某個部位。
他摸了摸她的臉,指尖微涼:“大半夜的,晚晚想做什麽?”
杜晚晚搖搖頭,撒了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我以為我在做夢,夢裏面特別……嗨,我就跟着一起嗨。”
男人的指尖輾轉掠過她的唇瓣,那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令她不自覺地輕顫。
沈斯越戲谑道:“繼續說。”
杜晚晚緊抿唇角,內心一片汪洋。
說什麽啊說QAQ。
沈斯越作息規律,但适應能力也不弱。這一會兒的工夫,睡意已然退散,而身上被小姑娘無意撩起的欲望也尚在可控範圍內。
他的手指描摹她颀長的脖頸線,幾經徘徊,來到她的下颌骨。指腹感受到小姑娘肌膚是細微顫栗,他滿意地勾起唇角,在她腦袋後上方幽然道:“長夜漫漫,或許我們可以玩點小情趣。”
“不,不了吧,好困喔。”說完,杜晚晚佯裝困乏,張開小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的哈欠打到一半,被他俯首堵住嘴巴。
小姑娘的嘴巴正張開到最大,沈斯越輕而易舉地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他是從她身後吻上來的,因此灼熱的脖頸肌膚緊緊貼住她的臉頰。随一寸寸入侵的口舌動作,旖旎厮磨。
他盡情地吮吻,一會兒企圖吞噬她柔軟的舌頭,一會兒退出來攫取她的唇瓣,發狠一般地咬入齒間。
小姑娘許是明白自己犯了錯,盡管不主動,倒也還算配合,吃疼時候只唔唔兩聲。
沈斯越終究還是留了些理智,不至于失控。一番侵略性的深吻過後,他擡手将小姑娘的臉頰板往斜後方。
她淚濛濛地看着他,被狠狠疼愛過的嘴唇腫成一顆真正的小櫻桃。
紅潤,妖冶。
沈斯越低笑,眸色微暗。他撫上她紅腫的唇瓣,冷峻的眉眼中暗流湧動,“真可憐,看得我都硬了。”
杜晚晚:“……”
總裁大人,你能不能有點節操呀!!
她垂下眼睫毛,腦袋微微一側,掙開他的手。
咬都咬了,半夜蹦床這茬事就算翻篇兒了吧?
然而,沈斯越顯然不這麽想。
他松開懷裏的小姑娘,掀開被子下床,然後又用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好她。
杜晚晚以為他是要去洗手間冷靜一下,于是屏息凝神,盡量不要激起他的其他想法。
然而,沈斯越沒有去洗手間,轉個身拿了不知什麽東西,不到半分鐘就回來了。
杜晚晚忍耐不住好奇,偷偷看了一眼。
冷白的冷光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纏着一條深藍斜條紋商務領帶。
她呼吸一滞,驚惶得瞬間擡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杜晚晚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你要出去呀?”
沈斯越清高的眉棱骨下深眸含笑,語氣溫柔低緩:“領帶不止一個用途,我想,夫人應該了解。”
杜晚晚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外面下雨呢,你出去的話多穿點喔。”
“想出去看雨?”沈斯越坐上床,将小姑娘從被子下撈出來,“沈家哥哥帶你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握起小姑娘的兩只手腕,用領帶牢牢捆住。
純手工真絲領帶貼着肌膚,絲滑清涼。
杜晚晚盯着自己被捆起的小手,嗫嚅道:“不是罰過了嗎?”
沈斯越的食指抵住她腫成小櫻桃的紅唇,“剛剛,沈家哥哥是疼你,可不是罰你。”
說完,他拉高她的兩只手,“把頭擡起來,我看看。”
結果無非兩種——要麽自己聽話地擡頭,要麽被他掐着下巴擡起來。
杜晚晚再不情願,也只好擡起頭,憋屈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誘人的唇瓣上,溫柔地問道:“疼嗎?”
杜晚晚點點頭。
他笑了,“沈家哥哥疼你。”
杜晚晚頓時惱了,一扁嘴:“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
他好整以暇地将目光從櫻桃唇移到烏眸,笑道:“不都是這樣疼的嗎?”
沈斯越一把抱起小姑娘,淡淡道:“疼過了,就該收拾了,熊孩子都是要被收拾的。”
杜晚晚縮在他懷抱中,見他大步流星往外走,驚訝地問道:“你不會要把我丢出去吧?”
沈斯越低笑:“那你就抱緊我,看我舍不舍得撒手。”
杜晚晚仰頭看了看男人線條堅硬的下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領帶捆住的雙手,氣道:“你這個人真不是一般的壞!”
他睇了她一眼,笑道:“幾個月前,夫人不就發現了嗎?”
杜晚晚茫然:“啊?”
“杜潇。”
杜晚晚:“……”
他說的是很久很久之前,她被他撞見向杜潇“科普”他不是個好人那次。天啦嚕,怎麽會有如此記仇的男人,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呀?
沈斯越走到落地窗前,“晚晚,把窗簾拉開,乖。”
杜晚晚拒絕道:“我手被綁住了,拉不了。”
沈斯越笑了笑,說:“那你親親我,求我給你解開。”
杜晚晚撅起唇角,哼了一聲,說道:“我還挺喜歡被綁着的,不求你。”
“當真喜歡?”沈斯越笑了一聲,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那以後多綁綁你,小孩子不聽話,欠教訓。”
杜晚晚瞪着他,反駁道:“不是你說特意為我準備的水床嗎?”
言下之意,我半夜蹦床我沒錯。
沈斯越垂眸,帶笑的眉眼清隽儒雅,“牙尖嘴利的,看來是我下口下輕了。”
杜晚晚合上嘴巴,嘟了一嘟。
他低下腦袋,溫軟的唇瓣落到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接着,他用牙齒解開了她手腕上纏繞的領帶。
沈斯越抱她走到窗簾盡頭的牆壁前,“先把面板上的開關往下滑,把燈調到最暗。”
杜晚晚依言做了。
屋內頓時暗下來,仿若入夜前的黃昏尾巴。
沈斯越調整了一下姿勢,托住她的臀部,從公主抱變成嬰兒抱。
杜晚晚在他的要求下,拉開厚實的窗簾。
窗外疾風勁雨,草木飛揚。
沈斯越将她放到地毯上,伸臂将人困在身體與落地玻璃窗之間。
杜晚晚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頭,彎起唇角,眼睛亮晶晶的,“好大的風呀,這些樹是不是都在跳舞呀?”
“看來是的,你看,那棵樹跳得多好看。”
杜晚晚不知道他說的是那棵樹,“小房子旁邊那棵嗎?啊啊,是不是左邊第二棵,這棵樹跳得更好看!你說外面的樹是不是也都在看着我們呢?”
“這玻璃是單面的,外面看不見裏面。”沈斯越往前貼近一步,完完全全地制住她。
杜晚晚轉過頭,烏黑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垂眸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身上某個部位支起的小帳篷,重新擡眸凝住她,“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