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倪音窩在沙發上被兩條短信吓了一跳。
他們怎麽會同時給她發消息, 今天難道出了什麽事？諸如此類的想法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波斯貓不知道主人怎麽看着看着就表情變了, 不由輕輕喵了聲。
看着跳上沙發趴在她懷裏的貓咪，倪音回過神來撫摸着它腦袋, 只是眉頭卻依舊緊鎖着。
“系統。”她忽然一臉嚴肅問:“我在男主和衛西辭面前掉馬了嗎？”
系統搖了搖頭:“根據我的檢測來說, 應該是沒有的。”
那男主和衛西辭怎麽會突然同時約她？
倪音有些奇怪，她不久前才替裴嶼回家了一次，按理來說這麽短時間裏說阿姨和伯父也不會想她。還有衛西辭，什麽給波斯複查。這都多久的事了，現在波斯健康的都有些皮了。似乎在響應倪音的心聲, 貓咪毛茸茸的喵爪踩在沙發上, 軟軟的陷下去一塊, 看到這一幕後，波斯似乎提起了興趣, 又樂此不疲的玩了起來, 完全不記得剛才還想讨好主人。
她低頭看了眼波斯，忽然有些羨慕貓咪不知道人間疾苦，每天只知道玩的日子。手機裏的短信讓倪音感受到了來自世界對人類的最大惡意。她嘆了口氣, 在難過了會兒假期泡湯之後, 還是決定先給衛西辭回條短信。
而另一邊，發完消息後裴嶼就去開會了。他出差幾天，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召開高層會議, 要求對倪音和葉恬的事全程跟進，讓底下那些耍手段的都把不該有的心思收回去。
這還是裴嶼第一次直接表明立場他支持倪音，公司衆人不由有些奇怪:“這裴總不是之前一提起倪音就皺眉的嗎？怎麽今天居然這麽維護她？”
開完會出來, 幾個總監有些不解。其中一個女高層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道:“會不會從前一直是我們誤會了，裴總其實根本就不讨厭倪音，他只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而已。”
聽見這個說法，幾個人認真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樣。裴嶼雖說表面一副厭惡倪音的樣子，但實際上對倪音的事卻格外重視。
原本只是将倪音當做一個插曲的幾個高層互看了眼，在心底對倪音的評估慢慢上升了些。
裴嶼并不知道辦公室外幾個人正在議論着他。
他按了按額頭，在秘書放下咖啡出去後打開文件，剛準備處理，眼神卻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手機。他之前給倪音發了消息，叫她一起回家吃頓飯。
可都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倪音依舊沒有回。裴嶼眉頭皺起，想着要不打一個電話，又覺得這樣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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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和倪音和解，這種話要怎麽說？“我以前誤會你了，我們之間……”裴嶼想到這兒抿了抿唇，有些頭疼，這還不如讓他變成倪音的貓一個月呢。
過了這麽長時間，裴嶼對上次變貓的事還是耿耿于懷。畢竟對于一個人來說，這樣的夢實在真實到奇幻。
他正想着，手機就響了，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叫裴嶼迅速接了起來。
“喂。”他輕咳了聲，聲音和往常一樣。
倪音不知道裴嶼心理活動，只是在他接通電話後猶豫了一下，試探問着道:“我看到你的短信了，我們明天什麽時候回去？”
“你提前說，我也好早些收拾一下。”
倪音一上來就直奔主題，裴嶼準備好的話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眼時間，道:“明天早上吧，正好爸媽也準備親自做湯。”
聽見他的話後倪音心裏松了口氣，她給衛西辭的短信上說的是晚上一起過去，裴嶼這邊是早上就更好了。她語氣稍微輕松了些，在電話裏甚至還問了句:“要給叔叔阿姨買些東西嗎？”
裴嶼垂下眼:“不用了，我這次出國東西已經買好了。”
倪音應了聲，她剛要挂斷電話，就聽裴嶼突然問:“你……這幾天還好嗎？”
清楚他問的是最近葉恬的事，倪音有些不懂男主什麽意思。像是替葉恬出頭聽起來也不像，随口一問吧，以倪音對裴嶼的了解，他也不像是這樣無聊的人。
她握着手機微微勾起唇角:“沒什麽事，只是最近比較忙而已。”
這句話成功叫裴嶼誤會。他以為倪音是因為娛樂圈的那些事忙碌，不由有些沉默。
這時秘書正好拿來文件準備簽。
裴嶼揮手止住讓他先出去，秘書剛帶好門，就聽那頭聽見聲音的倪音道:“你是不是要忙？”
“那我不打擾你了，明天見。”她說完後就挂斷了電話，裴嶼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了嘟嘟聲。他皺了皺眉，情緒難得有些不好。
秘書剛回到自己辦公位置上就被一通電話又叫了回來。進門後看見總裁微冷的臉色，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哪裏惹到他。
“什麽文件？”裴嶼冷聲問。
那頭倪音不知道因為她裴嶼在公司氣壓低了一天。她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備忘，兩條短信被成功安排好，一條在早上，一條在晚上，剛好可以岔開時間。
她放松後就沒再管這件事，看了會兒電視到晚上後，就已經準備早些睡了。倪音睡眠質量一直很好，到了九點後很快就睡着了。
但相反，下班回到家的裴嶼卻難得失眠了。
往常他失眠總會去酒吧或者去參加酒會，但自從那次被葉恬下藥後，他就對那些地方就敬謝不敏了。
裴嶼閉上眼，準備閉目養會兒神。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他再一次感覺自己在夢裏回到了倪音的家，變成了一只碧眼波斯貓。
因為最近休息不足的原因，倪音睡的很沉。
她卧室裏還開着一盞小臺燈，從虛掩的房門中透出來。也許是在夢中的原因，裴嶼感覺自己對這個房子十分了解。
他從貓窩裏爬起來，在客廳裏巡視了一圈。這裏和他上次離開前一模一樣，并沒有什麽變化。
貓爪輕巧地沒有在地板上發出任何聲音。借着夜視的能力，波斯貓逛完了整個房子後走到了唯一還亮着燈的房間門前。
倪音還睡着，理智告訴裴嶼不應該進去。它站在門縫處透露的光圈邊靜靜看了會兒，最後又重新返回了貓窩。
倪音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小腹處的疼痛感一開始只是讓她翻了個身，到最後卻徹底被疼醒了。
額頭上冷汗冒出，小腹一股熱流，倪音長睫顫了顫，已經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她睡在床上緩了兩秒鐘後，才慢慢捂着小腹起床。
因為疼痛，女孩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加雪白，在燈光照射下隐隐有些透明的顏色。倪音死死咬着唇，在心底咒罵了一句。
她爬起來後拿起抱枕慢慢走出客廳，準備煮杯紅糖水緩解。
倪音從前從來沒有這麽疼，可這一次卻有些叫人喘不過氣，她猜想是因為之前落水的緣故。
客廳的燈被打開。
她從冰箱裏拿出生姜，小腹尖銳的疼痛讓倪音不由蹲下身子喘了口氣。等到這陣兒疼痛過去，倪音皺了皺眉擡起眼來，卻看見波斯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面前，正擡頭看着她。
貓咪碧綠的眼中隐約透出絲擔心的情緒，倪音額頭上細汗密密麻麻的，勉強笑着伸手摸了摸它腦袋:“別擔心，我沒事。”
不知道貓咪是聽懂還是沒聽懂，倪音等到緩過來後慢慢站起身來，準備找找看家裏還有沒有剩下的紅糖。她剛站起身來，就看見波斯貓忽然轉身向後跑了兩步，然後動作靈活的跳起來跳到椅子上，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始喵喵叫地看着櫃子。
櫃子最頂端那裏有個袋子。
之前夜巡的時候裴嶼在櫃子上看見過。他本來是準備回貓窩睡了，但貓咪靈敏的聽力卻讓他聽見了客廳裏的動靜。以為是進了賊，裴嶼沒多想就爬了過來，卻沒想到看見倪音正蹲在地上一副難受的樣子。
女孩小腹處捂着抱枕，手裏還拿着生姜。裴嶼看了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等到倪音收回手後，他輕喵了兩聲，跳上椅子示意她。
“你是說紅糖在這兒？”倪音問。
波斯貓又喵了聲。
他想了想，這個高度以倪音現在的體力來說取下來應該有些費勁。裴嶼看了眼椅子和櫃子的距離，心裏計算着角度，猛的跳了上去叼下紅糖。
在波斯起跳的一瞬間，倪音吓了一跳。這個櫃子在設計的時候弄的很高，一班波斯只跳到第三個格子那兒就不行了，從來沒有跳的這麽高過。
她這時顧不得肚子疼，上前兩步想要叫波斯下來。可她剛到前面，就看見那道白色的身影又靈活的回了眼前。
它嘴裏還叼着個紅色的袋子。
倪音将信将疑地拿起袋子，打開一看，果然是紅糖。裴嶼輕輕叫了聲，示意她快點去煮着喝。
倪音拿起紅糖，看着還蹲在椅子上的波斯，忽然問:“你說，你是不是貓妖成精了？”
裴嶼碧綠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瞥過眼去，裝成一副主子樣，理都沒理倪音的跳下椅子。
倪音當然也只是開玩笑。
二十多年的教育環境下哪兒來的什麽妖怪，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知道波斯是比其他貓聰明一些了。
而且貓咪的領地意識很強，它又經常在櫃子上玩，會知道也能說的過去。
……
不得不說，系統總是為她每次都可以通過自我建設完美避開真相而驚嘆。
“今天又是倪音無知無畏的一天呢。”系統想着，又再一次放棄了到嘴邊的話。
倪音沒有去管回貓窩的波斯，拿着紅糖進了廚房。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生姜紅糖水很快就好了，她倒進杯子後才慢吞吞地拖着抱枕離開廚房。
從裴嶼的貓窩裏能看見客廳的燈慢慢熄滅了，他正準備閉上眼，卻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接着，獨屬于倪音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氣慢慢靠近。
裴嶼感覺到一個吻落在了他額頭上。
“晚安，還有……”
“剛才謝謝你吶，小波斯。”倪音彎下腰輕輕吻了下貓咪額頭，聲音有些溫柔。
女孩濕潤的唇瓣一觸即分，她站起身來後就關上門離開了，不知道身後波斯貓慢慢睜開了碧綠的眼睛。
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額頭上，裴嶼想到那個吻，心中有些奇異的情緒。他覺得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跳動的有些不正常的心髒讓夢中的波斯皺起了眉，也讓裴嶼從床上驚醒。
“又做這個夢了。”
裴嶼打開臺燈，表情有些難看。
已經淩晨了，這時候倪音早已經睡了。裴嶼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夢見倪音，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女孩溫柔的面容在眼前一閃而過，他皺了皺眉，從床邊拿起一根煙來點燃。嗆人的煙草氣讓他頭腦清醒了些，卻再也睡不着了。裴嶼一閉眼就是那個吻，他吐了口氣，怔怔地看着牆頭壁畫不知道在想什麽。
倪音并不知道有人因為她一夜失眠，她在喝了紅糖水後感到舒服了一些，就去洗了澡重新入睡。
也許是紅糖的熱性發揮了作用，肚子裏的寒氣慢慢被壓了下去，半夜再也沒有疼過。她閉上眼後就慢慢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天鬧鈴響起來。
早上八點的鬧鈴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
因為睡的還算好，倪音早上并沒有賴床。她醒來後打開微博浏覽了一圈，和律師跟進了一下葉恬的事，開庭時間是下一周，她正好也有時間。
倪音随意看了眼自己微博，因為葉恬帶來的熱度，她最近微博下格外活躍。那些網友們把之前很多年前的微博照片什麽的都翻出來點了一遍贊。
有些粉絲們都已經開始為她立起了人設，倪音不感興趣地看了眼，正準備随手退出，卻無意間注意到了關注列表裏的一個人——沈舸。
看到名字的時候，倪音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沈舸是誰？出道即巅峰，三十年內國內外影壇上至今都稱為傳說的男人。如果說前幾天和葉恬傳緋聞的寧濤在圈內地位不低，那麽這位沈舸就更不用說。
沈舸不僅是演技的代表，也是流量的代表。即使近幾年很少出現在大衆視線裏，但沈影帝的名字在圈內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倪音當然也知道。可這樣一位比寧濤更大牌的影帝，怎麽會突然關注她？不僅是她疑惑，粉絲們也疑惑。
自家影帝今天是怎麽了？
倪音懷着懷疑的心情點開沈舸微博，看見他突然增多了二十個關注對象後不由挑了挑眉。
所以這是統一自動的關注，是因為她最近熱度太高，推送到了沈影帝面前，所以被關注了？
倪音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覺得自己知道了真相的倪音放下手機後也就不再關注，只準備收拾一下陪裴嶼先回家再說。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空氣格外好。小區裏一輛黑色的賓利低調地停在一邊，裴嶼比約定好的時間早來了一個小時，昨晚一夜沒睡，讓他眼睛裏多了些紅絲。
他沒有給倪音打電話，只是靠在座椅上安靜等着。
倪音收拾完已經九點了。在鏡子前簡單的上了一個暖色系的口紅後，這才拿起手機準備給裴嶼打電話。
“喂，我收拾。”她話還沒說完，就聽電話那頭青年聲音低沉道:“出來吧，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倪音不疑有他，應了聲後就挂了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裴嶼心底複雜的情緒。
裴嶼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要不然怎麽一聽見倪音聲音就想起昨天夢裏那個吻。柔軟的觸感仿佛近在眼前，聽見有人敲車窗後，裴嶼猛的回過神來。
見倪音站在一邊皺眉看着他，不由抿了抿唇，打開車門。
倪音已經敲了好久了，見他這才打開不由有些奇怪。但男主對她态度一向這樣冷淡，猜測裴嶼可能是因為最近葉恬的事為難她，倪音一想也理解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也就不讨人嫌了。倪音本來是想要坐在車後座的，結果剛向前一步，卻聽裴嶼道:“坐我旁邊來。”他似乎是覺得有些失言，又補充了句:“坐副駕駛，我不喜歡有人坐後面。”
倪音對這些倒沒什麽挑的，見裴嶼這樣說也就來了側邊打開車門。也許是剛才敲窗的事，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過于安靜，倪音莫名覺得有些奇怪。更令人尴尬的是，她上車後本來想要系安全帶，但是裴嶼卻只猶豫了一下，就傾過身來幫她。不說原主，就是倪音自己穿書這麽久，也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待遇。
她難得有些驚吓:“系統，男主他沒事吧？”
青年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将安全帶扣好，倪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有些冷峻。
系統聽見她的話聲音頓了頓，不緊不慢道:“宿主放心，根據檢測，男主一切正常。”
“那他怎麽忽然對我這麽好？”盡管心裏相信系統的話，倪音還是有些疑惑。
系統看了她一眼，發揮熱鬧不嫌事大的本事，冷靜道:“也許男主是想回家前裝裝樣子。”它沒有告訴倪音更多的可能是因為裴嶼變成貓後被她親了的化學反應。
倪音心底将信将疑，直到裴嶼系好安全帶重新坐回去，表面上才笑着道了聲:“謝謝。”
“她似乎總是笑着的。”裴嶼想起昨晚夢裏看見倪音強忍着疼痛時蒼白的面色，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到裴家老宅的時候剛好是十點。
裴嶼父母很喜歡倪音，一聽兩人要來，大清早就出去采購自己下廚。倪音在飯桌上和裴嶼扮演一對親密情侶，時不時逗逗老人開心，一頓飯吃的還算其樂融融。
另一邊，衛西辭自從收到倪音的短信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不可否認，他對倪音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看見電視上新聞的時候首先擔心她。可他們只是第三次見面，這麽貿然的邀請倪音來醫院，這種事情衛西辭還是第一次做。
送走了兩個客戶，衛西辭倒了杯水站在窗前有些無奈:“這算是以公謀私嗎？”他想。給波斯複查這個理由他自己都感覺牽強無比，更何況倪音呢。
馬上就周末了，走廊裏護士們來來往往聊着假期要去哪兒。
衛西辭按了按眉心，就要回辦公室。這時候一個年長的護士正巧看見他，笑問:“衛醫生，今晚就可以下班好好休息了，大家一起辦了個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來？”
衛西辭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晚上還有事。”
晚上有事這對一個已經不再是單身的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護士長秒懂的笑了笑:“這樣啊，那祝衛醫生晚上玩的愉快啊。”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倪音是他女朋友。衛西辭也不解釋什麽，只是在護士長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問:“有什麽地方是适合心情不好的人去的？”
因為網絡上的事，衛西辭覺得倪音最後雖然洗清了嫌疑，但心裏壓力一定也很大。醫生的天性讓他不由自主地有些關心她。
護士長已經結婚了，聽見這話理所當然的以為衛西辭是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于是想了想道:“我知道一個地方，環境挺好的。”
兩人聊了幾句，衛西辭默默把那個地方記在心裏，準備等會兒帶倪音去。
衛西辭心裏正想着，倪音就已經從裴宅出來了。她和裴父裴母告別後站在原地看着裴嶼去開車。
“送我回家就好。”上車後倪音系上安全帶道。裴嶼原本準備說晚上有個音樂劇還不錯，他正好有兩張票，可這些還沒說出來就沒了結果。
倪音系好安全帶後轉過頭去，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怎麽了？”
她面上神色沒什麽變化，甚至和幾分鐘前在老宅時一樣。裴嶼不知道怎麽回事心底有些洩氣，莫名的煩躁叫他面色微微有些冷，但卻沒有再說什麽，只道了句:“沒什麽。”後就轉過了頭去看着前面。
倪音也不在意，默默閉上眼在心底想着等會兒去見衛西辭時穿什麽好。白T的話太随意，西裝又太正式，那就裙子吧。
禮貌又簡單，這時候也正好。
她一路上想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家。裴嶼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在倪音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道:“之前的事，對不起。”
“什麽？”倪音有些疑惑。
裴嶼皺了皺眉:“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要怪我的話也可以。”他說到這兒就被倪音打斷:“我沒怪過你啊。”
倪音覺得裴嶼今天真是奇怪極了，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裴嶼見她這樣說，卻以為她是不接受自己的道歉:“葉恬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他說了這麽一句，也不再看對面的女孩面上的表情，開車就離開了。
徒留倪音一臉奇怪。
男主今天沒事吧？她又一次想要問系統。但距離和衛西辭約好的時間也快到了，倪音也不再管他，她愉快地挑選好裙子改變了一下妝容，沒再分給裴嶼一分心思。
倪音到醫院時已經有一部分人下班了。剛走進來就聽見前臺的小護士們議論紛紛:“哎？這是不是衛醫生上次說的女朋友？”
“她是來看衛醫生的嗎？”
小護士們看着倪音，八卦之心幾乎要壓抑不住。倪音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才抱着波斯直接坐電梯上去找衛西辭。
“在忙嗎？”辦公室門被敲了兩下，衛西辭回過神來就看見倪音俏生生地站在門外。
她今天穿了件黃色的連衣裙，戴着頂配套的帽子，顯得溫柔得體。衛西辭第一眼看見時也有些驚豔。
“今天很漂亮。”他誠心稱贊。
“謝謝。”倪音聽見他的話後笑眼彎彎的，聲音不由也放松了些。
似乎是看見兩人互動，一直在懷裏的波斯輕輕叫了聲，以表現自己的存在，倪音這才記起這次來的目的。
給波斯複查只用了一個小時，倪音在外面等着，結果和她想的一樣，波斯已經痊愈了。衛西辭發現波斯消化有些不好，又給它開了些消食的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夢裏吃藥的緣故，衛西辭這次開藥時特意選了一些味道不太苦的。
倪音一直在一邊等着，直到衛西辭配好藥遞給她。
“不要跟我說謝謝了。”見倪音又要張口，衛西辭不由笑道。倪音被猜到要說什麽，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着急回去吧？”見她這樣，衛西辭突然溫聲問。
倪音愣了一下，想着晚上沒有什麽日程安排，微微搖了搖頭。
“那就好。”
衛西辭清峻的眉眼柔和了些，看着她道:“我知道有家餐廳不錯，我一直挺想去的。如果你想要謝謝我的話，就去陪我吃頓飯吧。”他記起護士長推薦的那家店，開玩笑道。
倪音并不是感受不到別人善意的人，見衛西辭這樣，不由也笑着道:“不知道哪家餐廳，能被衛醫生這樣誇。”
兩人到時天色已經黑了，衛西辭提前訂好了位置，跟着服務生一路進去，來到窗邊一處座位。
也許是價格高昂的緣故，餐廳內環境很好，鋼琴師坐在一邊安靜的演奏着，但前後左右全是情侶的模樣還是叫倪音有些奇怪。她從進來這家餐廳就覺得有些不對，等到落座後看見桌上的心型玫瑰時終于知道這股不對勁是從哪裏來的——這是一家情侶餐廳。
衛西辭也有些驚訝，他也不知道護士長推薦的餐廳竟然是家情侶餐廳。他正擔心會不會冒犯了倪音的時候，卻聽她笑了笑，主動打破了尴尬:“我還挺喜歡這家餐廳的。”
聽見她這樣說，衛西辭不知不覺松了口氣。而倪音也知道自己猜對了，衛西辭不知道這是一家情侶餐廳，意識到這點後，倪音那些不自在的情緒也消散了些。
雖然有些尴尬，但來都來了，再走也有些不合适。衛西辭看了眼倪音，見她沒有不适，這才開口道:“我們看看菜品吧。”
而這時，餐廳旁的紅綠燈外一輛車低調的停在前排。工作了一天有些頭疼，霍承寒只随意往窗外看了眼，卻無意看見了坐在櫥窗前的一對璧人。
倪音，她怎麽會在這兒，對面是她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