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香第二十四天
慶北因為終于拿了畢業杯冠軍，一雪前恥，大手一揮，放了學生一天假，讓大家自行去看藝術節開幕式。
開幕式的前一晚，黨一早早上樓休息。
方琦在303宿舍群裏熱情地給沒能親臨畢業杯決賽現場的黨一和程言雨兩人轉述當時的熱血場面。
【fq：說起來我都不敢相信，你們敢信嗎？第一天，我們學校抽簽抽中和三中比賽。最後一天，八強決賽，最終出來争奪冠軍獎杯的兩隊，還是慶北和三中。】
【dy：挺有緣分的。】
【fq：哈哈哈，緣，妙不可言。】
【fq：整場比賽，看點就在丁一凡和蘇見言的花式運球和投籃上。不過三中那邊除了蘇見言，能打的一個都沒有。】
【fq：而丁一凡什麽脾氣，你們都是知道的。就憑他從倒數第一逆襲到年級前五十，也能證明是個狠人，絕對的大佬級人物。鄒揚他們那群男生天天在他後面‘一哥一哥’地喊，就跟大佬跟班一樣，被他狠練了半個多月的籃球，随便挑一個出來都能一打三。】
【fq：不過這一次丁一凡沒玩第一場那套，該投籃投籃，該運球運球，比賽到最後幾分鐘的時候，我們學校的比分已經比三中超了三分了，結果毫無懸念。】
【fq：我大慶北，觸底反彈，否極泰來，拿了畢業杯創立以來的第一個冠軍獎杯。】
【fq：學校操作還特騷氣，本來畢業杯決賽廣電就會有人過來拍照做新聞，到時候好整理出來放新聞聯播裏。結果我們學校還請了網絡媒體平臺的記者過來做采訪，烏泱泱一群記者圍着籃球隊的人問問題，整得就跟明星走紅毯一樣。】
【fq：我大慶北果然是財大氣粗啊。相信過不了幾天，采訪視頻跟新聞就會傳到網上。我爸還說要把視頻下載下來，電腦、手機、硬盤各存一份。】
【fq：哦，還抄襲了我的創意，買了一堆禮炮。丁一凡他們在臺上領獎，老劉他們在下面放禮炮。那場面，你們可以想象一下。要不是煙花爆竹管制，我懷疑他們得在籃球場放鞭炮。】
【cyy：禮炮？】
【fq：是啊，聽說還是請咱們師母找熟人從煙花之都空運過來的，就等着奪冠的時候放了。鄒揚還讓老劉留了兩根，等明天你們倆上臺表演完，我跟他就在臺下把它放了。】
【c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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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
【cyy：這就不用了吧，你們能過去看就好了，我跟一一表演完，下面好像是古筝表演，放禮炮不太合适。】
【fq：丁一凡和陸譯也是這麽說的……】
【fq：對了，丁一凡這次也很騷氣，你們知道他拿了這屆的全場MVP吧。後面記者采訪他的時候，問他手上那個橡皮筋是怎麽回事，就是一一第一場給他戴的那個。】
【dy：嗯。】
【fq：別人手上都是帶護腕，就他一個人別具一格，整了一黑色橡皮筋，記者就問他這個橡皮筋是不是有什麽意義。你們猜他怎麽說的？】
【cyy：我猜不到。】
黨一想也不用想，敲了三個字過去。
【dy：護身符。】
【fq：錯，他說的是吉祥物，還說多虧了它才拿了MVP。】
【fq：明明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紮頭發的橡皮圈，被他說得好像是開過光一樣。我懷疑明年畢業杯，一定會有很多籃球隊的隊員人手一根橡皮筋。】
【dy：……】
【fq：然後廣電來的記者又問了他怎麽處理MVP獎牌。】
【fq：因為上一屆的時候蘇見言接受采訪時說要把獎牌送給喜歡這個獎牌的人，所以這次記者就問丁一凡是會自己把獎牌收藏好，還是轉贈給他人作為紀念。】
【fq：結果丁一凡說——要送給他喜歡的人。】
黨一看着屏幕上跳出來的消息，懵了一瞬。
【cyy：這個“他”字有歧義，丁一凡可能是打太極說的“它”，代指獎牌。】
【fq：那些記者也這麽認為，所以下一個記者又問了“ta”是指獎牌還是丁一凡自己。丁一凡明确說了自己。所以問題來了……】
【fq：姐妹們，丁一凡這是在對着鏡頭隔空告白嗎？】
【fq：将我努力贏來的東西，獻給我摯愛的你。天吶，大佬的告白真是秀到爆！】
【fq：你們是不知道，他這話一說出來，場上一堆女的捧着臉尖叫。我都覺得我的少女心要死而複生了。】
方琦又激動地發了一大堆消息，黨一卻沒能看下去。
她偏頭看着單人沙發上的兔子玩偶，脖子上還戴着方琦口中的那塊MVP獎牌。
是黨一回來後想不出應該收去哪裏，臨時挂在了它身上。
現在看見方琦轉述丁一凡的采訪原話，只聽“嗡”的一聲，大腦裏一片混亂，各種思緒冗雜堆疊，讓人摸不清門路。
群裏方琦已經開始推測起來丁一凡嘴裏那個“喜歡的人”。
【fq：鄒揚拉着我看過他以前在電競圈的采訪，基本不說話，都是其他隊員發言。由此可以推斷，他這個“喜歡的人”應該是在他退役後出現的。】
【fq：電競圈裏美女這麽多，都沒看他出過一次緋聞，說明他是真的不近女色。之前我們校慶練舞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他還說喜歡不分性別。】
【fq：所以他喜歡的人，可能是女生，也可能是男生。鑒于他不近女色，我們可以先從我們班男生那裏開始挨個猜一遍，例如鄒揚……】
黨一回過神來，看一眼手機屏幕，就看見方琦最後的那條推斷。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裏的思緒過于混亂，以致于無法抽身，只能全盤接受了方琦的猜想，甚至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cyy：他原話不是這個意思吧，他當時只是解釋了他說的喜歡是指欣賞為人，跟性別無關。】
【cyy：而且他也沒有不近女色吧，一一就是他同桌啊，還經常一起學習。】
【fq：對哦，橡皮筋也是一一給的。】
【fq：那還是從咱們班女生這裏開始猜吧，先從跟他接觸最多的女生開始。姐妹們，來吧，我們想想哪個妹子跟丁一凡關系最親近～】
【cyy：……這個還需要想？】
【fq：對哦，鄒揚之前還跟我抱怨丁一凡跟一一在一起的時間都快比他和劉星宇長了。】
黨一愣了下，沒出聲。
方琦忽然開了群視頻，直勾勾盯着黨一：“一一，丁一凡不會是……喜歡你吧？”
黨一、程言雨：“……”
方琦已經自顧自又分析了一通：“我覺得可能性非常大，你沒轉過來的時候，別的女生想當他同桌都被拒絕了；你崴了腳，他天天抱你上下樓，還給我們宿舍送一日三餐；五四□□會，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拒絕，結果你一答應領唱，他馬上就同意當指揮了……還有這次籃球賽，他找人要皮筋都行，偏偏一定要是你的……”
“你們之間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居然一直沒注意！”她驚呼一聲，激動得音量都拔高了不少：“所以一一，丁一凡是真的喜歡你啊！”
黨一：“！”
腦海裏煩雜的思緒轉瞬間被一掃而空，只有方琦有些尖銳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達出來，在鼓膜出來回沖蕩，震得人腦仁生疼，疼得連五官都皺成一團。
丁一凡喜歡她？
怎麽會呢？
他們簽過合同，上面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着不許喜歡上對方，被他強調了無數遍，他怎麽可能明知故犯？
黨一咬着下唇，說不出話。
程言雨看她迷惘又震驚的表情，出聲打斷方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時間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終排。”
。
第二天清早。
黨一因為方琦昨晚的那番推論，對着丁一凡忽然有點別扭。
雖然丁一凡的表現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對她依舊和以前沒區別，但她心裏還是奇奇怪怪，怪不自在的。
吃早餐時，接丁一凡遞來的牛奶，不小心指尖觸到他的手，又再次感覺到了一陣令人發麻的觸電感。
黨一連忙縮回手，牛奶也不拿了，端着煎蛋快步走出廚房。
丁一凡卻好似沒有任何感覺，将杯子端去桌邊，說等會兒陪她一道去場館。
黨一默了一秒，壓下心裏的微顫，沒應聲。
她有表演任務，必須提前兩小時過去最後一次彩排。丁一凡只是觀衆，在開場前趕到就是了，沒必要去這麽早。
丁一凡便當她答應了，三兩下解決了早餐，趁着黨一還沒吃完，去樓上換衣服。
黨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1.5樓的緩臺，等腳步聲漸遠，跟還在廚房忙活的曹姨周叔說了句樂團在小區門口等她彙合，拿了片吐司逃出門。
。
露天劇院場館。
開幕式當天的節目全部過完終排，藝術節終于拉開序幕。
主持人念完開場詞，退居幕後。
音樂聲起，全場寂靜。
舞臺上，交響樂團和芭蕾舞團各占一邊。
以黨一為首席的交響樂團将改編的《二泉映月》娓娓道來，樂音悠揚婉轉，旋律寫意動人；以程言雨為主舞的芭蕾舞團随着音樂翩翩起舞，意蘊飄然。
兩方默契合作，将原中國古代歷史故事的凄美與優雅演繹得淋漓盡致。
音樂聲停，帷幕悄然落下。
臺下靜寂無聲，沉默了數秒。
倏爾，爆出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丁一凡幾人坐在正中央的VIP坐席，兀自回味着那一段餘音倩影。
鄒揚壓低聲音：“我艹，剛剛是七仙女下凡吧，黨一妹子和級花要不要這麽好看，還有那個主持人，我沒看錯的話是這幾年電競圈和古風圈裏最火的那個喵梨吧，還是今年的鯨魚直播一姐。真人也是又美又萌，身材火辣，聲音還甜……”
“讓你點評了？你他媽話這麽多！”劉星宇不耐煩地打斷他，晃了晃手機：“陸譯問我們要不要去後臺看黨一和程言雨。”
丁一凡他們拿到VIP內場卷是因為約瑟夫，陸譯在外場二層，相隔較遠。
鄒揚：“去去去！必須去啊！順便還能找喵梨問個簽名。”
說完，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聲。
“先要去買花吧，不然空手過去多不好。”方琦就坐在他旁邊，忍不住踹了一腳過去：“我們是去看一一和小雨，你要問簽名就別跟我們一起。”
丁一凡手支着下巴，輕嗯一聲：“我們去買花，你先去後臺陪着她們。”
。
場館後臺，丁一凡他們幾個男生去買花的工夫，方琦憑着手裏的VIP內場券，一路暢通無阻進入了表演嘉賓的休息間。
黨一和程言雨正對着化妝鏡卸妝，從鏡子裏看見門口鼓着嘴一臉憤憤的方琦，都停下動作。
方琦氣呼呼地走到兩人旁邊的折疊椅坐下：“我覺得全世界男的都是大豬蹄子！無論年紀大小，都是一樣的，滿腦子黃色廢料，看到長得好看的女的就走不動道！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黨一和程言雨對視一眼，眼裏皆是莫名，異口同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方琦冷哼一聲：“還不是鄒揚他們，見色忘友，看見那個什麽電競圈一姐就……”
話還沒說完，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
穿着一身貼身裸色長裙的喵梨被幾名女生簇擁着進來。
“喵梨你這身真好看，你一出場，我在下面看着都美呆了。”
“豈止是你呆住了，我還聽到周圍一堆男的吸冷氣的聲音，眼睛直愣愣看着喵梨姐，連嘴巴都合不上了。”
喵梨勾了勾唇，笑着反駁：“哪有，你們別說得這麽誇張。”
“絕對不是誇張，我還看到一哥丁一凡了。他坐在內場的VIP席上，看你的眼睛都在發光，直勾勾的，眨也不眨。”
“沒錯，一哥就是為了喵梨姐來的。他以前從來不參加藝術節，在電競圈的時候也從來不跟別人聚會，唯一有一次去飯局也是因為喵梨姐你在場。”
喵梨捧着臉嬌嗔，邊補妝邊說：“沒有這回事啦，你們誤會一凡了，我們還只是朋友。”
“都叫一凡了，還說你們沒有關系。”
“哦～還只是朋友，等一哥把你追到手，不就不止是朋友了嘛。”
一群人圍着喵梨打轉，遞水、扇風、送紙巾……
黨一無端覺得心口有些悶，好像被人狠狠踩了幾腳，上下左右心室黏在一塊，堵住了所有血脈回流的通道。
方琦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就是她，鄒揚以前經常跟我誇她長得好看，聲音多好聽多好聽，說得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剛剛在臺下還說要過來找她求簽名，她又不是明星，要什麽簽名？我媽說的沒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除了我爸。”
程言雨：“琦琦，你的反應有點激動。”
“我激動了嗎？我沒有啊，我只是認清了這個世界上男人的真面目而已。”方琦狠狠灌了一大口水，攥得塑料瓶咔嚓響：“我算是明白了，鄒揚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天天給他補生物，籃球杯那一陣還風雨無阻為了送晚餐、寫作業，他全都不放在心上，為了別的女的就把我扔到一邊……”
程言雨從方琦手裏救下水瓶：“琦琦，你現在的表現，是在吃醋吧？”
方琦愣了兩秒，矢口否認：“吃毛線醋啊，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見到女的就走不動道的樣子，心裏憋着氣，不罵他一頓我氣就上不來。要是丁一凡和陸譯也跟鄒揚一樣，一一和你絕對比我還氣。”
黨一低着頭，沒說話。
“這種表現就是在吃醋啊。”程言雨輕嘆了一聲，看着她：“琦琦，你喜歡上鄒揚了。”
黨一恍然擡眸，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言雨，手無意識放在胸口。
吃醋？
喜歡？
黨一擰着眉，心率再一次失去規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畢業杯這幾天來與丁一凡相處的點滴在她的腦海裏如走馬燈一般來回浮現。
從比賽前的外套，到投籃前的輕吻發圈，再到被衆人簇擁時的那個飛吻……
以及最後一天，他在梧桐樹為她戴上獎牌，眉目含笑，如墨的眼眸中完完整整地倒映出她微紅的眼尾和耳朵尖。
還沒理出頭緒。
門再度被人推開。
丁一凡抱着一束郁金香站在門口。
旁邊喵梨那群人竊竊私語：“喵梨姐，你家一凡都來給你送花了，你還說我們誤會了。”
“你們小聲點。”喵梨輕飄飄地剮了她們一眼，步履婀娜地迎上丁一凡：“一……”
剛說了一個字，丁一凡目不斜視越過她，停在黨一面前，微微欠身，将花束遞過去：“恭喜演出圓滿成功。這是感謝，謝謝你在臺上給我的驚豔。”
甜甜還有些懵，呆呆地接過花，不知道該說什麽。
空氣死寂了一秒。
原先起哄喵梨的那幾個女生深吸了一口氣，同樣地不敢出聲。
喵梨臉上掠過一瞬陰霾，重新揚起笑臉，腰肢款款走到丁一凡面前，柔聲問好。
丁一凡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是？”
喵梨：“我是喵梨呀，你忘了嗎？之前LPL在夜色酒吧聚餐，你為我擋了酒。”
丁一凡回憶了一秒：“抱歉，當時去夜色是去見一個朋友，沒注意有別的人。我也不在外面喝酒，你大概是認錯了。”
喵梨笑意僵在嘴角：“是……是嗎？”
丁一凡看也不看她，細細打量了黨一的臉色，見她唇角有些蒼白，皺起眉：“怎麽還不換衣服？”
說着又脫了西裝外套披她身上。
頒獎禮是在最後一天，今天黨一她們已經表演完，沒什麽事的話，可以直接回去。
黨一：“還沒來得及。”
剛下臺她和程言雨就先去卸妝，剛卸完就被方琦和喵梨接連打斷。
丁一凡又問：“上午吃東西了嗎？”
早上他換完衣服下來便不見黨一的蹤影，桌上的煎蛋和牛奶一口沒動。
黨一：“沒。”
場館忙着彩排和表演，顧及不到嘉賓們的飲食。而她們繃着神經等上臺，更加沒心思考慮別的。
“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墊墊。”
丁一凡便牽着她往外走。
喵梨還僵在原地，擋在兩人面前。
丁一凡擰着眉，冷冷瞥着她：“麻煩讓一讓，我和我未婚妻還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一哥：本來想叫老婆，想想還沒領證，暫時未婚妻吧，等放暑假就去國外把證領了。
下一章，有請江城一哥為大家帶來一首歌——我們一起學豬叫
（如果沒寫到，那就下下章（捂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