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摔倒了
餘心雨自知理虧, 也發不得牢騷, 只悶聲應道：“不好意思導演, 是我的問題，剛才我還沒進入狀态。”
畢飛笑笑：“沒事沒事，剛開始是不容易入戲。那個……臺詞都記了吧？”
“嗯。”餘心雨應了一聲, “重來吧，這次我不會再分神了。”
單俞飛和筱玲兩個人對視一眼, 忍不住嗤鼻一笑。
餘心雨的助理阿佼也在現場, 狠狠地瞪了她們倆一眼。
單俞飛對筱玲道：“我和趙導約了午飯, 順便談談另一檔綜藝的事情，就先走了, 你好好照顧輕輕。”
“放心吧單姐！”筱玲朝着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拍攝繼續。
這一次，餘心雨倒是很快地接上了沈輕輕的臺詞，和寝室裏的三位同學打了聲招呼，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沈輕輕扮演的初夏是個熱心腸的女孩, 和餘心雨扮演的宋梅梅又是上下鋪。
根據劇情，餘心雨剛把床單拿出來，沈輕輕就開始幫着她一起鋪床。
床鋪鋪好之後，沈輕輕沖着餘心雨粲然一笑：“梅梅, 以後咱們就是好姐妹啦！”
說着, 将手伸到了餘心雨面前。
餘心雨又一次愣住了。
“咔！”
這一次，畢飛有些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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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第一個鏡頭NG一次, 現在才第二個鏡頭，又NG一次, 而且還是這個餘心雨出了問題。
說起來也奇怪，他和餘心雨去年合作過一部電影，餘心雨的表現雖然稱不上驚豔，但也是可圈可點的。
這次是青春劇，不論是對角色的把握，還是對臺詞的掌控，都比上一部電影要簡單——怎麽這餘心雨居然一而再地卡殼？！莫不是對于上次的搶角一事耿耿于懷，故意拖延呢？！
畢飛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好聲好氣地問道：“心雨，你這是……”
餘心雨心裏也是又氣又急。
這一次NG和上一次的原因一樣，就是因為她看到沈輕輕沖她笑，心裏煩躁得不行，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呢，怎麽可能還顧得上臺詞啊！
作為一個演員，在演戲的時候沒辦法讓自己入戲，這可是大忌！
這五年來，餘心雨好歹也積累了十幾部作品了，從來沒有犯過這麽低級又致命的錯誤，可是偏偏今天，卻怎麽也拗不過這個彎來。
沈輕輕表現得越自然，她就越煩躁！
“導演，我今天不在狀态，要不先拍她們的戲吧！”餘心雨道。
畢飛愣住了：“心雨，你可是主角，她們三個都圍着你轉的呢。”
“不是還有感情戲嘛！比如初夏和千陽的，我看言重今天也來了，拍他和沈輕輕不就得了！”
餘心雨說得輕松，可按照拍攝計劃，那一場戲明明是三天後的通告了。而且言重今天過來，也只是參加開機儀式罷了，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走了呢。
一位負責演員和場地的副導演聽了後，有些不高興了：“拍戲又不是看戲，你以為按一下快進，就能夠跳到下一個場景了？！”
餘心雨不服氣：“今天咱們不才從室外換室內了嗎？！”
“那是因為這兩場戲本來就只相隔一天。而且今天氣溫太高，等明天降溫了更适合戶外拍戲，導演也是為全劇組考慮才調換的。更何況，一大早上開機之前，咱們就已經和工作人員都溝通好了。”
副導演說完，又沒好氣地瞪了餘心雨一眼。
他是個犟脾氣，從來不管什麽金主不金主的，誰不敬業，他就看誰不順眼。
“行行行，那就拍呗！”餘心雨雙手叉腰，一屁股在床上坐下，“NG就重拍，有什麽大不了的，哪部戲不是這麽拍出來的！”
沈輕輕哭笑不得。
據她了解，餘心雨的演戲水平應該還可以的啊，怎麽今天這麽反常？莫非是故意給人臉色看？但也不至于吧，這完全是給她自己招黑啊。
餘心雨這麽一鬧，一旁那個初出茅廬的寧小姝是大氣都不敢出，眼神裏透着絲絲的害怕。
倒是餘心雨的同門師妹戚珊走過來，好言安撫道：“心雨姐，您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放輕松，咱們再來一條！”
“要你管？！”餘心雨沒好氣地斥了一句。
戚珊臉色一僵，擠出了一個微笑，退去了一邊。
“好了好了，先休息十分鐘，待會再來一條！”畢飛在一旁打圓場，“心雨啊，咱不着急，先找找感覺，再慢慢來，好吧？”
餘心雨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助理阿佼走了過來，扶着她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寧小姝靠近沈輕輕，有些隐隐擔憂地說道：“輕輕前輩，這是我頭一次拍戲，如果有什麽不好或者做得不對的地方，拜托您多多提點……”
沈輕輕瞧着她噤若寒蟬的模樣，估計是被剛才餘心雨鬧的那一幕給吓到了。
“你別這麽客氣，其實我也算是一個新人，咱們一起琢磨吧！”沈輕輕沖她微微一笑，“還有，你別‘前輩前輩’地叫我了，就叫我輕輕姐吧。”
其實說起來，她應該叫寧小姝一聲姐姐才對。
“好的，謝謝輕輕姐……”寧小姝感激地看了沈輕輕一眼。
** **
為了方便拍戲，群秀大學的這一棟宿舍樓都被劇組租了下來。
隔壁的宿舍的床位也被搬空了，布置出一個簡單的化妝間。
沈輕輕和筱玲有說有笑地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餘心雨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全世界都欠她錢的模樣。
“輕輕姐，咱們坐那邊去……”筱玲指了指角落處的位置。
沈輕輕點了點頭，繞過餘心雨就往前走。
誰知道餘心雨的腿突然就放了下來，橫插在路中間。沈輕輕根本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時間來不及閃避，腳下一崴就往地上倒去。.
“輕輕姐——”筱玲驚叫一聲。
她伸出手想去扶沈輕輕，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沈輕輕是右邊的身子先着的地。
不僅身子摔個不輕，右手的掌腹還在地上擦了一下，皮都磨破了，滲出血跡。
筱玲急忙扶着沈輕輕站起來，又扶着她在一旁的坐下。
“輕輕姐，沒事吧？”筱玲擔心地問了一句，又看到了沈輕輕的手掌，“天哪，都流血了！”
“哎喲，生理期還真的很脆弱呢。”餘心雨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走路都這麽不小心啊？”
筱玲喝道：“明明是你伸出腳，讓輕輕姐絆倒的！”
“我？”餘心雨的表情嘲諷，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我在這兒坐得好好的，怎麽就礙着你們家輕輕姐的道了？你在搞笑吧！”
筱玲氣急，一轉頭看到了門口的寧小姝。
在她的那個角度，一定把一切都看了個清清楚楚的。
“小姝，你說，是不是餘心雨故意害輕輕姐跌倒的？”筱玲問她。
就在這時，幾位導演聽到了這邊的争執聲，也走了過來。
“怎麽了這是？”畢飛一見沈輕輕面色慘白，一只手伸在外面，還滲出了血跡，吓得不輕。
“畢導，都是餘心雨！是她故意把腿伸出來，害輕輕姐摔倒了！”筱玲的話裏帶着哭腔，“小姝也看到了的。”
衆人的目光落在了寧小姝的身上。
她的神情似乎有些為難，而身邊的經紀人已經替她說話了：“我們剛進來，什麽都沒看到呢，就發現輕輕倒地上了。對吧小姝？”
說着，又看向寧小姝。
寧小姝咬咬牙，默默點了點頭。
筱玲驚訝了：“小姝，希姐，你們當時明明在場……”
“在場什麽啊在場！”餘心雨不滿地插了一句，“明明是沈輕輕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到了，還想污蔑人呢？”
“我在場！”戚珊突然上前了一步，對大家說道，“我剛才一直站在這兒，清清楚楚地看到，是沈輕輕前輩腳下一滑自己摔下去的，和心雨姐一點關系都沒有！”.
餘心雨冷笑一聲，目光又落在了筱玲身上：“聽到沒小丫頭？是你家輕輕姐自己摔的，和我沒關系。你護主心切，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你——”
“筱玲。”沈輕輕打斷了筱玲的話。
剛才她內傷外傷一塊兒來了，一下子沒緩過神。
“是我自己摔的。”沈輕輕語氣淡淡地說道，“和餘小姐無關。”
筱玲既不可思議又委屈地看着沈輕輕。
沈輕輕卻朝她淡淡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再争辯。
“我就說嘛，就是她自己摔的，有些人自己都不知道情況，還在那裏瞎帶節奏！”餘心雨諷刺道。
畢飛看了她一眼，又望向沈輕輕，問道：“輕輕，我看你摔得還挺嚴重的，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沈輕輕點了點頭：“嗯。只是，今天的拍攝……”
“你就別在這裏假惺惺了。你都摔成這樣了，難不成我們還要逼着你繼續拍戲不成？到時候傳出去了，還說咱們劇組沒有人性呢！”餘心雨搶過了話茬。
筱玲委屈極了，嘀咕道：“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拍戲……”
“筱玲。”沈輕輕沖她搖了搖頭。
“這樣吧導演，我知道停工一天就要多一天的費用，回頭我和制片人說說，今天的場地費、用工費照常支付，費用由我來承擔。”
餘心雨說着，又做作地嘆了一口氣。
“唉！誰讓沈小姐摔倒的時候，我正好就在旁邊呢。我沒扶住她，也是有責任的。”
阿佼應和道：“姐，沈小姐說摔就摔，您哪裏來得及去扶啊！您也就是心地好，老是為人家着想。”
“就是啊心雨姐，誰耽誤的工作，誰就該負擔這個費用，這才公平啊！”戚珊說着，看向了沈輕輕，“輕輕前輩嫁了個那麽有錢的老公，相信也不會在乎這麽點錢吧？”
沈輕輕由着她們一唱一和，雖然身子還止不住地在疼痛，但依然保持着微笑。
“費用的事情到時候再說，輕輕，你這摔得不輕，還是早點去醫院吧！”畢飛道。
筱玲扶着沈輕輕站了起來。
沈輕輕抱歉地對衆人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因為我的疏忽大意，耽誤了大家工作，實在是對不起！”
“輕輕，你也不是有意的，身體重要，快去吧！”畢飛道，“對了，要不要我給你安排車？”
沈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導演，公司有車在外面候着呢。”
“那好，你先去醫院做個檢查，有什麽事情，咱們随時聯系。”
沈輕輕在筱玲的攙扶下往門外走去。
經過寧小姝身邊時，沈輕輕目不斜視，并沒有看她。
而寧小姝卻怯怯地望着沈輕輕，目光中既有羞愧，又有害怕。
畢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今天的拍攝就先到這裏，趁着大家都在，我再和大家講講接下來的拍攝計劃……”
** **
沈輕輕和筱玲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了大門口，其中不乏她們幾位主演的粉絲。
“哇！是沈輕輕哎！她怎麽出來了！”其中一個人眼睛尖，沖着沈輕輕和筱玲尖叫道。
“诶？她怎麽走路一瘸一拐的？還有助理攙扶着呢？”
已經有許多人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
沈輕輕倒也不遮遮掩掩，在筱玲的攙扶下，徑直往宿舍樓下的停車區走去。
剛走幾步，迎面走來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是劇中千陽的扮演者，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叫“言重”。
今天導演剛介紹他們認識。
“輕輕？”言重發現沈輕輕的氣色不太好，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沈輕輕擠出一個笑容，額頭上卻滲出了冷汗：“我沒事，不小心摔倒了……你怎麽回來了？今天沒你的戲啊。”
“哦，我妹妹在這裏上學，今天是最後一門考試。我剛和她分開，準備等她考完和她一起回去。這不還有點時間，就過來看看。”
說着，他又擔憂地看了沈輕輕一眼：“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啊？”
“不麻煩了。”沈輕輕略帶生疏地拒絕，“我助理陪我去就行了。”
言重聳聳肩：“好。那你一路小心，早日康複。”
“謝謝。”
沈輕輕禮貌一笑，和言重道別後，就上了公司停在樓下的商務車。
筱玲正要跟着上去，沈輕輕卻阻止了她。
“我自己一個人去醫院就行了。”
“那怎麽行……”
“筱玲，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
筱玲不解地望着她。
“咱們拍戲租的場地都安裝了攝像頭，我剛看了一下，那間宿舍裏也有。趁餘心雨還沒有反應過來，你現在馬上去監控室調取監控，把視頻拷貝下來！”
“記住，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聲張。我猜，那個餘心雨，應該還有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