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離了
第二天早上，沈輕輕起了個大早，和楊姐一同準備了早飯，等着封廷和封車車下來吃。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九點鐘，而且只等來了封廷，不見封車車的身影。
“車車昨天睡得晚，楊姐，你十點再去叫她。”封廷道。
楊姐笑着答應了一聲。
沈輕輕忍不住問道：“車車她……沒事了吧？”
“沒事。”封廷在餐桌旁坐下，喝了一口粥。
沈輕輕擡頭看了一眼挂鐘，一邊給封廷剝雞蛋，一邊故作自然地感慨道：“哇，這麽快就九點了啊，民政局應該已經開門了吧……”
封廷仿佛全然不知道沈輕輕的急切。
他點了點頭：“夏天上班早，估計八點半就開門了。”
沈輕輕将剝好的雞蛋遞了過去，封廷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那個……封總，我十點還要去公司，去見一個導演。”
“十點？”封廷略有驚訝，“那恐怕來不及了。從這裏去民政局，不堵車也要半個小時。要不，你和那導演說說，改到下午吧。”
“下午？不行，下午和晚上我都有行程安排。而且，本來就是我有求于導演，哪有讓導演等我的道理……”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謙遜了？”封廷意味深長地望着她。
“……”
沈輕輕順手拿起一節玉米，恨恨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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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八點起床，吃完早飯就出發，自己遲到了不說，還幸災樂禍。
“離婚重要，那我下次再約他吧。”沈輕輕說着，擦了擦手，“封總，我吃完了。等您好了之後，咱們就出發吧。”
沈輕輕在三人的微信工作群裏發了一條消息，告訴單俞飛和筱玲上午情況有變，讓她們幫忙頂過去。
單俞飛回了一長串的句號過來。
筱玲則是發了一個眼中含淚的表情。
沈輕輕又檢查了一下自己包裏的結婚證和戶口本。
這還是她昨晚從床頭櫃裏翻出來的。
要不是她昨晚特地查了一下離婚的手續，差點就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落下了。
一切準備工作确認完畢，沈輕輕看了過去。
？？？
封廷居然還在慢條斯理地嚼着玉米！
感受到了沈輕輕犀利的目光，封廷微笑，緩緩道：“今天的早飯不錯。”
沈輕輕：“……”
** **
一頓早飯足足吃了半個多小時。
Milk早就停好了車等在別墅門口。
見封廷和沈輕輕過來，将車門打開，還貼心地将手臂當着車頂處。
等到沈輕輕上車的時候，Milk和善地笑了笑，問候了一句：
“夫人，請上車。”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了。
沈輕輕心中一陣感慨。
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沈輕輕偏頭看了一眼封廷。
“封總，離婚以後，我還可以偶爾去看看車車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封廷目不斜視，默默注視着前方。
不僅沒有回答沈輕輕的問題，還反問她一句。
“沈輕輕，你為什麽突然答應和我離婚？”
沈輕輕皺眉：“這個問題，我不是回答過您嘛……車車只有跟着您，才能過得更好啊！”
封廷轉過頭來，與她對視：“可是你從前，從來不會考慮這些的。”
沈輕輕被他盯得有些心虛。
她敷衍地笑笑，将目光轉投向了車窗外。
“人嘛，總是會變的。”
封廷不再追問，坐直了身體，默默閉上了眼睛。
沈輕輕愣住了。
她被封廷這突然而來又突然而去的疑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車輛繼續往前行駛。
沈輕輕回了幾條微信，又刷了一會兒微博。
手機屏幕鎖了又打開，時間都到了十點半了，他們還堵在路上。
“這條路怎麽這麽堵啊？”沈輕輕嘀咕道，“現在也不是上班高峰期了呀。”
封廷一直在閉目養神，聽到沈輕輕嘀咕，應了一句：“好事多磨，要有耐心。”
沈輕輕嗤鼻。
可不就是件大好事嘛！
就在這時，前面路口的綠燈亮了。Milk一踩油門，車輛往前上了高架。
“哎呀！”Milk突然叫了一聲。
沈輕輕看着後視鏡裏Milk慌亂的眼神。
“封總，夫人，我……我開錯路了。”
“什麽？！”沈輕輕不敢相信，“我看你沒開導航，還以為你熟悉路況呢！”
封廷幽幽道：“Milk，你從來沒有記錯過路，這次是怎麽回事？”
Milk漲紅了臉，應道：“對不起，封總，可能是堵車堵久了，我神志不太清楚了。剛才過紅綠燈後，我下意識地以為是送您去公司呢，就往高架上來了……”
“那咱們開到下個路口就馬上下去呀！”沈輕輕不假思索道。
“這是環形快速高架，距離下個路口還有十幾公裏，而且下了高架後，咱們還得再繞到入口，再開回來……”
“……你就直接說，還要多久。”
“不堵車的話，估計還要一個小時……”
沈輕輕顫抖着手按亮了手機屏幕。
時間：11:08。
** **
抵達民政局的時候，工作人員果然已經午休了。
沈輕輕站在大門口，強壓着怒氣，道：“下午兩點半，我要去群秀大學參加電視劇試鏡。我導航過了，從這裏過去剛好半個小時。等他們兩點上班，咱們就馬上辦手續，然後我自己打車離開。”
封廷不置可否。
Milk卻踟蹰道：“夫人，我剛剛問了，民政局現在是夏季作息，為了避免中午高溫，下午三點才上班……”
“……”
封廷看了沈輕輕一眼，道：“要不你把東西給我吧，我下午去辦。”
沈輕輕一怔：“可是網上說，必須夫妻雙方都到現場，才能辦理啊。”
“我先把資料遞過去，回頭你過來露個臉就行。”
“真的？”沈輕輕狐疑地看了封廷一眼。
封廷呵呵一笑：“怎麽，不相信我的能力？”
沈輕輕立馬換了一副殷勤的笑臉：“哪能啊……封總要辦的事，怎麽都能辦成。”
說着，從包裏把戶口本、結婚證，還有上次簽好的離婚協議遞到了封廷面前。
“那就拜托封總了。”
封廷不動聲色地接過了全套的資料。
然後把戶口本和結婚證遞給了Milk，留下協議書在手裏。
沈輕輕又問：“話說咱們去哪吃……”
話沒說完，便看到封廷将離婚協議書從中間撕開，然後合并在一起，又撕了一次。
“你幹什麽？！”沈輕輕吓得不輕，沖過去就要搶。
封廷眼疾手快地躲開，将協議書高高舉過了頭頂，順便又撕下一條。
沈輕輕激動得蹦跶了幾下，無奈身高只在他的脖頸，根本夠不着。
她放棄了。
雙手叉腰，十分不解。
“封廷，你為什麽要撕了它？！”沈輕輕厲聲質問。
“這婚我不離了。”封廷說得雲淡風輕。
“為什麽？！”
“你剛才在車上也說了——人嘛，總是會變的。”
“可是咱們那天明明說好的，誰不離誰小狗！”
“汪汪汪。”
“？？？”
“我昨晚失眠了，扯了一朵玫瑰，想問問上天，我該不該和你離婚。”
沈輕輕翻了個大白眼。
就這智商，還能當上霸總的？！
“所以，是最後一瓣花瓣告訴你，不離婚？”
“不。”封廷搖了搖頭，“最後一瓣是離婚。”
“那你……”
“我這個人，就喜歡和命運抗争。”封廷為自己找了個吊炸天的借口。
沈輕輕無語凝噎。
封廷裝x完畢，又恢複了一臉嚴肅的神情，盯着沈輕輕看。
“你的确變了，變得溫和了。要是從前的你，在車上的時候就該暴跳如雷了，更別提撕協議書了。”封廷的語氣裏透着淡淡的欣慰，“看到你為車車努力變好，我，也很開心。”
“我沒有努力變好啊！我，我很暴躁的啊！”
沈輕輕都快急哭了，一瞅見Milk還站在旁邊，立刻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特麽怎麽開車的？！哪條路堵車不知道嗎？！開錯路不知道嗎？！就這辣雞水平，還當什麽司機當什麽助理啊！都怪你！你給我滾！”
Milk：………QAQ
沈輕輕一口氣吼完，又看向封廷，可憐巴巴道：“封廷，夠不夠暴躁？？求求你，和我離婚吧。”
封廷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問道：“離不離婚，有那麽重要嗎？就算不離婚，你我也一樣互不幹涉，就當只是為了車車生活在一起。”
沈輕輕聲嘶力竭：“當然重要了！你不是見了姜小姐嗎？我不想成為你們的阻礙！如果咱們不離婚，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了，萬一那天你看我不順眼……”
“她只是因為父親生病，向我借錢，沒別的意思。”封廷打斷了沈輕輕的話，“我對她，也沒別的意思。”
“你現在是這麽說，可萬一……”
封廷舉手示意沈輕輕停下，正色道：“哪有那麽多‘萬一’。總之，協議書都已經撕了，這婚，今天是肯定離不成了。你如果執意要離婚，就去起草新的協議書，但那些房子車子，我都不會給你。”
“你——”
沈輕輕十分憋屈。
她雖然比原主有演技，但畢竟剛複出，風評也不好。她和封廷離不離婚無所謂，但如果封廷不給她那五千萬，她就沒有了資本，說不定人家看她落魄，連一個配角都不願意給她。
再好的一塊料，也要有人捧啊！
“當然，如果你繼續做我的妻子……”封廷頓了頓，目光閃爍，又換了一種說辭，“如果你繼續做車車的母親，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資源，幫你實現你的演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