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4
童佳纾不太贊同, “這樣也不好吧, 我本來也沒做什麽虧心事,犯不上為了別人的看法總是撒謊。”
而且她大學同學大多數都留在B市工作, 擡頭不見低頭見, 以後總會知道她為了面子,弄了個假的男朋友,到時候更尴尬,何況紀子航又不是什麽普通人,他是博元的太子爺, 稍微關注金融圈和娛樂圈的, 就會知道他的身份了。
真的很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一個謊言用另外一個謊言來彌補。
紀子航看着她的臉龐, 眼眸一片幽深。
房間裏靜悄悄的,氣氛怪異, 童佳纾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紀子航突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微微沙啞帶着鼻音,“你覺得這是撒謊?”
童佳纾呆了片刻, 點頭說:“咱們又不是男女朋友, 這樣說,當然是撒謊。”
紀子航忽然傾身過來,一手撐在她的右側, 眸色認真又幽怨,“你瞧不上我?”
童佳纾顫着聲說:“怎麽會,是我配不上你。”她心慌意亂的起身準備要走。
紀子航輕笑一聲, “如果我說你配的上呢?”
“啊。”童佳纾愣了,扭頭看他。
他的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童佳纾以為他要親自己了,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肩膀微微發顫。
紀子航的側臉貼着她的臉擦了過去,蹭到的那一塊皮膚像是撩了火一樣,他的唇角停在她的耳邊,撲哧笑了一聲,帶着痞氣,“想要我親你啊?”
童佳纾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伸手推開他,他猝不及防的身體向後栽,童佳纾吓了一跳,趕緊拽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手長腳長,重量壓過來,童佳纾完全招架不住。
偏他還像沒骨頭一樣靠過來,童佳纾使勁向後躲,兩人一起摔在了沙發上,她悶哼一聲,感覺自己胸都要被他壓扁了。
她胸腔喘不過來氣,手撐在他的肩膀上,“紀子航,你要把我壓死啊。”
他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擡起頭,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在她的皮膚上激起一層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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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全然不覺的扭頭跟她說:“童佳纾,我腿抽筋了,動不了了。”
“啊,什麽?”
她都快哭出來了,他這麽重,自己完全搬不動他啊,怎麽這麽倒黴。
他餘光欣賞着童佳纾緋紅的臉,在她蹙眉之際,提議道:“童佳纾,你說我們,變成真的好不好?”
他微微撐着身子,捏起她的下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住她的唇角,童佳纾渾身僵硬,他的手掌在她腦後揉了揉,聲音沙啞,“放松。”
他的唇角貼住她的臉頰,若有似無的流連到她的脖頸,童佳纾腦子裏暈乎乎的,紀子航,又吻她了。
這種感覺很怪異,她身上力氣似乎被抽走了一般,想要推開他,卻連手都擡不起來,她讨厭這種無力感。
她偏過頭,主動摟住他的脖子,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驚喜,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沉寂。
他手捂着脖子凝着她,她剛剛咬了他一口,力度狠厲,不是調情。
童佳纾心虛的低頭,小聲說:“是你先動嘴的。”
紀子航微怔,神色怪異。
童童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經做好了童童面紅耳赤,羞澀的質問他為什麽要親她的準備了。
他們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徐徐圖之,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能感受到童童對自己的關心,他也不想再掩飾自己對她的心思。
他知道她對感情很警惕,說出來可能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可他早晚要經歷這些,他已經不想等待了。
可是童童沒有問他為什麽親她,她咬了他一口,還覺得這樣就可以兩兩相抵了。
童佳纾腦子裏都是紀子航親自己的畫面,手指不自覺的碰上唇角,就聽紀子航厚顏無恥的說:“是我先動嘴的,可我咬你了嗎?”
童佳纾噎了一聲,本來一肚子要罵他耍流氓的話,居然被他一句話說的無話可說,明明是他占自己便宜,聽起來好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
“可是你親我了,我是女孩子呀,女孩子的嘴巴怎麽能随便親。”
紀子航,“我親你了你親回來啊,你咬我算什麽女孩。”
“你......”
童佳纾被氣的手都哆嗦了,這簡直就是流氓啊。
紀子航握住她的手指,童佳纾吓得往後退了兩步,紀子航像揭開羊皮的狼,露出真面目一樣,“再說了,我什麽時候随便親你了,我都想很久了,一間屋子裏待了這麽久,我要是随便親你,會只親這一次嗎?”
童佳纾激出一身冷汗,被逼的不停後退,她的臉發燙,總覺得哪裏不對,結結巴巴的說:“紀子航,你別亂來啊,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紀子航凝眉,“你覺得,我是随便的男人?”
不是随便的男人。
童佳纾心裏隐約有什麽要跳了出來,她捂住胸口,指着紀子航,“你......你是不是......”
紀子航笑,“什麽,繼續說?”
童佳纾,“你是不是因為時銳和念念馬上要辦婚禮了,怕到時候又被人嘲笑說是電燈泡,才要拉上我的。”
紀子航,“......”
童佳纾看着他陰沉的臉色,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從前就是這樣的,紀子航和時銳盛嘉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高中時候時銳和夏念談戀愛,黎馨明戀盛嘉木,也是公認的一對,唯有紀子航,孤身一人,跟哪一個哥們都被嫌棄。
這要是一般家庭,談戀愛的那幾個肯定要被家長進行思想教育,不許早戀,偏紀家時家盛家不同,這三家家長都比較開明,支持自由戀愛,也不覺得談戀愛會影響成績,這種環境下,唯一一個不早戀的紀子航反而成了被長輩們取笑打擊的對象。
他們幾個一起出去玩,一車坐不下,要分兩車坐。
時銳和夏念一車,盛嘉木和黎馨一車,剩下一個紀子航,每次出去,黎鴻菲都會問他,“兒子啊,你今天打算去照亮哪一對?”
紀子航雖然被調侃的麻木,但也不想老是一個人做電燈泡,後來就經常拉上童佳纾一起。
那時候紀子航就是這麽跟她說的,他不想一個人做電燈泡,她跟着一起,別人就不會嘲笑他發光發亮了。
“如果我是怕被別人嘲笑是電燈泡,想要拉一個人回去,我找誰不行,為什麽偏偏是你?”
童佳纾沒回話。
“從前我們幾個一起出去玩,如果我怕做電燈泡,我大可以一個人待在家裏不和他們一起去,我為什麽,還要特意叫上你,單獨和你待一起?”
“你就沒有想過,每次一起出去玩,地址都是你挑的,如果是我們決定好的,臨時拉上你來湊數,還要你來安排行程嗎?”
童佳纾咬着唇,她再遲鈍,也聽出紀子航的意思了。
可是這些,她不是沒想過,她那時候就想,紀子航肯定是喜歡自己的,可是後來種種,讓她每次回憶起那時的沾沾自喜,都覺心酸。
時隔多年,當初的那種怦然心動,經過歲月的磨砺,早已變了味道,為了忘記紀子航,她一直在暗示自己,紀子航對自己好,那是他從小受到的教養,他那時候,對所有女孩都很好,沉浸在一種情緒裏太久,容易連自己都分不出是真實想法,還是自己說服自己的一個借口。
她扯了下唇角,嗓子發幹,“紀子航,你為什麽要來B市啊?”
夜深人靜,紀子航拿着外套在童佳纾的小區樓下轉悠,童童問他為什麽要來B市,他說是為了她。
她覺得他是在故意調侃他,後來不知怎麽的他們又吵了起來,因為他根本沒法解釋為什麽她剛走的時候他不來找她。
高三那年,他是打算向她表白的,他那時候情窦初開,對她的那點心思根本藏不住,阿銳他們幾個都鄙視他,讓他有本事就去表白,何況他那個樣子,誰還看不出來他喜歡童佳纾啊,童佳纾肯定都知道了,就等着他去。
他家裏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信佛,他小時候也跟着幾位長輩去佛寺。
家裏的保姆也在房間裏供了財神爺和佛像,每天早上晚上都去拜一拜,他是不太信這些的,但那陣子童童心神不寧,考試成績忽高忽低,他心血來潮,拉着幾個朋友一起去拜佛。
他們約定好,要一起去上A大的。
求佛不能有太多心願,求太多就,就不靈了。
他以為童童喜歡自己,所以他自作聰明的求佛祖,保佑童童考試成功,能夠和她喜歡的男生,一起上大學,相親相愛。
後來童童就和胡志成一起去B市上大學了,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和他打,無論他發多少消息過去,都是石沉大海。
他恨死了胡志成,那個整天走路好像一陣風都能刮走的卑鄙小人,他居然不聲不響的,搶走了他的童童。
別人都說,童童和胡志成是青梅竹馬,是黃金搭檔,他從前不以為意,他太輕狂了,他從來都不覺得胡志成夠格做自己的情敵,童童明明就是喜歡自己的。
原來他的一腔熱血,都是自作多情,後來每次看到胡志成發朋友圈有童童,看到他們關系很好,看到童童的笑臉,他都一邊罵一邊去佛寺還願,因為佛祖實現了他的願望,童童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上大學,還很相親相愛。
大三的時候,高中班級想要組織同學聚會,從前的聚會都是胡志成和童佳纾組織的,他們倆一個是班長,一個是文藝委員。
現在他們倆都不在群裏說話了,高中的班群就成了個擺設。
高中幾個玩的好的又拉了一個小群,商量着聯系胡志成和童佳纾,有人在群裏說估計聯系不上童佳纾了,也沒說出什麽原因。
紀子航鬼使神差的私聊了那個同學,那個同學一臉詫異的問,“你不知道嗎?童佳纾媽媽在她高三那年得病去世了,她爸欠了一屁股債帶着小情人跑了,她把家裏的房子賣了,也不替她爸還債,也跑了,這麽多年不回家躲在外面,她大伯母到現在還在到處罵她,說小小年紀就這麽狠毒,把老宅賣了,不管親生父親無家可歸,躲在外面不回來,她怎麽可能回來,她回來她大伯一家還有她那些親戚能放過她嗎?”
他那時候才知道,在他緬懷他逝去的初戀時,她承受了那麽多。
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怨了她那麽多年,她好容易快要忘記那些傷痛,他怎麽能說的出口,我是因為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才來找你的,他自己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