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明白什麽了？”寧川看了眼傅西故步履不穩離開的背影, 扭頭疑惑問江杭。
江杭沒好氣：“我怎麽知道？”
“怎麽說話呢你？”寧川踹他, 頓了頓, 又正了正色，“認真的，不然我們找一天去找黎歡說清楚？總不能看兄弟這麽頹廢下去吧？”
“也行, 哪天？”
“我想想。”
寧川想着，餘光瞥見沈慕臉上明顯的煩躁, 不由樂了。
“剛秦晚說的什麽負責, 手術……沒猜錯的話, 你要當爸了？”他挪揄，“可你想好怎麽跟傅卿卿交代了嗎？那丫頭可是打小就喜歡你啊, 你這麽吊着她……”
話音未落，江杭撞了撞他手臂。
寧川沒回頭：“別煩，一邊去啊。”
江杭又撞了下。
“嘿，我說你……”寧川轉頭, 下一秒，剩下的話硬生生被堵在了喉嚨口。
幾步外，站在那裏一臉慘白的不是傅卿卿是誰？
“卿……卿卿……”他尴尬地叫了聲，“你怎麽……”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 沈慕被打了重重一記耳光。
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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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我讨厭死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傅卿卿怒吼。
眼淚跟着滑落, 胸膛劇烈起伏，跟着, 她轉身就跑。
寧川和江杭對視了眼。
“咳咳……”寧川作勢輕咳了聲，安慰似的拍了拍沈慕的肩膀, “正好，一巴掌換解脫，省的傅卿卿再纏着你了，她肯定死心……”
“滾！”
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沈慕扭頭就走。
寧川：“……”
“果然夠混蛋，”啧啧了兩聲，他轉頭對江杭說道，“我算是明白傅二什麽意思了。”
“呵，”江杭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你就不混蛋一樣，在這圈兒裏，誰混蛋比的上你，你可是混蛋獨一份好吧？”
寧川……怒！
“江杭你怎麽回事呢你，今兒個一直針對我？”
江杭嫌棄：“你就玩兒吧，早晚有一天有你哭着喊着人姑娘都不願搭理你的時候。”
寧川：“……”
操！
他今晚招誰惹誰了？
“晚晚？她不在我這裏，怎麽了？沈律師找她有事麽？”黎歡問。
她聽到了電話那端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才吸了口，煩躁不減反增，沈慕摁滅煙頭，他很想和盤托出，但話到最後還是咽了回去，改口：“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個共同朋友找不到她，所以來問問我。”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緊繃。
“既然她不在你那，那……那就不打擾了，你要是看到她，跟我說一聲，我……我來找她，”舔了舔不知何時變得幹燥的唇，他重複，“我找她。”
“好。”黎歡應下。
就要挂斷，沈慕想到什麽。
“黎歡。”
“嗯？”
扯了扯領帶，沈慕低聲說：“傅二今晚喝醉了，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我猜應該是因為你，其實那個賭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真的喜歡你，給他次機會吧。”
黎歡垂眸，嗓音淡淡：“我挂了，再見。”
沈慕沒有多說什麽，聞言只是道：“嗯。”
通話結束。
轉身，沙發上的人淚眼朦胧。
黎歡給她倒了杯溫水在旁邊坐下，抽過紙巾，她輕輕替她将眼淚擦掉。
她什麽也沒說。
秦晚一抽一抽的，肩膀抖動：“他……他說什麽了？”
黎歡把沈慕的話轉告。
秦晚當即變臉，咬牙切齒怒罵：“他混、蛋！”
聽她這麽罵就知曉她沒事了，黎歡無奈笑：“你喜歡的人就是沈慕？什麽時候的事？”
“別跟我提他！”眼淚再掉落，秦晚一把抱住黎歡哭得好不委屈，“你說得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都不是好東西！混蛋！”
黎歡沒再說什麽，只是輕撫她的後背安慰。
到最後，秦晚哭累了才停下來。
“歡兒……”
“嗯？”
“晚上陪我睡。”
“好。”
“不許告訴沈慕我的行蹤。”
“好。”
“歡兒，我也和你一樣想通……”
呢喃着，秦晚漸漸睡着。
黎歡也沒動，就就着這個姿勢哄着她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往門口方向看了眼。
翌日。
黎歡才開門，不變的兩朵花便出現在視線中，放在一旁的是熟悉的紙袋子，不用看也知道裏面放的是早點，紙袋上面還夾着一張紙條。
她看了眼對面公寓，随即彎腰拿起來。
紙條打開，一行字映入眼簾——
“出國幾日，等我，會想你。”
落款，傅西故。
黎歡大約知道了他是什麽意思，但她沒管，也沒有去想，就把地上的東西拿回了家中，跟着下樓等小湯和司機過來前往劇組。
才下樓，車就到了。
黎歡上車。
小湯本來還在心虛擔心，畢竟那兩張照片她刷微博時看到了，她猜想歡歡姐肯定也看到了，一定也知道她幫傅二公子的事，本以為歡歡姐會生氣，沒想到歡歡姐似乎一切正常。
本想試探一下，但想了想，她還是咽了回去，改口說起了八卦：“歡歡姐，你知道吧，你請假這兩天，黎思思也請假沒去片場，對外說是請假，但其實她是和導演吵架啦，她還威脅導演要罷演呢，導演一生氣，就說随便她，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出現。”
“會的。”黎歡随口道。
“啊？”小湯不解，“為什麽啊？”
黎歡沒解釋，只是說：“到了就知道了。”
她了解黎思思，在出了那樣的事後或許真的臉面拉不下，但前天既然兩人已拿下面具，為了壓她一頭，就算不舒服她也會來的。
她想贏她。
小湯不了解，自然沒不明白，她還暗暗想着歡歡姐肯定猜錯了。
沒想到……
黎思思竟然真的出現了。
她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黎思思的助理在給每個人送早點。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盡管那天的推黎歡下水事讓衆人對她有些看法，但還要繼續合作下去，又不好拒絕，不少人只能接受。
好一招收買人心。
小湯暗暗吐槽，很是不屑，她現在看到黎思思就惡心。
“黎歡姐……”沒想到小助理還把早點送來了。
她沒接，看向黎歡。
“不用，謝謝。”黎歡也沒有接，“走吧，化妝了。”
小湯笑：“好呀歡歡姐。”
小助理尴尬不安，哪怕黎歡其實并沒有給她難堪，但想到黎思思的囑咐……
“黎歡。”
黎思思走了過來。
黎歡微不可查勾了勾唇，站定。
“有事？”
黎思思從小就讨厭黎歡這幅樣子，哪怕今天來片場前經紀人已經千叮咛萬囑咐，但此時此刻，她仍是抑制不住心底那股怒火。
“你別得意！”壓低了聲音，她咬牙切齒狠狠道，“你追不上我的！到時道歉退出娛樂圈的只會是你，而不是我！什麽都是我的！這輩子你都搶不走！”
她眼底的讨厭毫不掩飾，那神情仿佛真的是她黎歡從小搶走了她很多東西，是她欺負她一樣。
“那就拭目以待吧。”黎歡睨她一眼，淡淡地說。
眼看着她沒有絲毫情緒變化，黎思思更氣了，怒火和不甘心洶湧，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別以為傅西故會護着你，不可能的！他就是玩玩兒你而已，那天早上他不過是裝裝樣子，他那種花花公子不會對你……”
真心兩字忽然噎在嗓子眼。
黎歡微笑：“那也和你無關，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別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不是每個人都會順着你，就着你的脾氣，你不是世界中心的小公主，懂麽？”
“你……”
黎思思氣得一張臉頓時忽紅忽白，猶如調色板一樣精彩得很。
她下意識想追上去理論，然而餘光瞥見周圍人探究的視線，又想到經紀人的囑咐，她到底還是硬生生止住了。
只是，她咽不下那口氣。
于是，等開始拍戲的時候，只要是她和黎歡的對手戲，她總要故意NG幾次，最後把原因推到黎歡身上，這種手段她以前不是沒用過，沒人會指責她什麽。
然而……
“黎思思你會不會演戲！”又一次NG後，導演氣急敗壞忍不住摔東西怒吼，“就因為你已經耽誤劇組多少時間？你他媽要是不想演戲就給老子滾蛋！這裏不是你家後花園随你玩兒！沒人會慣着你！”
毫不留情面的怒罵，所有人都聽到了。
黎思思一張臉徹底發白。
入行這麽久，從未有過的屈辱。
“我……”
“你什麽！”導演一張臉難看得恐怖，“要麽好好演，要麽滾！就你那演技，随便拉個人來都比你好！憑什麽拿到這個角色你心裏就沒點數？！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娛樂圈的風氣就是被你們這種沒演技的流量小生小花敗壞的！”
他說得毫不客氣，黎思思從小衆星捧月般長大，到了娛樂圈一帆風順到現在，哪裏經得起這種衆目睽睽下的教訓？
眼淚羞憤掉下，她待不下去了，轉身就跑。
“思思姐！”小助理連忙跟上，又慌亂地給經紀人打電話說明情況。
黎歡是看着黎思思跑掉的，但她渾不在意，更沒有因此有什麽情緒變化有什麽想法。
黎思思一路跑到沒人的地方，哭着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黎歡……黎歡她欺負我！你回來幫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