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
這世上最值得興奮的事莫過于,喜歡的cp結婚了;最難過的事莫過于,他們又離婚了。
而最讓人絕望的,是曾經喜歡的cp離婚之後雙雙停用微博。
兩人無聲舉動引發粉絲們諸多猜測。
有網友說:“大概是為了保護孩子,所以停用社交賬號吧。這樣就看不見某些鍵盤俠的诋毀和謾罵,神TM養小鬼,神TM死胎,杜絕虛假八卦從我做起。”
粉絲們點贊這條微博,将其頂上話題熱門。
又有網友說:“我覺得……可能是兩人因為孩子鬧了什麽矛盾,老死不相往來,又怕被網友抨擊,所以才停用微博,對于那些負面的聲音,眼不見心不煩。哎,不論怎麽說,很可惜,畢竟兩位演員我都很喜歡啊,以後看不見他們發微博,也是蠻心塞。”
這條微博下有人評論:“不會老死不相往來吧?他們現在還在同一個劇組呢。”
博主回複:“就是因為在同一個劇組,所以才引發了什麽老死不相往來的矛盾吧?不然……你怎麽解釋他們都停用微博?這麽反常,總不可能是複婚吧?哎。”
“說的也是。哎,心塞地不能呼吸。”
鄒廷深微博停用,網上那些負面消息他徹底屏蔽,當真是眼不見心不煩。
他坐在病床前,削了一只水果,仔細将水果切成塊放進飯盒蓋裏,再一一插上牙簽後,遞給木眠。
“老鄒,”木眠接過他遞來的水果,有點惆悵,話到嗓子眼又吞回去。
對于懷孕,她是很期待的,也很激動。
可她害怕期望再次落空,便暗示自己說,孩子是假的。如果真能生出來,這于她來說将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如果生不出來,那她也不會有太大失望。
鄒廷深又何嘗不是跟她想的一樣?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說:“別想太多,無論這個孩子是真是假,我們都要認真對待,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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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木眠也這麽想。無論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掉以輕心。
南雪柔的戲殺青,拍攝進度稍微放慢,為了遷就演員的身體,劇組盡量控制在淩晨一點前收工。
最後半個月的戲需要去隴川影視城取景,劇中的路影需要拍攝武俠電影《劍客》。
為了塑造戲中戲的效果,木眠也需要吊威壓舞劍。這個片段只有幾分鐘,難度不會太高。鄒廷深擔心她,建議她用替身。
木眠為了不耽誤進度和劇的效果,堅持自己上。
她換上女劍客的衣服,面色冷沉,手中三尺長劍一翻,寒光乍現。
對面的仇人殺過來,她挽了個漂亮的劍花,點地而起,空中一個飛躍,橫割兩人喉嚨。
在木眠離地而起時,鄒廷深的心也跟着一提,一身冷汗。
黃導發現他有點不太正常,問:“老鄒,你怎麽了?不舒服?”
他點頭,嗯了一聲:“有點感冒。”他問拍攝經驗較多的黃導:“如果女演員懷孕,吊威壓拍打戲,出現意外的幾率是多少?”
“注意點一般都沒問題,”黃導想到曾經一個合作過的女星,笑着說:“章黎當初拍《藍孔雀》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威壓打戲親自上,三個月才發現自己懷孕,結果孩子生下來,你猜怎麽着?”
“嗯?”鄒廷深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黃導搖着頭,十分無奈笑道:“章黎家那小少爺,三歲能把家裏翻底兒朝天,那破壞力,殺傷力,比核彈還要驚人。不過話說回來,你完全不用擔心小孩會翻天吧?你和木眠的性格,都挺安靜。再者,木影後懷孕的時候,你們在拍都市劇,對孩子的性格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
鄒廷深默默擦了把汗。
……如果孩子能生下來,可千萬別是個小子,他希望是個小公主。
否則舞刀弄槍,他這個當爹的,恐怕招架不住。寧願要一個和木眠一樣偶爾撒嬌耍潑的女兒,也不要一個破壞力極強的核彈。
隴川臨近藏區,四面山川略荒蕪。當下已經深冬,白夜溫差極大,不似A市四季氣候宜人。
隴川影視城很大,有宮殿,有古鎮建築,但路況很差,雨水多的季節會頻繁出現泥石流封路的情況。由于來這裏的山路經常發生意外,所以游客較少。
游客少、加上影視城足夠大,所以影視城內大大小小劇組多不勝數。木眠他們劇組在屋內拍打戲,外面就有人拍後宮娘娘宮鬥戲。
因為地勢原因,這附近沒有五星酒店,唯一好點的酒店是五層自建房,房間沒空調不說,還隔三差五停水。
離隴川最近的五星酒店開車得走兩個半小時,且都是山路。演員們通常受不了山路彎繞,也受不了颠簸,索性忍着惡劣的條件暫時住在隴川影視城。
晚上木眠睡到半夜,被冷醒。電熱毯開着對胎兒不太好;不開電熱毯,她的雙腳壓根捂不熱,被窩可能到明天早上都是涼的。
她以往來隴川拍戲都是夏天,頭一次冬天來這兒,冷得她懷疑人生。
她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布衾多年冷似鐵”。睡到半夜,輩子真的是又冷又硬,要人命。
木眠發微信給鄒廷深:“老鄒,你要睡了嗎?好冷好冷……求暖被窩。”
鄒廷深正在和黃導開會,收到微信,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瞬間一亮。
黃導瞥了一眼,看見鄒廷深正在跟“眠眠”發微信,輕咳一聲:“你們夫妻兩,離複婚也不遠了吧?”
鄒廷深摁滅手機屏幕,沒有接黃文的話,與他繼續讨論電視。
黃文腹诽,鄒廷深這性格也忒古怪了,只要問他關于和木眠,以及孩子的事兒,他就立馬沉默。這種事對粉絲保密他尚能理解,可是連圈內人都只字不提,未免有點過了吧?
天才都是這麽古怪嗎?
木眠在被窩裏冷得瑟瑟發抖,睡得迷迷糊糊,有人鑽進被窩。木眠迫切地将腳搭在男人腳上,不斷汲取他的體溫。
鄒廷深感覺到她的腳很涼,用自己的腳替她傳遞溫度,很快,女人雙腳回溫。
木眠在他懷裏窩成一團,腦袋埋進他胸膛,感慨老公用處頗多,冬天還能變成人體大暖爐。
睡到淩晨三點,木眠聽見酒店有狗吠聲。那陣狗吠由遠及近,在走廊裏久久不散。
走廊裏有人破口大罵:“靠,有病沒病?大半夜叫個屁!養狗的有沒有點公德心了?”
“抱歉抱歉,我這就帶狗下樓。”小姑娘聲音細小而顫,滿懷愧疚。
木眠聽見那聲音,覺得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等走廊安靜下來,她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到淩晨四點鐘,木眠感覺到床晃地厲害,她在鄒廷深胸口錘了一下,抱怨道:“老鄒!你能不能好好睡?”
什麽時候鄒廷深變得這麽幼稚?
“……”鄒廷深睡得正香,被她一拳給砸醒,內心可以說非常委屈了。
難道不是她在晃床嗎?
木眠又往他懷裏拱了拱,懶聲懶氣警告他:“再晃明天不許上床了!”
忙了一天,鄒廷深非常疲憊,他抱緊木眠,聲音懶散:“眠眠,別鬧。”
床還在晃動。
木眠氣得在被窩裏踹他一腳:“鄒廷深!”她坐起身,摁開床頭燈,發現鄒廷深側身而睡,拿枕頭蓋着腦袋,睡得很香,絲毫未動。
她盯着床,依然在晃動。
她擡頭看燈,同樣晃得厲害,天花板乳膠漆開始剝落。
她一巴掌拍在鄒廷深臀部,大喊一聲:“老鄒地震了!!”
這一聲徹底将睡夢中的鄒廷深從周公處拉回現實,他幾乎條件反射坐起來,跳下床,連鞋也顧不得穿,用被子将木眠卷起來,抱起來就跑。
他們還沒跑到門口,頭頂一塊堅硬的巨物忽然落下,差點掉在鄒廷深頭上。
木眠被晃得有點暈眩,胃裏惡心,想吐。她心驚膽戰,拍着他肩說:“老鄒你快放我下來!”
鄒廷深将木眠放下,努力站穩,雙手去拉門。
門壓根拉不開,他放棄逃生,與其就這樣站在這裏被水泥板塊砸死,不如堵個運氣。
他拉着木眠去衛生間,在浴缸邊卧倒。衛生間有賴以生存的水源,按常理,坍塌物也不會太多。
鄒廷深将木眠護在身下。他的身體呈跪卧姿勢,利用雙臂支撐身體,為她鑄建了一個安全框架。
木眠沒來得及跟他說話,旁側門板忽然倒下來,她下意識用雙手護住鄒廷深後腦勺,閉着眼大叫一聲。
頭頂傳來砰地一陣巨響,震耳欲聾。木眠睜開眼,什麽也看不見。她壓制着恐懼問:“老鄒,你還好嗎?”
為了不讓木眠身體遭受重壓,鄒廷深仍然保持着跪地姿勢,中間為木眠遺留了足夠的活動的空隙。
倒下的門板砸在了浴缸上,接着,零落幾塊重物也紛紛被門板阻隔。
地震已經停止,他們暫時還算安全,卻不知道外面什麽情況。
隴川遭遇6.7級地震,大部分房屋受損倒塌,但由于80%都是低矮建築,人員傷亡不多。倒是木眠他們住的酒店,五層高,塌掉了一半,下面兩層基本坍塌成廢墟,上三層斜歪在廢墟之上,搖搖欲墜。
木眠住在第三層。他們的樓層半截埋在廢墟裏,窗戶也被石塊堵住,壓根出不去。倒是上兩層的住客勉強能從窗戶跳出來,得以逃生。
淩晨五點,一批救援從空中降落。
明薇看見救援人員,頓時如抓住救命稻草,幾乎失去理智沖上去,抓住一名救援人員的胳膊,激動道:“我的藝人被困,她還懷着寶寶,請你們救救她!”
直升機螺旋聲音較大,沒人聽清她說什麽。
軍官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用神态告訴她:一定盡全力救出她的家人!
時穆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看見明薇,朝她走過去,皺着眉頭拍拍她的肩。他帶她離直升機遠了一些,問她:“木眠被困?”
“對,酒店有8人被困,其中就有眠眠和鄒廷深。他們現在生死未蔔,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我很擔心眠眠,她懷孕了,在裏面一定非常危險。”明薇泣不成聲,如果不是被人阻攔,她恨不能沖進廢墟用手将石塊統統刨開。
時穆此番來隴川是為了看望一個小姑娘,順便來看木眠。淩晨剛下飛機,就看見突發地震的新聞。
時穆不敢耽擱,跟着救援部隊一起坐直升機進入災區。
因為地震,進災區的唯一一條山路被堵,救援隊只能從空中降落。
救援隊連續搜救7個小時,救出6名被困人員,卻始終沒有找到木眠和鄒廷深。
時間一分分流逝,局勢越來越緊。時穆聽說,有個小姑娘正帶着一條退役軍犬搜救,應該是他家小姑娘。而木眠現在生死未蔔,更讓他擔憂。
時穆一顆心提着,下午四點半左右,司茵回到酒店廢墟外。
司茵看見時穆,眼睛一亮,帶着狗跑過來,沖到他跟前,氣喘籲籲問:“你……你怎麽來了?”
小姑娘滿身灰塵,身後的狗也受了傷。
時穆心情很沉重,眉頭皺着,扭過頭掃了眼廢墟,神色異常凝重,“我妹妹在裏面。”
司茵一怔,認識他這麽多年,不知道他還有個妹妹。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回過頭,卯足勁兒對狗招手:“辛巴,來!”
被叫辛巴的馬犬來到主人跟前。
這條犬明薇認識,這不就是先前在《路影》裏殺青的馬犬黑雨嗎?
司茵蹲下身,抱住辛巴,在它結實的背上重重一拍,為它加油打氣:“辛巴,還有人被困,看你的了!”
女孩話音剛落,辛巴沖向廢墟,開始利用自己的嗅覺尋找被困人員。
救援隊帶來的搜救犬壓根不夠用,辛巴今天已經救出三名被困人員,爪子上的肉墊已經磨出血,縱然很累,但它依然毫不猶豫地沖向廢墟。
辛巴停在一塊巨大的水泥石板上,沖司茵吠。
司茵準備過去,卻被時穆拉住。為了以防廢墟坍塌,保證小姑娘安全,他握住她的手腕,陪着她一起走了過去。
司茵過去,抱住辛巴,拍拍它的脊背,誇贊它“好狗”。接着擡眸沖救援隊員說:“他們在這裏!這裏有被困人員!”
救援隊員質疑地看了一眼司茵和她的犬,“不會出錯吧?小姑娘,我們時間可不能再耽擱了!”
“相信她!”隊長走過來,看了眼辛巴道:“這是辛巴,我們曾經的戰士。”
辛巴看見隊長,胸脯挺得筆直,雙耳立得威風有神,仿佛在跟隊長行軍禮。
……
廢墟之下。
鄒廷深已經連續跪了7個小時,膝蓋已經麻掉,下半身幾乎沒了知覺。木眠感受到他的辛苦,勸他:“老鄒,你放松一下,你再這樣下去,膝蓋會廢掉的!”
她伸手摟住男人脖頸,将他往下拉,讓他壓在自己身上徹底放松身體。
木眠肚子裏還懷着小孩,他哪兒敢壓下身?況且,身上的重物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壓下來,他保持現在這個姿勢,還能替她擋一擋。
他不知道自己的血肉之軀能擋多久,但時間能拖一分是一分。
他感覺到身下的女人情緒有點崩潰,他聲音低而虛弱:“不許哭,節約體力,等待救援。”
“老鄒,我很怕……”她盡可能控制情緒,平穩呼吸。
“別怕,我會保護你們,拼盡全力。”鄒廷深體力明顯不支。
為了讓他省些力氣,木眠用雙手抵住他的雙肩。她抓緊了男人的肩,顫着聲音說:“鄒廷深,我不怕死,但我怕失去你。你別不拿自己當回事兒,如果你有個什麽好歹,我和寶寶怎麽辦?你不許有任何為了我們奉獻生命的想法!你節約點力氣,不許說話,聽我說,”
鄒廷深沉默,他也的确沒了什麽說話力氣,體力快到極限,已經開始有幻覺。
木眠又道:“老鄒,我的生活已經習慣有你,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可能活不下去。”
鄒廷深體力耗盡,最終承受不住,軟癱在了木眠身上。他拼着最後一口餘力,貼着她耳朵說:眠眠,我愛你。
他們頭頂傳來清晰的人聲,有人将門板上的石塊挪開,有絲絲新鮮空氣透進來,不再那麽悶沉,有風的味道。
木眠抱緊鄒廷深,開口時喉嚨幹澀,她對頭頂大叫:“我們在下面!下面有人暈倒,麻煩盡快安排醫護人員!”
半個小時後,木眠頭頂的門板被搬開,她們上方已經被清理出足以讓人安全出去的通道口。
細沙碎石落了木眠滿臉,她眨眨眼,咳嗽一陣。在經歷過絕望之後,才知道陽光能讓人滋生希望。
……
鄒廷深的小腿受傷,流了很多血,歷經幾個小時後,傷口已經結痂。
木眠身上裹着棉被,被鄒廷深護得很好,身體只有輕微外傷,腹中胎兒也算穩定,沒什麽大礙。
鄒廷深的傷勢相對嚴重。因為長時間保持跪卧姿勢,體力損耗嚴重,已經昏迷。
作者有話要說:大寶:“不聽狗狗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二寶:“老辛巴,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再欺負你我不姓寶!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