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卷你怎會知道,121:(1)
121:致命的吻
軟軟的藥棉在她傷口周圍輕輕柔柔的打個圈圈,雖然她的腿還是沒有任何的知覺,但看着他受傷溫柔的力度,她的心就被融化成一朵朵棉花糖。
甜甜的,綿綿的。
幾天不見,他瘦了,膚色也不是很好看,感覺是嚴重的睡眠不足一樣,可這似乎并不影響他的完美,甚至更多了一種吸引力很強的滄桑感。
有那麽一瞬間,凝視着他完美的側臉,她突然想了很多,他好像是個不愛笑的男人,但每次只要她故意的逗他笑,他都會笑,他的笑,很好看,很迷人,也很醉人。
淚水,不由自主的自眼角滴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很想伸出手臂抱抱他,那怕不用力氣,只要能聽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聞着他身上那獨有的好聞的味道……
“疼嗎?”他以為是她的傷口疼,她才哭了。
她搖頭,看着他,“不疼。”
皇甫少擎突然擡眸,深不見底的眸子深深的睨視着她,聲音有些暗啞,“那你哭什麽?”
牧晚秋這才出神,她匆忙慌張的擦幹臉上的淚水,還帶着哭腔的說,“我沒哭。”
皇甫少擎抿了抿唇,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來了兩個字,“笨蛋。”
“你才是笨蛋。”牧晚秋和他頂嘴,她哭一下怎麽了,怎麽就變成笨蛋了。
“你是傻子。”皇甫少擎也是和她扛上了。
“你比我更傻。”牧晚秋絲毫沒讓他的意思。
兩個人像是吵架鬥嘴的幼稚孩子。
沉默過後,他挑了挑眉,嘴角突然就勾起了那麽許久未見的邪惡淡笑,“牧晚秋,我命令你趕緊好起來,我還等着上你呢。”
這話說的,他怎麽都不帶臉紅的,這樣的話,在這種公共場所說出來,他怎麽就好像再說,牧晚秋你看,今天的陽光真好。
“壞人。”
他站在病床前,垂着眸子,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還很嘚瑟的對她挑了挑那對好看的眉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不要臉。牧晚秋氣結。
不過日後的每一天他都往醫院裏跑,有的時候還是一待着就是一上午,晚上也是不管多晚都會過來一趟看看她。
其實牧晚秋很想說,他要是工作很忙就別來看她了,可身為一個小女人,她卻又自己的私心,她是想要他來的,哪怕每次都說不上幾句話,她也覺得能看到他,就挺好。
三天之後,牧晚秋現在最害怕的早晨,因為她又要喝那個難以下咽的毒藥,一直等到皇甫少擎已經待在病房裏快一個小時的時候,牧晚秋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她在裝睡。
“牧晚秋,你再不起來,我就替你喝了。”皇甫少擎最後沒忍住,語調聽上去很不耐煩的說着。
果然,很有效。
牧晚秋忽的一下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就要往自己的嘴裏灌藥,他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她可不想因為她一時的矯情,他就真的替她喝了。
杯子剛碰到唇邊,牧晚秋卻突然頓住了所有動作,她好像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比如,她剛才爬起來的動作怎麽那麽麻利呢?
呵呵,牧晚秋擡起頭,朝着皇甫少擎傻傻的笑着,大清早的,她的頭發還亂蓬蓬的,小臉也沒洗,笑起來特像個無知的傻瓜,坐在那裏傻樂傻樂的。
“皇甫少擎。”
“少擎。”她就一直傻樂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發什麽神經?”他沒打算理她,只當她是為了撒嬌而不喝藥。
牧晚秋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氣,小手指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你去門口那邊站着。”
皇甫少擎沒理她,繼續盤着修長的兩條腿坐在沙發上看昨晚加班趕出來的文件。
“你過去站着嗎,我求求你了。”
好吧,他認了,放下手裏的資料,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按照她說的站到門口那邊去。
牧晚秋不滿意的撅了撅小嘴,“你再站的遠一點兒嗎。”她這完全是按照撒嬌的路線走的。
說實話,某人的心髒也因為她撒嬌的聲音和模樣被撓的心裏癢癢,可表面卻是一副不耐煩,“牧晚秋,你別得寸進尺。”
好吧,估計她再有要求,他就轉身走人了。
牧晚秋朝他一笑,忽的一下掀開了身上的白色薄被,一點一點兒緩緩的下床,然後,在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他走過去。
她的腿,好了。
等她站在了他的面前,黑眸深深的睨視着她,看着她臉上如花的笑容,他緊抿的唇也不由自主間給着微微上挑。
四目相視,眼眸之中的情愫也随之暗流湧動,越來越濃。
牧晚秋,你健健康康的真好。
皇甫少擎,謝謝你。
挂在牆面上本來沒有多大聲音的電視機,在此刻寂靜的環境下,電視機的音量也顯得格外清楚,一位早新聞主播清晰的說着,“昨日,皇甫集團的執行總裁皇甫少擎和唐氏千金唐菲兒親自為他們的親朋好友送去請柬和喜糖,兩位新人幸福滿滿的模樣也真是羨煞旁人,他們的婚禮将在我們中國的情人節那天,七月初七舉行,準新娘還幸福的說,婚禮定在這一天是想等他們的孩子出生了,就叫七七……”
後面,那位新聞直播還說了很多,很多祝福的話,牧晚秋盯着電視機上面的紅色大紅色印着喜字的請柬,神情恍惚,淚眼朦胧。
皇甫少擎彎身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上了,本來打開電視機是為了讓她起床,卻沒想到……
“你們的請柬設計的還真俗,二十年前就流行那個樣子的喜帖了。”
看到這篇報道,她感覺自己腦子突然就清晰了很多,什麽該做的,誰是誰的,都無比的清楚了。
雖然說出來的話還有不免酸不拉幾的,但總比沉默着濕着眼眶要好。
“現在流行複古。”她的若無其事突然讓他心裏惱怒,剛才還以為她看到他要結婚的新聞,她會很傷心,看來,他再次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
“就是很醜,一點兒都不好看。”她突然很想大吼,她也真的就那麽做了,她像個不可理喻的孩子,大聲的對他宣洩着心裏的不舒服。
她本來就夠委屈的了,他還不順着她,還要和她講理,還要說什麽複古,複他個頭啊,複古。、
現在那張請柬要是在她手裏,她一定把它撕的稀巴爛。
皇甫少擎深深的睨視着她,眯了眯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多了暗流湧動,悲戚的嗤笑一聲,“好不好看,和你有半點關系嗎?你現在到底在氣什麽?嗯?”
牧晚秋用力的咬了咬唇,對于他的問題,她不知所措,更不知該怎麽回答,“……”
皇甫少擎皺眉,再次問她,“說話啊,你到底在氣什麽?”
牧晚秋突然被他帶着悲傷的執拗而無從回答,她低下了頭,不是心裏沒有答案,而是害怕他此時睨視着她的那雙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黑眸。
她的沉默反而更是激起了他心中壓抑太久的怨氣,他大手用力的扣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搖晃着她,仿佛是要将不清醒的她晃的清醒過來,“你為什麽生氣?你憑什麽對我大吼大叫?是你回來求我讓我娶她的。”
“我……”這一刻,她有一種沖動,把所有的真想都告訴他,可她,終是忍過去了。
“對不起。”她再次垂下腦袋,低低軟軟的對他說。
她轉身想要走開,一只有力的大手鉗住了她的臂彎,牧晚秋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已經蠻橫霸道的堵在了她的紅唇之上。
他……吻了她!
他竟然還在不确定的情況下,就這麽大膽的吻了她!
牧晚秋瞪大美眸拼命的拒絕着他,如果她身體裏的毒還沒有完全排幹淨,他是有可能中毒的。
她緊咬着牙齒,可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的抵抗,完全就像是一直失去理智的老虎,他是在撬不開她的牙齒,他便說,“牧晚秋,你再不從我,我就咬破你的嘴唇,到時候,我連你的血都喝了。”
他總是能一下子就抓到她最致命的點,她乖乖的張開了嘴巴,想要說話的,可他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個吻一點兒都不美好,兩人的唇內都是牧晚秋眼淚的鹹澀味道,他越是吻得深,吻得纏綿,她就越是哭的厲害。
她不敢動,不敢拒絕,不敢配合,生怕會一不小心磕破了她的唇……
不,這根本就不算是吻,是惱,是怒,是宣洩,是恨,但也是不懼死亡的愛。
糾纏,持續了很久很久,久的牧晚秋感覺自己的淚水都快哭幹了,呼吸也被他全都帶走了,他才放開了她。
牧晚秋剛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就掄起拳頭用力的捶打着他結實的胸膛,“你個瘋子,你不要命了嗎?你幹嘛啊這是?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
皇甫少擎像個失去知覺的木頭,任由她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垂着眼眸,深深的凝視着淚眼朦胧的她,突然,他就順着自己的心,伸出雙臂,将她很用力的摟在了懷裏。
那一刻,牧晚秋本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可在靠在他懷裏的瞬間,淚水還是再次決堤。
一直等到她哭的沒有力氣,他輕拍着她還在一顫一顫的後背,“檢查一下身體,我們就回家。”
在醫院裏做了各項的檢查之後都正常之後,他們一起回了家。
回家,很美的一個詞,在他們之間,卻是苦澀的,難言的,心酸的。
剛一進家門,皇甫少擎就已迫不及待的将牧晚秋抵在了剛剛合上的門上,他的大手帶着灼熱的溫暖,開始在她的身上肆無忌憚的亂竄着……
火熱的唇也一刻不停的在她身體每一個敏感的地方煽風點火,撩的牧晚秋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騰,燃燒。
小腹的一陣不适感讓牧晚秋驟然清醒,她雙手仿若無骨的抵在他結實如磐石的胸膛上,可她根本使不出一點兒的力氣,他也不允許她推開他。
她只好小聲的呢喃,“少擎,我想去洗手間。”
吻在她頸間的唇瓣一挑,笑的邪惡而魅惑,醇厚的嗓音在此時顯得更沙更啞,“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口味了?”
什麽啊?這個人,完全是,精蟲上腦,沒救了。
牧晚秋羞紅着臉無力的解釋,“我是想去……”
他當然知道,剛才只是為了多添加點兒‘情’趣罷了,他大手微微用力的捏了捏她的翹臀,貝齒壞壞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去吧,我等你。”
牧晚秋渾身一整酥麻,得到自由,她老鼠見了貓似的,溜得賊快。
皇甫少擎看着她因為害羞還倉皇而逃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她,總是能逗笑他,可也只有她,讓他哭,讓他氣,讓他怒,讓他毫無辦法,讓他亂了章法,讓他無能為力。
等牧晚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臉頰比剛才進去的時候更紅了,垂在身側的兩只小手因為緊張而一直時輕時重的抓着褲兜。
“過來。”一身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的皇甫少擎朝她邪惡的勾了勾手指。
牧晚秋怯怯的走了過去,很不好意思的朝他幹笑了兩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旁邊,一直都低着頭,掐着手指。
皇甫少擎突然想要逗逗她,欺負一下她。
他大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壞壞的說,“到這裏來坐着。”
“( ⊙ o ⊙ )啊!”她才不要,很丢人的好不好,而且還……
“怎麽?不敢?”皇甫少擎邪惡的勾起了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和他保持着對視。
牧晚秋心想,反正今天他是不能把她怎麽樣了,她的保護神出現了,雖然在剛才發現的時候,她心裏也是有那麽一點點兒的失落感。
啊,牧晚秋,你個色女,清醒點!
哈哈。
牧晚秋咬了咬唇,局促的看着他,“那個,我……那個來了。”
皇甫少擎沒太懂她的話,只是很不悅的皺了皺眉心,“那個那個啊?”
她紅着小臉怯怯的看着他,弱弱的說,“就是……那個,大姨媽。”
“啊?”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好看了,剛才眼神裏的那些情愫也随之消失,他冷着聲音,心情很煩躁的問,“什麽時候來的?“
“就是,剛剛。”
“我靠。”他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還說了句髒話,她很少見他說髒話的。
牧晚秋心想,就不能忍忍嗎?至于這樣嗎?“喂,你文明點。”
皇甫少擎轉身,低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覺得我現在還能文明起來嗎?”
“砰!”的一聲,整座別墅都晃了晃,浴室的門差點沒被他震碎了。
再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我就禁你一個月,你脾氣發了三天,醫院住了七天,現在連大姨媽也跟着來湊熱鬧了,至少還要七天吧,我會不會太虧了?”
其實也不需要那麽長時間的,不過她沒敢說。
“你虧了,我就賺了呗。”
皇甫少擎是真的恨不得就這樣帶着血腥的把她給上了,不過,咳咳,他還沒那麽變态。
不過,那個啥,他們倆對于這樣話題,已經到了像是聊一頓家常便飯的階段?!
皇甫少擎沒好氣的白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牧晚秋一眼,大步走到玄關處,從鞋櫃裏拿出鞋子穿着。
牧晚秋看他的架勢不對,“喂,你要去哪兒?”這午餐本來就已經過點兒了,他現在出門,她要吃什麽啊?
“要你管。”皇甫少擎冷冷的撂下一句話,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徑自出了門。
諾大的房子裏,忽然間就變成了牧晚秋一個人的,整個人像是被瞬間抽空的氣球,無力的陷在了沙發裏。
早上看的新聞還在她心裏耿耿于懷,心裏不難受那都是假的,她只是把僞裝的不會難受的軀殼,可那顆難受至極的心,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會跑出來,疼的她難以呼吸。
看來,真的該去把他們的結婚證變成離婚證了。
三十分鐘後,門鈴的響聲打斷了牧晚秋的思緒,她以為是皇甫少擎回來的,沙發旁邊的拖鞋她都沒來得及穿上就跑到了門口,打開門,卻是另一張陌生的臉。
“你好,您的外賣。”
牧晚秋怔怔的讓開了身子,小帥哥把外賣箱裏的餐盒,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放在了餐座上,“請慢用。”
“哎,多少錢?”等小帥哥快要走的時候,牧晚秋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穿着制服的小帥哥晴朗一笑,“不用,已經付過了。”
“奧。”
付過了。
皇甫少擎,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啊?
能不能不要對她這麽好?能不能不要總是默默的為她做好一切?能不能不要總是讓她感覺得,其實,他也是愛着她的,哪怕一點點兒。
果然,他每次都是這樣,安排好一切之後,他的人就不見了。
他幫她叫了夠一天吃的外賣,那麽,他就可以一天不用回來。
夜裏,牧晚秋獨自躺在諾大的雙人床上,其實,在這家裏,她是有自己的房間的,可今晚,她任性的想要睡在他的卧室裏。
第一卷你怎會知道,我是那麽的愛着你 122:不稀罕,為他留一盞燈
夜裏,牧晚秋獨自躺在諾大的雙人床上,其實,在這家裏,她是有自己的房間的,可今晚,她任性的想要睡在他的卧室裏。
躺在他的床上,只要深深的呼吸一下,都能聞到屬于他的淡淡的青草香的味道,那氣息把她的整顆心都裝的滿滿的。
皇甫少擎在公司忙到快淩晨的時候伸了個懶腰,順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都這麽晚了,不知道那丫頭睡沒睡?
想到這裏,他不禁嗤笑自己,最近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心和思緒了,只要一停下工作,想到的第一個人,第一件事,都是她。
最後,還是因為惦記着她身體的康複情況,而不得不在這麽晚了,還很是疲勞的獨自駕車回了家。
客廳裏還亮着一盞壁燈,是為他而留着的,心裏不由的很舒服,自從她住進這裏,這裏就特像個家,只要她有她在地方,都特溫暖。
有時,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抓緊她……
輕手輕腳的走到她卧室的門口,想要去看一眼她是否睡着?卻不想,攝手攝腳生怕吵醒的他,在打開門時才發現,她竟然不在。
有那麽一瞬間,他特慌,特急,特想大聲的喊出她的名字。
等在他的床上,找到那個已酣然入睡的身影時,別提那一刻,他的心是什麽滋味,明明已經空了的心,在被一種莫名的東西,緩緩地,慢慢的灌滿。
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口渴了,睡夢中的她若有若無的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嬌嫩的唇瓣。
只是她一個小小的,不經意的動作,卻促使他的喉嚨間幹澀的厲害,橘黃的床頭燈下,他一動未動的深深的凝視着她,凝視着她那雙紅的誘人的,嬌豔欲滴的唇瓣。
他突然感覺,那種屬于男人最原始的沖動,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想要吻她。
高大的身體已情不自禁的緩緩彎起,撐在床沿的手臂突然被一個東西給強行的拽走,還被緊緊的禁锢住。
不是別的,是她不知何時伸出來的雙手。
她很無賴的将他的胳膊抱着很緊,嘴裏還在似夢似醒的呢喃着,“你回來了?”
皇甫少擎剛想伸出另一只手幫她整理一下遮在眼睛上的發絲,她卻突然松開了他,翻了個身,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香甜的睡着。
站在床邊的皇甫少擎有百般的無奈,卻也只能壓在心底,是的,他拿她毫無辦法。
翌日,清晨。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如碎金子般的灑在雙人床上,牧晚秋突然感覺到下身有一陣熱流溢出,忽的一下睜大已毫無睡意的大眼睛,大腦當機還不到兩秒的時間,人已經掀開被子,蹭的一下往洗手間跑去。
睡意正濃的皇甫少擎被她的莫名其妙弄得煩躁,從床邊抓起剛才被突然掀走的被子準備繼續睡,可能是被子帶起的輕風,鼻腔裏突然被一股似是血腥的氣味潛入。
他不禁皺了皺眉心,睜開眼睛想要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他白色床單上的那朵如清晨剛剛盛開的那朵紅玫瑰。
啊,真是要被牧晚秋這個女人給搞瘋了,怎麽有她在的地方,什麽事情都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牧晚秋。”他突然一聲怒吼,那怒吼是堵在胸口的郁結,在清晨裏再也忍無可忍的發洩。
坐在馬桶上剛要睡着的牧晚秋全身打了個激靈,大清早的感覺自己已經被一團寒氣包圍,不免的縮了縮脖子。
話說,底線這東西,也只有那人住在你的心裏最重要的位置,才能讓她輕而易舉的就能觸到你的底線,不是她相碰,也不是她膽子太大,那都是因為你,給了她那樣的機會。
牧晚秋打理好自己,從洗手間裏唯唯諾諾的探出了個小腦袋,她害怕,害怕他會因為她把他的床……而打她屁屁。
“出來。”皇甫少擎寒着一張臉,冷聲的對牧晚秋低吼。
牧晚秋癟了癟小嘴,他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耳邊傳來一陣嗡--嗡--嗡--的響聲,哈哈,牧晚秋心裏頓時大喜,有救了。
他手機響了。
皇甫少擎冷瞥了松了一口氣的牧晚秋,下床,接了來電。
“兒子,今晚我們請菲兒的爸媽吃飯這事你別忘了,早點回來哈。”皇甫少擎的媽媽柳若蘭在電話裏心情不錯的提醒着。
自己的兒子終于要結婚了,雖然唐菲兒這個女孩她并不是十分滿意,但也總比牧晚秋好太多,她不得不承認,上次牧晚秋的流産和她有關系,但她并不覺得自責,相反,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對。
她無法面對每天看着害死自己丈夫的女人被她的兒子寵着,更不能接受,牧晚秋生出來的孩子,即使那孩子,是她皇甫家的血脈。
“知道了。”目光不經意間瞥到正在換床單的牧晚秋身上,她也剛好在偷偷的看他,被他的目光抓到,她心虛的像個偷看了不該看的孩子,倉皇的別開了眼。
“還有,你爺爺告訴我,你現在和姓牧的那個女人還是夫妻關系,兒子,你不覺得,有些事該來個結束嗎?”
說這話的時候,柳若蘭的語氣裏明顯夾雜着壓抑心底到底瘟怒,聽上去似是話裏有話,可意思卻是非了斷不可。
牧晚秋抱着換下的被褥想要去洗衣間,經過皇甫少擎的事情,卻被他用力的抓住,他一只手便輕而易舉的板過了她的身子,大手意味難明的鉗着她精致的下巴,深不見底的眸子睨着她,聲音卻是對手機那邊的人說。
“等時間一到,我們自會有個了斷。”
他淡漠冷清的說着,牧晚秋只感覺心口一怔,和她對視的雙眸一股酸脹感自心口蔓延着淚腺。
這句話,不是說給電話那端的人聽的,而是說給她聽得。
等時間一到,他們自會有個了斷。
還剩十九天。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皇甫少擎鉗在牧晚秋下巴上的手緩緩失力,牧晚秋就趁着他慌神的時機逃走。
抱着床單的她,剛走到洗衣間門口,便聽到了他那道熟悉醇厚的嗓音,“是我離不開她。”
他深深的凝望着那抹像是躲避瘟疫而躲着他的背影,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體明顯一怔,但也沒有兩秒鐘,她便如常的走開。
單薄的唇瓣勾起一抹讓人心疼的苦笑。
剛才在電話裏,母親再次提醒了他,“兒子,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你爸是怎麽離開我們母子的,你爸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對你說了什麽,別在讓那個壞女人糾纏着你不放,我都聽菲兒說了,她來找你,那就是為了你的錢和菲兒的骨髓,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留下……”
等皇甫少擎一身正裝的從二樓走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剛從廚房出來的牧晚秋端着一手端着一杯牛奶,嘴裏還叼着一片剛烤好的吐司。
看到皇甫少擎沒有進餐廳的想法,她支支吾吾的叫着,“喂,你不吃早餐了?”
已走到玄關處的皇甫少擎回頭沒什麽溫度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徑直離開。
牧晚秋放下牛奶,拿出咬在嘴裏的吐司,追出去,“我今天要去公司上班。”
她又來了,給他惹的麻煩還不夠嗎?
皇甫少擎那張冷傲的撲克臉總算是有了表情,但是皺眉頭的表情,“我公司不需要你這麽不合格的員工,你被開除了。”
“喂,憑什麽?”她怎麽不合格了?
“憑我說了算。”
依她看,他是憑着她好欺負。
氣的牧晚秋直接把自己手裏那片已經咬了兩口的吐司塞到了皇甫少擎的嘴巴裏,穿上門口的鞋子就往外跑,“如果我比你先到公司,你就不能看開除我。”
話音都還未落,她的小身影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了門口。
皇甫少擎憤怒的拿開咬在嘴裏的吐司,不過已經被塞進嘴裏的他倒是沒有吐出來,嚼了兩口,味道不錯。
他把剩下的也全都吃了,至少會做早餐了,慢慢的,等她學會照顧好自己的時候,他放手,也該放心些的。
不久之後,他發現他錯了,牧晚秋離開之後,他才發現,那面包不是她拷出來,是她從面包店買了,每天早上熱了一下罷了。
公司裏,早會開始,皇甫少擎一襲淺色襯衫,打着領帶,君臨天下般的出現在主席臺上,面色深沉冷傲,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讓人生畏的威懾氣場。
黑眸沒有一點兒溫度的掃了一眼坐在離他最近的那個位置上的牧晚秋,“牧特助,資料。”
牧晚秋一愣,仰頭看了他,在衆人面前,她只是皺了皺眉心,小聲的問他,“什麽資料啊?你沒讓我準備啊?”
皇甫少擎傲慢的冷哼一聲,“像牧特助這樣的員工,我要是多養幾個,估計我們皇甫集團離消失商界也不遠了。”
牧晚秋委屈的低下了頭,他根本即使故意欺負她的,不就是早上沒有聽他的話嗎,他一個大男人至于這麽小心眼嗎?在這麽多人面前揶揄她。
就在好多人都等着看這出精彩的好戲時,皇甫少擎突然冷然的開口,“散會。”
( ⊙ o ⊙ )啊!所有人都膛目結舌了。
說散就散了?不是,合計着這個早會就是讓他們精神緊張的出場,看大總裁是怎麽訓小特助的啊。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皇甫少擎已經帶着一身與生俱來,不可抗拒的威懾氣場離開會議室。
“小牧啊,看來你要加把勁多哄哄我們難伺候的總裁大人喽。”一位平時就特喜歡開玩笑的經理笑着調侃。
牧晚秋和皇甫少擎的緋聞早被公司裏那些愛八卦的人說的神乎其乎,反正說什麽的都有,牧晚秋也不在乎,至于他皇甫少擎就更不在乎了,就算和他鬧緋聞的女主不是她也是其他人,他那些花邊八卦就沒停過。
牧晚秋只當沒看到衆人那嘲諷她的目光和他們小聲竊竊私語的話,她忽的一下站起身子,追上皇甫少擎的步伐。
一直到了總裁辦門口,她才追上他,她雙臂一展,擋住了皇甫少擎開門的動作。
她高仰着頭,惱怒的問他,“你故意的?”
皇甫少擎倒是不辯解的聳聳肩,“你能拿我怎麽樣?”
他這算是承認咯。
“我……”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甫少擎一個用力給輕而易舉的拽進了總裁辦,棗紅色木門,砰的一聲被從裏面用腳踢上。
“不要臉。”那些本來就看牧晚秋不順眼的員工用很不屑的語氣罵她。
其實,每個人看到這一幕,心裏都不由得酸酸的,他們的總裁向來不近人情,不溫不火,冷傲疏離,對任何人都沒有想對牧晚秋這個女人如此有耐心過。
雖然還是那張冰山俊臉,可至少他會氣,會怒。
牧晚秋被皇甫少擎圈在木門和他之間動彈不得,“你放開我,放開我,皇甫少擎。”
皇甫少擎居高臨下的睨着她,“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牧晚秋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她才沒有,“你亂說。”
皇甫少擎冷然一笑,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是誰說跑來我公司上班,就是為了天天見到我的?嗯?”
牧晚秋氤氲着眸子瞪着他,他明知道,還故意的欺負她。
“怎麽不說話啊?奧,我知道了,其實你是為了錢,為了救你的男人,才委曲求全的留在我身邊的,這總算被我說對了吧?”
他深深的睨着她,即使睨的那麽深,卻還是那麽冷,冷的讓人生畏,冷的沁人心脾,冷的冰凍了眼淚。
“說話啊,你不是很能說的嗎?不是很愛和我作對的嗎?”他突然對她大聲的怒吼,滿身的戾氣像是一只被惹怒的豹子,致命的優雅。
牧晚秋被他吓得渾身僵硬,剛才一直噙在眼眶裏的淚珠被他的一聲怒吼給震成淚花,傾瀉而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掄起粉拳就朝着他結實如石的胸膛打了過去,“你幹嘛對我大吼大叫的,你吓死我了,壞蛋。”
說着說着,淚水就掉了,還掉的特別多,根本就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看到她哭了,皇甫少擎眉心已皺成深深的川字,他兇她本來是想要讓她離開的,可她非但不走,還嬌嗔的對他撒起嬌來。
牧晚秋,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今天母親在電話裏的意思已很明确,她已知道牧晚秋還留在他的身邊,母親是不可能放過牧晚秋的,當初,母親連皇甫家的血脈都能下得去手,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做,不能做的。
想要保護好她,只能讓她離開,離他遠遠的,越遠她就越安全。
“不準哭。”他冷聲的命令。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還是渾身冷氣逼人的态度,牧晚秋就哭的更兇,一下一下如棉花做的小錘子在他結實有力的胸前捶打着,“我哭你也管得着嗎?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不準笑,不準哭,什麽都不準,你憑什麽這麽欺負我?我哭還不是因為你欺負我,你欺負我,還不準哭了,你有錢你就了不起了是吧,以為所有人靠近你都是因為你的錢,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的臭錢,就像你說的,我留在你的身邊,就是為了救活霍子墨,要不是因為霍子墨生病,我和他現在早就喜結連理,周游世界了,至于你……你不過就是那個……那個被我丢在訂婚宴上不稀罕要的未婚夫罷了。”
深不見底的黑眸越來越沉,越來越冷,開始看着她泣不成聲的樣子,他很是心疼,心疼的在責備自己,怎麽可以欺負她?怎麽能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可在聽到她後面那些哭訴的話時,他那顆一直以來都只為她跳動的心,跳的越來越慢,越來越冷。
她終于說出真心話了,這才是她的真心。
呵呵,皇甫少擎,你看到了嗎?聽到了嗎?
她留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