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hapter52
按下靜音鍵後, 手機還在震動着。
簡季的手機裏, 孟渝州的電話號碼标注的是：最帥的er。
每對情人間總是有甜蜜的昵稱。他們交往時，他在她手機裏曾是：大學霸周安安。她也時不時的就跟在他身後, 時不時的不是叫他周學霸就是叫他周安安。周學霸他聽着還順耳, 周安安他有點受不了。而後她每次甜膩膩的安安長安安短時，讓他總是哭笑不得的捏她鼻子問她，能不能換個稱呼，他一個男的, 實在不喜歡被稱呼“安安”。
“可我覺得安安好聽極了, 我打算叫一輩子呢。”
他現在很喜歡這個稱呼了。很想讓她叫一輩子了。
手機還在響着，周暮安思緒漸斂, 手指在屏幕上輕敲下, 突然很想按下接聽鍵。按下後告訴孟渝州，簡季生病了，他在照顧她，他會好好照顧她的。讓他在法蘭克福跟江穎雯好好在一起就好了。
不過想想這樣做沒任何意義，至少對他沒半分好處。
孟渝州一直都是實踐主義者，也一直都是沉穩又理智的狠角色。他想，如果他告訴孟渝州他現在在照顧簡季，孟渝州能第二天就從法蘭克福回來, 把事情經過跟簡季問清楚, 問清為什麽是他照顧她後，一腳把他從簡季身邊踢開。
這種低劣的小手段根本愚弄不了他的智商，不會讓他誤會什麽, 更不會讓他發怒吃醋到惡化跟簡季的關系。倒是會讓他更防着他，讓他可能以後很難靠近簡季。
而，孟渝州跟江穎雯的新聞其實他心裏跟明鏡兒一樣，根本不會是真的。孟渝州有些方面跟他相似，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那個時間跟精力去海納百川的亂搞暧昧腳踩兩只船，所以他想要嘲諷他也根本沒任何殺傷力。
輕眨下睫毛，周暮安鎮定的把手機原封不動的放回了她的包裏。
放好後，重新回到床邊，坐下來靜靜看她。
前幾天他曾把跟簡季曾經的關系告訴了周母，然後他問周母，應該怎麽辦，怎麽讓她重新喜歡上他。
周母有給他答案，說讓他放手，感情的事兒強求不來的，有些人錯過就是錯過了，不甘心也沒辦法。讓他往前看，人海茫茫，那麽多人，總會再有人帶給他另一份歡喜。
他太不喜歡這種教科書般的說教了。而且，放手這個詞兒聽着簡單，做哪是那麽輕易就能做到的。
大手輕輕在簡季臉頰上再蹭蹭，周暮安認認真真再看她好一會兒，矯情的心想今晚過的慢一點慢一點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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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這麽靜靜看她并且能觸碰到她的時光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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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渝州在法蘭克福給簡季來電話的時候，是下午的三點多鐘，他會議暫停間隙。簡季并未接電話，想着北京時間時間差不多九點多鐘，也許今天是早睡了吧。
傍晚六點多鐘的時候，國內有關于他跟江穎雯昨晚一起下榻同一酒店的新聞，不想簡季誤會什麽，新聞發出五分鐘，他就慌忙打了電話給她做了解釋，不過巧合而已，江穎雯來這邊是受一個品牌總監的邀請參加個活動。
簡季說，相信他。お筷尐誩兌
不過，講電話的時候他聽出了簡季感冒了，也有讓她不許加班，早早回家休息。
現在是休息了吧。心裏再想一遍，孟渝州手機頁面點進微信，給簡季又留了言：“晚安。感冒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結束回去陪你。”微信發完，退出頁面，孟渝州想，這次出差回去一定一定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去奶奶家找個阿姨跟大廚過來。這樣出差的時候，他就不用牽挂他家小孩兒了。
真的太讓他牽挂了。特別是不接他電話的時候。
會議還在進行。
孟渝州沒再多想，推門進了會議室。
五點多鐘會議結束的時候，孟渝州放在褲子口袋的手機突然響起。以為是簡季打來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內心泛起了小愉悅，但摸出來看眼是江穎雯，孟渝州臉上笑意斂去。按下接聽鍵。
“er，因為今天一直都在忙，都不知道國內傍晚竟然放出了我們昨晚巧合入住同一家酒店的新聞。也是剛剛聽助理說了才知道，聽說新聞已經被你們那邊壓下去了是吧？”
孟渝州嗯，語調很冷淡：“實在太無聊的新聞，沒存在的意義。”
江穎雯也嗯：“是太無聊了，也不知道記者們怎麽想的。嗯……今晚有空嗎？markus現在跟我在一起呢，知道你也來法蘭克福了，很開心，想見見你。”
他跟江穎雯是初中高中時候的同學，同班同學。因這層淵源，他倆一直有交集的朋友都挺多的。markus就是他們高中同學，大學時，markus來了德國念書，留在了這邊。
這位markus高中時候暗戀過江穎雯，背地裏沒少寫情書給她。不過一封沒寄出去。原因不知。想想現在markus好不容易跟女神單獨相處了，他去做電燈泡好像挺不地道的，再者，他不想再被記者們偷拍到什麽再去亂寫，讓簡季心裏再次不舒服。
雖然跟江穎雯新聞出來的時候，他給簡季打電話說了是誤會。簡季也說了相信他，但他聽出了她聲音裏的小醋意跟不開心。
有些事兒第一次發生可能是無意，如果第二次再重複發生，就是他這個男朋友的不稱職了。
“這次行程排的實在太緊了，估計沒時間一起吃飯，下次吧。”孟渝州答。
江穎雯語調有點變，失落的心情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好吧。”
“還有事嗎？這邊還有點工作。”孟渝州又說。
江穎雯在電話那端笑的很勉強：“沒事兒了，你忙你的吧。”
有朋友做幌子，竟還約不動他。電話挂斷，江穎雯立在酒店套房落地玻璃窗上，心情特別特別差。
其實她知道，他拒絕才不是工作忙吧，再忙也不可能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在避嫌，怕跟她再被偷拍，傷害到他女朋友吧。想想昨晚兩人巧合在酒店遇到時，孟渝州從車裏下來的時候，手裏有握着手機在打電話，聲音又輕又溫柔，臉上洋溢着笑意……他們認識了那麽久了，她昨晚是第一次看他溫柔的樣子。
應該是在給女朋友打電話。
以前覺得清冷又禁欲的他特別迷人。
因為女人也是有征服欲的，是有虛榮心的，征服一個冷冷的男人應該是一件很驕傲的事兒。
但昨晚他溫柔的樣子，卻讓她更沉迷心動。
如果電話那端的人，是她該有多好。那時候她想。
—
跟江穎雯通話結束後，孟渝州看看電話，簡季還沒打過來。翻翻微信，簡季也沒有回複。
看來真的是睡着了。
想她想她想她。
牽挂她牽挂她牽挂她。
也不知道感冒怎麽樣了，有沒有去醫院，可千萬別沒吃藥沒看醫生就栽倒在床上睡了。
工作忙完了就愛亂想了。
再亂想會兒，孟渝州不管了，給她再撥了個電話過去，他一定要聽到她的聲音，因為太擔心她了。
十一點多鐘，包裏的手機嗡嗡嗡的響起來的時候，簡季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病房裏空蕩蕩的，周暮安沒有在床邊。不過他應該也沒走，因為簡季下床去衣架上拿包的時候，看衣架上還挂着他的西裝外套。
眉頭蹙下，簡季拉開包鏈取出手機，看孟渝州來電。
慌忙接起，簡季小聲喂。
聽到她聲音真好。孟渝州輕吐口氣微微有點放心的同時也很擔心：“是不是剛才在睡覺？去過醫院看過醫生沒？吃過藥了嗎？”
問題真多。
簡季嗯：“看過醫生了。我沒事兒，別太擔心。”
“能不擔心嗎？我生病時你在陪我，你生病了，我卻出差了。不過知道你沒事就好了。”頓下，孟渝州開玩笑，“簡簡，其實我真挺怕我經常出差不陪你，你會不會哪天憤怒的指着我的鼻子說，孟渝州，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這個男朋友一點不稱職，都不陪我的！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的。”
孟渝州的嗓音低沉的真好聽。
聲音透過聽筒傳來，讓簡季微微垂垂頭，沉默好一會兒，突然問他：“萬一哪天我真甩了你怎麽辦？你會不會很難過。”
語氣也是開玩笑。
電話傳播最不好的一點應該就是你看不到說話人的面部表情，也就猜不透她說那句話時的真實內心。
孟渝州也就以為她真的是在開玩笑，告訴她：“我當然會很難過。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你甩我的那天，因為你如果甩了我，我就把你綁進我家裏。”
囚禁她嗎？
重口味的孟老板。
簡季嘴角勾起笑：“有時候感覺你好壞。”
孟渝州幫她補充：“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
男人就是男人，有時候真不正經。
但她喜歡他的這種不正經。
真的想賴着這個工作上正經的不得了，對別的女人也正經的不得了，唯獨對她不正經的男人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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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感冒了，想讓她好好休息，孟渝州并沒有跟她聊太多就讓她挂電話了。
電話挂斷，簡季輕吐口氣的時候，周暮安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剛才是跟孟渝州在打電話吧。我還以為你跟他在一起真的挺幸福的呢，原來沒我想象的幸福啊。講電話時怎麽就一臉的心事重重。”
周暮安剛才出去吸了會兒煙。
心情郁悶。
具體原因大概是，輸液完畢半小時，他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想看看她退燒沒，手剛放上去沒多久，就被簡季打掉了，片刻後，他聽簡季嘟囔：“困死了，孟老板，別碰我。”
她的嘟囔是那種小女孩的嬌嗔。
嬌嗔的讓他心煩。讓他不知道着了什麽魔，問她：“你還愛我嗎？簡季。”
她答：“我當然愛你啊，孟老板。我只愛你。”
她腦子裏現在已經全是孟渝州了。
也許真如他媽媽告訴他的，有些人錯過就是錯過了，不甘心也沒辦法。
不甘心能有什麽辦法，她心真的已經完全不在他這邊了。
不過現在看看她跟孟渝州在一起也沒那麽開心跟幸福啊。周暮安剛剛吸煙時思索良久，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該放開她的心突然又活回來了。
“簡簡，如果跟他在一起沒你想象的那麽幸福開心的話，我希望你能再看看我。”
簡季當真看看他，告訴他：“我跟你是永永遠遠不會再有可能的。”躺回到被窩裏，簡季說，“不管怎樣，謝謝你今晚送我來醫院，夜深了，你回家吧。”
他平日裏的風度跟優雅在簡季面前曾經喂過狗。
今天又得喂一次狗。走之前，周暮安問簡季：“如果有天孟渝州像我曾經對你時那樣對你，你會選擇原諒他嗎？”
周暮安真的就是傷害起她來不遺餘力啊。
簡季從被窩裏又坐起身，看他：“所以，在你眼裏，我就不配得到優秀的男人喜歡是嗎？終究有一天，他們愛着愛着都會嫌棄我是嗎？”
周暮安搖頭：“我只是想讓你認清現實而已。你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我不想哪天你又受到傷害。被他再傷害一次。真話有時候就是傷人，但是我就是想你看清楚現實，不要再重蹈覆轍。真的不要天真的覺得愛情就是一切。”
“如果愛情不重要，那你現在回來找我什麽意思？難道是覺得我沒了你卻依舊過的還不錯，所以不甘心？想追回我，再甩掉我嗎？”簡季問他。
周暮安怔一會兒：“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真心想跟你複合的。簡簡，我說那麽多難聽的話，也只是怕你再次受到傷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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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媽媽跟孩子有時候是有感應的。反正簡季差不多每次感冒，第二天基本上都會收到媽媽打來的電話，說夢到她感冒了。
可神了。
簡季第二天一早從醫院醒來後沒多久，她媽媽電話就來了，問她是不是又感冒了。
簡季嗯：“感冒了。”
簡母擔憂：“你說你這小身板。”
上一年，媽媽胃癌生病住院的時候，周暮安去過。
在周暮安走後，問清楚了周暮安的家世背景後，她爸媽的意見幾乎都是一致的，就是他們小門小戶，高攀不起太好的男人，嫁個差不多的就得了。
而後自打她過年期間照顧完媽媽從老家回到東城後，她媽媽每次電話來也都會再告誡一遍，真心不希望她找太優秀的男人，差不多得了。如果真的家世各方面都很優秀還喜歡她的話，一定不要腦熱，還是得多多接觸接觸才行。
“簡簡，生活畢竟不是電視劇也不是小說，生活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她媽媽上一年逼她相親結婚時愛沒完沒了，現在絮叨起門當戶對來也是沒完沒了的。
簡季嗯：“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簡季第二天醒來時，已經退了燒了。全身算是一身輕松了。跟媽媽講完電話，從醫院出來，簡季先回了家一趟，回去換衣服準備上班了。
從醫院回家，簡季坐的出租車，出租車裏在放一首特別耳熟能詳的歌兒。
但想了好久沒想起來，簡季不由問出租車司機：“這是什麽歌？好熟。”
出租車司機答：“《暗香》啊。《金粉世家》看過沒。”
簡季哦。
《金粉世家》怎麽沒看過，悲劇的結局讓她曾經唏噓過好一段時間，而看那個電視劇時她年紀還不大，很不明白為什麽金燕西跟冷清秋愛着愛着就散了。
現在想想，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不是只有愛情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分~~
讓我們先打碎一下灰姑娘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