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hapter3
周暮安從孟渝州奶奶家出門時是六點半。大冬天裏天黑的早，外面路燈已經亮起了。飄雪在柔和的路燈燈光的照耀下下的是又細又密。
“回去吧，我走了。”坐進車裏，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跟俊朗帥氣的孟渝州揮揮手，周暮安開車離去。
半路上，周暮安接到周母打來的電話，問他回家了沒，要不要開始準備晚餐了。
周暮安點頭，沉着臉，情緒并不高：“在回家路上了，很快就到家了，準備吧。”
周母應聲好，不忘囑咐：“下雪路滑，開車慢點。”
“嗯。”
半小時後，周暮安的車子駛進了位于東城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山水靜院。
把車子開到自家車庫停放好，周暮安上了樓。
上樓開門，一陣濃郁的飯香味撲面而來。
聞着飯香味應該都是他喜歡吃的。
脫掉有些濕氣的外套，周暮安邁着大長腿去了廚房。
“暮安回來了？”周暮安進了廚房後，正在煮湯系着圍裙的周母擡眼看了他一眼，眉眼帶笑，格外溫柔。看起來頗有些歲月靜好的娴靜。
周暮安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嗯了聲。嗯完，走兩步靠近周母，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
抱一會兒，周暮安下巴擱置在周母肩膀上，貧了一句：“我媽好瘦好小只。”
周母佯怒，在挺拔高大的周暮安腦袋上敲一下：“多大的人了，偶爾還像個小孩子。”微微嚴肅點，周母擡頭看看周暮安，“暮安，是不是有心事？怎麽覺得你情緒好像不高。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周暮安否認：“我哪有情緒不高，明明心情很好。”松開周母，周暮安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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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搖頭，嫌棄他：“笨手笨腳的都不會做飯的，你幫我什麽。去沙發上看會兒電視吧，一會兒飯就做好了。”有些邀功一樣，周母笑，“我做的可都是你愛吃的。”
“還是我媽最好。”
“知道我好那就在沒結婚前跟我和你爸住在一起，不許搬出去。”
周暮安家在東城有錢有勢的。周父在某家銀行做高管，年薪近二百萬，周母在市地稅局，任納稅服務中心副主任，同時也是東城某經濟學院的副院長。周家家底豐厚，在東城有幾處房産。
周暮安點頭，好脾氣的順着她：“嗯，不搬。為了口福也不會搬。”
“嗯……那為了口福，是不是以後得給你找個會做飯的姑娘結婚？”提及結婚這事兒，周母低頭想了會什麽，片刻後擡頭，柔聲說，“暮安，你爸有個朋友的女兒我覺得挺不錯的。據說姑娘在一家大型證券公司做數據科學家，是又知性又漂亮還有好廚藝，年紀呢，跟你差不多大，改天要不見見？你馬上就二十九了，該考慮下找個人結婚了。”
周暮安柔和的臉色微微變硬一點，回她：“結婚什麽的以後慢慢來吧，現在剛剛回國，最想做的是先穩定下事業。”
看出了周暮安的抗拒，對周暮安相當疼愛的慈母周母沒再強求：“好，聽你的，先穩定事業。飯做的差不多了，你去樓上書房喊你的書蟲老爸下來吃飯吧。”
周瀾比較喜歡讀書，沒什麽事兒的時候可以窩在書房裏一整天。
周暮安點點頭，去了樓上書房。
雖然周母做的飯都是周暮安愛吃的，但周暮安今晚并沒有多少胃口，沒吃多少，就起身回了卧室。
周父看着周暮安離開，放下喝湯的湯匙，微蹙眉看周母：“暮安今晚心情好像不怎樣。”
周母嗯：“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回來情緒就不怎麽對勁兒。”
—
在孟渝州出門送周暮安的時候，孟奶奶去了廚房又讓劉大廚再多張羅幾個菜了，簡季則坐在沙發上陪孟政喝了會兒茶。
很清香的明前碧螺春。
喝會兒茶，孟政問她：“小簡是本地人嗎？”
簡季端坐在沙發上，搖頭：“不是，是東荔縣人。”
東荔縣在東城的東部，是東城的遠郊區。
孟政點點頭，再問：“爸媽是做什麽的？”
“我爸開出租車，媽媽做點小本生意。”
孟政看她一眼：“小本生意？”
簡季不卑不亢，漂亮精致的小臉蛋在燈光照耀中美輪美奂：“在我們縣城開了個小面館。”
孟政哦，若有所思的微微低頭小啜了口茶。
—
孟渝州送周暮安出門并沒有耽誤多長的時間，十分鐘後，推門回了家。
孟渝州回來的時候，簡季正在給孟政添茶。
茶添好，孟政喝一口，看眼孟渝州：“回來了。”
孟渝州并沒看他，只是鼻音嗯了一聲，随手把雨傘放好，脫去外套挂衣架上，态度很冷淡。
孟政好像對他的冷淡挺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自顧自的說：“暮安以後要去你們公司上班了，你一定要跟他好好合作相處。我聽說暮安能力好，特別優秀，可是有很多公司對他虎視眈眈想要挖他。”
“我知道的。”孟渝州應一聲，态度依舊冷淡。
—
周暮安随便吃了幾口飯回到卧室，關上門，衣服并沒脫，是徑直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閉眼過了大約五分鐘，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周暮安緩緩微睜開眼，呆呆看會兒天花板，任由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懶懶的拿過手機接了接聽鍵。
“暮安哥，我好想好想你。我回國來找你好不好？”給他打來電話的是他在美國時的一位追求者，一個剛剛二十出頭還在上學的美籍華裔小姑娘。
也不知道小姑娘真的懂愛了沒，跟他認識沒三個月，根本不怎麽了解他，卻整天追在他身後說他是她的真愛，她非他不嫁。
幼稚的可愛又可笑。
周暮安一直懶得跟人暧昧，對着電話一如在美國拒絕她時那樣，表情嚴肅語氣決絕堅定：“anna，以後少跟我打點電話吧。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會喜歡小屁孩。”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唇上摩挲會兒，周暮安很認真嚴肅的補充，“我有很喜歡的人。回國發展，就是為了能每天見到她。好了anna，沒什麽事就挂了吧。好好學習。”
周父周母從小就教育周暮安要溫良謙恭懂禮貌，家庭環境熏陶，周暮安長成了一個彬彬有禮很受歡迎有很多朋友的男人。
朋友多，最近回國，他時不時的就會接到朋友打來的電話，約他有空聚聚。
在他剛挂了anna小姑娘的電話沒一會兒，他的一個朋友就打來了。
鐘易。一個做醫生的朋友。
“暮安，這兩天病人有點多，知道你回國了也沒時間聯系你，可別生氣。”
周暮安躺在床上，手機放耳邊，笑一下：“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怎麽會生氣。”
老話常說，失去才懂得珍惜。
記憶裏，跟某個姑娘戀愛了七年後，他厭倦了她，厭倦她不聰明，跟不上他的腳步，即便花費好多時間學習讀書成績都提不上去，最終高考時只能勉強進了三流大學。厭倦她纏着他，大學時不在一個學校讀書了，她是一天三個電話打給他，問他在做什麽。還厭倦她不會穿着打扮，土裏土氣，永遠的牛仔褲白襯衣。甚至他還厭倦了她那張素面朝天以前總是百看不厭很幹淨的娃娃臉……
厭倦了，也就提出分手了。
後來，真的分了，卻又時不時的會想起她。想她的笑，想他們交往的七年中，她一直都一心一意的陪伴着他，鼓勵他，崇拜他，關心他。
一晃分開四年多，不知怎麽的，最近這一年他更是發瘋的想念她，想見她，可是卻不知道她在哪裏。
也許，茫茫人海，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永遠。
悲觀中，卻沒想到前段時間鐘易去美國休假旅行的時候住在他家裏看到他家裏放着姑娘的照片，告訴他說，這個姑娘他認識，是他曾經的病人，現在偶爾去醫院也會找他。
在鐘易的口中，他知道了他最近想的發瘋的姑娘在跟他分手沒多久後大病一場住了院，醒來後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失去了高中跟大學的記憶。
高中跟大學，是他曾經在她的生命中參與過的時光。
她全都給忘了。
簡季全都忘了。
而在鐘易的口中，他也知道了簡季現在就職于淮渝集團，工作相當不錯，交往的男朋友也很不錯，是淮渝集團的老板。
“暮安，明知道她現在忘了你了，還有男朋友了，你還為了她回國為了她進淮渝集團又是何必呢？”夜深人靜，電話裏鐘易的聲音頗為清晰的在耳畔響起。
周暮安望望天花板，幾乎毫不猶豫的答：“真的太想她了，很想看看她，知道她的行蹤後真的控制不住的就想回來了。嗯……現在計劃的是就在她身邊呆半年，每天見見她，知道她過的真的很幸福後我會離開淮渝集團的，不會打擾到她現在的生活。”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鐘易在心裏嘀咕句，跟周暮安再閑聊幾句，約定了個時間一起吃飯，挂了電話。
—
明天他要正式去淮渝幾天上班了。
得早點休息，有個好的精神狀态。
把電話放回到床頭櫃。周暮安從床上坐起身挺直着背脊去沖了個睡前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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