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身為唐門弟子，陰陽師和審神者是什麽鬼？

第32章

唐木在修煉上, 一直對自己狠得下心。

當年在唐門, 她能自虐似的習武、練習機關制藥, 學習各種可能用得上的知識，現在自然也能。

其他人心驚于唐木的刻苦，一同學習陰陽術的夏目貴志壓力更大。

為此安倍晴明還專門找夏目貴志談話：“你和她是不同的，你不需要和她一樣。若是太急躁，反而不好。”

夏目貴志沒問為何他和唐木是不同的。他總是如此體貼，不會主動詢問別人的私事。不過夏目貴志之後的确沒有太過拼命, 當然，也沒有偷懶。

唐木在拼命修煉時，今劍主動找上姑獲鳥, 請姑獲鳥為他特訓。

“糖糖都這麽努力, 我要是太沒用的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今劍小聲道。

姑獲鳥揉了揉今劍的頭，柔聲道：“今劍，主人不是這種人。”

“我知道, 糖糖很好。”今劍道, “可是她的好，不能成為我沒用的理由。我是刀, 是護主之刀。既然有了人型，就要做到曾經只是刀時做不到之事。”

今劍低下頭，神色黯淡：“雖然已知我可能不存在，但義經公是真實的，我的感情也是真實的。糖糖說, 不管以什麽方式，既然已經誕生，我便存在，不需要向其他人尋求存在的意義。我很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我想保護糖糖的心情，是很确定的。我想變強。”

姑獲鳥道：“原來主人已經和你談過了。”

今劍勉強笑道：“真沒用啊，累得糖糖為我擔心。”

姑獲鳥搖頭：“我知你心中不安，這并非是從他人身上尋找生存意義，這就是你自己決定的意義。糖糖是你選擇的主人，你為她效忠，為她變強，這沒有什麽值得疑惑的。我會嚴格指導你，請小心。”

今劍舉起短刀，道：“請指教。”

…………

三日月宗近遠遠看着，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三日月殿下不去陪着今劍嗎？”桃花妖從樹上垂下一條手臂，好奇的望向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我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折騰，還是悠閑更适合我。”

看着三日月宗近走遠，桃花妖自言自語道：“悠閑就是作為主人佩刀嗎？三郎，你說，這算悠閑嗎？”

正趴在樹上打酒咯的貍貓道：“我又不是刀，我怎麽會知道。大哥和二哥說不定知道。”

他還真把太郎和次郎當兄弟了。

桃花妖思考了一會兒，道：“我也不是刀，我想那麽多幹什麽。”

她繼續躺在樹枝上，感受清風陽光，俗稱小憩。

…………

“今天也要拜托了。”唐木道。

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沒關系沒關系，請盡管使用。”

三日月宗近說完，将腰間本體遞給唐木，自己化作光塵，湧入本體之中。

唐木握着太刀，變成成年人的模樣，從外觀中選了一套白色的衣裙，換了一個白色高馬尾的頭發，和一張額中有紅色花紋的臉，然後将唐門面具扣在臉上。

系統的身體是沒有氣息的。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的蹤跡，跑來神社報仇，每次出門獵殺妖怪惡鬼的時候，唐木總會換一套外觀，僅有腰間那把太刀和臉上面具能讓人判斷出她是誰。

久而久之，一個名為“千面女”的除妖師成為暗世界新秀。不過經她救助的妖怪辟謠，原來那“千面女”是陰陽師，而非除妖師。

一個單幹的陰陽師，引起各大陰陽師家族的注意，特別是在羽衣狐重新現世的時候。倒是據說和羽衣狐有所勾連的禦門院家毫無動靜。

唐木對系統這具身體的修行，便是不用系統能力，僅用刀法和陰陽術與妖怪惡鬼戰鬥。唐木能感覺到，使用刀法的時候，她實際上有調用內力，只是內力使用不出來。

正如安倍晴明所說，不是內力消失了，只是被吸走了。

僅用半吊子的陰陽術和沒有內力的刀法，對于稍稍厲害一點的妖怪而言，當然不夠看。唐木也不會去找厲害的妖怪的麻煩。偶爾不小心遇上了，還有系統技能作為底牌。

她忌憚系統，但不會因噎廢食。

三日月宗近曾經跟唐木請求，不要用本丸刀劍的本體作為武器。但當唐木為了練習刀法要重新找人打造刀的時候，三日月宗近自薦枕席（大霧）。

“姬君擁有這麽多刀，還非得因為老頭子的話打造其他刀來用，讓老頭子情何以堪。”三日月宗近笑道，“是我想岔了。”

唐木疑惑：“怎麽，現在不擔心了。”

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怎麽可能不擔心。但我總護着他們也是不成的。讓他們難過一下，也是成長啊。”

關鍵是，三日月宗近發現，若是唐木需要用刀時，不使用他們，而是使用別的刀，心裏更不好受。

即使化作人形，他們畢竟是刀劍。即使能以人型為主人作戰，但還是會妒忌被主人持在手中的刀啊。

若是本丸的同伴也就罷了，分工不同而已。換成不知道哪兒出來的刀，心裏怎能接受？

三日月宗近本以為唐木自己有佩刀，就像是她手中精妙絕倫的千機匣一樣。若是唐木本身佩刀，他們并不會因此難受。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嘛。

可唐木居然要找人重新打造刀劍，那就不能忍了。

不過……

“姬君沒有佩刀嗎？”三日月宗近問道。

唐木道：“沒有固定的刀，有什麽用什麽。我的刀法還未大成，待大成之日，再去藏劍山莊要一把。”

她侄女在莊外随手救的小子居然是藏劍山莊的小少爺。當她揍了放狗行兇的唐無樂一頓，親自将葉凡送回藏劍山莊之後，藏劍山莊便把她奉為上賓，直言願為她打造一柄神兵利器，且不需要唐木自己尋找材料。

唐門千機匣都為自己鑄造，不需要求上藏劍山莊。不過她将來倒是需要一把刀，便欣然應了。

對了，當時她判斷出那叫葉凡的小孩是藏劍山莊的人時，門內衆人十分震驚，唐傲天還言不要亂說。唐木都笑哭了。

唐門養着一群殺手，消息靈通不比丐幫差。藏劍山莊小少爺丢了這麽大的事，唐門怎麽可能不知道？藏劍山莊還到處給相熟門派發了畫像，求人尋找葉凡小少爺呢。

姓名相同，小小年紀就劍法出衆，臉……咳咳，這畫像是抽象了點，但也看得出是個俊俏的小男孩，就算不能完全确定葉凡的身份，寫信問一問藏劍山莊又不是多難的事。

在葉凡被人擄走（藏劍山莊是這麽說的）之後，唐木就一直留心這件事。若找回葉凡，藏劍山莊就欠了唐門天大的人情，如此劃算之事，唐傲天不許，唐木便以私人名義遣人往藏劍山莊送信告知此事，結果果然令人歡喜。

此事之後，唐木一直覺得，自家堂兄該不會只是臉長的精明，實際上腦袋裏是一團稻草吧？

奶奶對此微笑道，沒事，你堂兄雖然愚鈍了些，守成是沒問題的。何況有奶奶在，在你長大之前，不會出亂子。

結果……

唐木一度懷疑，楓華谷堂兄對她下手，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還是說，單純因為她多次“忤逆”他而不滿？

作為同輩，她提出意見多正常，唐門又不是一言堂。當她得知被唐傲天私下稱“忤逆”之事，差點讓她笑破肚子。

而且她的“忤逆”，都給唐門、給她自己帶來了極大的聲望和好處。

這麽想，自己被殺，好像是自己的錯啰。

“姬君還需要尋人鑄刀？”三日月宗近問道。

唐木道：“術業有專攻，刀我能鑄，藏劍山莊所著武器人稱神兵，豈是我能比的。”

三日月宗近頓時吃味了。

神兵啊……那還真是配得上姬君呢。

“雖然算不上神兵。”三日月宗近笑道，“我還是能勉強一用的。”

唐木撇嘴。對這把矯情的刀很是無語。不過有付喪神的刀至少也算得上靈刀級別，倒是比新鑄造的好些。唐木并未拒絕。

這刀雖不算忠誠，倒也足夠鋒利，暫且一用吧。

待她回大唐之後，再問藏劍山莊打造一把獨屬于她的神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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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月之後，奴良組那邊送來消息，羽衣狐出現了。

唐木立刻帶人前去。

夏目貴志也想去，被唐木留下了，只帶走了肥貓。

“太危險了，貴志不要摻和進來。”唐木道，“好好等我的消息。”

夏目貴志苦笑：“我還能見到你嗎？”

羽衣狐被消滅之後，唐木應該會立刻離開這個世界吧？

“你将來都是我的同事了，怎麽會見不到？”唐木道，“我把聯絡號給你，你就任之後聯系我，我給你接風。”

夏目貴志笑道：“是啊，我把這件事忘記了。到時候我給你帶七辻屋的饅頭。”

“一言為定。”唐木笑眯眯道。

七辻屋的饅頭真的非常好吃，怪不得肥貓天天念叨。

“那麽，貴志，再見。”唐木騎在化為原型的斑身上，騰空飛起。

“小木，再見。”夏目貴志對着天空揮手。

…………

“很快就會見面的，你和夏目難過個什麽勁。”斑低沉的聲音傳來。

唐木道：“有難過嗎？你看錯了。”

“啧。”斑沒有再說話。

唐木低頭看着化作本體的兩把刀。

離開這麽久，她居然有點想念那個吵鬧的本丸了。

海邊之旅早就結束了吧，不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那群刀有沒有好好工作。不知道藥研光忠長谷部有沒有來她的本丸。

唐木沒有陷入回憶中多久，就到了羽衣狐的地盤。

奴良組的妖怪和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已經開始與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對峙中。

以付喪神現在的靈力還不足以和衆多妖怪對戰，唐木換成系統身體，伸手将唐門面具扣在臉上，換了一套和唐門裝備類似的靛藍色衣服——系統商店新出的唐門裝備實在是太可怕，露背露大腿，頭發亂糟糟的堆在前面仿佛打了一大坨發膠。不過為了屬性她還是咬牙買了，反正可以換外觀。

唐木換裝結束之後，指揮着斑直接沖入妖怪之中，從斑身上一躍而下，拔出太刀，朝着羽衣狐一方妖怪殺去。

羽衣狐那一方的妖怪很要辨認，他們身上那腐朽黑暗的氣息，臭的讓人快要嘔吐了。

“千面女！”雖然容貌陌生，但看那标志性的太刀和面具，妖怪們立刻認出了唐木身份。

“原來唐木便是千面女……不過怎麽長大了。”妖怪形态的奴良陸生玩味笑道，“這還真是厲害呢。”

姑獲鳥正砍向羽衣狐一方的刀差點朝着奴良陸生扔過來：“誰允許你用這種惡心的語氣評價主人。”

“抱歉抱歉。”雖然看着不像是好人，但奴良陸生本質上比他爹和他爺爺要正派許多，連忙道歉。

姑獲鳥冷哼一聲，沖上前，伴随唐木左右，像砍瓜切菜一樣，在妖怪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奴良組的妖怪和花開院家的陰陽師混亂了一陣子，在知道千面女是同伴之後，很快與唐木配合，将用來堵門的小妖怪清空，一同殺入羽衣狐領地深處。

唐木翻身騎上斑，心想有坐騎真好，要是能收個可以騎的式神就好了。不知道她禦靈能不能騎，騎龍多帥氣啊。

進入羽衣狐巢穴深處之後，雜魚妖怪更多了。羽衣狐似乎打着用這群雜魚妖怪用人海戰術消磨唐木等人體力的想法，那些看上去完全被戰鬥本能支配，沒有自我意識的各色小妖怪密密麻麻，擠得仿佛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唐木皺眉，雙手持刀變成單手，左手抽出今劍，一手刀法仍舊淩厲，大開大合，霸氣無比；一手短刀詭異莫測，刁鑽狠辣，招招致命。唐木左手右手行刀風格迥異，卻毫無幹擾，甚至相互配合。仿佛這兩只手并非一個主人使用似的。

唐木突然感覺，左手短刀中傳來一股熱流，她仿佛感覺到了短刀中蓬勃戰意。

這戰意并非來自于她，但因她而起，又傳導給她。唐木瞬間感覺身上一股暖流經過，仿佛內力解封一般。

“唉……”

唐木耳邊仿佛響起一聲嘆息，然後，另一股熱流從右手太刀中傳來。

唐木握着刀的雙手瞬間放松，又瞬間握緊：“發大招前應該喊一下招式名，比較帥氣對吧……”

“十、煌、龍、影、刀！”

唐木速度突然加快，手中兩把刀揮舞成了殘影，發出的如同旋風般刀勁，周圍妖怪瞬間撕裂倒地。就像是收割稻草一般，周圍妖怪全部倒下，只有一個靛藍衣裙、臉上覆轍半邊面具的女子，傲然立在血海屍山之上。鮮血從她手中兩把刀一滴一滴落入腳下妖怪屍體之上，她冷豔至極的臉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跡，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妖異。

江湖中只知道有十煌龍影劍，卻不知道有十煌龍影刀。

傳聞武林盟主唐簡參考其母留下秘籍，習得絕世劍法，卻不知唐簡絕世劍法是從唐門刀法演變而成。唐門原本擅長刀法，後漸漸變成暗殺門派，只習機關暗器，隐于人後。唐簡有意重現唐門刀法，從根子上将唐門徹底往光明正大的路上引。然而唐簡突然下落不明，其研究不了了之。

實際上唐簡已經成功了，并将刀法傳給唐木。

完整的《空冥決》上面并非十煌龍影劍，而是十煌龍影刀。那是唐簡的刀法，是整個唐門的刀法。

因此，別人只能學劍。

唐木将太刀立在地上，依靠着刀緩緩單膝跪下：“咳咳……這具身體還是第一次吐血呢。”

依靠刀中傳來的戰意和靈力，她終于使用了完整的刀法絕招，其威力比在唐國時用內力使用刀招大了許多，周圍被她标注為敵人的妖怪居然全部清空，其範圍大概有十幾米。

不但範圍巨大，殺傷力巨大，還能分清敵我。這顯然有系統的功勞。而那一瞬間，唐木感覺整個身體五髒六腑都像被什麽吸着一樣，瞬間脫力。

看來她用力過猛，系統能量透支了。不過這個系統的确對她沒有惡意，不然吸收的也不會是她能感覺到的生命力了。

只要收走的是她能察覺到的，那就沒問題。吸收生命力，就相當于功法反噬吧。這點她能接受。

不過她也明白，這系統果然是不能濫用。強行使用內力，就等着被吸幹吧。

唐木這一招太過威猛，搶了周圍人的“怪”，把周圍人吓得不輕。當唐木倒下時，大部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候，唐木握着的兩把刀發出光芒，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從光芒中出現，一左一右扶住唐木。

“姬君！”

“糖糖！”

“咳咳，沒事沒事。”唐木深呼吸了幾下，道，“晴明大人，接下來拜托您了。”

“你太亂來了。”安倍晴明嘆息道。

一道溫暖的靈力湧入唐木身體，雖然沒有将其治愈，但也讓唐木好受不少。她深呼吸了幾下，解除了系統狀态，變回了小女孩的樣子。

解除系統狀态之後，唐木頓時感覺傷勢仿佛痊愈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脫力的症狀。

“姬君，能走嗎？”三日月宗近道，“我背着你吧。”

唐木搖頭。

“糖糖，別逞強！”今劍焦急道。

唐木道：“沒事，我該把晴明大人叫出來了，大天狗……不，羽衣狐出現了。”

三日月宗近和今劍立刻擡頭，發現面前屋頂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滿了妖怪。在這群妖怪的簇擁下，大天狗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肘抵着把手，下巴放在手上，神情十分慵懶，嘴邊還噙着一絲略帶媚意的微笑。

仔細一看，那大天狗的肚子微微隆起……咳咳，如果不是啤酒肚，那大概是……

這時候，唐木清晰的感覺到了胸前寶珠中傳來的悲憤情緒。

夭壽哦！我的大狗子居然懷孕了！這到底是誰幹的！

“……這當然是羽衣狐幹的。”唐木小聲道。

寶珠中的晴明被噎了一下，然後突然散發出濃濃殺意。

唐木忍不住思緒發散。晴明現在的反應，好像是心愛的女兒被陌生男人搞大了肚子的憤怒父親似的。

“正如那位大人所說。”大天狗·羽衣狐的聲音十分低沉，仿佛帶着魔力，勾得人心頭發癢，“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妾身無論怎麽積蓄力量，都總覺得差那麽一線，還以為是力量不夠。”

“換了一個男妖的身體，果然孕育的很順利。”大天狗·羽衣狐輕聲嘆息，“倒是妾身着相了。妖怪本無人類限制，妾身何必總是盯着女人的身體轉世呢。晴明啊，吾兒啊，母親終于要見到你了……”

這一瞬，唐木感覺寶珠裏的晴明已經悲憤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胸前寶珠光華綻放，唐木立刻失去了意識。

在衆人眼中，唐木身體被一道光芒包裹，待光芒散去，唐木還是那副模樣，但神情中多了一份讓人敬畏的氣度。

不是剛才淩厲的殺氣，而是一種博大的、寬廣的、仿佛高高在上，但卻又充滿慈愛的氣度。

仿佛神靈。

唐木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扇子，她打開扇子遮住微笑的臉，道：“晴明？這可別亂說話呀。吾的母親可不是你喲。”

垃圾羽衣狐！還我閨女……不，還我大狗子！

“你是誰！”大天狗·羽衣狐突然按住肚子，一臉驚恐。

“飒，醒過來！”唐木手中扇子一合，冷聲呵斥道。

在此同時，天空傳來雷聲陣陣，一條青白巨龍帶着雷電從天而降，撲向大天狗·羽衣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