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直播還在繼續, 夜子在WE後面瞟了幾眼, 江六一回頭見她正紮着馬尾, 長卷發随意紮着，發絲靈動間有種別樣的香味，淡淡的是說不出的舒服。
喉頭異樣吞咽着, 裴章扯着他的胳膊，“诶诶，老鐵問你最愛聽什麽歌？”
“什麽歌啊！”江六一的眼神還在夜子身上徘徊，恰巧她視線掃過來, 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最近愛聽《only love》一個美國搖滾樂隊的歌，插電和不插電都可以循環的那種。”
裴章當場放着這首歌, 夜子靠在欄杆上跟着哼, 江六一更是拿了把吉他現場彈着, 氣氛被掀上高//潮。
站在頂樓, 城市景色看得通透，不遠的聖馬可大教堂夜晚星輝熠熠，在近點大大小小的橋凸顯着水城風韻, 如果星星再亮點就好了, 夜晚會更迷人。
不知何時江六一走到了她身旁, 手中多了杯酒與她碰杯。
果酒不醉人，但架不住這夜景的迷醉。
“你也喜歡這首歌？”
找到了同好之人，心中多為驚喜。
夜子右手撐着腦袋，左手懸空打着節拍，“喜歡的呀, pvris主唱聲音空靈又性感，嘶啞又極端，很難讓人不喜歡。”
“對，是這樣，沒錯。”江六一喝一口酒，跟着她看向遠方，“你喜歡這裏的景色嗎？”
“喜歡是喜歡，但很難存在心裏。”
夜子委婉點破，“沒有那人的存在，景色再美也沒用，留不住。”
江六一愣在原地，指間的香味漸漸散去，因為不是她的心上人，所以美景留不住。
他好像還沒開始就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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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夜子在浴室洗着澡，隔着水聲聽着俞未未說話。
“大明星就是跟我等凡人不同，說喜歡就喜歡，菜場買菜還挑一挑還還價吶！”
額，哪裏意思不對？
“不過還真沒看出來，江六一這麽純情，平時多冷酷一小夥啊，他那些粉絲可愛他的酷勁了，說什麽有薄情男人的禁欲感。”
額，這是什麽意思？
“我看啊，他就得找個表面特火熱，其實內心高冷的仙女。”
夜子穿着睡衣擦着頭發，問她，“那你呢？”
“我咋了嘛！”
俞未未在她床上翻滾，手機也不看了。
“既然能掐會算的，不給裴隊算一算？”
“哼，他孤苦終老的命。”
她呀真不省心。
“時間不早了，明天要正式工作，趕緊回去睡覺。”夜子趕人了，俞未未讨好，“姐，夜子姐，嫂子！”
“大小姐，真困了诶，快回房去。”
俞未未這樣躲閃是有原因的，只不過夜子并沒點明。
“好吧，無情的你抛棄了我，命苦啊。”
夜子推她出門，看她演着苦情戲，“小白菜，晚安。”
俞未未被關在門外，轉身就被帶進一個溫熱懷抱。
裴章冷着臉說道：“俞未未，我們好好談談。”
門外聲音漸遠，夜子才安心。
剛拿出鑰匙扣，林栎羲彈來一個視頻。
他們一行人在飛機上睡了飽覺，到了新地方也不覺得累，今晚的聚會又熬到了淩晨，這裏一點半，臨城剛七點多，小少爺這麽早不知有什麽事要說。
點開視頻，林栎羲給了她一個隔空飛吻。
“大姐，你好久不回來，聽我媽說你去了國外，是，是……”林小弟一時記不起來名字，搖頭晃腦的，可愛極了。
夜子告訴他，“威尼斯，你以後會學到《威尼斯商人》，就是這裏，出行靠船，沒有汽車。”
“哇，這麽神奇，我也想來。”
“好呀，等明年，大姐陪你來。”二月份的狂歡節，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姐，其實是我媽有事要跟你說。”
吞吞吐吐，果然有事。
“怪不得一大早就來。”
可能是碰運氣，有時差不說，她這麽心急指不定事情有多急。
不好親自找她，就只能通過林小弟了。
視頻那頭換了人，秦玉今兒的妝化得很濃，仿佛隔着屏幕都能聞到一股脂粉兒味，不舒服。
“夜子，這麽晚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她還知道時間晚，敢情是算過時間的。
“有事說事，我跟你沒好到能拉家常的地步。”
“是，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悅子剛考完高考，但成績肯定不行，她也不想上大學就想當明星，所以。”
“所以就找我這來了。”
“想着阿澤能幫忙，我們也放心點。”
林悅子之前還想做網紅搞直播，結果真正目的就是想做明星，繞這麽大的彎子，不累嗎？
“林悅子的事回去再說，我困了。”
夜子關掉視頻，心裏更加煩躁不安，人無完人，心境總是容易跟着他人而逆轉，如果俞澤琰在就好了，至少他會處理的很好。
林家，林悅子扯着秦玉撒嬌，“媽，她怎麽說？有沒有答應幫我？”
“在國外呢，讓你別急，我看她心情不太好……”
“在國外和WE玩得不亦樂乎吧，裝什麽裝，不就是不想幫我！”
秦玉安撫她，一雙眼精明且頗有心機。
“寶貝，媽媽會幫你。”
林夜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着，不是因為林悅子，而是那個u盤裏的東西。
俞柏水拜托的人給她，也就是說他全知情——關于俞澤琰的過去。
黑暗的，光明的，耀眼的，低到塵埃裏的，所有過往，在她眼前放大，猶如一幅卷軸畫鋪展開來，不是沒有震驚，到最後就只剩下心疼。
她的俞澤琰，曾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于黑夜裏負重前行，背負着重擔忍受着旁人給予的困苦，她以為他一直都是天之驕子溫潤如玉，然而，他也曾傷痕累累，直到跨過荊棘與她重逢。
美豔姑娘不告訴她名字，一是怕她接受不了不會去赴約，那名字就沒有意義。二是，二是……
夜子眼角劃過一滴淚，抹去卻是湧起更多，她狠狠捶着床，“俞澤琰啊俞澤琰，我是什麽人你不明白？”
如果她知情他的不堪，她絕不會遠離，她會心疼，會比自己的不堪更心疼，若是有時光機器，她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他，擁抱他，用盡全部力量告訴他。
——我會愛你如初，愛你的過去，更要愛你的未來。
他是她尋找的摯愛，就算此刻他的壁壘漸漸塌陷，她也會陪在他身邊。
這是夜子進入娛樂圈的初衷，所有的原因都是他，明明有其他省事的辦法，她卻不想用撒嬌的方式妥協，她與他是平等的，在愛情上，他們的天平從未傾斜。
夜子給他答案，俞澤琰的顧慮都将一一消散，未來，他們的日子還長。
一早開工，夜子心情不錯，俞未未說她眼裏藏着甜蜜，小裂開玩笑說她早上喝了蜜。
其實不止她們發現夜子的不同，就連江六一都注意到了。
夜子身上有光，渾身散發迷人的光，若是仔細看去其實又沒什麽改變，但就是能感覺到她與昨日的不同。
夜子的狀态很好，按着劇本來基本一遍就過，導演也說她資質好，是個有前途的新人。
反而與她合拍的江六一就沒那麽在線了，心不在焉的，“咔”了好幾遍，導演也不好說什麽，直接一揮手說休息會兒。
“夜子，我請你喝水。”
江六一拿着橙汁遞給她，夜子搖頭，晃了晃杯中水，“不用了，小裂幫我準備了。”
“你為什麽躲我？”
許是被忽視，他的眼裏流露着不甘，壓低聲線問着。
夜子擡眸，她的眼神清澈，卻無時無刻傳遞着堅定的訊號，就像是認定了某些事某些人。
但江六一明白，那人不是他。
忽然就放棄了，他躲閃着目光，頹然道：“我明白了你昨晚的話，抱歉。”
感情這種事，誰說得清？
牽扯不清，只能怪自己不夠堅定，若是認了一人，再大的誘惑都如同江河湖海一滴水，她淩駕于浩瀚之上，從此無心其他。
由于柯淩和岑小九的航班延誤，今天一天的拍攝重擔都落在了夜子身上，好在她狀态一直都在，幾個白天的大場景走完之後，導演提前放了班。
吃完晚飯，俞未未提議出去逛一逛夜景，看看周邊的精品店，買買禮物什麽的，但夜子拒絕了。
她揉着肩，就算狀态再好也會疲憊，更何況拍了一天，她有些累了。
等電梯時，俞未未的電話又打過來。
“手表？嗯，他不會喜歡太花哨的，對……”
俞未未要給他哥買禮物，她正給着參考意見，手機顯示有電話打進來。
她眼前一亮，笑顏擋不住，“未未，我不跟你說了，我得接你哥電話。”
“嗷，天哪，我剛吃完晚飯就塞我一嘴狗糧，我要拉黑你們！”
夜子聽着她的哀嚎，鎮定的挂斷又接起。
“怎麽又打來？”
“我怎麽覺得你挺高興的啊。”
俞澤琰就知道打趣她，這一次那邊倒是挺安靜的，沒在機場了，就是輕柔的背景樂有點熟悉。
“工作忙完了？你去哪出差啊，應該很晚了吧。”
“不晚，挺早的。”
“早？那你有按時吃飯嗎？”
夜子還在心裏算着時差，電梯在面前打開，她前腳進去，後面的人擦肩擠進來。
電梯門迅速關上，夜子皺了皺眉，回頭卻呆在原地。
“吃了，吃完宵夜想吃你了。”
那人附在她耳邊，單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撐着電話，輕聲回着。
俞澤琰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了。
夜子挂了電話，俞澤琰按着樓層，五樓，和她一層？
“你還沒說是什麽意思。”
“真執着，追到威尼斯就為問我這個？”
“不止，我是來讨個回禮的。”
俞澤琰的唇滑過她的耳垂，暧昧萦繞。
“聽不懂，到底想說什麽？”她裝作不明白，其實內心通透。
“你把我比作亞得裏亞海的明珠，我怎麽受得起這美譽？”
“是呀，你之前也只說我是你的夜明珠呢。”
“所以，我得好好回饋你，滿、足、你。”
當夜子第一次來到威尼斯，她便認定他是她的明珠，這才是“像你”的真正含義。
一吻情深，忘了時間，但在國外也不能如此肆意啊。
樓層一到，夜子提醒他電梯間和走廊的監控。
“放心，有人管。”
酒店安保室，主管威爾斯喝得醉醺醺。
“韶，還是你們中國的酒烈，痛快！”威爾斯中文說得溜，又打了個酒嗝。
翟韶抽着煙，盯着已經黑屏的部分監控，微醺。
“下次到中國，請你喝更有味道的。”
“行，不醉不歸。”
國外酒不好喝，就連煙也是，沒有味道，淡淡的。
手機震動着，他按掉一連打了好幾個的電話。
“熟人？”威爾斯問他。
翟韶搖頭，“朋友？”他還是搖頭。
“那就是愛人。”
這一次，他無奈的笑了笑。
——來電人，曲靖州，就當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