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剖心(3)
見過耍流氓的。
也見過公然耍流氓的。
還真沒見過穿着制服公然耍流氓的。
這一抱, 也不知道吓傻了多少人。
鐘景陽離的最近,他仔細想了一下。
好久不見?
可明明是昨天才見過的。
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嗯,有貓膩。
他幹笑了一下, 提醒:“肖總,默警官, 咱們去辦公室裏說吧。”
肖可愛一瞬間恢複了鎮定, 點了點頭, 沒好意思看默許, “嗯……咱們去辦公室裏說。”
鐘景陽走在最前面引路, 肖可愛和默許緊跟在後頭。
最後面的汪萊萊真的傻眼了很久,跟身在夢境裏一樣, 她擰了自己一把……疼!
她慌裏慌張地跟了上去。
臨進門之前, 汪萊萊悄悄地拉了一下默許的衣袖, 悄聲問:“誰啊?”
默許沒有回應, 擡腳進去了。
汪萊萊沒法子, 只能跟進去。
Advertisement
“二位警官,喝什麽?”鐘景陽把他們讓到了待客區的沙發上,笑着問。
“我們來找肖總有事要說, 說完就走。”汪萊萊搶先道。
她如坐針氈, 提前知道這裏的總經理是個女的, 可也沒人說她和大隊長是舊識。
她有一肚子的問號, 還有滿身的提防。
“兩杯咖啡加奶不加糖,給這位女警官來一杯水好了。”肖可愛吩咐完,轉身去了和辦公室連在一起的洗手間。
她打開了水管, 摁了一下快要跳出嗓子的心。
欠的總得還……好像是有這個道理!
鐘景陽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照着小肖總的原話吩咐外面的黃雪莉。
黃雪莉很快端着托盤進來,一杯咖啡放在了默許的跟前,一杯清水擺在了汪萊萊的手邊。
“默警官,按照我們肖總的口味加了三分之一的奶,如果味道不合适,我再給您換。”黃雪莉含笑言語,見敢抱他們BOSS的帥警官點了頭,一轉身把另一杯咖啡擺在了小肖總的辦公桌上。
緊跟着又端着托盤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不言語,鐘景陽這個助理卻不能不說話。
他把那杯咖啡又往默許的跟前推了推,說了聲:“二位警官請用。”
又笑了一下問:“默警官和我們肖總以前就認識?”
這個特助,人精明又細心,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八卦。
肖可愛在洗手間裏“嗯”了一聲,假裝清了清嗓子。
鐘景陽忍笑說:“我只是随口一問,我就是想問一問二位警官,此來是因為公事還是私事?”
“先說公事,再說私事。”默許淡淡地說完,瞥了汪萊萊一眼。
鐘景陽是很有眼色的,他心領神會,要說公事的是這位女警官。
他沖着汪萊萊展顏一笑。
汪萊萊特別的後悔,她是腦袋抽了才會管這檔閑事。
可如今來都已經來了。
她三言兩語說完了此來的目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他們能看在呂大田家經濟情況确實不好,又是初犯的情況下,別去告他故意殺人未遂,她還特別強調了故意殺人未遂和故意傷害罪的區別,前者量刑比後者重多了。
而且,言語中有些沖動,甚至還有些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的意思。
她不是任性,而是忽然特別特別讨厭這裏,更加讨厭那個女總裁。
鐘景陽聽完後,笑了一下:“這個問題怎麽說呢!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這麽大一個企業,每年因為這原因那原因解雇的員工多了,如果都像呂大田這樣,生活一不如意,就來我們頂上跳樓的話,那我們也太被動了不是!我們要的就是一個以儆效尤的結果,我們只負責提交證據,至于到底是殺人未遂還是傷害罪,這個就交給法官來判定。”
“可是他們家窮的連律師都請不起,怎麽和你們打這個官司啊?而你們呢,背後有整整一個律師團。那個呂大田怎麽說也為你們工作了那麽久,顧念一下舊情,你們也不應該把人逼到死路上去。”汪萊萊很沖地說。
肖可愛正好從洗手間出來,看了一眼那汪萊萊的神情,淡淡地奚落:“哦,照這位警官的意思,是不是我有錢就活該成為受害者,而且還不能用法律的武器來做保護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毫發無傷,傷的是我們大隊長,如果你們能高擡貴手,呂大田的家庭就不至于會被逼上死路。”
汪萊萊有點兒急,說話間悄悄用腳踢了一下默許。
她想讓他幫自己說兩句。
這動作正好落在了肖可愛的眼裏,她在辦公椅上坐定,這角度正對着并排坐在同一個沙發上的默許和汪萊萊。
她不無挑釁地說:“首先他有那個動機。其次,默許于公于私,他都應該救我。”
真的沒見過這麽臉大的女人。
汪萊萊只想送她三個字“不要臉”。
但她心裏明白自己沒立場這樣子做。
她沒什麽話好說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吧,其實我們來也只是負責調解,既然調解沒用,我們也就不介入了,這事兒已經不歸我們管了。”
這時,鐘景陽也站了起來,打着官腔:“多謝警察同志費心了,這麽大熱的天,還特地跑了一趟。”
他準備送客了。
汪萊萊那兒也準備走了。
可是,她在等着默許的反應。
那人,居然端了桌子上的咖啡呷了一口,然後四平八穩地坐在那裏。
汪萊萊黑着臉問他:“隊長,你不回隊裏嗎?”
“哦,我胳膊傷了,劉局長放了我三天假。”默許像是很随意一樣說。
這意思還不明顯嘛!姑娘!
既智商不足這個問題,鐘景陽又發現眼前這個穿制服的姑娘眼神兒也有問題,怎麽這麽沒眼色呢!
汪萊萊還是站着沒動,倒是默許又說了:“汪萊萊,你先回隊吧!”
汪萊萊轉身出去,“啪”一下拍上了門。
鐘景陽本來是要送她的,硬生生被她關在了門裏。
這就尴尬了啊!
他回頭幹笑:“默警官稍坐片刻,我去送送你們的女警花。”
“警花”兩個字故意壓了個重音,他收到了他們小肖總飛來的眼刀。
鐘景陽一走,辦公室裏就剩下兩個人了。
好像世界上最難得的事情就是離別後的重逢。
雖然,他們沒有山盟海誓過。
但那些過往,就算過去了七年,每每想起還是令人心醉。
這樣一想,那分開的兩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又是那麽的令人心碎。
好在,還是重逢了。
而且并不是刻意的尋找,好像真的是受到了命運的驅使,再一次意外相遇了。
只是有些故事還沒有講完,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就此算了!
房間裏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肖可愛有些恍惚,眼前的默許好像和七年前沒有什麽分別,可一打招呼就知道了,一切都變了啊。
肖可愛端了自己的咖啡,從帶了些遮擋的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房間裏頓時響起了她高跟鞋的聲音。
“嗒、嗒、嗒”,像是什麽好聽的音符,一下又一下地在默許的心田上敲着。
他看着她坐到了自己的對面,聽見她說:“你怎麽當警察了?”
他眯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在回憶,緊跟着卻說:“哦,很意外嗎?”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解釋和強調的必要。
“啊,吓死了。”肖可愛低頭淺笑了一下,開玩笑一樣說。
默許也笑了,挺來勁地道:“你知道都哪種人怕警察嗎?小偷、通緝犯、毒|販……沒幹過虧心事的,誰怕警察啊!所以……”他停頓了一下,一雙如炬的眼睛看着她,“你到底怕的是我這身制服,還是怕我這個人啊?”
肖可愛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随即往後一仰,笑出了聲音:“默許,你現在很厲害啊!交了不少女朋友吧!”
默許翻了一下眼睛,不置可否。
他換了個坐姿,手肘抵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嘴角微扯,問她:“你呢?”
“我?”肖可愛哂笑,“沒空啊!而且我不喜歡那些體毛茂盛的洋鬼子!”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去年年初。”
其實默許昨天就已經知道了,他只是想聽她親口說。
或者他想知道她回來了,為什麽不去找他。
可她沒有說。
默許點了點頭,沉默了。
“剛剛走的那個,是你小女朋友?”肖可愛開始找話題聊。
“不是。”默許說。
她就知道不是,感覺他的眼光也不會堕落成那樣。
她也點了點頭,好像沒什麽好說的了。
也可能是,想聊的太多太多了,畢竟分開了兩千五百多個日夜啊,哪怕一天只說一句話,兩千五百多句話累積在一起,忽然就不知道該說哪一句好!
而最重要的那句“對不起”,肖可愛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說的意義。
“你幾點下班?”默許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
“六點。”
現在是四點五十。
“哦,我去下頭等你吧!”默許站了起來,“等你下班了,咱們一起吃個飯,邊吃邊聊。然後順便說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你現在很厲害啊!
許: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