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陽光暖照時見熙王墨寶
因連着下了兩日的雨,一直待在房中未出,就有些想出去透透氣。便就換了身浮光錦宮裝,讓蘭香取出花鳥綢傘。就撐起傘,往禦河而行,意賞綿綿之景。
然一路上除了職守之人,倒也還未見着其他人。
不過,這倒是顯得分外清靜,也分外神清。
只見,這雨落河面,點起一圈圈小圓波。
而被雨滴洗禮過的綠柳,也尤外青綠。
然那,含着雨露的嬌花,不僅嬌豔欲滴,還更顯憐羞。
不料正行間,忽見,河邊有一女子全身上下都已被雨水淋濕。
我擔心那女子是要投河,便就急上前,然而剛離近了些,就發現那女子是夏婕妤。于是,就停下了腳步,仔細瞧了一下四周,見無其他宮婢。而後便心思了一番,知這只是演的一出戲碼,就便冷哼了一聲。即轉身離開。
但不過卻再也沒了賞景的心思。
而回到仁栖宮後,雙兒便侍候着我沐浴更衣。又給我端呈了一碗姜茶過來,侍候我喝下。
之後,我便淡淡言道:“殿下現在在哪?”
素白一聽這語氣不對,就忐忑的看了蘭香一眼,而在收到蘭香示意的眼神後,才回道:“回娘娘,在...在翰玉軒”。
我心中冷哼:翰玉軒!雲才人!看來今個夏婕妤的這出苦情戲,算是白演了!
但不過,看來我還要感謝太子,至少他還忍了兩天沒去翰玉軒,算是給了我面子。
然又想了想,只要這夏婕妤和雲才人不鬧到我身上,我就讓她倆鬧騰去。
于是,便懶得再理這茬事。
Advertisement
而連日的陰雨過後,陽光暖照,天氣不冷不熱。
我便着了身輕羅萬紗霓裳,袅袅婷步在禦花園中賞花。而因沒有了往日的毒日頭,心情也格外舒暢。
然百花也似有了十二分精神,各自吐芳,争相鬥豔。使整個禦花園姹紫嫣紅一片。
這時,一陣清風拂過,撩起了蝶兒在空中翩翩起舞。
而鳥兒喜陽,樂的在樹上歡唱,盡訴着有多麽的美好。楊柳則似調情般,拂動着綠波。然蜻蜓從湖面掠過,停靠在碧綠的荷葉上,欣賞着荷花朵朵。
我看着這一切的美好,不由莞爾生笑。
然一瞬擡頭,美目正巧對上了在對面亭中練筆的,李承熙的雙眸。
我遂想起不久前就曾聽聞,正康皇帝曾贊譽過熙王的墨寶:剛柔并濟還露清風,自成一體。
于是,心下即有了幾分好奇。然見熙王身後除了一個随侍的小太監外,四周也并無旁人。就便含笑淺步朝亭中走去。
而熙王看着我,仿佛是有些失神,直愣愣的看着我一步步向他離近。
我遂站在熙王的旁側,低頭看着石案上剛剛寫下的墨寶。
只見上寫着:點樂賦
輕紗袅袅飛天舞,柔光映月朝天賦。
似畫非畫鏡臺中,亦幻亦真恍如夢。
我見此筆墨,似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而內中又隐隐的含着幾分蒼勁。遂感:這還真是字如其人!
于是便欣然笑道:“熙王爺的墨寶,果真非是凡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熙王臉上微起紅雲,帶着幾分腼腆笑意,揖禮道:“是在下獻拙了,還請娘娘不嫌在下文筆粗略”。
而我聽熙王這謙遜之言,便巧笑道:“這能夠見到熙王爺的墨寶,已是三生有幸,豈還敢嫌”。
熙王淡起笑意,道:“那是娘娘大度不嫌,但留白卻知,是‘文筆粗言’”。
然我一聽,熙王自稱的是他的字“留白”,便明其中另有別意。遂思其詩,心即明了幾分,臉上也起了紅暈。但因不想被看出來,便從袖中拿出了絹帕擦臉,以作掩飾。
而片刻後,我便轉移話題道:“那王爺您,您今個怎麽得空在此練筆”。
李承熙一笑,嘴角微微輕翹。道:“這是皇祖母的意思”。
我遂望了那似如明鏡的禦湖一眼,就看着李承熙,道:“噢,原來是皇祖母想要熙王爺畫這‘雨後禦湖之景’”。然話剛說完,我就覺得我這話,是廢的不能再廢的廢話。
李承熙則淡淡一笑,颔首道:“是”。
而我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接何話,才算是比較恰當。就問道:“那王爺是還未開始作畫嗎?”
李承熙颔首道:“是,但剛剛提筆就看到了娘娘......”
我聽着這話,看着李承熙含波的眼眸,心下即有些慌,便忙言道:“那本宮就不打擾熙王爺作畫了”。便遂離去。
然而,回到仁栖宮寝殿。看着長鏡中的自己,如少女般含羞、煩惱不安的神态,心下遂覺不妥。于是,便拿了本書去看,但是無論我怎麽看,卻都又靜不下心來。
這時,雙兒見狀,便關心的問道:“娘娘,您怎麽了?”
我聽言,回過神來,道:“本宮無礙,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雙兒即不解的看着我。
而我看着雙兒這神情,因心中有顧慮,便思着道:“這還不是因為,本宮聽說夏婕妤前幾日着了風寒,到現在都還沒好,才有所擔心”。
雙兒意有不滿,道:“娘娘,您不必擔心夏小主,說不定她就是揣着別的心思了”。
我心笑:我的雙兒什麽時候開了這竅?
于是,就便問道:“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夏婕妤揣着別的心思的?”
雙兒不以為意,加之又比較信任蘭香,順口就言道:“奴婢是聽很多人都是這樣說的呀。她們說,夏婕妤小主就是故意借病邀寵的”。
我聽言,便用餘光瞟了一下蘭香,見蘭香仍舊沉靜,便知這些她都已知曉。于是,就淡淡言道:“那這很多人裏面包括的人可不少吧”。而這不說別人,就說何美人和徐才人,她倆肯定都是首當其沖。
雙兒聽了,即默默的使勁的點着頭。
我遂感無奈,心嘆:看來這丫頭還是沒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