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林園之瑀王行計
而回到源泉殿用完晚膳,沐浴更衣後良歇。
正在睡夢中時,突然被源泉殿外的打鬥聲吵醒。即知又是不妙,正思着應對之策之時,就被人打暈了。
然醒來之時,借着從窗戶中透進的月光,看到眼前滿櫃的藏書,瞬即懷疑此處就是“瀾林閣”。心中頓時納悶。
而在看到旁邊不遠處,坐在地上的黑衣人,于是就仔細瞧着,然瞧着瞧着,總覺得有一股子的熟悉之感,而再細瞧到他的眼神時。
頓時不由生笑。心嘆着:真是“雁過留聲,風過留痕”。每個人的行事都有他獨特的行為軌跡。
黑衣人見我毫無懼意,有幾分詫異、有些不甘、有些憤怒、又有幾分探究道:“你不怕嗎?”
我淡然一笑道:“本宮為何要怕瑀王爺?”
瑀王聽言,一把扯下蒙面的面巾,有幾分氣餒、幾分探究、幾分好奇的道:“你怎麽知道是本王?”
我含笑道:“憑感覺,猜的”。
瑀王道:“有那麽容易猜嗎?”
我遂鎮定、自信的回道:“那就要看怎麽去想了。這能闖進上林園來行刺的,沒有內部人引線做不到。而目标如此明确,又能夠從源泉殿将我出來的,在上林園可是屈指可數。然而,陛下、殿下不會做這種事;而皇祖母現下不會,且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至于皇後娘娘,她擅于動用謀略,不會用這種方式;而賢妃娘娘就更不會在這個時候行這事;至于淑妃娘娘、齊王爺,他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是不會再用同樣的方法。更何況,現在殿下就在上林園,若是淑妃娘娘想對我下手,殿下哪會讓她得逞”。
瑀王有思,片刻後,道:“你分析的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你真的不怕嗎?”
我道:“怕?瑀王爺,您的目标可不是我。只不過是想利用我,将夏婕妤那邊的防衛引走罷了”
瑀王盯看着我,道:“你是怎麽知道本王的目标是夏婕妤?”然想了一想,又道:“看來你知道的事不少,都是六弟告訴你的?”
我沒有回答瑀王的問話,反而是轉而問道:“那殿下知道你與林美人之間的事嗎?”
然而又想了想,自言自語的道:“不過,就算他剛開始不知道,但是瑀王爺您突然離京。殿下肯定會對此生疑,也就必然會去查,而之後就算沒查到什麽,也會猜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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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王冷哼一聲,道:“你就不怕本王因太子而遷怒于你”。
我不以為意的看了瑀王一眼,道:“瑀王爺您是恩怨分明的人,就算您與殿下有諸多的恩恩怨怨,也沒有理由來對付本宮。而且,尤其是現在,瑀王爺要為大局着想,更不會為了動我,而動搖了蘇家軍軍心”。
而且,我也猜到正康皇帝提前到來上林園避暑,就根本不是為了避暑享受而來,而是故意裝作不知北邊的情況,做給北狄看的。而這種時刻,你瑀王也就更不會動我了。
瑀王沒答言,但眼中所含的恨中卻夾着痛。
而我想起表姐這這一生的命運波折,心中也即沉悲、感傷。許久後,我看着瑀王,道:“其實林美人心中是有瑀王爺的”。
瑀王聽言,怔怔的看着我,許久後才長嘆了一聲:“之若”。
我聽着瑀王叫着林美人的本名,心中有些懷疑,遂試探的問道:“瑀王爺,您知道林美人的本名?”
瑀王有些詫異,又有些恍然大悟,帶着幾分感傷的道:“原來娘娘您也知道,看來她真的很信任你”。
我琢磨着瑀王的話,心思着:看來瑀王只知道林美人的真名叫“之若”,而并不知林美人其實是水家之後,否則,瑀王定會知道我與林美人之間的關系。
而瑀王又陷在沉悲中,繼續言道:“但我一直都不明白這是為何?”
可是我明白,因為我對她而言,不僅是親人,而且還是她的希望。
我也明白,“為水家平反”就是她最大的執念。
我看着瑀王,想着,若當年水家還在,四舅舅總有一日會将表姐接回府中。而以表姐的容貌才情,和水家的家世,配着瑀王,倆人談詩論畫,縱情山水之間,又何嘗不是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只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這就是命運,命運讓他們倆在宮中相遇、相愛、相離,又讓他倆連離別都不曾有便帶着無奈和誤解天人永隔。
我含着眼淚,看着瑀王,道:“可王爺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林姐姐的心中有的只是瑀王爺,也從來都不願意去侍奉殿下,只是她的這一生從來都由不得她來選”。
瑀王看着我,久久的才言道:“那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麽?”
經歷?這能對人言嗎。于是,我未答,只是轉而言道:“瑀王爺,放棄殺夏婕妤吧!”
瑀王含着恨意道:“這是為何?本王若是除掉了她,娘娘不是應該更高興嗎?”
我心生苦笑,若是你瑀王真除掉了夏婕妤,那你瑀王與太子之間的矛盾只會越來越重。然而我卻只是想給你留一條退路。于是,便言道:“可是你現在想殺夏婕妤,殿下會把她拱手讓給你殺嗎?不是本宮說風涼話,若是您瑀王爺的人得了手,您瑀王爺現在還會坐在這兒跟本宮閑談嗎?然而瑀王爺您現在這樣做,不僅不是在殺她,反而是在幫她,讓她能有機會同殿下舊情複燃。本宮可以向瑀王爺保證,只要瑀王爺不再動除掉夏婕妤的念頭,本宮會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
瑀王聽言,冷笑道:“娘娘還真是說笑了,那個被夏婕妤買通殺了之若的郭公公,早已被太子秘密處死了,這死無對證的,娘娘拿什麽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不屑,輕瞟了瑀王一眼,道:“可是瑀王爺想要的結果,不就是要讓她夏婕妤死嗎?然而這殺人的方法有很多,但就她夏婕妤,還根本就用不着別人去動手”。
瑀王帶着幾分挑釁道:“那願聞其詳”。
我冷哼一聲,道:“只要她夏婕妤失去了殿下對她的寵愛,她就會成為衆矢之的,那時還需要你、我做些什麽嗎?”
瑀王帶着恨、狠和幾分嘲諷之意道:“娘娘果然厲害,果真适合在這後宮中生存”。
我聽得出來瑀王對我這話的認同之意,也知他不會再對夏婕妤下手,也就放了幾分心。
這時,瑀王瞥看了我一眼,帶着幾分嘲弄道:“但你害怕本王插手”。
我毫不猶豫的回道:“是,因為你的插手只會讓殿下離夏婕妤更近”。
瑀王帶着幾分諷刺道:“那看來是本王擾亂了娘娘的好籌劃”。
我不想再接話,于是便言道:“這天都快亮了,瑀王爺還是快送本宮回去吧!”
瑀王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是狠非狠的道:“就以娘娘的聰明才智,定有能力自個回去,本王就不必走這一趟了”。于是,話了,就先行離開了。
我看着瑀王的離去,心裏忿忿的罵着。回了源泉殿。
然而太子早已孤身站在正殿內。
我看着太子,心裏頭默默的朝着他翻着白眼,然而面上仍還是恭順的行禮道:“妾身給殿下請安”。
太子細看了我一眼,确定我無礙後,才淡淡的擡手,道:“起來吧,可有勸解開瑀王?”
我心裏忿忿的道:敢情您這都是算計好了的,故意讓瑀王帶走我,好讓我去勸解瑀王的。您還真是好謀劃!
于是,我便回道:“回殿下,瑀王爺以後應該不會再行此事了”。
太子颔首,道:“那就好,那你早點休息吧”。話了,便行離去。
我遂悄悄的朝着太子離去的背影,不滿的瞪了一記白眼。
而在回到寝殿的時候,見雙兒在外間的矮榻上如嬰兒般的熟睡着,而她身上所蓋的薄褥子早就被她踢到了一邊。心遂起憐惜,便随手将薄褥子輕輕的拉到雙兒的身上蓋着,就便回到床榻上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