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得見顏府內眷
然而,果不其然,不多會兒,太子就派人來到了天香樓接我。
而就在我走出天香樓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了,熙王就在對面萬福樓二樓的那扇窗戶後,注視着我。
我便朝那扇虛掩着的窗戶望了一眼,就便坐上錦轎,由八人擡着到了顏府內院。
然後便被衆丫鬟、婆子簇擁到了,一間闊大寬敞、光線十足、南北通暢的房間。
只見房內擺設,皆盡精美華貴。而隔着那錦幔碧玺珠簾後,靠東面的,是張精雕着百花争妍縷空立體花案的金絲楠木床榻。
而內間門的兩邊,放着一對金絲楠木擺臺,那對擺臺上放着一對名貴的粉彩縷空瓷瓶。
我心思着:就單這對瓷瓶可就得值五萬兩白銀,這顏府可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這時,一位十五歲的姑娘,被丫鬟簇擁着來到我面前請安。
我見,這姑娘長的是如花似玉,心下便猜到了,這姑娘就是顏家嫡女顏如嬌。然便想着:這顏府的幾位夫人都還沒來拜見,反倒是小姐先來了,這麽不符合規矩,應該是顏知州故意安排的。于是,瞬間便明白了幾分。
就便笑言道:“顏姑娘長的可真漂亮,今年多大了?”
顏如嬌含羞,嬌盈盈的道:“回太子妃娘娘,臣女剛過及笄”。
我笑道:“那這倒是好,可有許配人家?”
顏如嬌嬌羞道:“回娘娘,還未曾”。
我心思着:這顏知州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是,太子盛寵夏婕妤這件事,這顏知州不可能會不知道,就這種情況下還想把女兒往太子懷裏送,這還真是“親爹”!
也瞬間想起了,我在這裏的父親蘇延年,他雖然沒有選擇,但是,一直以來他卻在盡他最大的力量守護着我。兩相相較,頓時感到自己是何其有幸。
可是,對于顏如嬌有這樣的親爹,我又能說什麽?
Advertisement
只不過以現在宮中的形勢,顏如嬌要是進了宮,也是不會有她好果子吃的。但是,顏如嬌能不能進宮,那還不是太子一句話的事。
于是,我遂笑道:“好,真好”。而我除了這句話,也确實找不到什麽話好說的。
而過了一會兒後,我便以身體累乏不适為借口,讓丫鬟們服侍着我沐浴更衣。
然而,領首侍候我的一個丫鬟,看上十七八歲,長的是眉清目秀,雖然話不多,但卻特別明事、規矩。而且尤其是她的行事模樣神似蘭香。一下子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思量了一番後,心中笑嘆:太子不易啊!
而沐浴更衣後,我便躺在了那張精雕着百花争妍縷空立體花案的金絲楠木床榻上,裹着錦被,看着這滿屋的精工華奢,心嘆着:江州這個富庶之地,來往便利,離京都又不遠不近,油水又多,當這樣的官那才真叫一個舒服!
于是,次日一早,我便特意到了園中,曬曬溫暖陽光。
只見,顏府園內十分闊大,竟似有占半條街之地。
而那個行事神似蘭香的侍婢醒珠,則跟在我身側後随侍着。
然而,我正思着,只見花圃的另一邊,顏如嬌正跟在一位年約四旬的婦人身側後。
而那位婦人雖穿着錦服,渾身也是珠環玉繞的,但仍然難掩神情中的憔悴。
不過,根據年貌、穿着,我大致可以料定,此婦人就是顏如嬌和顏如江的生母,顏知州的發妻閻氏。
那閻氏一見我,即上前行禮道:“妾身拜見太子妃娘娘。妾身今日才回府內給娘娘請安,還請娘娘恕罪”。
顏如嬌有些擔心母親被問責,行着禮補言道:“啓禀娘娘,母親現正是去給您請安的”。
閻氏即帶了幾分嗔責,對顏如嬌道:“嬌兒,不得無禮”。
我淡淡一笑,道:“無礙,大楚向來以‘孝、仁’治國,顏姑娘這也是尊孝。沒什麽的,都起了吧!”
閻氏遂言道:“謝太子妃娘娘”。才便起了身。
我看着閻氏,便順口問道:“那夫人身體可還好?”
閻氏遂恭敬的回道:“回太子妃娘娘,妾身雖偶有小疾,但倒也無大礙”。
我聽言,便颔首一笑,同閻氏在園中邊行邊閑話家常。
這時,我看了顏如嬌一眼,含笑道:“還是夫人好福氣,不僅兒女雙全,而且這兒女還尤外出衆”。
閻氏聽言,原本有些強顏撐笑的臉上,這下卻是真有了會心的笑意。便回道:“是娘娘謬贊了,可這女兒大了終歸是要許人家的,若是能離的近些,能時常看見,才便是好”。
我心下即思着:這閻氏不可能不知道,顏知州有意想把女兒給太子。但現在聽閻氏這話裏的意思,好像并不想讓顏如嬌跟了太子。不過這也是的,正常能有幾個母親願意把女兒送到那宮裏去。
然而,正閑話着,顏知州的另外幾位夫人,葛氏、曾氏、卞氏、趙氏來到我跟前行禮請安。
我看着這幾位模樣尚可,皆都是錦衣華飾打扮的婦人,即含笑道:“免禮”。
而要說起顏知州的這四位夫人,可皆都是出自官宦人家。
現就看葛氏那一臉心機重的樣子,還有那曾氏一副自大之态,以及卞氏那眼中的幾分陰郁孤狠,就知道閻氏的日子是好過不了。
而我一看這仗勢,為防着這幾人互鬥會牽延到我,瞬即借口不适,撇開了她們,回到房中靜歇。
然而到了傍晚,太子來到房中,即擺了一下手示意侍婢都退下,然後才坐到茶榻上,言道:“太子妃身體不适,可有傳大夫?”
我想了想,這事沒必要瞞着太子,就便言道:“回殿下,妾身只是拿‘不适’當借口”。
太子聽言,嘴角輕微勾了勾笑,但很快便冷着臉,有意問道:“為何要找借口?”
我低着頭,道:“回殿下,顏知州的那幾位夫人都非是好惹之人,妾身不想參合”。
太子聽了颔首不語,但眼底卻是含着幾分笑意。而片刻後,便頗有意味的盯看了我一眼,才道:“那既然太子妃不适,那就早些歇息”。而說完這句話,沒等我回過神,就便起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