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險遭不測
多日後,這天,烈日無風。
而到了正午,陽光更是格外火辣。
我坐在茶榻上,被這熱氣打頭弄的香汗淋漓。
蘭香便忙着指揮宮人,打了井水,用銀盆盛着放在殿中,以緩解今日這燥熱的天氣。
雙兒即站在我身側後,為我扇着宮扇,任由自個臉上的香汗滑落。
我思着:最近好像有好些天沒見着過熙王和太子了。
于是,遂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最近好像有日子未見過殿下了?”
雙兒聽言,即用空着的一只手,掩嘴偷笑。
蘭香見狀,亦有些忍俊不禁,抿笑,道:“回娘娘,殿下随陛下去巡視豫州軍防了,明個就回”。
我心思:原來如此!既然太子是随同正康皇帝巡視軍防去了,而以現下正康皇帝對熙王的重視,那麽熙王自然也是随同正康皇帝去巡視軍防了。
然而,正思量着,擡眼見蘭香和雙兒眼中笑意。即明:這兩人定是以為我是思念太子之故。
只是,她們又怎會知我心中所想。也就不想解釋,便自顧自的研棋。
而到了夜裏,熱的有些睡不着,我便換了身粉色幻紗長裙,倚靠着床柱坐在床榻邊看書。
突然從外面傳來了雜亂的聲音。于是,便欲起身察看,但轉念思着,這仁栖宮明裏暗裏有那麽多人守衛着,便就作罷。
哪知,突感後背一涼,眼前一黑,就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好像是恢複了一點知覺,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颠簸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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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迷迷糊糊中,又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
繼而,又聽到了一個深沉的聲音下令道:“記住,一定要把這個人看好了,絕不能出了岔子”。
而另一個低沉聲音道:“是,閣主。只是齊王的意思是要把人給殺了,但現在......這樣......”
那深沉的聲音,冷哼一聲道:“那齊王不會發現人還活着。但你切記必須得将此人看好了,不能走露一點風聲。要記得,跟齊王這些人打交道務必得留一手”。
低沉的聲音道:“是的,閣主。但屬下有些不明白,把這人殺了不是省事多了嗎?”
深沉的聲音冷道:“她是太子妃,還是當年名震疆場的蘇元帥的親孫女,難保朝廷不追責。而且,也難保齊王不會‘賊喊抓賊’反咬我們一口。若非是如此,本閣主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的,弄個宮女到她寝殿還換上她的衣服,又在那宮女身上淋了油,一把火把那宮女燒的面目全非,再那麽麻煩的将她帶了出來。那就是必須得留着她”。
低沉的聲音道:“是,閣主英明”。
深沉的聲音下令道:“現在本閣主,先去見齊王複命,你們幾個先将人帶回江州”。
于是,便聽到了逐漸遠去的馬蹄聲。
我想努力的睜開眼睛,但卻一點力也使不上來。接着又感覺到了馬車在颠簸,然而我偏偏又在這颠簸中陷入了昏迷。
時間又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在昏昏沉沉中,好像聽到了若有似無的慘叫聲。
我想睜開眼,卻又始終睜不開。忽然有一股清香如鼻,瞬間提我之神,遂豁然睜眼,只見:自己正身處在裝修簡潔,不到兩丈寬長房間的床榻上。
而床榻邊正站立着:一位表情從容淡然,眼含幾分孤傲不馴,身穿着月白錦繡羅紗的翩翩公子。
而此人正是:風姿飄飄若仙,風度翩翩絕塵。不理天下紛争,自有天地乾坤。的慕容塵是也!
我緩緩的開口道:“慕容師兄”。
慕容塵面帶不悅,似有嗔怪,冷瞥了我一眼,道:“你醒了”。
我遂低着頭,有些做賊心虛的道:“嗯,師兄,這是發生什麽事?”
慕容塵拿眼瞅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冷道:“這話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嗎?”
我不好回答,便開始回想着昏睡時聽到的零星片段,用來分析。
慕容塵見我沉默不答,更是沒好氣。道:“你怎麽招惹了青衣閣的這幫人?怎麽不把秋霜帶在身邊?”
我心思:青衣閣?原來我在昏睡中聽到被稱之為“閣主”的那位,就是青衣閣閣主。
于是,心下遂即冷哼:這青衣閣在江湖上,是以手段殘忍而著稱的殺手組織。這齊王竟然買通了他們,又內加一個擁有宮中勢力的寧淑妃,他們這內外勾結,手段也是真夠狠的!
而想到這兒,我便回道:“我出來辦點事,不方便帶秋霜”。
慕容塵深瞥我一眼,道:“那是師父讓你辦的事嗎?”
我深思了一下,便搖了搖頭。
而慕容塵壓根就不信這說詞。但亦有些無奈,于是,沉默了片刻,道:“可以走了嗎?再不走縣衙就得來人了”。
于是,我便從床榻上起身,有覺身上無大礙,便颔首點頭。
慕容塵遂帶着我,走了出去。
而到了門外,借着皎潔的月光和大門兩旁高挂的燈籠的亮光,我回頭便看到了,大門上方的牌匾上寫着“來福客棧”這幾個字的招牌。
一瞬間,也記起,我曾經在此小歇過。心下頓時暗思:這裏可是位于官道旁,這幫賊人也真夠膽大的!但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正康皇帝、太子不在宮中,而熙王也不在京都,這齊王和寧淑妃哪會有這本事和膽量敢引狼入室到宮中行兇。所以就也難怪這幫賊人會這般膽大妄為。
然而,眼睛一掃,便見到店前院落中,橫七豎八的躺着五個黑衣人。看上去已是毫無聲息。便用眼睛瞟了瞟慕容塵。心嘆:慕容一出手,就知無活口!
看來這縣衙确實該來人了!
而慕容塵面無表情的從屍體旁經過,徑直的走到馬廄,将他那匹千裏白馬從馬廄中牽了出來。又冷瞟了我身上的薄衣一眼,不由分說的給我披上披風,然後像提貓狗一樣的,将我提到了馬背上,便駕馬南去。
我坐在馬背上,回過頭,用眼睛使勁盯了慕容塵一眼。眼裏着冒火,心裏憤憤的道:你動作這麽粗魯,怎麽娶得到老婆!
然而,慕容塵則當做完全沒看見我投訴的眼神,繼續駕馬。
在行了有一段時間後,便到了一處兩邊皆是樹林的行道上。
我擡頭看着慕容塵,道:“慕容師兄怎會在‘來福客棧’?”
慕容塵沒好氣的道:“我是到京都去察看生意,哪知道會碰上這麽一夥人。本還以為他們是搶了誰家的小姑娘,怎麽知道居然是你”。
我聽着這話裏的怒氣,自知心虛,便撐着笑臉道:“那慕容師兄要是早知道是我,那是不是就不救了”。
慕容塵低頭看了我一眼,道:“救是會救,但也總得讓你先嘗嘗苦頭了再救。不然,你不會長記性”。
我腆着臉看着慕容塵,道:“哦,師兄你生氣了”。
慕容塵冷看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我瞧着慕容塵這樣子,好像不僅僅是在惱我不懂得保護自己。思着:難道慕容塵知道我去楚宮了?
于是,便低着頭道:“多謝師兄相救”。
慕容塵仍是氣還未消,道:“你也不必謝我,我是真不願意救你”。
我用眼角餘光瞟着慕容塵,道:“那師兄是在惱月兒,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嗎?”
慕容塵聽了此一言,面色似和緩了幾分,道:“既然你知道不該去,為何還去?”
我聽着這話,不明白慕容塵究竟是真知道了,還是故意在套我的話,便不敢作答。
慕容塵見我不語,搖頭嘆聲道:“又為何還不帶上秋霜?你很清楚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而你一點功夫都不會,怎麽保護自己?”
我知道慕容塵的擔憂,心有歉意,道:“對不起,師兄。是我讓師兄擔心了。只是秋霜還有她的事,而且她功夫過高,怕反會引人生疑多生禍端,所以确實不能帶她同去”。
慕容塵帶着幾許無奈,道:“可是你......”又便長嘆一氣。
我道:“師兄放心,月兒行事自會有分寸,該帶人時自會帶人”。
慕容塵帶着幾分擔心、幾分無奈,道:“可我不希望再這樣救你一次”。
我颔首道:“是,師兄放心。經此一事,月兒也會有所長進,還請師兄莫為月兒勞神”。
慕容塵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你啊,看着是懂事,聰慧,實則是真傻”。
而其實,經了這一事,我心中是有餘悸的。只是我不敢告訴慕容塵,也不敢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情緒,更不能言出半分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