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來他是大反派
“我……”柳幽然頓時無話可說。
沐休繼續道：“從前你不會用這種随意的語氣說話，所以我才誤以為你是知道的呢。看來是我想太簡單了，我給你道歉——對了，你覺得我怎麽道歉才算比較有誠意？”
他都認錯了，柳幽然覺得自己再多說也沒什麽意思。她咽了口血沫，悶悶不樂道：“算你得便宜了。至于道歉麽……除了以身相許這種惡心人的道歉，別的随你。”
他想了想，似乎沒想出什麽好的措辭，于是又湊了過來。這回柳幽然警惕了，她護住自己，而後才問道：“你又想幹嘛？”
“你要不打我吧。”沐休将還在流血的傷口轉向她，“打這裏好了。”
柳幽然被他氣樂了：“沐兄你這腦回路有些清奇，你二話不說拿了我初吻，觸犯我底線了，所以我氣，而不是氣你把我舌頭弄疼了。”擺擺手，“想不出來就算了，這道歉先欠着吧。”
他摸了摸自己嘴唇，有些驚愕：“原來這是你的初吻嗎？怪不得感覺會這般別扭……”見柳幽然刀子般的目光剮過來，他知趣閉了嘴。
“沒有下一次了！”感覺他猶猶豫豫好像還要說什麽，柳幽然怒喝，“話說你毒解了沒有？解了就跟我去東面的山洞，樹上不安全！”
怒喝聲之大，甚至震落了幾片樹葉。柳幽然心裏輕咦一聲，哪怕她再中氣十足，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她方才那句話，是不是用元氣吼出來的？
沐休立刻盤膝坐正：“還沒有，容我我調息片刻。”
頂着一臉“這家夥沒救了”的嫌棄表情，柳幽然想了想還是從儲物墨玉裏拿出手稿來，順便将自己的水筆也拿出來，翻到先前寫的頁碼，琢磨着把劇情繼續下去。
她那正文其實已經寫到了最終卷，穿越過來前，她正放飛自我地碼着幽霁與沈蒼翎的第二次生離死別。最後主角組什麽都輸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被反派算計，身陷一個又一個圈套而出不得，只能再次雙雙入輪回，轉世重來。
翻看從前的手稿，柳幽然覺得自己後媽屬性實在太重。甜文死活不會寫，滿腦子虐天虐地虐主角，結局雖然是happy ending，但過程簡直是讓人看了分分鐘想棄文的那種。
祈霧山一衆魔族的結局也不太好，五位殺手首領死的死，半死不活的半死不活，就連後來坐上主君之位的柳影浔，也獻了生命張開封魔結界。
她握着筆的手顫了顫，忽然不敢再寫下去。這個真的是她當初想要的、萌萌噠女主闖蕩江湖斬妖除魔的逍遙養成故事嗎？越寫越沉重，究竟是她不小心寫崩了，還是自身的遭遇使然？
如今她所看到的這個世界，不過是主線劇情的前傳。假如她想重來這個故事，會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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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推翻設定重來，不管是從前世就悲情的男女主，還是半路上悲情的配角，每個角色都該有個看得下去的歸宿，而不是一味成為陰謀的犧牲品。
柳幽然翻回設定頁，她決定先從大反派入手修改。
【仲暮楓】這個名字出現在她視線裏。此人乃上界鳶族的叛徒，男女主的悲劇也是由他一手操縱。幽霁轉世後，他便分了魂魄去往凡界，在正文裏附身了慕容家的一位大叔。
柳幽然托腮沉思。撇開在凡界的大叔外表，仲暮楓本人顏值放眼上界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把他也設定成轉世投胎來的凡界？比如換個小鮮肉的皮囊，然後還設定成反派，但他得是個純良而親民的反派，就像他們祈霧山的親民反派團一樣。
繼續看下去，柳幽然才發現自己其實給此人安排了兩個凡界身份。一個毫無意義是慕容家那位大叔，另一個……嗯？
柳幽然忽然明白自己怎麽會把沐休的設定寥寥幾筆帶過，原來在仲暮楓這裏，還有一個沐家少爺的凡界身份。之前她沒想好把這個身份給沐家哪位少爺，便只寫了個姓。
雖然沒有完整的名字，但一看見武器那欄标着“玉手板”……想想都知道該是誰了。
真特麽是個……刺激的轉折，她是不是提前預知過自己會穿書，然後還打算改良反派，所以才寫了這個設定？她怕是個假作者吧？
一聲聲“小然”在她耳旁喚着。柳幽然僵着表情擡起視線，一不留神腦門觸到了沐休的掌心。
突如其來的摸頭殺令柳幽然嗷地驚呼一聲，抱緊手稿和水筆就後退。
他真是仲暮楓的話，那她剛才那麽放肆地兇他……或者說從剛穿越過來就有意無意怼他，日後會不會被喂毒，像女主那樣被折磨死？
沐休對她的反應大為吃驚：“你又發什麽神經哦？我只是看你一直盯着筆記發呆，想叫你一起離開這，怎麽突然用這種看鬼的眼神看我了？我只是調息了一下，不至于變成面目猙獰的妖怪吧？”
柳幽然擠出笑：“沒事……我發呆的時候突然被打擾會有點神經質，你別介意。”麻利地收好東西直起身，“要不我們不去躲避了，你帶我去那個什麽……我舅舅說可以見到‘我家鄉的人’出現的地方吧。”
弄清沐休的身份後，有許多疑問可以得到解答。也無怪他能在重兵把守的染緋島出入自如，仲暮楓到了凡界便去了北方的凰寂谷，統領那裏的妖族，做了妖君。
雖以人身行走世間，可妖君畢竟有自己的元氣威壓，但凡體內有元氣的生靈，沒有意外都會刻意避讓他。無怪連威嚴滿滿的柳影浔見了他都要當做“霧太大認錯了”，随後趕緊開溜，若是正面交鋒，柳影浔只有被吊起來打的份兒。
“沐兄，我覺得……”想起剛才那支射傷沐休的箭，柳幽然猜測道，“方才那箭的目标是我……其實你是知道的吧？與你相比，我外放的威壓實在是弱炸了，你懂我意思嗎？”
她見沐休眼裏茫然的眼神變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欣慰。
“看來你好像回憶起一些事了。”他托起下巴，墨色瞳仁裏映着柳幽然，“這是在試探我嗎？”
柳幽然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你覺得是，那就是了吧。”
只聽沐休輕笑一聲：“也好，你能回憶起我是誰就好，我也不必将這身力量在你面前藏着掖着了。”下一秒柳幽然只覺一股威壓驟然撲面而來，壓得她難以呼吸，心底甚至湧起想沖他跪拜下去的沖動。
那雙就在剛才還是正常的如墨的眼眸，在現在變為了蒼青色。
柳幽然咳嗽一聲才順了氣，盯着他道：“蒼瞳嗜血，你果然是仲暮楓。”
“我一直以為你自從失憶後就變了，沒想到你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嘛。”沐休伸手欲去勾她的下巴，指尖都要觸及時，忽然又收了回去，“奇怪，柳影浔從不敢告訴你我是上界之人，沈蒼翎也不曾，可你為何認得我？從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因為老娘是作者。
作死的話想想還是少說為妙，念着來此主要為了尋找有沒有回現世的傳送法陣，柳幽然一把拉過沐休就往樹下跳。
跳下樹還不算完，她繼續拉着沐休準備狂奔，卻被他一把撈起腰部，轉瞬雙腳騰了空。
大概能猜到她想去什麽地方，張開雙翼淩空的沐休微微而笑：“有些急呢，不過這染緋島可沒有你記憶裏的那些人，你還是打消念頭為好。”
見他摟着自己飛往一處幽暗的地方，柳幽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什麽柳影浔叫她來一趟染緋島，分明是這戲精安排好的一出戲，可氣的是她居然還信了！
他本體是赤鳶，雙翼紅得仿佛火染，一根根翎羽似真又似幻。柳幽然被他按在懷中，聽着他的心跳聲，感覺自己的心也緊張地跳個不停。
“所以說，你要帶我去哪裏？你的凰寂谷嗎？”
沐休低下頭，将臉在她頸子上摩挲一陣，貼在她耳邊道：“現在的你太弱了，根本沒法完成柳影浔四十日後的考驗，我不過是去帶你變強罷了。”
柳幽然全程被撩真的很不爽，先前沐休還沒承認身份時，她還能呵斥幾句兇他，如今只能由着他來。
“你指的變強是什麽意思？”
“讓你再沾染一次魔封，如何？”沐休溫和的聲音在柳幽然耳中無異于催命咒，“雖為人類，你卻有葉家血脈中的‘容魔’體質，和那孩子一樣。不過她身邊有沈蒼翎守着，我也只能改一改試驗目标了。”
他的氣息還在她頸上溫着，柳幽然感覺有點好笑，“那麽你試驗歸試驗，我認了，你變着法子撩我幹什麽？難不成妖君大人會喜歡我這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嗎？而且……”
她毫不客氣地擡手給了沐休一巴掌：“我踏馬最讨厭自以為有本事就随便輕慢女孩子感情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補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