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二）
（二）
卓方和兩個警務大隊的警察把傅天涯帶進警察局總部大樓二樓刑事偵察處的小會議室。馬同，藤鞭還有宣局長的副官沈志豪已經并排坐在桌子後面，等着他了。會議室已經被重新布置過，多餘的桌椅都已經被搬走，只在屋子中央擺了一張供受審人就坐的椅子。傅天涯知道這把椅子是為他準備的。他也不客氣，徑直走上前坐了下來。
馬同沖卓方擺擺手，“把手铐給他打開！”
卓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服從了，上前給傅天涯打開手铐，然後轉身和兩個手下一起走出了房間。
“為什麽抓我？我到底犯了什麽法？”傅天涯不客氣地質問道。
馬同半閉着眼睛沒說話。
藤鞭只好拿起桌面上的一張紙，回答道，“傅天涯，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這份報告是林森中路派出所的初步統計：你這次在大華賭場擅自行動，共造成了賭場保镖6人喪生，4人傷殘，兩輛汽車被毀。另外還有10家店鋪，21輛路過的汽車遭到不同程度的損毀，行人5死36傷。財産損失還在進一步統計之中。傅天涯，你好像天生就有破壞欲。我記得去年你就在林森中路因為追捕姚登賢而造成了無辜百姓的重大傷亡，這次你還執迷不悟。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殺人，随意破壞他人財産嗎？”
“我這是在追捕殺害高監區長的罪犯！至于那些大華賭城的幫會分子，他們和殺人犯李三是一夥的。他們妄圖用暴力阻止我抓人，死有餘辜！”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大華賭城？為什麽又會那麽湊巧就碰見李三殺人？傅天涯，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藤鞭不客氣地問道。
“我接到線報，大華賭城私設大煙館，縱容賭客吸毒嫖妓。我就去賭場探點，打聽情況。說來真是巧了。我剛好就目睹了李三要殺高監區長，可惜我沒能把高監區長給救下來。”傅天涯腦筋急轉彎，編了一出瞎話。
藤鞭冷笑地，“傅天涯，你別編了。你以為這話能騙得了我們？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放棄你父親的案子。你派人偷偷跟蹤高監區長，然後你發現高監區長和李三在見面。你就産生了懷疑。他們一個是剛剛被釋放的罪犯，一個是看押這個罪犯的監區長。你很想知道他們在一起到底要幹些什麽，于是你就一個人去了大華賭城。我說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滕處長在說什麽。滕處長讓我撤離我父親和提籃橋監獄的案子，我服從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你不承認，也行。我會拿出證據的！來人！”藤鞭喊了一聲。
門開了。罪案二科的白科長和兩個手下，把史廣才押了進來。史廣才臉上帶着傷痕，顯然挨過打。
傅天涯：“……”
“史廣才，《新聞報》的記者。你傅天涯在200師特務營的老部下。他今天和你一起在大華賭城和呂班路大開殺戒。傅天涯，你不說，史記者會告訴我們！”藤鞭臉上充滿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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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有什麽罪老子一個人擔着。這些都和傅天涯無關！”史廣才憤怒地啐了藤鞭一口。
“史記者，11條人命。上百萬的財産損失。你擔的起嗎？”沈志豪突然酸溜溜地冒出一句。他已經知道傅天香和史廣才結婚了。看見史廣才讓他心裏感到一種莫名的傷痛。
“史記者想當英雄，老子就成全你。給我上重刑，看他說不說？！”藤鞭不耐煩地揮揮手。
“慢！”馬同擡起頭，“逼打成招不是好辦法。他要是在法庭上翻供了該怎麽辦？再說史記者是社會名人，給他用刑，傳出去恐怕對警察局和宣局長的臉面都不好。”
藤鞭不甘示弱地，“馬副局長，你別忘了。吳市長大發雷霆，向宣局長表示了嚴重的不滿。這件事處理不好，吳市長就會上訴到行政院和中央黨部讨個說法。宣局長說了讓我們不惜一切手段盡快處理完這個案子。馬副局長不願意擔責，我擔責！拉下去，打！出了問題，我滕高兜着！”
白科長答應一聲，“是！”和手下拖着史廣才出了門。
傅天涯：“……”
馬同把桌子重重地一拍，“放肆！滕處長，到底這裏誰說了算？是你，還是我？！”
“我們誰說了也不算！警察局是宣局長當家，他老人家說了算！”藤鞭不懷好意地看着馬同，“馬副局長，我一直很納悶。傅天涯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膽敢違背宣局長的命令，陽奉陰違，局長明明已經宣布傅成彪的案子暫時終結調查，傅天涯為什麽不聽。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這麽幹？”
“你是在暗示我是傅天涯的後臺嗎？”馬同白淨的臉上被憤怒染得通紅。
藤鞭挑釁地，“難道不是嗎？”
沈志豪趕緊插話，阻止他們繼續争吵，“大家，一人少一句。別忘了，我們還在審案子。不過，馬副局長，宣局長說了大華賭城的案子非同小可。吳市長和市政府的那幫人都在盯着。我們今天一定要拿出個結果，給吳市長他們一個交代。”
“你們什麽也別說了。不就是一個交代嗎？把我傅天涯交出去，不就是有交代了嗎？”傅天涯擡起頭大聲說道。
藤鞭看到了希望，“傅天涯，你承認你違抗局長命令，擅自行動了？”
“我承認是我讓史記者幫我調查高監區長的。你們要追究就追究我的責任。你們快把史記者給放了！”
“你放心，只要你好漢做事好漢當，我擔保史記者會沒事的。”藤鞭抓住了傅天涯的軟肋，“你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都寫下來，我們就會把史記者給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