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四)
(三)
傅天涯和袁方兵,張強走出大同銀行的大樓。傅天涯就向袁方兵問道,“你問過齊心培,他的車是怎麽回事嗎?”
袁方兵點點頭,“我問過了。齊心培說,昨天上班時,司機把車停在了銀行大樓後面的停車場。下午4點多種,他打算去國際飯店拜會一個客戶,就讓司機準備好車子。不久之後,司機就向他報告汽車被人給偷走了。他們當時就向外灘派出所報了案。我打電話核實過,外灘派出所的确有他們的報案記錄。”
“處長,這會不會是幫會的人在賊喊捉賊啊?他們故意報案,好掩蓋他們犯罪的馬腳!”張強分析道。
“兩輛涉案的車輛都是幫會的,這難道是巧合?”袁方兵不相信地看着傅天涯。
傅天涯沉吟道:“不過。幫會的人沒那麽傻,會開着自己的車殺人?這不是故意引火上身嗎?”
“老營長,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錢千程?”
“不排除這種可能。鐵柱子,你和張強去後面停車場,找昨天下午值班的保安了解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偷車的人的新線索。另外,你們再去大通旅社了解一下那個叫吳治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和劉軍有直接的關系。”
“明白了。”袁方兵說完,和張強一起走向銀行大廈的後樓。
傅天涯則上了自己的車,開車沿着外灘的馬路駛向提籃橋監獄。他打算提審李三。如果錢千程要暗害父親,號稱在監獄照顧父親的李三,一定扮演着一個不光彩的角色。天色陰暗,車窗外黃浦江一望無際,不少情侶漫步在江邊修成的小路上,一個高大的外國年輕媽媽推着嬰兒車在江風中跑着步……
外灘,是他和初戀情人黃惋玲以前經常約會見面的地方。這裏記載着他們很多甜蜜的回憶。傅天涯清清楚楚地記得只要他和惋玲沒有課,他們總是喜歡沿着江邊散步,走累了坐在外灘公園的長椅上,享受着陽光,或者從外灘星羅棋布的西式咖啡館裏挑選一家,喝着濃郁的咖啡,享受的着美味的西點下午茶。每回他路過外灘,那種甜蜜的感覺總會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惋玲,你還好嗎?自從去年黃老太爺過世,黃惋玲離開自己去了香港,兩人就沒有任何聯系。妹妹天香在信中也沒提起過她的惋玲姐。妹妹知道惋玲是自己心中永遠的痛。她小心翼翼,盡量不去觸碰大哥心中的傷疤。
傅天涯嘆息地停下車,靠在路邊。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停車?但心中隐隐有一種莫名的惆悵。他茫然四顧,看到了對面的那棟英式維多利亞風格的公寓樓。一下子找到了自己停車的原因。他去年曾經租下了那個頂層公寓,期盼着和惋玲一起住在那兒,共築愛巢。可是惋玲拒絕了他。她不願意讓殘廢的自己拖累天涯,也無法面對橫桓在他們之間的家仇:是自己的父親傅成彪派人殺害了惋玲的父親黃老太爺。盡管傅天涯發誓自己會照顧惋玲一輩子,可是惋玲還是選擇離開,孤身一人去了香港。如今,這座頂層公寓就好像是對他命運的嘲笑。他和心上人注定一輩子不能在一起。傅天涯感到心裏一陣劇烈的刺痛!
公寓天臺上的衣架上晾曬着一件白色的旗袍。這件白旗袍讓傅天涯想起黃惋玲18歲生日那天。惋玲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絲綢旗袍,這還是傅天涯送給她的禮物。他在龍鳳祥綢緞莊精心挑選了一塊白色的絲綢布料,然後領着戀人到專做旗袍的美美裁縫店,讓老師傅特意為惋玲量身打造的。那天惋玲穿着這身白旗袍,象公主一樣,在父親為她舉辦的生日舞會上,和傅天涯翩翩起舞。他真想再次擁抱着惋玲,随着優美的音樂起舞,可是他知道惋玲的雙腿已經殘廢,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共舞了。傅天涯心裏一陣難過。惋玲,你還好嗎?你開心嗎?
這個公寓看來已經有人住了,而且女主人還是一位女性。傅天涯壓抑着走上這座公寓,再好好重溫一下自己美夢的沖動。他和惋玲,注定沒有緣分,只能彼此祝福!傅天涯嘆息地開車駛離了路沿,開往提籃橋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