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Ｃｈａｐｔｅｒ６２
南闵哲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拿着手裏的檢查報告發着抖。回到千羽那裏的時候，褚林和千羽正在餐廳吃晚飯。
“坐下來一起吃啊。”褚林看起來心情好了許多，“你手裏拿的什麽。”
“額……你的體檢報告，我剛去拿的。”
“拿來我看一眼。”
“先吃飯吧，”南闵哲緊張的收進抽屜裏，“吃完再說。”
“你發什麽呆。”千羽看南闵哲有些呆滞。
“沒……沒什麽……吃飯。”
吃完飯，千羽在房間裏打游戲，褚林在廚房刷碗，南闵哲在一旁幫忙。
“好些了嗎？”南闵哲問。
“嗯，謝謝你們。”
南闵哲笑笑，不知怎麽提起體檢報告的事。
“你今天怎麽總發呆呀。”褚林推了他一把。
“沒有啊……”南闵哲繼續拿起盤子擦拭着，“你和邵宇，打算怎麽辦。”
“我想，肯定是我自己想太多，誤會他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那天是我太沖動，我會和他談談的。”
“好……”“褚林……有一件事……”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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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去醫院取你的檢查報告，醫生說……”
“說什麽？！你怎麽吞吞吐吐的。”
“醫生說，讓你親自去一趟……”南闵哲不知道怎麽解釋。
“為什麽呀？有說原因嗎？”
“說……你的顱內有一節碎骨，很危險……具體要再做檢查，才能确診。”
褚林呆住，手裏的盤子滑落在池子裏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什麽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明天去趟醫院吧，我陪你去！”
褚林點點頭，垂下眼皮，拿起盤子繼續洗着，“沒事的，我命大着呢。”她微笑，她的眼睛紅了，她在害怕。
“我陪着你……”南闵哲輕輕摟住她有些顫抖的身體。
“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她展現着一如既往的倔強，讓人心疼，讓人心酸。
“那……好吧。”他知道他拗不過她，他知道她的倔強。
醫院。
“下一位，褚林，褚林在嗎？”護士站在門口叫名字，褚林正坐在椅子上發呆，一會想到要和邵宇說些什麽，一會又想到醫生會說些什麽，“褚林？”
“在，在這兒。”她突然像個要回答問題的學生舉起了手。
護士不滿的瞥了她一眼，“進去吧。”
醫生的名牌上挂着她的名字，秦佳佳，主治醫生。醫生是個年輕的女子，臉上帶着淡淡的妝容，褚林走進去的時候，她對她微微一笑，“坐。”
“醫生，我……是什麽情況？”褚林不知從何問起。
“是這樣，褚林小姐，之前你在我們醫院做的全身體檢，我們從你的腦CT上發現，你的顱內有一節碎骨，”她打開褚林的腦CT圖片，指給她看，“這裏，碎骨所在的位置是有些危險的，你平時有沒有莫名的頭痛或者四肢麻木的現象。”
“有時候……會有，我沒太在意。”褚林并看不太明白那張片子。
“骨頭在你的顱內會壓迫到神經，輕者可能只是頭疼，頭暈，反應遲緩，重者會失聰，失明，癱瘓，甚至危及生命。”醫生的話輕飄飄的從她嘴裏飄出來。
褚林心裏慌了起來，有些語塞。“那……怎麽治？”
“可以做手術，但是……”醫生猶豫了一會，看了看片子。
“做手術就會沒事了嗎？”
“褚林小姐是這樣，”她突然坐端正起來，這個動作讓褚林突然緊張起來，“碎骨所在的位置很危險，”她強調了“很”字，“手術是可以，但是，成功的幾率非常小。”
“有多少？”褚林兩手已經浸濕了冷汗，緊緊攥在一起。
“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褚林的腦海裏回蕩着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百分之三十是多還是少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剛才聽到的是什麽了，好像是與自己無關的東西吧……
“褚林小姐！”醫生推了推她的胳膊。
褚林回過神。
“碎骨在顱內是會移動，也可能脫離這個位置，手術成功的幾率會大一些，但是就現在而言……”
“那我能活多久？”褚林突然冒出這句話，偶像劇裏的女主人公生病了都會問這句話的吧，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要說些什麽。
“這我不能下定論，但是……這節碎骨在你顱內的每一天你都可能存在生命危險，所以，希望你盡快決定。”
褚林坐在椅子上呆滞了好久才起身離開。
她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整整一下午，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有的纏着紗布，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着輪椅，有的面色凄慘，有的默默擦淚……而她，一直在發呆，她不明白這個腦袋裏突如其來的小玩意是怎麽回事，不明白醫生說的那一推毫無定論的話，不明白成功率百分之三十是進了手術室多久會醒來，她不想明白，不想接受……
電話在這個時候想起，南闵哲。
褚林機械的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褚林，你還好嗎？醫生怎麽說……”電話在耳邊講着話，褚林仍舊呆滞的望着眼前的某處，眼神沒有焦點。
“南闵哲……”她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許眼眸裏那閃爍的水光是悲傷，是恐懼，是與死神交談後的妥協。
“喂？你在聽嗎？你在哪裏？”褚林叫了一聲南闵哲的名字，就再也沒有出聲，南闵哲在電話裏焦急的問話。
“我……我很好。”
“醫生怎麽說的？……算了，我去接你，當面說。”
一個小時後，南闵哲在醫院門口接到了褚林，她望着某個地方發呆。
天色暗了下來，初冬淩冽的風從車窗裏吹進來，南闵哲關上窗，褚林又打開，他關上，她打開。
“你是不是有病，你發燒剛好！關上！”南闵哲一手捆住她的兩只手腕，然後關上了車窗。
“醫生是不是說什麽了……你看起來不太好。”南闵哲小心翼翼的問。
“沒說什麽。”
“不是說腦袋裏有什麽碎骨？……”
褚林心裏抽搐了一下，然後擠出一個微笑，“診斷出錯了，重新做了檢查，沒什麽問題。”她盡力笑的自然，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自在。
“真的嗎？那太好了。”南闵哲這家夥居然就這麽信了，褚林突然笑了。
“你送我去找他吧。”
“打算和他和好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