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法問道
康泰已不是第一次經歷此神出鬼沒的事情，倒也沒有太過驚慌，仔細回想溫如玉的話語。心道：儒、道乃修行界大門大派，怎的我卻無法共鳴？難不成，我天生不适合修行？或者我思想偏激？到底哪裏才是我的道？一想到此，康泰越是煩悶。但再一想溫如玉所言修行之事，頓時又激動不已。康泰拿起陶罐張口便灌，眼睛看着樓下行人，癡笑不已！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正當康泰看着樓下神游天外之際，康泰面前突然出現3人，便是那找溫如玉說話之人。此時3人臉色發冷，盯着康泰道：“你師門在何處？帶我們前去。”康泰瞠目結舌。為首之人見康泰不言語，使了個眼色，身邊之人便突然出現在康泰身後，康泰只覺一陣眩暈，昏天暗地，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已經身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頂之上。康泰趴伏在地嘔吐不止，面前依舊是那3人。旁邊一人厲聲道：“那登徒浪子已經吓得屁滾尿流，逃之夭夭了。你只要說出你們師門的位置，我們只去找他問話，不會對你師門不利。”康泰吐完擡頭看着3人，心道：他們定是認為我和溫如玉是同門了，不知溫如玉跟他們什麽仇怨。急忙道：“3位仙長，我乃凡夫俗子，沒有師門，跟那公子只是偶遇。”問話之人冷哼一聲，惡狠狠的道：“小兔崽子，別耍滑頭了。那登徒浪子號稱人間情聖，向來只近女色，遠離陽氣，若不是他門下新收弟子，又怎麽可能同飲？況且，絕情谷狹隘，只招收長相俊俏男子。”康泰實在無奈。另一個人道：“無須廢話，再不言語，砍其命根，斷其孽障。”康泰一聽，頓時一緊，心想這無妄之災，如何是好？康泰趕緊雙手緊捂褲裆，向後移動。卻只見面前一把寶劍立于虛空之中，直指康泰命根。那人數數：“1.”康泰大喊：“我所言是真，确實不知。”那人繼續數：“2。”康泰急的大哭，大喊大叫：“我真不知，我不是他門下。”那寶劍突然回轉，自動入鞘。3人臨空而起，禦劍遠去。
康泰此時全身濕透，巨大的實力落差讓康泰毫無反抗之力。康泰這一次前所未有的渴望自己能夠趕快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周全。康泰坐在原地，平複了好一會，才慢慢打量所處的地方。待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康泰才想起那3人，開始在心裏暗罵那3人無恥、卑鄙、有眼無珠、有始無終！此處四面群山圍繞，完全看不見人煙，看不見城池。而且山高百丈。康泰此時身無長物，一包袱的錢幣幹糧也都遺落在酒肆食坊之中。康泰在山頂心急如焚，心想此處深山，當有豺狼虎豹，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也不知得走多久才能走出群山。正當康泰思考如何出山之時，遠遠看見兩人禦劍而行，康泰只道是那3人回返。又是害怕，又是期望。康泰蹲立原地，直直看着天空之上的兩人，等着他們下來。突然，康泰急忙站起疾呼，因為不知是那兩人忘了這個地方還是怎麽？居然從此山頂飛行而過，沒有下來。康泰大呼！
康泰不停的大喊，終于其中一人停了下來，向下看來。康泰急忙招手，喊叫。那人便瞬間飛至，另一人也緊接着飛至。康泰看着這兩人，原來不是之前3人其中的人。趕緊施禮，說明緣由。這兩人身穿黑衣，一男一女，女的看着花信年華，容貌普通，一臉疑惑。男的當不惑之年，卻人高馬大，格外壯實，此時笑着看着康泰。聽完康泰言語，男子看向女子微微點頭，此時女子笑着道：“天下之人，無關貧富老弱皆兄弟。兼相愛、交相利。我們乃墨家內門弟子，不知小兄弟願不願意到墨家去？”康泰瞬間感覺不可思議，就像做了一個夢。愣在那裏，片刻才大笑不止。連忙施禮道謝！
随後男子一手提起康泰便臨空而起，這是康泰第二次感受禦風飛行，第一次被那3人不知怎麽帶了過來，什麽都不知，而這一次，康泰是真真實實的感受了臨空飛行的滋味。康泰努力想睜開眼，卻被風吹得淚流不止。結果康泰依然兩眼一抹黑的飛行了幾個時辰，五髒六腑翻滾，終于到了墨家山門。
落地之處是一方圓百丈的平坦山坡，三面群山圍繞，西面遼闊，一望無際。墨家山門在平地正北的一個山腰處，鑿山而建，洞口寬闊可八乘同行。康泰仰望此山，只見山上四周皆有山洞穿山而出.此時那男子看着康泰道:“此乃墨家內門所在，你在此等候，不時将有負責收徒考核的弟子前來領你，不可胡亂走動。”說完兩人便進了山門。康泰立身于山門外，心裏忐忑，心想：儒、道思想皆普世之說，我皆無法共鳴，若這墨家思想心法我再無法共鳴并感受到精氣，那我這修行之志怕是危矣！康泰靜立原地，心神不寧！此間不時有禦氣飛行之輩進出山門，康泰越看越向往。
不知不覺，康泰已經感覺腰酸腿疼，竟已然過了2個時辰，卻還不見人來領他。山門之中依然燈火通明，康泰望眼欲穿。又過了近一個時辰，一個內穿灰衣，外裹黑衫的青年男子終于向康泰走來。待到近前，那青年笑着道：“你可是欲入我門修行求道？”康泰恭敬道：“然！”那青年又道：“墨門講究兼愛，愛人如愛己。你莫要拘束多禮。”康泰心中一喜，墨家不重繁禮，好！随即那青年又道：“你等了幾個時辰了？”康泰笑着道：“不多時，不到3個時辰。”那青年笑着搖頭道：“我門組織嚴密，各司其職，耽誤了。讓你久等，哈哈，跟我走吧。”康泰笑着道：“無妨、無妨。”便跟着青年進了山門。
一進山門才知，原來那山外面的山洞皆為門內窗洞，山門內部明亮通透，越往裏走越是寬闊。甚至行到深處，居然有木道架于兩山之中。原來這墨家山門當是貫穿此地群山而建，當真鬼斧神工！
七拐八拐，大約半個時辰，青年方才停身立于一個門前，門上方三個大字曰：弟子堂，大聲通報道：“引路弟子王宇帶世間兄弟入門應試。”話畢，大門開啓，門內出來一人，打扮與王宇相仿，與王宇相視一笑道：“辛苦王兄。”王宇回到：“哪裏哪裏，分內之事。”便笑着離開。此時這個青年看向康泰，微笑道：“兄弟随我入內。”康泰便跟着這青年進了門，門內是一寬闊山洞，青年帶着康泰繼續前行，行了片刻便又到了一個小門，門上書寫：登記入冊。只見那青年喊：“內堂弟子李績帶世間弟子登記入冊。”小門開啓。那青年道：“你去登記，我在此等候。”康泰入門，乃是一個小廳堂，廳堂明亮，廳堂中間一個臺桌，一人坐于其上，執筆書寫。康泰還未走近，那人便道：“姓甚名誰？祖籍何處？”康泰忙道：“康泰，周國，洛邑！”那人奮筆疾書，片刻道：“此地事了，可以離去了。”康泰施禮，轉身出了門，門外青年繼續帶路，康泰緊随其後，又行百步，再到一門外，門上書寫：生平查閱。青年繼續通報，康泰入門，廳堂內與登記廳堂相仿。只見那人道：“祥數生平大事，為何前來墨門，可曾學藝他法？”康泰心中一驚，心道：壞了，殺人之事，當不可說。墨家講究殺人者，人恒殺之。于是康泰便從鄭國遇見陸笑寒開始說起。待得那人書寫完畢，便又讓其離去。于是康泰又跟着那青年前行，再過百步，再立于一門外，門上書寫：驗明正身。康泰入內，只見此廳堂內有兩人，一人手持竹卷坐于桌前，一人閉目凝神盤坐于地。桌前之人快速道：“康泰？周國洛邑？”康泰道：“然！”那人又道：“坐于此石凳之上。我問你答，不可妄語欺瞞，此乃問心長老，可感應你是否說謊。”指着那位盤坐閉目養神之人。康泰心中一驚，強自壓制道：“諾。”便坐于石凳之上。那人便開始按照竹卷所記，一一提問。康泰只答是與不是。良久，問答結束，那人又問：“除此之外，可還有生平大事未報？”康泰突然心驚肉跳，斜視那閉目打坐之人，但見那人依然如常。康泰思量再三便道：“周國偶遇兩母子。”那人便道：“為何隐瞞？”康泰悲泣道：“大娘待我如親娘，牛兒待我如親兄，我卻無力保護，眼見二人慘死面前，實不願再提起。”那人看向閉目盤坐之人，閉目盤坐之人微微點頭，那人便道：“有情有意，不必悲傷，不說也罷！此地事了，去吧。”康泰如釋重負，轉身出門。青年再次領着康泰前行。康泰心中思量：怎的如此繁缛！卻無奈跟着青年繼續前行，再行百步，到一大門前，此門寬大，門上書寫：應試門。康泰見此心道：終于到了！但心中卻更加緊張。
入了此門，但見門內廳堂比之剛剛所見還要寬大，廳堂之中近五十竹席密密麻麻鋪于地上。廳堂之上一寬大石桌，2粗壯漢子立于桌前，一中年婦人坐于桌後。康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原地，那婦人道：“世間兄弟，不必拘束，我墨家之人兼愛天下，愛人如愛己，兼愛不分親疏厚薄，不分貴賤貧富，不分人我彼此，愛人要遠施周邊。”康泰聞此，頓時放松，上前施禮。卻感覺一股力量托扶，這一禮竟無法施下。那婦人之聲傳來：“果然是深受那腐儒毒害啊！墨家不重那些煩文缛禮。墨家重愛，兼愛衆生，你可也曾聽得那酸儒的仁愛？”康泰聞言道：“儒家重禮樂，教仁愛，我識得。”那婦人笑道：“哈哈，那酸儒仁愛乃是自私自利，有薄厚、有區別、有層次，最終還是以自身為主，哪當得了大愛。”康泰不解，暗自腹诽：“難道我去了假儒家，陸笑寒教了假仁愛？”那婦人又道：“那腐儒6過你可知曉？”康泰搖頭，心想：“我認為儒家就是繁文缛節和廣仁愛不好，你怎還說儒家仁愛非大愛？”那婦人接着道：“腐儒6過，
1.腐儒不信天地鬼神，結果“天鬼不悅”。
2.腐儒堅持厚葬，特別是父母去世，子女要守三年之喪，浪費了民衆的財富和精力。
3.腐儒“盛為聲樂”，一直迷信禮樂治民，“為之過也”，結果只是少數貴族奢侈享受。
4.腐儒主張宿命論，造成民衆怠惰順命，荒廢此生。
5.腐儒鑽倫理的牛角尖。行為滑稽。用辭不當。還自高自大。不可一世。
6.腐儒“親親有術”，是包裝着重親的皮，因人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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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聽到此，心中不免一涼：這墨家跟儒家該是有多大仇啊。可這背後說人壞話的行徑，實在不好。那婦人見康泰毫無反應便道：“對了，你并未入得那腐儒，那就說明，你跟那腐儒思想也是不得共鳴的。”然後頓了頓又道：“好了，那現在便開始應試。你且聽我墨門思想心法，冥思感悟。”康泰精神一振應了一聲，便靜心閉目，迎聽思想心法。
只見那婦人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兼愛”，愛不應有親疏、上下、貴賤、等級的分別。天下之所以大亂，是由于人不相愛。“尚賢”、“尚同”，選任賢才，消除階級觀念，使天下大治，“非攻”，反對一切侵略戰争。反對奢侈的生活，章儉，“章用”、“章葬”、“非樂”。“非命”，命運不能主宰人的富貴貧賤，只要通過後天的努力就可以改變。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為了求福避禍，“尊天”、“事鬼”。。。。。”
康泰靜心聆聽，可是越聽心越涼，別說思想共鳴，感悟精氣了，聽都聽不下去了。兼愛？還不分親疏，一個是我娘一個是賊寇，那我還同樣相愛？還要反對奢侈？披麻食草，吃肉喝酒肯定比吃幹糧好啊。殺人者，死！不分緣由？尊天、事鬼？不是說沒有神仙鬼怪嗎？康泰心中頓時一陣悲涼，難道我真的不能修行嗎？那婦人語畢，見康泰沒有共鳴感悟，輕嘆一聲道：“感悟精氣，修行仙法本就萬中無一，你不必傷悲。世間大道萬千，你不一定非要修行，你亦可加入我外門，修習武技，除暴安良，行俠仗義。”康泰沮喪萬分，意志消沉。随即被帶出山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