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強入行伍
終于到達苦縣，康泰趕緊找個地方睡了一覺，今日太過虛幻。
次日，康泰早早清醒，但卻茫然的看着屋頂。儒家繁文缛節，人分貴賤。道家自然無為，缺乏鬥志。下面我到底該去何處？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卻已經不用再想了，因為康泰房門被破門而入，一隊兵士問完姓名，登記入冊，抓起便走。
下一幕便已經到了一處酸臭擁擠的營帳內。
當中原諸國還在第二次弭兵大會的承諾中各自安定發展、安定國政之時，楚國和吳國已自公元前512年開始相互攻伐。
公元前512年，吳軍攻占了楚國的舒地，殺了僚的兩個弟弟蓋餘，燭庸。消除了阖闾的隐患，鞏固了阖闾的統治。第二年，吳又攻下了楚的六、潛兩地，一步步的蠶食着楚國。第三年，吳進攻越國，打敗了越軍主力。越國是個和吳楚都相鄰的國家，長期以來基本站在楚的一邊和吳對立。所以打敗越軍也是對楚的間接打擊。第四年，吳軍又來了。楚國不勝其煩，決心和吳決一死戰。結果吳軍又在豫章大敗楚軍，攻下楚國居巢後又班師了。吳國将全國軍隊分成三部分，每年派三分之一攻打楚國，三分之一準備，三分之一休整。如果楚軍傾巢出動，吳軍就撤回，如果楚國不當回事，就攻取他幾個地方。
在一年一年的軍隊救火中，楚國被動的被消耗着。
公元前506年，吳國聯合楚國的附屬小國蔡國和唐國，再一次對楚國發動戰争，楚國幅員遼闊，且大部分兵力嚴防晉國，所以一時竟然抽掉不出太多人馬，便強令其附屬諸國提供壯丁，入楚參戰。于是康泰就這樣被從陳國抓了壯丁，送到了楚國軍營。
康泰還沒來得及從求法道門失敗的陰影中釋懷，便又不得不想方設法逃離軍營，生存活命。
康泰打量着身處的這個營帳，方圓不過數丈，卻遍布床鋪，幾無立身之處，詳數當有二十五床。康泰坐卧之處位于營帳西南角。各床之上皆有一人或坐或卧或相互交談。康泰瞟了一眼衆人，便開始思量如今處境。身側壯漢鼾聲如雷，聽得康泰心煩氣躁，一路西行，還未學得半點仙法，卻被抓入行伍之間，身陷囫囵，這可如何是好。
春秋後期，步兵逐漸成為軍隊主力，步兵每5名編為“伍”，由伍長指揮；5個“伍”（25人）編為“兩”，由“兩司馬”指揮；4個“兩”編為“卒”（100人），由“卒長”指揮；5個“卒”編為“旅”（500人），由“旅帥”指揮；5個“旅”編為“師”（2500人），由“師帥”指揮；5個師編為“軍”（12500人），由“大将軍”指揮。此時康泰所處便為楚軍漢水大營，第2卒第2兩兵帳，共計25人，老兵8人，其餘皆為此次抓的壯丁。
正當康泰思量如何逃脫之時，一身穿戰甲之人大步走入營帳，大喝一聲：“我乃此處兩司馬，衆兵士聽令，半刻之後穿戴整齊，營帳外集合，違令者軍法伺候。”“得令！”康泰身邊壯漢不知何時轉醒，突然大聲回應。兩司馬聽到後看向此壯漢：“武進，你乃軍中老兵，當輔助新兵。”叫武進的壯漢聽聞，激動不已，憨笑道：“得令！”随後兩司馬出營，營帳中士兵大多數發懵，有的不屑，有的愁眉苦臉，有的看着武進，此時武進站起身憨笑道：“我是武進，我們快快穿戴整齊，帳外集合。走的慢了，要挨板子的”然後快速起身。幾個年紀大些的兵士譏笑武進道：“傻大個，兩司馬今天給你多少骨頭啊？”說完便互看哈哈大笑起來，那武進聽聞絲毫不生氣繼續憨笑回應道：“不曾給，不曾給。軍法有令，不得開私竈。”武進自己穿戴完便轉身四顧，看見身後康泰未穿身前軍衣，便來幫忙穿戴，康泰厭惡的看了一眼，拿過軍衣，自己穿戴起來。壯漢便憨笑着去幫別人穿戴，不多時25人穿戴完畢，一起出了營帳。康泰出了營帳才發現，他所處營帳只是這茫茫軍營中數千營帳中毫不起眼的一個。此時各個營帳前都已經有了兵士，兵士之前站一身穿戰甲之人，便是那兩司馬。遠處營帳兵士整齊，紀律嚴明。只有他們附近營帳動作緩慢，人心渙散。此時只聽：“時辰已到，未入列者，杖30.”各兩司馬身後上前2人，手持大棒，便去抓按未入列者。康泰此兩之中，有兩人沒有按時入列，一是一個半大孩童，站在隊伍之外大哭不止，一個是滿口污言穢語的地痞模樣中年人。兩個甲士先上前抓住地痞中年男子，不顧其污言穢語辱罵，按倒便打，地痞中年沒幾下便不再辱罵，大喊求饒.杖過之後，中年地痞便趴伏于地，屁股處滲血，只道不能起身。那半大孩童越哭越厲害，待得2甲士按倒之後，更是哭爹喊娘.康泰看的一陣哆嗦.突然那個癡傻壯漢對兩司馬道:“兩司馬，這娃娃還小，身子薄弱的緊。”兩司馬沒等武進說完便道：“武進，你從軍半年有餘，難不成還不知軍法？”武進癡笑道：“識得、識得。”兩司馬繼續道：“既然識得，那該不該處罰？”武進厲聲道：“身為兵士，當依軍法。有違軍令，軍法處置。”兩司馬斜了武進一眼，便不說話。武進卻繼續又道：“兩司馬，這娃娃經不得打，打死了，就沒法上陣殺敵了。”兩司馬恨恨的看着武進：“那該如何？”武進癡笑着說：“我這身子硬，我代他挨幾下。”兩司馬叫停2個甲士，武進主動爬地上，武進幫挨了20棒，屁股也有血滲出。不過行刑之後，武進唰得一下就站了起來，随即複立原位。那孩童和那地痞中年依舊趴伏地上，一個輕聲哭泣，一個哭天搶地。兩司馬不再理會2人，朗聲道：“衆兵士聽令，吳國，蠻夷之國，屢屢欺我楚人，占我楚地，食我楚人血肉。我等參軍報國，當奮勇殺敵，以建功立業。大将軍有令，殺敵一人賞10錢，殺敵百人升官進爵。”武進高興的大聲問：“兩司馬，大将軍有沒有說殺多少人，可以當大将軍？”兩司馬頓了一下說：“大将軍有令，待得此戰大敗吳軍，當論功行賞，爾等只需奮勇殺敵，到時候，封侯列将又有何不可？”武進越聽越高興，又大喊道：“兩司馬，大将軍有沒有說要當将軍需要殺敵多少？”兩司馬眼珠子轉了轉道：“萬人便可。”武進癡癡的笑的更厲害了，大喊：“奮勇殺敵、建功立業。”連喊三聲，無人應聲。言罷，兩司馬大喊：“各自回營，養精蓄銳，只待賊兵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