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光閃爍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中,映照出好生一幅燈紅酒綠的都市夜生活之景。客廳裏厚重的窗簾像是要避嫌般,将窗外的五光十色全部遮擋在屋外,把僅剩的幽暗獨留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
許慎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50分了,他手上拎着一個圓圓的精巧禮盒,邁進玄關的瞬間,燈光驟亮,坐在真皮沙發上的人卻一動不動,放在大腿上的雙手聞聲緊了緊。
腳步聲越來越近,夏初終于有所動作,擡頭望向那個逐步靠近自己的人。
許慎之一如往常,往客廳的方向走了幾步,見到沙發上的夏初後一怔,随後淡漠的眉眼沾上了幾分喜色。
“去哪了?”夏初雙手環在胸前,站了起來。
許慎之把手中的禮盒放到茶幾上,“查崗?”
他的聲音并沒有透露出絲毫的不悅,隐約間還帶有幾分令人懷疑的笑意。
夏初白了他一眼,“跟你說正經的,扯哪去了?”
她那略帶愠色的模樣,還真頗有幾分同許慎之講的那般,像一個深夜等丈夫歸來的妻子,正在質問自己的丈夫是否出去鬼混。
許慎之不緊不慢地脫掉自己的外套,放在沙發上。
“我覺得我的回答很正經。”他看着她,“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回答得不正經才行?”
被他這麽正經不正經地扯來扯去,夏初差點都不認識正經這個詞了。
“我說大哥!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就不要亂扯一通行嗎?”夏初憋着氣,揚聲對他說。
許慎之沒說話,坐了下去,把茶幾上的東西輕輕一推,“給。”
夏初彎腰,看着他推過來的圓禮盒,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許慎之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半響,他開口道:“算是我晚歸的道歉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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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今天個個都送我道歉禮物。”夏初嘀咕道。
“還有誰送你了?”
“阿魚。”夏初瞥了他一眼,悶聲道。
“是麽。”
許慎之擡手,開始解起衣領下的扣子。夏初見狀,驚慌失措地上前捉住他繼續向下解着紐扣的十指。
“嗯?”
許慎之的手被她捉得死死的,盡管他此時坐在沙發上,但他本身就比她高出很多,她雖然半彎着腰,卻始終被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着。
倆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間,漆黑的瞳孔中倒影出彼此的臉龐,空氣中無端生出一股暧昧的氛圍。
“嘿嘿,我沒別的意思,現在天氣冷,我擔心你脫多了會感冒而已。”
夏初幹笑兩聲,為了向他證明自己的可信度,她還把沙發上的外套又給他套了回去。
許慎之:“……”
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夏初決定開始今天的正題了,“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她松開了手,站直了身子,一臉的嚴肅,仿佛在審問犯人。
許慎之垂頭掃了一眼自己又被強行套回去的外套,微微仰頭,“你是指什麽?”
夏初一聽,怒目而視,“好你個許慎之,你居然還不止一件事瞞着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面對她的“逼供”,許慎之平靜得就跟正在觀看動物世界裏的觀衆一樣,當然,那個動物指的是夏初。
“許慎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夏初見他死活不肯認罪,心裏氣極了,但又無可奈何。
“你跟張一多一開始就認識是吧,是你跟張一多一起合夥對我騙婚來着,對嗎?!”
夏初的語氣與其說是質問,還不如說是肯定。
“證據呢?”
“證據就是我每次跟你出門,張一多都會知道我們去過哪,你還說你不認識他?”
許慎之把外套再次脫下,被解開倆顆扣子的白色襯衫裏頭的白皙鎖骨此刻正若隐若現,陡然生出一種欲蓋彌彰的禁欲美感。
“你最好跟對方确認清楚再過來質問我。”許慎之說完,打開了電視,拎着遙控器,不停地把頻道調啊調的。
“許、慎、之!”
都鐵證如山了,居然還敢狡辯?!
“看。”許慎之突然對她說道。
“???”
夏初順着他的目光扭頭一看,發現電視裏正播着一只土撥鼠仰天大叫的場景。
“看它幹什麽?”難不成他在暗示什麽?
“你現在的模樣就跟它一樣,搞笑。”
我嘞了個去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記鐵砂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許慎之冷漠的表情終于出現了龜裂。
“痛吧,哼,讓你說實話你不……啊——”
驚呼脫口而出,夏初被許慎之拉到了沙發上壓着。她驚愕地看着那個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吞吞吐吐地警告他,“許、許慎之,你可別亂來,我、我我會報警的。”
“是麽,那報吧,趁着你家暴我的證據還沒消失。”說話間,他竟掏出了手機遞給她。
夏初瞪着他遞過來的手機,猶豫了一會,嘴硬地說道:“報就報,大不了我把你騙婚的事也跟警察說出去。”
“證據呢?結婚協議書是你自願簽的,民政局裏也有錄像為證。”
夏初:“……”
MMP他說還真是事實,她目前确實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他騙婚這事,即便拿上那些偷拍的照片也一樣。
苦思一番終究沒有找到合适的對策,身上的溫度不知是不是因為倆人交纏着的身軀而有所升溫,導致夏初的臉開始慢慢漲紅。
她羞惱地推了推許慎之的胸膛,許慎之卻紋絲不動。
他的胸膛硬硬的,沒有普通瘦弱男性那種軟趴趴的觸感,摸着倒有幾分肌肉感。
“熱?”沉默的許慎之問她。
夏初聞言,就像捉住了救命稻草般,梗着脖子說道:“知道熱還不趕緊給我起來。”
“那就開空調。”
還沒等夏初反應,空調已經開了。她瞪大雙眼,這家夥想幹嘛?一直壓着我,難道是想暗示我,我跟他結婚後就會一直被他壓着,沒法翻身?!
不,她不能接受這個命運!
想到這,她神情一冷,“許慎之,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許慎之的眉頭一皺,還沒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猛地,沒有防備的他突然被夏初用力一拉,身子當即倒下,倆人的位置瞬間被調換。
只見夏初一臉嘚瑟地坐在他平坦的腹部上,揚起一邊的唇角,邪邪一笑,居高臨下地對他宣布:“許慎之,我才是你上頭的人,你永遠也別想把我壓在身下。”
許慎之:“……”
見他久久不說話,夏初以為自己剛才的霸氣宣言震懾了他,嘴角的笑都快要裂到耳垂邊去了。
許久過後,“只要你不嫌累,在上面也行。”許慎之意味深長地對她說道。
夏初一怔,半響,她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的她再次送了他一記“鐵砂掌”,以示懲戒。
“許慎之,不許你開黃腔!”
說完,她立馬從他身上跳下,逃命似的奔往自己的房間。
被打的許慎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胸前被她擊打的位置,而後,嘴角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勾起。
又過了一陣,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随後不緊不慢地走進廚房,把冰箱裏的牛奶拎了出來,倒了滿滿一杯在夏初昨天喝過的杯子裏。
把杯子裏的牛奶熱好後,他移步到房間,從房間一側隐藏式的櫃子裏翻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白色的藥,又折回廚房,把藥扔進了裝着牛奶的杯子裏。
藥被扔進溫熱的牛奶沒多久便開始消融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經全部融化了。他端着杯子,側頭看着裏頭的牛奶,面無表情地晃了晃杯子,接着走出廚房,往夏初的房間走去。
“叩叩——”
許慎之端着杯子,敲了敲門,沒多久,夏初開門了,她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又幹嘛?”
“牛奶。”
他把牛奶向前一遞,夏初撇了撇嘴,剛才還怒氣爆棚的她怒火瞬間被他這杯牛奶熄滅掉了。
她接過杯子,臉色僵硬地別過頭,含糊不清地向他說了句謝。
面對她道謝,許慎之是沉默的,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她手頭上的牛奶上面。
“我喝完會自己洗,你不用管我,早點洗澡吧。”
她發誓,她這話可完全沒有關心他的意思,只是閑得蛋疼例行公事叮囑一下罷了。
“你确定?”門外的許慎之說。
夏初不高興了,“不就一個杯子嗎,我還不至于不會洗吧。”
許慎之的眼睛從夏初的杯子移到她的臉上,半響他才狀似妥協地說道:“好。”
他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夏初也沒在意,把門關上後端着杯子緩緩把牛奶放到大床旁的桌子上,繼續刷她的微博。
刷了幾十分鐘後,她突然想起那杯已經涼透的牛奶,連忙把手機一甩,走到書桌旁,把桌子上的冷牛奶一飲而盡。
“奇怪,這純牛奶的味道怎麽好像有點奇怪,不會是過期了吧?”她拎着杯子,自然自語地說道。
不會拉肚子吧?要不要到廚房看看生産日期?
又想了一下,哎,還是算了,反正都喝了,有問題再說吧,哦對了,許慎之今天好像有帶東西給我,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嗯,有點困,還是明天再問問他是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