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到屋裏後,夏初打了個哈欠,“許慎之,你這裏有沒有新的浴巾,我忘了帶浴巾。”
許慎之沒有說話,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後,淡聲道:“我房間裏的東西你有沒有碰過?”
夏初的身子一僵,半響,她平靜地回道:“碰了,我還看到你書桌上有一個跟你手頭上的文件袋一樣的袋子。”
他沉默了一會,目光落在她身上,銳利的視線在她臉上打轉,“那麽,文件袋裏的東西,你有沒有打開看過?”
“沒有。”夏初否認自己看過他那些偷~拍的照片,如果現在說出去,恐怕他對自己的提防會大大增加,到時候想要找到那份結婚協議書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話又說回來,自己幹嘛那個時候不順道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得着協議書,這樣她就不用繼續跟他耗下去了。
真是笨!
“你就沒想過那裏頭裝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結婚協議書?”
夏初臉色一變,故作懷疑道:“你那裏裝的是結婚協議書?”
許慎之沒有回話,眼眸中的光芒或明或暗,半響,他淡笑着道:“對,就是你簽署的那份結婚協議書。”
小樣,想套路我。
他的話剛說完,夏初如同旋風一樣沖了出去,往他房間裏鑽,然而她的速度雖快,但仍舊沒有許慎之快,他手一揚,拉住了她後領上的衣服,她向前狂奔的腳停在了半空中,“姓許的,如果我說我只是去上廁所,你相信嗎?”
“你覺得呢?”許慎之的頭往前一傾,靠近她耳邊,輕聲對她說道。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朵與脖子,她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莫名的癢意在她心裏不停地鑽動。
夏初脖子一縮,猛地一回頭,粉色唇瓣輕輕刷過許慎之的臉頰。
倆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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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之的手也在此時不由自主地松了開來,夏初仰頭看着他,他的面孔清晰地倒影在自己的瞳孔中,她抿了抿唇,眼裏掠過一絲慌亂。
毫無預警,那張近在眼前的臉卻攸地向她靠近,夏初呆住了,忘了反抗。就在倆人的雙唇就要碰觸到一起之時,她猛地回過神來,雙手用力一推,把他從自己跟前推開,然後一臉驚慌失措地落荒而逃。
被推開的許慎之立在原地好半響,他才垂下眼睑,擡起手,若有所思地輕輕觸摸着剛才被她嘴唇碰到過的地方……
房間裏,夏初坐上床上,臉蛋一片通紅,她覺得自己的臉頰燙得就跟火燒似的,腦海裏不停地閃回許慎之向自己靠近的畫面。
重重地甩了自己一記耳光,她那亂得就跟七國打仗似的心髒這才有所平複。
“夏初啊,夏初,你冷靜點,他是個GAY,他喜歡的是男人,他不喜歡女人,女人在他眼裏就跟木頭一樣,沒什麽區別。你別發花癡了。”
夏初不停地低喃着,這些話就像一擊又一擊的重拳,終于把那頭在心髒裏作亂的小鹿給錘死了。
“咦,不對啊,如果他真的是個GAY,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對女性産生性~幻想才對啊,為什麽他會主動……”
瘋狂地搖了搖頭,把腦子裏剛才又自動閃現的畫面揮走,“不,他一定是懷疑我看了那些照片,對他的性向産生了懷疑,所以才會故意做出這種舉動來試探我的。”
思來想去,這個答案最符合目前的情況了。
回想一下,以前跟他出門時,他連手指都不曾碰過自己,紳士得就跟個六根清淨的和尚一樣,怎麽可能剛領證沒多久,就有親近自己的欲望呢?對,一定是這樣的,他在試探我。
“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夏初眉頭一緊,“幹嘛?”
“浴巾。”
哦,浴巾。對,她還沒洗澡呢。
腳剛踏落地毯,她的心情莫名有點緊張,“夏初,你發什麽神經,他又不是你喜歡的人,你緊張什麽。”
咬了咬牙,對,沒必要緊張的,她一定是最近太閑了,沒事幹,雌性激素太旺盛了才會這樣,等上班了就好。
做好心理準備後,她深呼吸一口氣,一臉平靜地打開了門。
該死?為什麽我的心髒還跳得那麽厲害,該不會是我身體出了什麽毛病吧?
“咳咳,給我就好。”盡管內心慌如狗,夏初還是清咳兩聲,佯作鎮定地接過他手中的浴巾。
許慎之把浴巾遞給了她之後,看着她的臉,沉聲問,“你的臉上為什麽會有巴掌印?”
夏初眼珠子一瞪,“有嗎?你看錯了吧。”說罷,她臉一側,自欺欺人地用房門擋住了自己被扇了個巴掌印的一側臉龐,“青年人,怎麽年紀輕輕就有幻視的毛病,有空多去醫院做做檢查,以免日後有什麽不測。”
說完,她也不等對方回話,立馬就把門關上。
被擋在門外的許慎之久久沒有移步。
又過了一陣,夏初手裏拎着一身睡衣與新浴巾走了出來。剛開門,看到門外杵着的那尊大佛,她吓得後退了一步,“你怎麽還在這?”
“洗澡水,我已經幫你放好了。”
許慎之說完這句話後,轉過身子,徑直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夏初探頭看了他一眼,遠遠看到他好像在煮什麽東西,猶豫了一下,快步走到浴室準備洗澡。
20分鐘過後,夏初肩披浴巾,一臉神清氣爽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她剛出來沒多久,許慎之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一杯牛奶狀的乳白色液體向她緩緩而來。
夏初看着他遞過來的杯子,問:“牛奶?”
“嗯。”
“給我的?”
許慎之點頭。
他如此貼心的舉動着實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尤其在她知道他是GAY後,總會忍不住懷疑他這麽做是不是別有目的。
許慎之面對她的懷疑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伯母說你在陌生環境裏休息會認床。”
這個的确是,新環境會讓她不安,很容易導致她徹夜不眠,所以他這杯牛奶在某種程度上确實有一定的緩解作用。
大概是老媽特意提醒過他吧。
夏初對他不好的揣測瞬間被推翻,她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低聲跟他道了一句謝。
許慎之面對她的感謝沒有客套的意思,目光落在她手中端着的杯子上,似在等她下一步的動作。
夏初瞄了他一眼,又垂頭看了看杯子,“必須現在喝?”
“我還要洗杯子。”
好吧,她也不好耽誤別人洗杯子。
夏初端着杯子,把手中溫熱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再把杯子還給他。
許慎之接過杯子,垂眸看着那個空空如也的杯子好一會,好像有什麽東西值得他研究似的。
夏初在他跟前晃了晃手,“你沒事吧?”
怎麽淨看着一個空杯子出神?
許慎之擡頭,瞥了她一眼,“沒事。”說完,他拎着杯子往廚房走去。
夏初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雖然覺得他行為有些奇怪,但這時的她也沒察覺到他究竟哪裏不對,時間也差不多将近10點半了,她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剛回到房間裏,發現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她打開一看,是她閨蜜清娜發來的微信,問她這兩天怎麽沒有聯系過她。
清娜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們之間無話不談,要不是讀高中的時候,清娜她爸因為工作關系而舉家搬遷到隔壁的城市,只怕她現在還跟自己在同一個小區。
夏初神情有些苦惱,她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将這幾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清娜,如果全盤托出,她一定會狠狠削自己一頓,但是不告訴她,這又違背她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
思索再三,夏初還是決定把此事告訴她,為了節省時間,她在微信上開啓了語音通話,對方接通後,她長話短說,迅速把結婚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清娜。
手機那頭的清娜聽完後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遲遲沒有反應,夏初疑惑地喂了一句,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厲聲怒罵。夏初被罵得頭都擡不起來了,只能像只鹌鹑一樣,低着頭,聽從她的教訓。
大約過了5分鐘後,手機那頭的清娜怒氣終于有所平息,她壓抑着怒火對她說:“過幾天我幫你聯系一下我那個朋友律師,看看他怎麽說。”
夏初聽完她的話後,甜甜地跟她道起謝來,緊接着又瘋狂地向她拍彩虹屁,把清娜哄開心了後這才不緊不慢地結束了這通電話。
通訊剛挂斷,夏初發現自己的前同事阿魚在微信上給她留了言,問她為什麽昨天晚上沒有赴約,張一多在咖啡店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她出現。
夏初看到她的留言後這才想起前天晚上讓阿魚幫她約張一多這事,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連聲在微信上跟阿魚道歉,并跟阿魚要了張一多的電話。
阿魚告訴她,張一多今天已經出差去了,三個月內都沒法回到本市來,如果要見面,起碼要過了三個月後才可以,随後她就把電話發給了她。
夏初跟阿魚道謝後,撥打了張一多的電話,但是張一多的電話那邊提醒她機主已經關機了。
夏初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幾天怎麽好像倒黴事一樁接着一樁啊……
翻了個身,一股強烈的睡意猛地襲來,夏初半合的雙眼眯成一條縫,睡意越來越濃。她打了個哈欠,眼皮似有千斤墜一樣,沉重得不得了,很快又合上。
奇怪,現在好像還不到11點,怎麽會那麽困?而且她認床這習慣怎麽一下子沒有了?
這樣想着想着,她很快便沉入了夢想……
深夜,緊閉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隐藏在夜色下的高大人影緩步走進了房間裏……
作者有話要說: 嗯,卑鄙的男主做卑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