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下午, 奶媽去藥店買跌打藥。
姜心願吃完炒飯, 就坐在床上抱着‘芭比’玩,其實她的腳已經不怎麽疼了,擦不擦藥無所謂。
窗外,上午的突臨的陰雨依然沒停。
霹靂巴拉不停地打在窗戶上。
聽得人挺鬧心。
這樣玩了會, 覺得有點無聊,起身,換衣服, 想起霍祁怎麽還沒給她買藥?
拿手機給他發信息:【霍祁, 藥買好了嗎?】
【晚上我帶回來,我現在礦區。】
有效避孕時間是24小時內,到晚上應該沒關系吧?手機點點屏幕給他回過去:【那你早點回來。】
【好,晚上等我。】
收起手機,再次看了眼窗外, 今天放假, 在家實在沒勁,她想去‘榧木蛋糕’找她師傅學做蛋糕。
可是霍祁這會又不在家,她要是一個人去,會不會被他說?
算了,晚上等他回來再一起去。
既然沒什麽事可做, 姜心願便拿上自己的畢業設計稿,搬了一張椅子到二樓陽臺,坐下來,戴上耳機, 開始構思她的畢業設計。
拿着鉛筆,低頭在白色的A4設計稿上畫了幾下,就畫不下去了,擡頭,看向外面淅瀝的延綿雨絲,咬着筆,發起呆來。
嗯……她最近好像被霍祁迷得有點‘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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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就要,她都沒什麽意見。
果然,女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歡的,腦袋就不會是自己的。
情商、智商降為0。
她現在就是情商、智商都被霍祁吃了。
姜心願想着霍祁的事發呆時,霍姝童過來了,雙手抱胸,靠在陽臺的移門邊,一副牛氣哄哄地模樣沖她喊了一聲,“喂……”
喊聲挺不禮貌,姜心願咬着筆杆,扭頭,看到是霍姝童,立刻挑挑眉,說:“幹嘛?”
“你……沒幹嘛,就是……看看你在幹嘛?”其實她想問的是,你跟我哥哥是不是有什麽?
但是,突然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
姜心願:“做畢業設計稿。”
霍姝童淡淡‘哦’一聲。
姜心願看了看她,“你應該不是過來關心我在幹嘛的吧?”估計又是提霍祁初戀的事。
霍姝童被她直接挑明,臉上有點挂不住,努努唇,死不承認說:“當然不是,誰要關心你啦,我就是無聊。”
姜心願:……
就知道是這樣。
收回視線,拿起自己的畫板,說:“對了,霍姝童,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哥哥的初戀,不然你畢業學籍的分數,我不會給你很高的。”
聽到畢業成績,霍姝童眼睛瞬間一睜,剛才牛氣哄哄的氣勢瞬間蔫了,然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她居然學精了,氣死了。
竟然拿她的畢業學籍成績作威脅?
過了會,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說:“我才不會提南枝姐姐,你不準給我批很低的分數。”
姜心願背對着她,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壓住唇角隐隐的笑意,說:“哦,我考慮考慮吧。”
霍姝童:……
過了會,搖搖頭,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她不能拿自己的畢業成績開玩笑!
準備回自己書房,看書複習功課。
陽臺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吵鬧聲挺大,姜心願忍不住從椅子上起身,往陽臺下看去。
原本要去書房的霍姝童也走過來,和姜心願并排站着,往下看。
霍家院子,一個中年婦女,跪在鐵門處,不斷地哭着向撐傘走出來的秦珍請求:“霍祁媽媽,請你不要那麽狠心,南枝爸爸需要住院……”
姜心願覺得這個中年婦女有點面熟,想了想,想起來好像有天晚上霍祁教她騎車的時候,她就躲在鐵門處,喊的霍祁。
然後霍祁抛下她就走了。
她到底是誰啊?
鐵門口,秦珍站在傘底,姜心願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到她說:“他住院就住院,我又沒有阻攔他不住院。”聲音很淡漠,混在四周的雨水裏,很快就被沖刷掉了,“你這樣跪着給誰看?是不是想全鎮的人都來看我們霍家的笑話?”
“霍祁答應我的……霍祁他答應我的……”中年婦女哭得有點傷心,秦珍卻無動于衷。
“穆阿姨怎麽來了?”身旁,霍姝童似自言自語地說着。
姜心願不由扭頭,問霍姝童:“她是誰?”
霍姝童睨睨姜心願,噘着嘴巴說:“我說了,你可別批低我的分數啊!”
“哦。”
“她是南枝姐姐的媽媽。”
姜心願頓時就愣了下,随後把目光重新挪向那個依然跪在那邊的中年婦女身上。
雨水肆虐,早把她淋得狼狽不堪。
看起來,真的很可憐。
姜心願繼續看着,腦中卻開始想着那天晚上,她來找霍祁是什麽事呢?
而且,霍祁對初戀的媽媽,好像蠻關心的。
姜心願不由抿抿唇,反正霍祁說不喜歡初戀了,要是被她發現還喜歡,那他們就玩完!
她是絕不接收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大不了,她就當自己吃了一次大虧。
被霍祁白白睡了。
院子,穆芳還跪着,秦珍看得都煩,死皮賴臉也要有個度吧?真的是什麽樣的媽,生出來的女兒也是一個德行。
都是只會裝可憐,騙他的兒子。
現在還來這套。
不就跟她女兒談過,就真把她兒子當成她們宋家的了?
可以随随便便使喚?
秦珍真的又氣又恨,氣得是這個女人三番四次來騷擾她兒子,恨的是自己那個兒子心太軟,人家一求幫忙,就去幫,也不看看什麽情況!
霍家給了多少錢?當初宋才生在礦區出事,根本和霍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他自己半夜跑到礦區想偷挖鑽石,自己偷東西不成,滾下山。
弄成了殘廢。
霍家已經夠給面子,給了一大筆錢。
後續也給了。
怎麽還不滿足?
真想一輩子把他們霍家耗死不成?
“你給我起來,你這樣我要報警了啊!”秦珍咬着牙,眼眸簇火對穆芳說道,老爺子還在屋裏睡覺,她一鬧是準備把老爺子也給扯進來嗎?
“霍祁媽媽,請你可憐可憐我家才生,好不好?他已經快要不行了,醫生說必須住院的,你不能這樣……”穆芳不起來,哆嗦着手要去抓秦珍的衣服,秦珍及時退開一步,躲開了。
“我有說不讓他住院嗎?你這樣哭天喊地的就跑我家跪着,你真當所有人跟你一樣臉皮厚啊!”
“那你不能讓院長斷了我家才生的醫療費,我求求你,我現在沒有錢付醫療費。”穆芳哭着,雨水飄進她眼睛把她的眼睛澀得幹疼之極,“霍祁媽媽,我……我女兒馬上要從法國回來了,她一回來,就有錢還給你的,她的官司在收尾,賬戶被凍結着,沒辦法給我打錢,只要她一回來,我就把錢還給你,請你行行好……”
聽到宋南枝回來,秦珍頓時就鐵青着一張臉,呵了一聲,說:“行,我可以馬上打電話給院長,讓他減免你們家的醫療費,但是我希望你以後別再來霍家,包括你那個女兒,聽到沒!”母女一個樣,都是費盡心機想挖空她兒子!
還要不要點臉了?
穆芳聽到秦珍松口了,頓時一喜,連連朝秦珍彎腰致謝,“謝謝,謝謝。”
秦珍都懶得瞥她,撐着傘,轉身就往屋內走去。
清明節,跪誰不好,給她下什麽跪,真是夠晦氣!
秦珍走後,穆芳也不再多跪,跌跌撞撞爬起來,扶着鐵門,她要去醫院照顧才生。
秦珍答應不扣醫療費了。
她這一跪也值得。
沒關系,她的女兒馬上就要回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她相信。
現在,院子又恢複了剛才的安靜,只聽到淅瀝瀝的雨聲。
霍姝童對宋南枝有特別的感情,所以她剛才看着自己媽媽那樣冷漠地對待穆阿姨,心裏很不好受。
一句話不再說,回身就往書房走去。
姜心願在陽臺處站了會,也覺得沒勁,收起畫板回自己卧室。
進房,把畫板往地板上一扔,又躺回床上,下雨天好像做什麽都沒勁,還不如睡覺。
正好,她感覺挺累。
脫了衣服,重新躺回被窩,睡起來,中間還做了夢,只是身體有點累,做了什麽夢,她想不來。
這樣一直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抓着自己的腳,往上面擦什麽東西。
隐隐還有點疼。
姜心願頓時就從睡中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那個男人手裏拿着藥瓶,捏着她的腳,給她上藥。
模樣專注又認真。
姜心願這樣看了會,心裏莫名一暖,拖着起床氣的聲腔開口:“霍祁,你回來了?”
霍祁看她醒了,唇角瞬間笑了笑,說:“嗯,看你睡那麽香,就沒喊醒你。”
“現在幾點了?”轉過臉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她好像睡的有點久?
“6點半。”
果然睡太久,擡手揉揉自己的腦袋,說:“你怎麽給我上藥?奶媽呢?”
“在樓下。”頓了頓,“我給你上藥,你不喜歡嗎?”
姜心願頓時歪歪腦袋,笑了一下,“哦,喜歡呀。”說完,想起來讓他買的避孕藥,便說:“霍祁,藥有沒有買?”
“買了。”
“給我。”
“嗯。”霍祁将她腳放到一邊,去拿特意為她準備的備孕‘葉酸藥片’,再給她倒了一杯水,把藥片遞給她,“給。”
“嗯。”姜心願從沒吃過避孕藥,所以霍祁給她吃什麽,她沒懷疑。
吃完藥,把水杯還給霍祁,瞥到霍祁手指的創口貼,臉紅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地扭過頭舔了下唇角。
她把霍祁咬了。
霍祁沒注意她的神色,接過水杯放到一旁,說:“下去吃晚飯吧。”
“哦。”點點頭,取下套在自己手腕的一根皮筋,把卷發紮起來,開始下床,腳剛落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就俯身過來,姜心願被他這樣一個俯身,吓了一跳,怕他亂來,趕緊推開他說:“你別亂來。”
霍祁低眸笑:“你緊張什麽?我沒想做什麽。”
“我沒緊張。”紅着臉,快速整理好衣服,然後避開他下樓。
霍祁站在卧室,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雙手插入褲兜,淺淺笑了笑。
今晚的晚飯氛圍比往常有些低迷,大概穆芳來霍家的緣故,秦珍臉色一直不怎麽好,哪怕吃飯的時候,也是悶着頭,一聲不吭吃自己的飯。
姜心願因為吃了炒飯,晚上沒怎麽多吃,就喝了一小碗湯,便不吃了。
霍祁看到了,不過在飯桌他也沒多問。
結束晚飯,姜心願想去‘榧木蛋糕’。
霍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本想不讓她去了,但她一副特別想出去的樣子,最後心軟軟答應了。
跟家裏打了聲招呼,拿上車鑰匙準備開車去楚湛那邊。
姜心願突然不想坐車,她要跟霍祁雨中漫步。
霍祁卻有點好奇,姜心願性子一向很嬌氣,下雨絕對不會沾濕自己的腳,怎麽突然還想雨中漫步?
姜心願朝他撇撇唇,“跟喜歡的人,就不想特別嬌氣。”因為之前不想讓自己在這個偏僻小鎮受委屈,想讓自己過得開心點,所以也沒想收斂自己在姜家時的嬌慣。
這樣每天對自己好一點,待滿一年就回去。
當時是這樣想的。
直到遇到了喜歡的人,她就想跟霍祁做一些情侶間做的事,既然是情侶之間,就談不上要嬌氣。
霍祁懂了,笑了笑。
撐開傘,為了避開家裏的視線,和她一前一後各自撐着往外面走去。
路上,因為下雨的緣故,來往的行人并不多。
只有幽幽淡黃色路燈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隔着細密的雨簾,倒映在地面,互相交疊、拖長。
走了一段,霍祁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跟在他身後的女人招招手,“過來我這裏。”
姜心願擡擡傘檐,沖他勾勾唇,“為什麽不是你過來我這裏?嗯?”
眼眸清湛,笑容奪人。
霍祁下意識眯了下眸,胸口有什麽東西隐隐破開。
随後,唇角同樣隐隐,慢慢開口:“你确定要我過來?”
“确定。”
“好。”
男人很淡定地邁開步子,走過來,等走近,直接将她的傘奪走,随即把她拉進他的傘內,低頭的時候,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最近,吻她有點上瘾。
而且總覺得嘗不夠。
雨傘外,雨絲更加肆虐起來,雨傘內,卻是旖旎得化不開。
正當兩個人吻得火熱,一聲略尖銳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哥哥,你們在幹什麽!”
激吻的兩人聽到喊聲,匆忙分開中,就看到霍姝童撐着傘,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昨天沒發的。
女主之前的嬌氣是有原因的……被扔到陌生的壞境,別人對她不好,她為什麽還要委屈自己,不對自己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