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全場最佳
“哦呀,”聽過審神者的話, 短暫的訝異過後, 斬妖刀笑得歡快,“輪到我了嗎?”
看到他這笑容, 水落時江眼皮一跳, 本能冒出些不好的預感。
“我告訴你。”
她警告道:“不止是這張, 還有以後的所有照片,一點也不許露, 所以這方面想都不用想。”
想當初她是一個多麽正直的風光攝影師,怎麽輪到人像就放飛自我在通往十八禁的十五禁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仔細想想個中原因, 龜甲和千子占了大半, 明石他們也少不得一份功勞。
她要上岸!她要洗白!
“真遺憾。”
笑面青江幽幽地嘆口氣。
“明明想讓主人展現一下我大人的魅力的。”
水落時江:“……”
這個人真的有丶問題。
“大人的魅力,”她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你指哪方面?”
“當然是各種方面。”
笑面青江彎眼笑得無辜, 語調倒是意有所指的意味深長, “主人懂我意思了嗎?”
不, 她一點都不想懂。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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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江忽然覺出什麽, 望着這振斬妖刀揚眉,“我怎麽覺得你才是沒頭緒的那個啊?”
“哦?”笑面青江面不改色地回問,“主人這話怎麽說?”
“也就是說, 你根本沒想好到底是哪方面。而且,”她斜了他一眼,“就算我讓你跟龜甲先生他們一樣你也做不到吧。”
回過頭想想可不就是這麽個理。
跟一提拍照就傾情獻上紅繩求捆綁的龜甲貞宗和致力于脫的千子村正不同,眼前這位斬妖刀, 盡管從頭回見面起,開口的一詞一句都很難讓人不往那個方面去聯想,可真格的行動……好像真沒幹過。
她完全被他刻意營造出的印象誤導了,想想也是松了口氣。
笑面青江陷入了沉默。
這樣不行,這樣不ok,搞不好要打破老司機的形象。
“不,主人你錯了。”
他微笑着,以一種毅然決然的氣勢握上了內番服的運動衣拉鏈,“其實我這下面——”
一拉,沒拉動。
看到死死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青江的笑容多少變得有些僵硬,他側過頭,對上了近侍的黑臉。
“你,這,家,夥,”長谷部本來近侍工作做到一半,想過來問問情況就正好看到這一幕,這會兒一個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在主人面前做什麽呢?”
“長谷部先生。”
笑面青江語氣和神情都盡可能地表現出了無辜,“這是個誤會。”
但在長谷部眼中,他根本就是阻止了脅差向某打刀邁進一步的行徑。
水落時江淡定地給這火上又澆了把油。
“行了,知道你內番服下面什麽都沒穿了。”她說,“所以快點去換衣服,我可不想拍這個。”
目送着笑面青江被長谷部押去換衣服,時江盤算着他的形象,內心倒是流轉過數個念頭。
斬妖刀嘛。
她心裏有數。
房內漆黑一片。
只餘一盞蠟燭,燭火暗淡,只依稀照得清托着這燈盞的人的面龐。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長食指穿過把手,和衣袖交界處露出點手腕。
沿着向上看去,軍服的一側肩膀皆由白裝束覆蓋。他微微向後仰身,束起的馬尾雖還垂在背後,擋住右眼的劉海卻揚起些許。發絲的半遮半掩下,紅眸就顯出種分外的妖冶感。
而另一只金綠色的左眼也輕笑般地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不多不少地正好。
昏暗的燭光,食指豎在唇前的噤聲手勢,讓人無端聯想起夏夜裏流行的百物語。可比起詭異,反是多出種引誘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嗨嗨,又瘋了,下一個】
【媽媽媽媽我要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
【神特麽人鬼情未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哇啊啊啊啊啊啊好看到暴風哭泣,是手啊是手腕啊是腰啊】
【嗚嗚嗚噫只要有這樣的帥哥,別說是百物語了哪怕是去伽椰子家住然後看貞子姐姐的錄像帶我都願意啊!!!】
【仰望右邊的勇士,你還是勾引她倆打起來吧】
【異色瞳絕贊!!好看啊啊啊!特!別!棒!!】
【醉了醉了我醉了】
【tat知道嗎我現在有種感覺,就算推主是個每天面對如此高質量帥哥們的妹子也完全……嫉妒……不起來……能拍出這些照片就是個什麽境界……】
【憋說了只要有照片prprpr就心滿意足了】
【贊美po主嗚嗚嗚嗚嗚】
【贊美ekki!!啊啊啊這也太好看了我特麽吹爆!!!】
這是什麽口號?
水落時江默默想。
邪|教嗎。
她撲哧樂出聲,一出門就撞見了正急急忙忙往過跑的鲶尾。
“啊啊,對不起主人,”差點撞到審神者,他雙手合十懊惱道,“急着回房拿東西一下沒注意。”
“沒事沒事。”
時江也沒在意,只象征性地又叮囑一句:“下次注意點別真撞到人就行。”
“骨喰君呢?”她不見平時總是形影不離的另一人,又問。
“他在那邊等我。”說到這個,鲶尾想起什麽,促狹似的用手肘碰碰審神者的胳膊,“對了,主人,什麽時候才輪到我和兄弟啊?”
“這個……”水落時江哭笑不得,“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眼見鲶尾有些失望,她連忙安撫。
“不過應該快了,”她道,“下個也是你們粟田口的。”
“啊?”
鲶尾聞言興奮起來,“誰誰誰?”
“鳴狐君。”
“原來如此,”鲶尾兩眼一亮,“鳴狐先生啊——”
他這尾音拖得水落時江覺得有點不對勁。
果然,下一秒就見鲶尾嘿嘿一笑。
“主人,”他問,“其實……我們都很好奇鳴狐先生面具下是什麽樣子。”
時江心道這麽坑自家親戚真的好嗎,再一看鲶尾,滿臉都寫着“皮這一下就很開心”。
“怎麽樣,主人?”
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要不要試試?”
“哦哦,主公殿下。”
趴在鳴狐旁邊的小狐貍驚喜地出聲。
“下次的對象是鳴狐嗎,這——這還真是令人感動!”它語氣倒聽着真像是要泫然欲泣了,“狐貍我也一定會支持您和鳴狐的拍攝工作的,請務必不要擔心!”
“好好,費心了。”
水落時江笑道:“你也一起吧。”
“诶诶诶,可以嗎?!”
“當然,狐貍跟白虎不一樣,還是能直接出鏡的。”她側頭看向一邊的鳴狐,“再說了,你和鳴狐君的關系不是很好嗎?不管從哪個方面還是一起要好點。”
銀發的打刀一如既往地低着頭,咧嘴笑的狐面面甲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細長的吊梢眼中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有什麽想法。
但落在小狐貍眼裏就不一樣了,它添油加醋地把鳴狐的反應翻譯出來,“鳴狐非常感謝主公殿下,呀呀,狐貍我也真是很感激啊!”
“主人,”鲶尾還在一邊撺掇,“那個那個。”
水落時江瞥他一眼。
他期待到手頭的事都顧不上了,把骨喰也拽來圍觀,不過說實話,她也有點心動。
“呃,鳴狐君。”
她斟酌着開口。
“一會兒拍的時候,這個面具能不能……”
……面具。
瞬間領會到審神者的意思,不僅是一直都很沉默的鳴狐,連小狐貍都安靜了不止一瞬。
它還在等着鳴狐的反應,後者掙紮許久,終于艱難地給出了答案。
“……可以。”
不是狐貍,而是本音,被流蘇耳飾遮了些的頸側泛起淡紅,“一點。”
他像是不放心地強調:“……只有一點。”
鲶尾“哦呼”地叫出聲,連骨喰都有些愣神,小狐貍看看鳴狐又看看審神者,“那主公殿下,時間……”
“哎、啊,”水落時江被這一聲才叫得回過神,她也沒想到鳴狐會真答應,“就下午吧,現在還是先休息一下。”
畢竟也剛拍完髭切和青江的沒多久嘛。
說起來……
她想着。
好像說時之政府下午會派人來着。
但這會兒別說下午,才剛過正午沒多久,她也是在本丸吃過午飯才去看了照片的評論。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正好不那麽耀眼,時江正想散散步打發打發時間,才活動了兩下幾乎舉了一早上相機的胳膊,一扭頭看見不遠處的身影。
“咦,”她疑惑地問,“歌仙先生,你在那裏做什麽?”
樹下背向這邊的歌仙兼定悚然一驚,趕忙回過頭示意她小聲點。
水落時江:“……”
她這才看見被他擋住的山姥切。
盡可能放輕腳步走近,她看到山姥切國廣正偏頭靠在樹幹上,閉着眼,呼吸一起一伏地很清淺。
熱衷風雅的文系刀偷偷摸摸把審神者扯到一邊,一五一十交代了個清楚。
畢竟是對風雅有着迷之執着,看着山姥切終日披着破破爛爛的白布走來走去就控制不住。在勸對方穿好一點未果,送去的新鬥篷也被退回來後,歌仙只得偶爾趁對方半夜睡着時偷偷把白布拿出來洗一洗再悄悄放回去。
“可……”水落時江回憶了好一會兒,遲疑道,“我看着也沒什麽差別啊。”
“這個,”歌仙笑得尴尬,“我怕山姥切君會發現,所以洗完會再弄髒點的。”
水落時江:“………………”
你圖個啥!
“不過我覺得…….可能山姥切君已經注意到了。”他搖搖頭,“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據說這會兒是新有一批衣服要洗,想趁這個機會一起,但糾結了半天還是等到晚上算了。
“我還是去接着做內番吧。”
歌仙嘆氣,“說起來,山姥切君這兩天好像沒事就會坐在這裏啊。”
他只是随口提了句,但時江閑來無事正好聽了一耳朵,她回頭又瞄一眼還沒被驚動的山姥切,看對方仍睡着,靜悄悄地摸到旁邊坐下。
這邊的景色是挺好。
地勢偏高,庭院內也能一覽大半,重要的是樹葉遮了大半陽光,坐着很蔭涼。
以後有機會把本丸裏的樣子一起拍下來吧。
望着這情景,水落時江無端想到。
她偏過頭。
她的初始刀側臉很安靜,倒不如說他一直這麽安靜。身為國廣的第一傑作,卻因為仿品的身份而感到自卑,沉默的時候也占了大多數。
明明很好看。
時江托着臉頰想到,視線又瞄向他頭頂的兜帽,她還沒見過那金發遇上陽光的樣子。
這樣想着,她下意識伸出了手。可思量半天,還是沒拉下白布,取而代之地拂了拂上面落的花瓣和一片葉子。
櫻花花期很短,一周多過去就有了将謝的趨勢。只是花瓣依舊柔軟,比起稍顯堅硬的葉片,它們飄下時要更婉轉些。
還不等花瓣落地,她忽覺手腕一熱。
手腕被當事人抓住,水落時江一僵,對上了山姥切同樣詫異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