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未實裝
暑假過去大半的八月中旬正處在夏天的尾巴,濃重的暑意消去不少, 徒留下一陣陣的悶熱。
“來。”
水落時江本來還在發呆, 一支驀地出現在視野中的奶油甜筒讓她回過神,與此同時, 響起的還有小泉笑吟吟的聲音:“久等了。”
“去排隊的才是辛苦了啊。”接過對方買來的冰激淩, 她笑着一口咬掉甜筒最上面的尖尖, “謝謝。剛才說到哪裏了來着?”
“好像是水落同學前幾天遇上的那個客戶?”小泉真晝想了兩秒,“這圈子還真不好混呢。”
“對對對。”
一下子想起話題, 水落時江語氣又多出幾分感嘆。
“當時是臨時約的時間地點,因為他們加急所以多收一筆費用, 這年頭這樣不是正常操作嗎?”她搖搖頭, “結果居然跟我講了半天他們那誰誰誰拍一套成片比我收得便宜多了。”
“這種時候就應該讓他們去找那位收費便宜的拍啊。”
“我這麽說了,”時江哭笑不得,“你猜怎麽回答的——‘他拍的又沒你好’。”
小泉真晝:“……”
她臉上也是一樣的啼笑皆非。
“明明心裏清楚卻想要用這個來壓價呢。”
“就是啊。”
甜甜的奶油在舌尖上化開, 時江聳聳肩, “不過, 好歹最後還是按照原來說好的價格去付了。”
她提前留了個心眼, 因為知道對方是兩到三個人,自己單獨一個女生搞不好會吃什麽虧,幹脆讓長谷部假借助手的名義跟着一起——反正他也沒有在照片裏露過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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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以防萬一, 沒想到還真起了效果——自從龜甲那事起,水落時江就覺得黑着臉的長谷部氣勢十足。
還想用這邏輯騙騙小女生的對方迫于這威懾老老實實地付了原價,這次長了記性不知道下回還會不會這麽幹。
“我記得,”小泉真晝若有所思道, “水落同學提過,在外面接單子是為了生日的還禮?”
時江“嗯”了聲:“感覺這樣不會欠人情。”
畢竟在當時是幫了實在不小的一個忙。
“還禮的對象……你前陣子不是去了趟京都?是在那裏嗎?”
“是啊,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國中畢業就去京都讀高中了。”
聊天間冰激淩見了底,“按年齡來算還比我小幾個月呢。”
“咦,那不是相當于多了個弟弟嗎?”
用“弟弟”來形容赤司有點詭異。
她咬着脆皮想。
“以前的征君……明明更小,莫名其妙地還是他更照顧我一點。但國三的時候性情大變,現在是更接近這種感覺,畢竟有時出發點是好的,處事的方法也容易過了頭……各種方面。”
“怎麽說……現在是覺得這樣一起長大的關系本身也更像家人,需要互相包容。我一個朋友對她的青梅竹馬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感覺,不過,我們的相處方式不太一樣。”
青峰需要桃井照看,赤司到哪都能獨當一面,尤其是國三以後強勢得連“戰勝一切的我是絕對正确的”這種話都……她就随他去了。
小泉真晝有些疑惑地“唔”了聲。
“我的話,因為沒有幼馴染,”她笑道,“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呢。”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水落時江想起什麽,“說起來,八月快結束了,希望之峰九月的實技考試——”
小泉的笑容僵住了。
“水落同學,”她艱難出聲,“好不容易一起出來,我們可以不要提考試嗎?”
“什麽嘛。”
時江調侃。
“擁有超高校級的才能的學生也一樣在擔心考試啊。”
“不擔心不可能的吧。”小泉郁悶道,“一年一度的個人才能實技考試,通不過就要被退學,校規在這方面也一樣很嚴呢。”
“相信自己。”
她鼓勵道:“最近不也是能好好拿起相機了嗎?真晝你一定沒問題的。”
“其實……”小泉真晝聞言笑笑,“我這幾天在想,現在的話,搞不好水落同學比我要強一些呢。”
水落時江:“……诶?”
“是說真的哦。”
她道。
“那個時候,水落同學的照片不是被評價為‘沒有靈魂’嗎?剛才給我看的幾張照片讓我感覺你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問題了,水落同學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呢。”
有、有那麽誇張嗎?
“你這麽誇我會讓我不好意思的……”時江摸摸臉,“還有啊,我不覺得真晝比我差。”
“我可是要把你當成一生僅此一位的對手的。”
她挑眉,“你這樣擅自分出勝負,我會很困擾啊。”
小泉真晝一怔,随即展露出笑靥。
“和水落同學這樣面對面坐下來好好聊天是第一次,”她說,“但是,這種感覺果然沒錯,水落同學是個很溫柔的人。”
時江依稀記得兩人最開始在網上聊天時,她也說過一樣的話。
那時候沒來得及說,時江到這時才笑着出了聲:“你才是。”
從那段搭話就能看得出來,最初的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只是她自己的想象,從一開始到現在,小泉真晝分明一直都是個溫柔的人。
她是在從京都回來後把小泉約了出來,同為攝影師的兩人雖是帶了相機,破天荒地比起拍拍拍,反倒是坐在一邊聊天的時間更長。
回到本丸,水落時江剛把包放進書櫃高層,又往裏推了推,再一推門,驚得正巧經過門外的騷速劍“哇啊”叫出了聲。
“呀……”他撓撓支棱起來的黃發,“這還真吓了我一跳,還以為主人會從大門走,怎麽直接從房裏出來了?”
“抱歉抱歉,”時江樂出聲,“我只是想先放相機。”
“對了,大典太先生呢?沒再進倉庫吧?”
那天鲶尾他們帶回的新刀自然是據說低概率掉落的大典太光世,久違地接連感受到歐洲力量的水落時江在認真地思索了一番後決定找機會去別的神社也走訪一遍。
而這位天下五劍之一,不同于他看着有些兇惡的外表,性格十分消沉,據說是因為長期被封印在倉庫裏的關系。在初到本丸那天他甚至還想照做,被他們趕忙攔了下來。
“來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來了以後倒是沒在那兒待,”騷速劍無奈道,“但還是在念叨着他應該被封印在倉庫裏,在外面真的好嗎。”
六萬禦歲魂得換的騷速劍,與大典太出于同一刀匠之手,自然也算得上是兄弟。
時江幹笑。
“看來還得再适應一下啊。”
她也想起跟大典太同一天來到本丸的另一位新人,“你和小狐丸殿呢,還習慣嗎?”
“哦哦,”說誰誰到,“主人在叫我?”
這地可真邪。
“我才剛剛梳理過毛發。”
小狐丸笑吟吟道:“正巧在這遇上主人也真是幸運,主人覺得我毛色如何?”
他時時刻刻都在在意着皮毛的順滑程度,這會兒得到審神者一句稱贊的笑語也得意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長發。
“對了,”眼看也連着出陣了這麽多天,水落時江默默算着攢下的禦歲魂數量,“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是還差三千玉,現在……”
“如果您是說玉。”
小狐丸沉吟。
“先前是聽他們說這應該是最後一趟了。”
……?!
看到審神者臉上不加掩飾的震驚,他又嫌不夠似的補充一句:“而且是早在您回來前出發的,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
她聞言便沖到庭院的窗邊翹首以盼,留下兩個付喪神在原地看着審神者的身影失笑。
“主人還真是迫不及待。”
“嘛,畢竟終于有能完成任務的希望了。”
從幾百一點點終于累積到十萬,這其中耗費的時間跟小判簡直是不忍去計算。最後的等待時間最是磨人,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轉來轉去,終于,金光聚起又散去後,水落時江一眼看見了大隊人馬後某個陌生的身影。
“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她拍拍手,“那麽,這次聯隊戰的活動宣告圓滿結束?”
“為什麽是問句。”
萬萬沒想到吐槽的人是山姥切,時江瞥了他一眼,“當然是因為最重要的一步還沒做啊。”
“大包平先生,”她清清嗓子,“大包平先生?”
紅發付喪神工整的服飾風格與莺丸如出一轍,他慢吞吞踱出步。
“現在方便拍張照片嗎?”
“照片?”大包平重複一遍,随即“啊”了聲,“莺丸跟我說了,是要拍一起的合照?既然這樣——”
他斬釘截鐵道。
“讓天下五劍也都一起來!”
水落時江:“……”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