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話說得軟乎兒動人得緊, 任胥心魄都是一蕩,忙搖頭,“不找, 不找。”
盛遲暮軟軟地倚着他, 直往他衣襟裏吹氣,任胥既歡喜, 又受着折磨,姹嫣心裏頭通透, 忙告了任胥一聲, 轉身便蓮步姍姍而去了。
出了門, 只見齊嬷嬷正在回廊月色下賞花,那一簇簇怒放的朱槿宛如紅海一般,在月色下晶瑩而斑斓, 姹嫣走上去福了福身子,笑道:“還是嬷嬷有本事。”
其實齊嬷嬷也擔憂,悶悶的,“太子妃醒來怕是要怪我, 那晚米酒是我拿給她喝的,還說是皇後娘娘。”
轉眼,她又眉開眼笑, “但是,咱們縣主啥也好,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醉了酒就‘原形畢露’了, 咱們明日睡晚些,再去收拾殿下和太子妃的床褥子,今晚該是真的了。”
姹嫣揚眉,“嬷嬷你可真厲害。”
她就不敢擅自做主算計自家主子的。
齊嬷嬷笑了笑,“我為了他們倆夫妻着想,就算是夫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的。”
“嬷嬷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說出去的。”姹嫣心領神會。
“哎。”
回廊底下一縷秋風缱绻。
今晚這事怕是要成了,齊嬷嬷連日來一直提心吊膽,幸得兜兜轉轉,總算是不辜負了侯夫人的期待,以前是看不上任家仗勢欺人,非要自家縣主千裏迢迢嫁到長安來,但既然嫁來了,夫妻之間就要和睦恩愛才是,不然縣主只會受更多委屈。何況,這位殿下對縣主百依百順的,可連他們侯爺都做不到對夫人言聽計從,應當還是很不錯了。
盛遲暮還軟軟地靠着任胥,如煙似霧的楚楚纖腰落在他的掌中,幾乎不盈一手,任胥心跳如鼓,覺得懷裏的嬌妻又軟又媚,完全不是平日裏的清冷從容,甚至,還有點……黏他。
“任胥。”
“哎,我在。”
盛遲暮暈乎的,小手抓緊他的衣襟,“你敢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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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的。”
“一個夠不夠?”
“暮暮,當然夠。”
盛遲暮揪起腦袋,忽然甜甜地笑了起來,這一笑猶如異花初胎,霎時間整個輝煌的寝殿更亮堂了,任胥看得不能移眼,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下,盛遲暮一伸手推在他的肩膀上,于是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他讷讷地看着盛遲暮,“暮暮,你要……”
還沒出口,嘴唇被她咬住了。
“……唔。”這是什麽,女霸王硬上弓?
但她雖然用力啃他的嘴,卻并不會,笨拙得要命,任胥只好握着她的脖頸,輕巧地蹭開她的嘴唇,加深了這個吻。
甜蜜和渴望一同攀升了起來。
“暮暮……我忍不住了……給我好不好?”
沒有哪個男人禁得住這種誘惑,何況是他的暮暮,這種事他在夢裏頭幹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上輩子連太醫都說,皇上這樣子不行,有傷龍體,還是要召妃嫔來伺候。可每次只要一想到遠在平南府的盛遲暮,他對那些女人就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後宮裏猶如儲放了一堆金鑲玉綴的景泰藍一般,而那些精美的花瓶,卻不是他這朵花要插的。
他就喜歡野丁香,喜歡她,就想插到她的花瓶子裏。
盛遲暮眼神迷蒙,也不曉得他說什麽了,看到他憋紅了一張俊臉,又求又哄的,覺得好玩,“好啊。”
“不過,不許欺負……欺負我啊……”盛遲暮甜甜地靠在他的胸口,“我打不過你,可我爹爹和我大兄二兄都很厲害,小心他們揍你啊……別欺負我……”
任胥一張臉變幻莫測,他和盛曜、盛昀都打過架,最後挂了一身彩,确實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畢竟從小到大,養尊處憂的太子殿下可是連蹭破皮都叫太醫院忙得底朝天的。
最後,他狠了狠心,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兩口子的事,他們爺兒仨管不着!
他就是要欺負她,別的可以讓,這個不行!
這麽柔軟黏糊的暮暮,要多久才能看到一次,喝醉了,才能看到她的憨态,可他心疼她,不想她再這麽醉了,那就這一次吧。
任胥爬起來,将盛遲暮抱在懷裏,一步步往象牙床走過去。
木板吱呀,一晃又是大半夜。
齊嬷嬷和姹嫣哪裏敢睡,早趴在外頭聽壁角了,中途好幾次傳來太子妃娘娘隐約的抽泣聲,柔柔的又軟又媚,像只無力地趴在枝頭的貓兒,春雨無數次灑下,它就只能無助地攀着樹枝婉吟。姹嫣聽着不住捂着嘴兒笑,“嬷嬷,成功啦,咱們再也不擔心了。”
說完,她又輕笑道:“我可以同娘娘複命了。”
齊嬷嬷“嗯”了一聲,拉着姹嫣便走,“咱們先回去睡一覺吧,咱們明日起得晚,殿下和太子妃只怕更晚。”
“那也是。”
盛遲暮醒過來的時候,頭疼得要裂開了,全身仿佛要被揉散了,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有幾處疼得教她臉紅。這種酒醉的感覺她不陌生,早幾年前,她第一次飲酒是在父親大人的慶功宴上,因為叔伯敬的酒沒辦法回避,所以只能喝了,于是後來便醉了,回到府中據說鬧了不少笑話,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府中那些人那麽開心,提起這事便忍俊不禁,但她臉皮薄,從此以後便再也不怎麽碰酒了。
沒想到昨晚齊嬷嬷給她端了一碗米酒來,她吃了幾口,覺得清甜濃香,忍不住多嘗了一點兒,然後就醉了……
再然後,只記得任胥來了,其餘的一概不知。
但是出嫁之前,該做的功課她也都做過了,這種情況就應該是……盛遲暮微愕,一扭頭,翻身過來,只見外頭朝裏睡着一人,正是臉色紅潤,額發還濕漉漉貼着臉頰、連睡夢裏都是一臉餍足的任胥。
“你……”盛遲暮吃驚地捂住了嘴。
昨晚,昨晚他們……盛遲暮腰酸腿疼,艱難地發出一個聲音,“任胥。”
他還沒有醒,盛遲暮用手指推他的肩膀,很快,任胥模糊地睜開眼睛,一看到盛遲暮,傻兮兮地一笑,伸手将她抱了過來,“再睡會兒暮暮。”
“任胥。”
盛遲暮又喚了一聲,才發覺不對,自己怎麽又對他直呼其名了,可是,竟然意外覺得挺順口的,像喚過無數遍?
任胥嘟了嘟唇,“嗯,我有點累,暮暮你不累?”
累啊,不光累,還疼。盛遲暮無聲地張了張唇,沒想到任胥竟然趁人之危,還、還那樣欺負自己,盛遲暮又微微有些羞惱,推開了他,艱難卻堅定地爬下了床榻,任胥只覺得手中一空,這下驚得睡意全無,忙扭頭去找盛遲暮,她眼下就穿着件揉皺了的素紗衫,薄如蟬翼,掩着那玲珑曼妙,他暗罵自己禽獸,狼狽得跟好幾年沒吃肉的惡狗似的要,一定弄傷她了,任胥要下床,卻發現自己沒穿褲子,忙又套上來,跟着從背後抱住盛遲暮。
“暮暮,你別生氣,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這場景既荒謬又熟悉,兩天前在河邊他也是這麽說的,那時候盛遲暮怎麽回答的?她想不起來,就是現在全身疼着,讓她有些心慌意亂,“我沒事。”
“不行,你還是初次,昨晚,昨晚是我孟浪了,一定傷了你。”任胥說罷,十分嚴謹地抱了嬌妻回床坐着,将她置于膝頭,便要掀她下裳檢查,盛遲暮咬牙推開他的手,任胥愕然,“暮暮?”
“不許看。”
“可是……”
“沒有可是!”
盛遲暮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敢頂撞任胥,但莫名就是爽快,好像悶了許久的氣一下全撒出來了。
任胥被唬得一動不敢動,半晌,才擠出一句:“我都……看完了啊。”
“……”
門外傳來齊嬷嬷敲門的聲音,“殿下,太子妃娘娘,起身了麽?奴來伺候洗漱了。”
盛遲暮看了眼自己這副形容,情知不是時候,便道:“嬷嬷過會兒再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覺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一大聲便顯得有幾分啞,像哭過無數場似的。盛遲暮又是心驚,又是羞怒,又是無措,好容易等齊嬷嬷應了聲轉身走了,任胥又委屈起來,“暮暮,你更惱我了是不是?”
蕭戰那事兒還沒過去,轉眼又得罪了她,任胥雖是一直有那念頭,可也不敢胡來,一直想等盛遲暮真的不氣了原諒自己了再來真的要她,沒想到她會喝醉了還那樣……他,他畢竟是個正常男人,又被嬌妻一番胡鬧,立馬就繳械投降了。要說,這事也不能全怪他。
盛遲暮冷了下來,隔了好大一會兒,才低聲問:“我昨晚喝醉了麽?”
她就怕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就怕是那樣,因為她喝醉酒了會變成什麽樣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有家裏人知曉,齊嬷嬷也知道,她就怕她不小心暴露了什麽。
“嗯。”
任胥輕飄飄一個“嗯”讓她跌入了谷底,他還不死心似的,“酒後亂性,咱們以後都少喝為妙。”
盛遲暮的眼睛微微睜圓了,原來昨晚不是任胥趁人之危,是她狂性大發?
一想到這兒,盛遲暮更羞了,如果是那樣,那她現在端着還怪任胥,臉皮不是更厚麽,盛遲暮羞得低下了頭,這一日幾乎都不再敢同任胥說話。
任胥以為她真生氣了,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心裏頭更着急,用早膳的時候,便想着拉她出去散散步,再聊聊天,把這心結給解了,豈料這一大早,姹嫣來回話,說是皇後娘娘讓她今日去一趟永安宮。
于是任胥眼睜睜看着媳婦兒被人拉走了。
嫁入宮中,每日也要對皇後晨昏定省,但盛遲暮也不知皇後娘娘用意,今日為何突然有些急切,還派人來傳話,直到入了宮,皇後屏退左右,喚她到近旁坐,盛遲暮被拉住了手,她一擡頭,只見皇後笑着問:“宮裏頭住得習慣麽?”
秋天還有不少蚊子,先前秋獵的時候帳篷裏通常一拍死好幾只,宮裏頭用了特制的熏香,倒是沒有了,馬皇後昨晚又狠狠占了一回上風,身體舒泰得很,見盛遲暮一臉緋紅,心裏頭想着姹嫣讓人傳的話,不由更開懷,“本宮那個兒子,自幼沒正行,勸不得說不得打不得,也不好讀書,沒有禮義廉恥的,說有什麽,那就是一身蠻力氣,遲暮你不要見怪才好。”
總覺得馬皇後言在此而意在彼,盛遲暮希望這是自己多心了,低聲道:“殿下待兒媳很好,兒媳在宮裏也住得習慣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馬皇後呵呵地笑,她拉着盛遲暮不松手,又道,“我還以為,胥兒一下手就不知輕重的,想來遲暮你是武将世家出身,這點場面還是撐得住。”
那種言此意彼的感覺更濃烈了。
馬皇後說到這兒又感嘆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吧,也是黃河邊上秋寧縣一枝花來着,胥兒他父皇百般讨好我,我都不幹,但他要買我的鞋,我就做了,哪知道買鞋是假,觊觎我是真,每有了功夫,得了空兒便親自來尋我。我心想他堂堂一個王爺,要拿幾雙草鞋哪用得着他親自動手,可是心裏卻很喜歡,覺得他那模樣太傻了。後來他又花言巧語騙我上了他的馬車,我沒名沒分就和他好了,怕我爹知道不高興,我一個勁兒地打他,怪他,他就承諾一定給我個正妻名分。我還想說男人花言巧語,滿嘴裏謊言,他堂堂王爺,我哪兒能配得上他,可是當時我哪能想啊,有朝一日我不僅能當王妃,還能做皇後哩。”
馬皇後說的話在盛遲暮心底,悄然發了變化。
某些方面任胥同晉安帝一模一樣。而她同馬皇後一樣,總覺得她那夫君有時候特傻,可是笑起來,她就招架不住,大概是那麽張臉,再配上那麽一副笑容,天生便是女人的敵人。
現在她從裏到外都被任胥吃得死死的了,可是偏偏又對他氣恨不起來。
要說惱是有的,可更多的卻是羞,她羞得不敢同他說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馬皇後心裏頭一陣一陣回憶的甜,又道:“胥兒他爹疼我,有了我之後就沒再找別的女人,胥兒将來不知道會不會和他爹一個脾氣,但是我一口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朝野上下雖說有微詞,但也不好明面兒上說什麽。遲暮,你要想留住胥兒,就得多努努力。”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說這個。
可是她……不行啊。
如果不能給他多誕子嗣,就要把他讓出去是麽?單是想想,心裏頭都一陣酸澀,她也明白了,自己應該是真将任胥放在心底了,哪怕動一動這樣的念頭,都覺得不舒服。
馬皇後見她微微拗過目光,凝着一對秀美的黛眉,便道:“怎麽了?”
又覺得自己可能太心切了,改口道:“這事暫時不急的,咱慢慢來,總有一日懷上了,也能叫任胥更收心,他那副性子啊,我就怕将來媳婦兒嫌棄他,遲暮你來了正好,我瞧他聽你的話比聽我的還多呢。”
盛遲暮咬了咬唇,“母後擡舉我了,殿下他只是有些孩子心性而已。”
“那倒也是。”馬皇後點了點頭。
卻說這日任胥一個人待着甚是沒趣,盛遲暮進了永安宮這半會功夫不會來,他幾度派人去催了,哪知母後卻非要同他對着幹似的,越是催,她越是不放人,任胥被下馬威弄得心煩意亂,取了輛車便出宮找小程公子喝酒。
哪知小程公子今日興致也怎麽高,他酒中問了一句,“上回集雅軒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程令斐酒入愁腸,嘆道:“唔,沒有什麽動靜,大概是蹲點守着你吧,你不去,也就銷聲匿跡了,說不準你要是再大搖大擺進去一回,可能便要橫着出來了。”
任胥皺眉,“那老板呢?”
程令斐擡起頭,有些困惑,“說到這兒我還真是覺得有些奇怪,自從集雅軒前任老板換了人之後,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上回那個送你玉墜子的老板,我後來讓人問了,他竟只是個管賬的先生,壓根做不了集雅軒的主兒,這個幕後老板,可能另有其人。”
“嗯?”
“那個神秘老板到現在都沒現身過,我派了兩個小叫花子想打入內部,卻被攔了下來。你說奇怪不奇怪?”程令斐抓着一把花生,愁眉不展地嚼。
他今天有些傷春悲秋的,任胥推了他一把,“你怎麽了?上回叫你狩獵也不去,你不知道,就我的弓馬功夫還得了個魁首。”
“我知道。”程令斐嘆氣。
任胥眉間褶痕更深了,“怎麽了?我跟你說,要是你去了,未必就輸給蕭戰了。”
上輩子小程公子後來成了小程将軍,跟在他身邊上陣殺敵英勇得不輸盛家兩兄弟,不過他後來他總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每逢上戰場都要帶着一副黑白兇煞的鬼面具,被人形容為“玉面鬼剎”,聽說一見面就能被挑了脖子。
程令斐還是愁眉深鎖,“銀修,你不懂。”
“嗯?”
“我呢,就是一條停在岸邊的船,很多年前還喜歡浪花,覺得浪花洶湧猛烈,打在身上舒服極了,但是我有個兄弟,他跟我一樣行舟,直到猛浪過來将他打翻了,後來,我就再也不敢下水了。”
任胥愣了半晌,最後他拍桌,“以後誰他媽說你膚淺文采不好,老子沖上去就跟他幹!”
太子殿下雖然義憤填膺,但是,他聽不懂。
程令斐繼續嘆氣。
酒喝了兩盅了,但他今日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任胥本來就喝不過他,而且他可不能醉,他還要回去哄嬌妻,于是拉住程令斐的衣袖,“少喝點,等下我又要派人送你。等你老爺子知道了,指不定打斷你一條腿。”
“呵,”程令斐笑得眉眼彎彎的,“他一直說要打斷我的腿,幾時真斷過?”
任胥要是沒有兩世為人,只有十九歲的閱歷,就真信了他的鬼話,程令斐失魂落魄的,叫他看得晦氣又難受,替他将面前的酒盅都砸了,“好了,本宮說不許喝了就不許喝了。”
聽到陶罐落地的碎聲,店小二忙急匆匆幹來,因不敢得罪兩位身份尊貴的大爺,于是谄媚地佝偻着腰笑問:“可是這酒不滿意?小店還有更好的花雕,更好的酒菜,不知道……”
任胥看到一旁正提步上樓的侍衛阿四,揮了揮手,“先下去,有事傳你。東西不用收拾了,記我賬上。”
“是,是。”店小二這一退,阿四便提着劍緩慢走上來了。
程令斐托着下巴把玩着一只酒杯,任胥嘆了一聲,擡了頭問阿四,“怎麽了?”
阿四偏頭瞧了眼程令斐,皺眉道:“宮裏頭出了點兒事。”
說罷,抿了抿唇,阿四不疾不徐地禀告:“屬下聽說昨晚皇上有意将長樂公主許配給蕭戰,封蕭戰為驸馬,但聖旨沒有下去,今日傳旨的公公還沒走出宮門口,蕭戰已帶着聘禮文書求見陛下,口口聲聲要求娶長樂公主,陛下現在正與他在宮中敘話。”
“什麽?”任胥猛地彈了起來。
“你說父皇真要把皇姐許配個蕭戰?”
任胥暴怒,阿四退了半步,撐着一口氣道:“是的。”
“胡鬧,胡鬧!”任胥氣極,說完便箭步沖下了樓。別說是長樂公主,他蕭戰想在長安娶他們任何一個女人,那都不行!
任胥走得太快,阿四忘了說,那聖旨都下了,應該是回天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