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目前事業上,他對傅懷遠并不能做什麽,但他也看不慣對方跟孟清恩愛的模樣。
憑什麽?
沈夢茹一直都是在孟清之上,上個綜藝就被壓一頭了?
孟清有什麽好的。
做不了什麽,惡心一下對方還是可以的。
他想看傅懷遠變臉,想看對方一瞬間崩壞的表情,想看對方恨着自己的眼神。
有種莫名的成就以及痛快感。
楊子帆緊緊地盯着傅懷遠臉上的表情,不肯錯過能夠讓他愉悅的分毫。
可惜的是,傅懷遠并未能夠讓他如願。
男人成熟的面龐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連最起碼的酒桌禮儀都不屑予他:“多謝楊先生的欣賞,只是我家清清,不管演不演戲,傅家還是養得起她的。”
不知道傅懷遠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将“楊先生”加重。
楊子帆最讨厭別人這麽稱呼他,這讓他覺得,自己跟明家是分開的。
明明他也是明家的孩子。
明明,明家即将成為他的掌中之物。
沒人看得到的眼裏閃過一絲憤恨,再擡頭的時候,楊子帆的臉上挂着僞善笑容,令人心裏不悅:“傅先生說的是。”
他再忍一忍,等他徹底掌握了明家,就有足夠的實力去對付傅懷遠了。
傅懷遠也不過是一時嘴硬,在他面前強撐罷了。
他這麽個反應,孟清大概率是真的如網上所說,毀容了。
否則,這些天何必在家裏躲躲藏藏的呢。
想到孟清被毀之後,無法再到處耀武揚威,沈夢茹也能夠按計劃得償所願,楊子帆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上揚。
姐姐想要的東西,他怎麽都會滿足她。
至于這些人……
酒杯下遮掩的視線落在後來者的身上,看着對方春風得意的模樣,揚起嘴角往下壓了壓,先前在節目上明亮粲然的眼眸微眯,多少透出幾分陰鹜。
先讓對方得意一會。
難得享受幾天的好日子,自己總不能掃了對方的興不是。
因為從他手裏拿到了個項目,旁人就看不清局勢。
也沒關系,之後他們就會知道,誰才是明家真正的掌權者。
漠視對方沖自己露出挑釁的笑容,楊子帆遙遙舉杯,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就離開了包廂。
傅懷遠攜着一身酒氣回去,孟清早早就等在了門口。
夜晚的風涼,孟清披着一件小坎肩在門口來回踱步。
遠遠他就看到了,不自覺放慢自己的腳步。
像是感應到了,原本踱步背對他的人,突然轉了過來,困倦的臉上霎時間綻開的笑容,燦然又明媚,像是一把小錘子,就這樣撞了進來,捶在他心尖上。
他想抱她。
傅懷遠只有這一個念頭。
清風撫了過來,散去了滿身不少的酒意。
他脫下了沾滿酒味的外套,才敢将撲向自己的人抱個滿懷。
他記得孟清不喜歡這些奇怪的味道。
“你怎麽來了。”
孟清才不會說自己看了朋友圈,怕他耍酒瘋,才在門口等的。
朋友圈裏的傅懷遠委委屈屈的,把那個殺千刀的來回罵。
大概還是有些放不下身段,從不罵人的傅懷遠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詞,莫名的憨厚,讓人覺得可愛。
這不,趁人沒有回家,下來接一下,好好地哄哄。
雖然脫了外套,但裏面的襯衣還沾着淡淡的酒味。
孟清一向都不喜歡這些味道,但是在傅懷遠的身上,卻意外的好聞。
“時間太晚了,看你還沒回來。”孟清靠在傅懷遠的懷裏,仰頭看着,突然伸出食指戳起他的嘴角:“不高興?”
“沒有。”
傅懷遠的懷抱寬厚又溫暖,一伸手就足以将她抱個滿懷。
這個夜晚很寂靜,她聽到的聲音很輕:“只是覺得委屈你了。”
大概是被風吹得有幾分醉意,男人說話似是喃喃自語,抱着她的時候将臉埋在她的頸間,說話時呼出的氣掠在脖子間,怪癢癢的,像根羽毛撓在心間上。
還沒等孟清說什麽,傅懷遠又繼續道:“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
孟清失笑地捧着傅懷遠的臉,她的手小,手背微微起青筋才捧起。
踮着腳尖,仰頭如蜻蜓點水,輕輕地點在男人的唇峰上。
月光下的傅懷遠瞪大了眼,迷茫的眼裏還帶着錯愕,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主動。
腳後跟剛落地,孟清的腰間被有力的胳膊攔着撐起,傅懷遠的眼神充滿着侵略性,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吞入腹中。
一口吃掉。
被迫拉近兩人的距離,孟清茫然,心裏又隐隐有答案,有些期待。
緊緊地貼着,傅懷遠的味道将她整個人都包裹着。
逐漸靠近的臉龐,男人呼出的氣帶着酒意,熏得孟清的意識也開始暈暈乎乎,撐在他胸膛的手,不斷地下滑。
“不夠。”傅懷遠的聲音沙啞:“接吻也不是這麽接的。”
小心翼翼地嘗試貼近,像是覺得唐突,又覺得不夠,反複來回的試探,溫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唇間。
哪怕沒有舌尖的相觸,也有種濕潤的錯覺。
孟清無意識舔了自己的唇邊,舌尖不小心碰到了傅懷遠的唇。
腰間的力道加重,孟清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融入傅懷遠的骨子裏。
是纏綿,是交融在一起的無法分開。
……
楊子帆帶着一身酒氣回去。
他知道沈夢茹可能睡着了。
又或者是,知道是他,并不想開門。
酒精慫恿着他站在對方緊閉的房門前,擡起的手輕輕地落在門板上,悄無聲息。
最近沈夢茹好不容易對他的态度有所好轉,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的打擾,而讓兩個人又陷入僵局。
沉默間,門突然就開了。
雖然這幾天一直在養着,但還是憔悴的沈夢茹,看上去沒有以往精致。
可在楊子帆的心裏,她還是一樣的好看。
停滞在半空的手無措地動了動,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楊子帆迅速地放下自己的手。
他想要摸一摸,但是他不敢。
房間裏沒有開燈,憑借着走廊微弱的光,楊子帆低着頭看着沈夢茹模糊的五官,朦朦胧胧的,他想要悄悄靠近,又因為自己內心的膽怯,兩人的距離并沒有過分地拉近。
他用不多的理智克制着,盡可能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渴望。
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說錯話,惹到對方不悅。
嘴唇因為幹澀裂開,唾液稍稍濕潤帶着些許的刺痛感。
楊子帆張嘴想要沈夢茹早點去休息,剛一張口,臉頰溫熱的觸感令他一怔,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間。
“怎麽喝了這麽多酒,臉上還這麽涼。”沈夢茹的掌心手背反複地貼着他的臉頰,暖暖的溫度從臉頰蔓延至全身。
回暖的身體激得楊子帆的腦子清醒了些。
不是在做夢。
“我去給你弄蜂蜜水。”
臉頰的溫度一下子抽離,沈夢茹要略過他下樓的時候,楊子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就被握着,像是被吓到了,又或者是條件反射,在他掌心中輕微地顫動。
抿着唇,楊子帆有些懊惱,卻又舍不得就這樣放開好不容易抓住的人。
他站在對方的身後,垂着眸看她的後腦勺。
大概是因為剛起來,後腦勺的發尾微微翹起。
不是很明顯,要他眯着眼仔細看,才看的清楚。
很可愛。
只要是她的,他都喜歡。
稍稍的遲疑,在沈夢茹要掙脫他的束縛時,心跳漏了一拍,楊子帆下意識地握緊。
聽到清淺的一聲“痛”,他又恢複理智,不忍地放松,又不舍得完全放開。
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這是他好不容易就抓住的人。
沈夢茹因為背對着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昏暗中掩藏的欲、念,楊子帆只能不斷地克制住自己內心奔騰的野獸。
他垂着頭,斂去眼裏所有的占有欲,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舔了舔幹裂的唇,楊子帆輕輕地呼喊:“姐姐。”
他的這聲“姐姐”裏帶着不易察覺的委屈,很輕,卻足以讓在走廊上的人聽清楚。
沉默間,沈夢茹的身體發僵。
看不到她的表情,楊子帆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根據對方逐漸放松的身體,來揣測她此刻的念頭。
“我只是去給你弄杯蜂蜜水。”她的語氣還是很僵硬,卻比以往都要軟和許多:“不然明天你該頭疼了。”
姐姐在關心他。
是不是意味着,沈夢茹決定要原諒他?
這樣的念頭一升起,即使知道可能是妄念,但楊子帆還是克制不住自己欣喜的心情。
嘴角不住地上揚,語氣也是掩飾不了的高興:“好。”
話是這麽說,可握着沈夢茹手腕的手,卻沒有要放松的跡象。
沈夢茹轉身疑惑地看着他,楊子帆此刻哪裏還有平時在外頭的淩厲,整個人無害又陽光,就像以前一樣。
一時晃神,沈夢茹看着他的目光愈發的柔軟。
果然,姐姐的心是最軟的。
意識到這點,楊子帆越發地肆無忌憚,裝暈靠在沈夢茹的身上,聽着她急促的呼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合上的眼裏也藏着他的狡黠和得意。
似是酒後的喃喃自語,又像是真心流露:“最喜歡姐姐了。”
“姐姐,你也喜歡喜歡我好不好。”
為你做了那麽多,你也該回頭看我一眼了。
曾經不敢高攀靠近的存在,因為一念之差現在落入了他的懷抱。
得到過了,就別想讓他放開。
沉默着,就連楊子帆都覺得沈夢茹不會回應自己了,可最後他聽到身側的人輕輕道:
“我知道了。”
雖然只是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也足以讓楊子帆興奮了。
這不會是他臆想出來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