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當初沈夢茹跟周興陽結婚,打着的可是真愛的名頭。
在自己主動坦誠之後,為了固粉,兩個人還你侬我侬,在公共場合裏高調地秀恩愛。
一點都不避諱。
當時粉絲還說什麽童話不會騙人的,她們現在看的就是童話。
可現在呢?
有人揣測沈夢茹用手段嫁給周興陽,但是不被周家承認,不允許她跟周家扯上關系,才被迫隐婚;結果孟清的事情爆出來後被罵,沈夢茹開始擔心自己萬一隐婚被發現,落得個孟清的下場,于是趁着對方正熱的熱度,來降低自己的負面性。
這些人猜的相差不遠。
不過周家才不會在意沈夢茹的名聲怎麽樣,他們被周興陽說服,等這件事情一爆,自己再帶水軍下場控風向。
只要沈夢茹的名聲好,周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總比像孟清一樣處于被動狀态。
有孟清的事情在前,周家也同意了這個提議。
至于孟清會怎麽樣,那跟她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如若夫妻兩人恩恩愛愛,倒也沒什麽關系。
但是動手打人,被語言打壓,惡婆婆,這些串聯起來,可就不是幸福婚姻了。
一些偏執的粉絲無法接受,自己一直以為的幸福婚姻,竟然會這麽不堪。
她們不斷地截圖,做視頻,想要将這段婚姻包裝完美。
Advertisement
但偏偏總有人去戳穿。
這些粉絲怨恨轉移,開始埋怨沈夢茹跟周興陽既然不恩愛,為什麽要欺騙她們?
周母摔跤,周興陽本來是想讓沈夢茹去照顧,想要上演一幕和睦的婆媳關系,堵住外面人的嘴。
為了防止突發意外,他還特地跟周母通了氣。
周母正上火着,感覺自從有了這個兒媳婦後,哪哪都不順心。
可是兒子求自己,她只能答應了。
但想她給沈夢茹好臉色看,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湊一塊,即使心裏無意,看着也像是仇人見面。
網友們不樂意了,覺得這就是在欲蓋彌彰。
更加氣憤了。
周母看到網上的評論,越發覺得當初那個大師說不定是周興陽找來的,就是為了能娶沈夢茹。
什麽福星?
她看是掃把星還差不多!
周母冷笑,越發不願意給沈夢茹好臉色看,幹脆就避而不見。
好好的一個節目,全被周沈給毀了。
劉詩懷和安妮脾氣雖然好,但也忍不住開始抱怨了。
平時為了不讓沈夢茹覺得怎麽樣,總是要拉上她的,今天下午茶,她們誰也沒去叫。
三個人聊着別的話題,彼此都給了眼神,誰都沒有提那一家。
這邊安安靜靜的,那頭雞飛狗跳。
周母哭哭啼啼,沈夢茹自持着人設,又有鏡頭對着,眼眶泛着紅,就是犟着嘴不給自己辯解。
會哭會鬧的人總是受關注些,周興陽聽了周母的一面之詞,跟自己的妻子又吵了一架。
看的沈夢茹的粉絲都要被氣死了。
【什麽啊,都已經這樣了,沈夢茹還不離婚嗎?】
【真的是服了,嫁給這種豪門媽寶男,就是自己受委屈。】
【現在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裏,戀愛腦們,你們還願意委曲求全嫁入豪門,妄想攀高枝嗎?自己當豪門不香嗎?】
#戀愛腦沈夢茹##當沈夢茹可是要受惡婆婆氣的##你能受戀愛腦的委屈嗎#
一時間,沈夢茹跟戀愛腦挂鈎,被當作反面案例調侃。
周興陽陪着周母去醫院,沈夢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她知道孟清她們今天下午聚在一起,也清楚她們為什麽不叫自己。
這種被排擠的感覺,叫人不好受。
沈夢茹更不清楚,為什麽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
一開始的順風順水,她像是将一張好牌打得稀爛。
而孟清卻越過越好,讓她羨慕。
室內的攝像頭被遮擋,确定沒有拍攝後,沈夢茹才感覺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她畏懼網上的流言。
看到網絡上那些不友好的評論,叫她難受。
沈夢茹不明白,自己只是嫁給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恰好他很有錢,恰好婆婆不喜歡自己。
抛開豪門這個标簽,不就跟尋常的普通家庭一樣嗎?
為什麽這些人見不得自己好過?
為什麽要給她貼上這種含有貶義性質的标簽?
就連她的粉絲……從一開始的祝福,到現在的不理解。
一想到孟清會跟其他人談笑風生,自己卻只能在這裏暗自垂淚,心裏無盡的委屈和不甘布滿。
哪一處都是黑暗。
“姐姐,你不要鎖門,我很擔心你。”
楊子帆正敲着門。
“有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面對,一起解決。”楊子帆低聲道:“萬事都有我,你不要擔心。”
沈夢茹将自己的身體蜷曲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反駁楊子帆,還是在對自己說:
“不會的。”
不會的,現在那些粉絲都不支持自己。
沒有名氣的自己也配不上丈夫,從最近丈夫對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發現,他已經對自己不耐煩了。
自己從一無所有,到萬人矚目,現在又要一無所有了嗎?
她的粉絲,她的丈夫……
一想到發生這種事,沈夢茹就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惶恐。
她不斷地自言自語,開始封閉自己,不去理會外面的楊子帆。
更沒有聽到,在聽到她回答後的楊子帆說:“我會幫你的。”
今天天空起了大霧,下着小雨。
她們出來的時候沒下雨,準備回家的時候,透過窗口,看着外頭的滿地狼藉。
“今天天氣不還挺好的嗎?怎麽突然就下雨了。”安妮小聲抱怨。
“叫他們來接吧。”劉詩懷道。
掏出手機,孟清還沒有發消息,就看到傅懷遠問去哪了。
驟然想起自己只說了出來玩,沒跟他講自己去哪裏。
下一條是“不用了”。
是有事找自己嗎?
孟清抿着唇,正要回複時,手機震動。
傅懷遠發來的消息。
高嶺之花:我到了。
短短的三個字,孟清極有默契地擡頭,恰巧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傅懷遠。
他就站在前頭,自己一眼就能看到。
後面跟着其他人的丈夫。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哇?”安妮揶揄道:“我們家鐵樹知道開花了,還曉得下雨天來接我了?!”
陳躍斌別過臉,似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小傅說下雨了,要來接孟清,我就跟着一起來了。”
安妮難免有些失落,略帶羨慕道:“懂了懂了,就是傅總是專程來接清清,我們只是沾光被提醒是吧。”
意識到自己惹了妻子不高興,陳躍斌眨眼,一張兇巴巴的臉看着多了幾分無辜:“老婆,我還是愛你的。”
“哼。”安妮輕而易舉就被一句話給哄好了,嬌哼了聲,挽着他的手就走。
劉詩懷笑而不語,和自己的丈夫跟在身後。
傅懷遠站在最前頭,他們卻是最後走的。
雨滴打在傘面上,嘀嗒的聲音淅淅瀝瀝,水滴濺到她的小皮鞋上。
傘全是斜在她的這一邊。
防止傅懷遠被淋到,孟清主動挽着他的手,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靠近點,別淋濕了。”
“嗯。”傅懷遠輕輕道。
不大的傘展出兩個人狹小的空間,孟清的皮膚緊貼着,溫熱的體溫驅走了雨天風裏的寒氣。
“小心。”走過水窪的時候,傅懷遠提醒道。
孟清斂着眉目,不直勾勾地看着他。
兩人無言走過了一段路程,又好似說了千言萬語,孟清只覺得心是甜滋滋的。
回到小屋後,孟媽媽和傅媽媽在客廳裏看電視。見兩人回來,傅媽媽揚聲道:“崽崽,你看,我都說今天會下雨,要你去接清清吧。這會子這麽大,讓清清一個人回來,肯定會淋濕。”
傅懷遠在收傘,孟清聽這話,心裏的燥熱降了下來。
不免夾雜着一絲失望。
不是他自己想來接自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