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嘴唇忍不住哆嗦,鄭芬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深呼吸，她沉下聲音，不讓聲音中的顫抖暴露：“乖乖,把電話給安叔叔，媽媽有事情要跟他說。”
那頭的女孩軟軟糯糯地應道,環境音的嘈雜，讓鄭芬聽得不太分明。
很快女孩道：“媽媽，安叔叔說等他送我們回去再講，也不遲。”
不……太遲了。
那個人這是在警告自己。
不要想着逃跑,安分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她就知道那個人是瘋子！！！
不想讓自己狂躁的一面被女兒發現,鄭芬強忍着恐懼,語氣透出輕快：“那好,媽媽在家等乖乖和嬢嬢一起回來。”
“好。”那頭的小女孩什麽都不知道,甜甜應道,似乎還在跟身旁的人講話：“安叔叔,媽媽說她在家等我們。”
像是接受審判般,那頭的男人清淺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重重地砸在鄭芬的心上。
挂斷電話後的鄭芬崩潰，把家裏的東西全砸了。
早在那個瘋子找上來的時候,自己就不應該跟他合作的。
那是明家找回來的瘋子，聽說是私生子,當年因為生母妄想進明家，結果碰到了原配。
趁着丈夫不在家,原配将生母丢到了紅燈區,那個私生子也被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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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的掌權人不缺女人,也不缺子女。
不過是個妄圖母憑子貴的山雞罷了,不會有人在意。
再後來,私生子找回來了。
聽說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整個人陽光積極又向上，不知是不是因為老爺子年邁，開始渴望親情了，竟然叫他哄住了。
明家不缺那點錢，不過是個私生子，養在身邊就養在身邊了。
結果，明家長子出車禍斷了腿，明家的大小姐在外省旅游遭遇強女幹，小少爺去爬山不慎掉進山溝裏，因為發燒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燒壞了腦子。
明眼人都知道，不過是明家人之間的争權手段罷了。
有消息傳出，是幾個人自己內鬥，互相害慘的。
明老爺子都被氣進了醫院，私生子日夜在其床邊守着。
因為在此期間，幫忙打理公司的事情，雖然還很生澀，卻不出錯，讓醒來的明老爺子高興，決定将人帶在身邊好好教導。
只有鄭芬知道，那是一張人/皮面具下藏着的惡魔。
明家之所以有錢，勢力強大，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做得不少。
戶籍在港的鄭芬當年無意中搭上了這條線，給明家做事，賺些小錢。
她被找上的原因之一，是她是娛樂圈，可以為這位私生子的心上人開路。
另一點是，她最近包養的小鮮肉，曾經是孟清的前男友。
瘋子的心上人跟孟清是對家，他要搞對方，鄭芬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她知道自己一個小喽啰，要是因為幫這個瘋子沾了一身腥，自己肯定讨不到好處，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事端。
即使明家原配生的幾個孩子殘的殘，廢的廢，都不是好惹的。
萬一被他們以為自己站隊了怎麽辦？自己還能有果子吃？
鄭芬當時就拒絕了，不過說的還算委婉。
然後第二天，她聽到女兒說，最近學校來了個又高又帥的體育老師。
剛開始，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女兒提的頻率多了，她也只當是女兒喜歡這個老師罷了。
一天，班主任給她打電話，說她的乖乖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當然，課間擁擠，學生之間在走廊上打鬧，推搡間無意間碰到同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還好當時實習的體育老師也在，及時将小孩送去的醫務室。
她趕過去的時候，她的乖乖小臉蒼白，見到她的第一面時沖她笑。
甜甜地喊了一聲“媽媽”。
站在一旁的青年，臉上洋溢着笑容，卻叫她遍體生寒。
“甜甜媽媽，你來啦。”一旁的班主任立刻上前：“這次的事情的确是學校管理的疏忽，我保證……”
班主任說的一字一句，鄭芬都沒能聽進去。
她直愣愣地盯着男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讓她頭皮發麻的同時，還覺得疼痛。
是他！
一定是他！
她的乖乖用依賴的目光看着男人，甜甜地道謝：“謝謝楊老師。”
她慌忙地把自己的女兒扯過來，緊緊地抱着。
男人的大手輕柔地撫摸着女孩的頭發，可鄭芬的身體緊繃着，死死地盯着這個瘋子，以防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不客氣哦，甜甜。”
這只不過是開始。
很快她就接到她媽的電話，老人因為上年紀，行動不方便，那天也摔了，被一個路過的好心人給送去了醫院檢查。
那可真的是個好年輕，不僅幫她墊付了醫藥費，還時不時來看自己。
老人的話裏話外都是撮合的意思。
畢竟她喪夫已久了。
等她見到那個“好心人”的時候，鄭芬的神經已經崩斷。
她早就見過這個人，那個瘋子當初來找自己的時候，這個人也站在他的身側。
如今這個男人看着她，露出一個儒雅的笑容，人畜無害：“好巧，鄭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跟老人編制了個謊言，讓老人更加确定，這一切都是緣分。
卻不知道，這一切早有預謀。
在鄭芬提心吊膽的時候，那個瘋子又保持一定的距離，卻對她的生活無孔不入！
她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日子，主動了聯系了對方。
這個時候，這個瘋子将一份證據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的丈夫不是死于意外，為了給你們孤兒寡母尋一個真相，我調查了一下。”男人的嘴角揚起的笑容是那樣燦爛又刺眼：“我是真心想跟鄭小姐合作的。”
狗屁真心！
鄭芬壓抑所有的怒氣，不讓自己爆出粗口。
那個家暴男人究竟是不是死于意外，她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男人，從盯上她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想過放過她。
那一根苦苦維持的弦在此刻徹底崩斷，鄭芬的臉上是頹廢的神色：“我答應你。”
“鄭小姐是個聰明人，甜甜也是個聰明孩子，我很喜歡她。”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只可惜，我最近太忙了，實習期快到了。”
很快，原先實習的體育老師，因為家裏發生了點事情，實習期提前結束，以後再也不去學校了。
她的乖乖當時還很難過。
但是那位安秘書時時刻刻都在，讨她媽和女兒的歡心。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她大概會為了家人選擇嘗試。
如她所想的那樣，事發之後，被放棄的人是她。
聯系章哲彬的人是她，提供幫助的人也是她，警察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她有想過，自己要是實在熬不住了，全盤托出，能不能給自己争取争取，哪怕……是為了她的乖乖。
出門的那刻，警笛聲徹響，周遭的聲音很多。
鄭芬都已經認命，要坐上了那輛警車。
冥冥之中，她好似聽到了甜甜的聲音。
順着聲音看過去，馬路對面，她的女兒和母親極其交集。
路過的車輛很多，安秘書沖她微笑，原本牽着她女兒的手松開。
原來……
他們從來沒想過放過她。
他們也根本不相信自己。
只有死人，嘴巴才足夠嚴實。
是她死，還是她在乎的人死？
他們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眼見女兒要不管不顧地沖到馬路上，目眦欲裂，鄭芬不知道從哪裏爆發出的力氣，竟然真的讓她掙開了警察的束縛，直接沖到了馬路上。
看到女兒最終被拉住哭喊的模樣，鄭芬安心地合上了眼。
她護住了甜甜。
調查過老人和孩子以及男人，發現他們當時的談話沒有任何問題，這個時間點回來也只是湊巧，警察沒有繼續深究，就将他們放走了。
——
得知幕後的人是章哲彬的金主，人自殺身亡了，目前還不确定是什麽原因要對付孟清。
但在此之前，這個人就已經犯法了，所有財産被封，需要調查。
孟清和傅懷遠錄完筆錄之後，就回到了節目。
長輩還沒回來，安妮跑來跟孟清嗑瓜子。
“你是不知道，今天你不在，那對又吵架了。”
攝像頭開着，安妮的聲音故意壓低，湊到孟清的耳邊小聲道。
又吵架？
這個“又”字，用的十分靈性。
孟清揚眉，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安妮擠眉弄眼。
只字未提，卻又好似千言萬語。
在旁邊的傅懷遠看這兩個女人打啞謎，臉上浮現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現在跟傅總是同款疑惑。】
【安妮和孟清究竟在說什麽啊？！】
【一回來就打啞謎，怎麽回事？！今天清清跟孟總究竟去幹什麽了？！】
孟清瞬間了然。
沈夢茹跟周興陽吵架，她動動腳趾頭都知道是誰了。
不過跟她關系又不大，有什麽好值得關注呢？
“你和傅總今天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安妮半抱怨道，把觀衆想問的話都問出來了：“清清，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了，你現在都對我有小秘密了！”
埋怨的安妮耍着玩，嘴撅起都能挂個油壺。
孟清逗她玩，故意也噘嘴，隔空啵了個，将人逗得面紅耳赤。
“喲，沒想到你這麽黏人的啊。”孟清打趣道：“我不過就出去一天，你就開始吃醋了。”
“誰敢吃傅總的醋。”安妮哼了聲，坐了會沒當電燈泡，去找自己老公。
孟清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身旁的沙發陷了下來下來。
是傅懷遠跟着坐了下來。
她只是看了眼，沒有管對方。
只是熱源越來越近，直到緊緊地貼着她。
疑惑地看着傅懷遠，男人抿着唇，小聲道：“我也很……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