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任】
顧冷沒說話, 而是直接打開INS找到了海頓的個人主頁。這個球星的INS也和其他同事差不多, 每天都會放一些他生活奢華的照片上去, 比如帶着金鏈子金戒指在夜店裏喝酒作樂, 比如在自家的奢華別墅裏和隊裏的兄弟們聚會作樂, 他最近發布的一張照片, 是美國一家著名球鞋生産商專門為他定制的“海頓”款高端球鞋照。
但這些顧冷都不在乎，他清楚聽到剛剛海頓對梁小妙說了什麽——“我已經半年多沒見你了”, 于是便按照時間排序, 直接翻到了海頓半年多前的INS照片，開始仔細查找。那個時候海頓剛剛結束上一賽季的比賽，為球隊拿到了前八強的好成績, 發布的照片也沒有現在這麽紙醉金迷，只會發一些他每天在球場訓練揮汗如雨的照片。
但顧冷很快發現，他會在每張照片下面提到一個女人, 比如：“晚上要和寶貝一起去看電影了，還差5組定點投籃訓練沒做，要趕快完成，不然她會罵我的。”
或者：“忍不住在減肥期間偷吃了一個冰淇淋，被寶貝發現了，她生氣了怎麽辦啊嗚嗚。”
或者發一張他長頭發紮小辮的背影照片，說：“最近只顧着訓練頭發長長了都沒去剪，寶貝說我就這麽紮個小揪揪挺可愛的，所以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這就是我下個賽季的新造型！”
又或者：“中國的七夕節快到了, 送寶貝什麽禮物好呢？兄弟們快來幫我集思廣益啊！”
在這條INS下面，出現了海頓的很多隊友，大家打趣地給他提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建議：“把你自己洗白白送給她啊！”
海頓回複道：“這個早就送過了啊，她說她都吃膩了，我要有點新意的。”
有人說：“買只貓送她呗，我感覺Kitty簡直就是貓變的。”
海頓回複：“這個可以考慮一下。”
還有人說：“你們這都什麽破建議啊！直接買個大鑽戒送她啊海頓！”
海頓回複：“會不會吓到她？萬一把她吓跑了我下個賽季一個球都不給你傳！”
那個隊友回複道：“我冤啊！明明是你要我提建議的啊！@Kitty只睡富二代，快出來管管他，他虐待隊友！”
小妙在一天後回複了這條留言：“別怕，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他知道錯了。”
而海頓也在同一天發了一張累趴的照片，說：“被寶貝罰了，多做了50組基礎訓練，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腿了嗚嗚。我錯了，我一定做一個好球員，認認真真給大家助攻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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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顧冷已經基本能夠确定，海頓肖恩的确和梁小妙交往過。只不過他也和之前的郭莘一樣，從沒在INS上曬過她的正面照，并且那段時間他還并不算非常紅，所以認真去挖掘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後來沒過多久他們貌似就分手了，因此今年才成為他粉絲的人也基本不知道這件事。
顧冷放下手機，不禁嗤笑一聲，喃喃道：“手段還真他媽可以，NBA巨星都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身邊跟他來的妹子忽然接口道：“那是當然啦。Kitty在我們digger圈簡直是巨星級別的人物，NBA球星算什麽呀，我聽說她之前好像還交往過一個好萊塢——”
但不等她把話說完，第三節比賽就開始了。她不想影響顧冷看球的興致便閉了嘴，卻不知道顧冷現在已經根本沒心思看球了。
而另一邊，舒茗炀帶着小妙離場之後，便回到了車裏坐着。小妙靠在他的懷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許久，她才開口問舒茗炀：“你不想問問我和那個海頓是怎麽回事嗎？”
舒茗炀垂眸看向她，柔聲道：“你願意說的話就說，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強迫你。但不管怎麽樣，小妙你要記住，我永遠信任你。”
小妙吸了吸鼻子，在他襯衫上蹭了蹭臉，才說：“我們之前是在一起過。”
“恩，後來分手了？”
“對。”小妙嗤笑了一聲，說，“因為他背着我和一個拉拉隊員搞在一起，還把她肚子搞大了，現在孩子都七八個月了。球隊裏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可是為了他和球隊的形象，經理花了好多錢把這件事壓下去，所以外界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他的粉絲們剛剛看到那些，才以為我是劈腿的人，但其實呢？劈腿的人是他！”
舒茗炀怔了怔，心疼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妙又吸了吸鼻子，嗓音裏有了一絲哽咽，“我一直知道他們這些球星裏不少人的私生活都亂七八糟，可是我一直認為海頓是不一樣的，他看起來是那麽可愛純澈，特別聽我的話，我說什麽他就做什麽，我那時候真的以為我們能好好走下去的。誰想……結局還是這樣。”
舒茗炀沉思片刻，才說：“別難過了，都過去了。你要這樣想，經歷過那些錯的人，你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對不對？”
小妙擡眸看向他，眼睛紅紅地說：“我真的希望你就是我想要的那個人，因為我真的已經很累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我會是的。”舒茗炀堅定地說道，俯身想要親吻她的嘴唇，然而就在兩人即将吻上的時候，忽然有人用力敲了敲他的車窗。
舒茗炀擡頭一看，見顧冷正一臉不耐煩地站在外面，哈洛德和他兒子也在不遠處。
他降下車窗問：“比賽結束了？”
“恩。”顧冷不是很熱情地應了一聲。
舒茗炀猜測道：“是無人機隊輸了嗎？”
“贏了。”顧冷道，“雖然下半場海頓那家夥——”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去看小妙的神情，發現她沒什麽反應，不禁冷笑了一聲才繼續道，“雖然海頓發揮失常，但其他隊友很給力，最後險險贏了，就贏了2分。”
舒茗炀奇怪地問道：“那你怎麽還一臉不高興？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這個隊嗎？”
“誰喜歡這個破球隊了！”顧冷立刻高聲道，“一群亂七八糟的家夥能打什麽好球啊？我就過來跟你說一聲，我走了，再見。”
“等一下。”舒茗炀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幾件海頓簽名球衣，說，“這是剛剛球隊經理追出來跟我道歉的時候給我的，這三件是你的，那兩件你幫我遞給哈洛德。”
顧冷将兩件球衣遞給哈洛德父子，父子倆連忙上前道了謝，然後衆人便分頭開車各回各家了。
顧冷帶着妹子在無人的公路上開車狂奔，神情凝重地望着前面的路面，臉上一副別人欠他八個億的表情。而他身邊的妹子則對他的情緒一無所查，只是拿着那三件簽名球衣感嘆道：“哇，這個轉手賣了應該能賺不少錢吧。”
話剛說完，顧冷就猛地踩了急剎車，冷冷對妹子伸出手，“衣服給我。”
“啊？哦。”妹子乖乖把球衣遞給他。
顧冷立刻打開車窗，将衣服揉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發動了車子。
妹子一臉肉痛地透過車窗看向被丢棄的球衣，不解地問：“顧總，你幹嘛扔了呀？那可是海頓的簽名球衣，很值錢的！”
顧冷沒好氣地說道：“我他媽看上去像是缺錢的人嗎？”
·
比賽結束後，無人機隊更衣室內。
其他隊友早就簡單地洗過澡換了衣服離開，只有海頓仍舊抱着腦袋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狠狠拽着自己的頭發，似乎想把他的腦袋撕開似的。
球隊主教練焦急地叉着腰，在海頓面前來回踱步，過了許久才忍不住對他發火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海頓，讓你忘掉那個女人忘掉那個女人，你為什麽做不到！今天下半場的比賽要不是其他隊友幫你頂住，我們就輸了！你也知道，我們本來能穩贏今天的對手的，可是卻因為你後期糟糕的表現，讓這場比賽打得這麽難看，你讓我怎麽跟老板交代，怎麽跟你的球迷交代？”
海頓喃喃道：“我也跟你說過，別試圖讓我忘掉她，這不可能。”
“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你從小家境優渥，現在又有那麽高的年薪，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麽非要寄情在一個gold digger身上！”教練怒道。
海頓忽然擡起頭，嚴肅地看向教練，“小妙不是gold digger，我請你不要再這麽說她。你應該明白，我上個賽季确實打得不錯，但那只是因為我剛剛加入NBA，其他人還不熟悉我的打球模式而已！到最後幾場比賽的時候我已經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了！上個賽季結束後我一度失去信心，是小妙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她一直鼓勵我，陪着我努力訓練，所以我今年才會有這麽大的進步！”
教練嘆了口氣，“抱歉，我剛剛太着急一時失言了。我也承認，她确實對你幫助很大，但你必須要看清這個現實，你們已經分手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畢竟……你都已經是要當爸爸的人了……”
“那不是我的本意！”海頓焦急而悲傷地為自己辯解道，“那天晚上幾個朋友約我去喝酒，我真的不知道是那個女人設局引我去的，不然我是不會被他們灌了下了東西的酒，然後……然後……”
“但不管怎麽樣，那個拉拉隊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海頓，這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
“我沒有說我要逃避責任，孩子只要是我的我肯定會養他。我只是想讓小妙回到我身邊，這有什麽不對嗎？我愛她啊！”
教練見這個NBA新星完全聽不進自己的話，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要走，卻撞見了剛走進來的球隊經理。
經理拍了拍教練肩膀，道：“我來跟他說，你去休息吧。”
“沒用的，這家夥現在眼裏根本沒有籃球，只有那個女人了。”教練放棄般地說了一句，便離開了更衣室。
和教練不同，球隊經理不負責訓練球員，而是想着怎麽運作這個球隊，以此讓它給投資人帶來更多的收益。所以在他眼中，只要能解決麻煩帶來收益，那就是好辦法。于是他走過去拍了拍海頓的肩膀，道：“我想小妙現在在乎的，也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懷了孩子吧。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那個孩子消失呢？”
【化妝】
球賽結束當晚，海頓在場上突然情緒失控，沖上去找小妙的那段視頻就被人傳上了網，在各大社交平臺被瘋狂轉發，一時之間，這個一直自稱單身的帥氣NBA新星的感情生活頓時成了衆多NBA球迷們最關心的事情。
很多人都在猜測視頻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海頓到底是不是被那個漂亮姑娘劈腿了。各大籃球媒體立刻抓住了群衆關注的熱點，立刻開始深扒海頓身邊的一切信息，很快，他們就像顧冷一樣，發現了海頓半年多前的INS上那些暗藏的玄機。
當他們連帶着找到梁小妙的INS界面，發現她的生活堪稱紙醉金迷，還有無數富二代為她傾倒之後，媒體立刻在根本沒有實際了解過小妙為人的情況下，就将她定性成了一個手段高超的拜金女。
緊接着，各大籃球媒體立刻通過自己的宣傳渠道，将海頓被拜金女騙財騙感情的新聞發了頭條。他們很懂得如何繞過侵犯別人名譽權這條法律，在新聞裏運用模棱兩可的詞句，讓球迷們看了立刻就恨上了這個梁小妙，然而如果真的去追究媒體們的責任，他們又能像條魚一樣靈巧地逃脫懲罰。
沒過多久，視頻裏的舒茗炀也被人扒了出來，發現他是一家中國在美上市企業的分公司總裁，家世雄厚，于是小妙是拜金女這件事就更被別人認定了。海頓的球迷們憤怒不已，紛紛揚言要拒絕使用舒茗炀的公司生産的電腦産品，等到接下來股市開盤後，舒家公司的股價也一度因為這個風波下滑了不少。
但舒茗炀卻沒有因為這個風波而慌了手腳，依舊穩妥地處理着公司裏的事務，他和國內那邊的經理溝通了一番，只是稍微運用了一點小手段，就在股市收盤前大體挽回了股價下滑的趨勢。
他依舊趕在八點前回到了家。小妙也像之前那樣在家裏等着他，只是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舒茗炀讓艾麗給她做了好多好吃的，晚上又陪她一起看恐怖電影，但她的情緒似乎還是沒能好轉。
他以為小妙是因為球迷們在網絡上攻擊她，所以才如此失落，便想方設法逗她開心，指着電視上正在上映的《異形》說：“快看！女主要把異形弄到太空去了，你不是最愛看這一幕嗎？”
然而小妙卻沒什麽興致，只是趴在他大腿上，沙啞地說：“對不起。”
“……恩？”舒茗炀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你跟我道歉做什麽？”
小妙吸了吸鼻子，愧疚地說：“我看到新聞了，好像我的事影響到你的公司了是不是……對不起。”
舒茗炀慢慢睜大眼睛，片刻後輕聲問：“所以你今晚不開心，是因為你在為我難過嗎？”
“當然了，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麽？”小妙委屈地白他一眼，“總不能是因為異形死了吧！”
舒茗炀被她逗笑了，溫柔的情愫像澎湃的大海湧上他的心房，他忍不住将她用力抱在了懷裏，輕聲說：“你關心我，這樣的感覺真好。”
“關心有什麽用啦，你的公司還是出問題了啊！”小妙沒好氣地用拳頭捶打他。
舒茗炀捏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柔聲道：“別擔心，這點小風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從前我處理過不知道多少比這嚴重的問題呢。最多後天，事情就會平息了，我跟你保證。”
“真的嗎？”小妙巴巴地看着他。
“真的。”舒茗炀沉穩道，“其實我公司這邊的股價已經穩定住了，現在就是媒體還在發酵，不過也不足為懼。我畢竟也是球隊那邊的股東，他們的經理不會也不敢得罪我，會想辦法将這件事壓下去的。倒是你……”
“我？”
“今天去你INS下面亂說話的人很多吧，你為什麽不先把評論關了呢？”舒茗炀摸着她的臉問。
小妙不屑地搖搖頭，“他們只是說說而已，我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麽關系。我只是……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你嘛。”
“不會的，就算真的影響到了我也能處理好，你什麽都不用擔心。”舒茗炀輕笑一聲，“不過我很希望你對我的關心從今以後會越來越多，最後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想得美。”小妙朝他翻個白眼，但心情明顯比剛剛好多了，她拿起遙控器說，“剛剛都沒有好好看電影，咱們重頭再看一遍吧！”
“哈？可是現在已經十二點了……”
“我不管我就要重頭看嘛！”
“好好好。”舒茗炀輕吻了下她的臉頰，“要不要吃零食，我去給你拿。”
“我要吃香草泡芙蘋果派紅絲絨蛋糕松露巧克力！”
舒茗炀笑着順了順她的頭發，“好。”
·
第三天股市開盤後，舒家公司的股價果真像舒茗炀說的那樣恢複了正常。舒茗炀在乎的卻并不是這些，而是小妙很久沒有去學校了。這天早晨他軟磨硬泡了半天，小妙才答應讓他陪自己去上課。
不過他也要付出一些甜蜜的小代價。
小妙迷迷糊糊地坐在床邊，昨晚看電影看得太晚，她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于是就指揮舒茗炀幫自己洗臉刷牙。
舒茗炀沒辦法，小心翼翼幫她刷了牙，又拿盆接了熱水擺在床邊，沾濕了毛巾給她擦濕了臉，然後就看着他從衛生間拿來的小妙的護膚品發了愁——
這些瓶瓶罐罐都是幹嘛用的？女孩子的護膚品怎麽會如此複雜？他整個公司的産品都沒這麽多類型！
小妙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困倦地說：“紫色管狀瓶子，擠出來一點揉成泡沫擦到我臉上啦。”
“哦。”舒茗炀兢兢業業地在手心揉泡沫，最後兩只手都被泡沫糊滿了，才問她，“這樣可以了嗎？”
小妙睜眼一看，“噗”的笑出聲來，“你這是要洗泡泡浴呀！”
舒茗炀微微紅了臉，把泡沫揉到她臉上，用清水洗幹淨後接着問：“然後呢？”
“恩……淡粉色半透明的細管，擠出來一點擦到我眼周。”
“然後呢？”
“這三個瓶子，按從左到右的順序，倒一點出來輕拍到我臉上。”
“好了，還有嗎？”舒茗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護膚結束了，該化妝了。”小妙打了個哈欠，“不過這個對你來說實在太麻煩了，算了，今天簡單一點，你就幫我塗個睫毛膏和唇膏就好啦。這個是睫毛膏。”
“哦……”舒茗炀應了一聲，小妙垂着眼睛等待着，然而過了半晌他還是沒有動作，她不禁奇怪地擡頭看他，“舒小乖，你怎麽了？”
只見舒茗炀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用看鬼的眼神看着手裏睫毛膏那海膽狀的刷頭，顫聲問：“這個要塗在你的眼睫毛上嗎？”
“對呀。”
舒茗炀緊張地吞了口口水，試探地把睫毛膏舉到小妙面前，但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不行，我做不到！萬一把你眼睛戳瞎了怎麽辦？這設計也太反人類了！”
“哈哈哈哈哈。”小妙笑得倒在了床上，來回翻滾，“你好可愛啊哈哈哈！”
“我真的做不到！”舒茗炀漲紅着臉，放下睫毛膏拉着小妙一本正經地說，“小妙你答應我，咱們以後都不要化妝了，好不好？我不能看你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險去化妝！”
“哈哈哈哈哈！”小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不要再笑了，我是認真的！”
“咳咳咳，好好，我不笑了。”小妙勉強止住笑，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這是她要惡作劇的前兆，她坐起來說，“我答應你，今天不化妝了，但是作為交換，我要給你化妝！”
“……”舒茗炀看了眼床上的睫毛膏，帶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般的表情，鄭重地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當舒茗炀領着小妙出門時，正在擦拭花架的艾麗擡頭一看，手裏的抹布頓時吓得掉在了地上。
舒先生臉上這朋克風的黑色眼影是怎麽回事啊！
小妙得意地問她：“艾麗艾麗，我家小乖今天是不是特別帥呀？”
艾麗強忍着笑，一本正經點頭道：“的确如此。”
舒茗炀一臉生無可戀，像個機器人似的動作僵硬地帶着小妙坐進車裏，發動車子前，他擡頭朝後視鏡裏看了看，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身邊的姑娘，“小妙。”
“恩？不可以反悔哦，妝容已經畫好了，你今天必須這麽出門，不然我就不去學校啦。”
“我不是想反悔。”舒茗炀面無表情幹巴巴道，“我就是想說，這個睫毛膏，好像真的把我的睫毛變長了。還有，那個眼影好像掉進眼睛裏了，我現在……視線有點模糊。”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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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學校的路上，小妙就這麽笑了一路，等舒茗炀把車停到校門口時，她已經笑得快要站不起來了。
舒茗炀下了車，頂着四周所有人的圍觀替小妙打開了門，小妙一邊笑一邊挽着他的手走下車，剛剛朝着臺階上走了幾步，四周就傳來了一陣“Boo”的噓聲。
舒茗炀本以為這噓聲是針對他這滑稽形象的，但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這些人似乎是沖着小妙來的。
有人冷嘲熱諷：“梁小妙，好樣的！無人機隊才有點起色，你就要毀了它，幹得太好了！”
有人則直接人身攻擊：“海頓肖恩那樣的體格都滿足不了你，還得讓你去找個亞裔小雞仔？你這種女人簡直就是賤——”
但這人話還沒說完，舒茗炀就快步走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沒費什麽勁兒就把對方提到了半空中，“你剛剛想說什麽？”
被他提起來的白人身材也很健壯，但只是中看不中用，他不懂武術，但能感覺出梁小妙這個中國男友絕對是練過的，于是立刻就老實了，半個字都不敢說，滿是雀斑的臉漲得通紅，緊張地看着他。
舒茗炀又冷冷和他對視了幾秒，這才大發慈悲松開了他，然後轉頭看向四周那些起哄喝倒彩的人，表情平靜道：“你們說一些侮辱我的話，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但如果你們再敢說我女朋友一句壞話，我一定讓你們見識見識中國武術的博大精深。現在，還有人有意見嗎？”
四周鴉雀無聲，剛剛那些起哄的人此刻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舒茗炀這才牽起小妙的手，拉着她淡定地一步步走上臺階。
然而剛走進校園裏，牽着的姑娘忽然停住了腳步，戳了戳他的腰。舒茗炀回頭看向她，“怎麽了？”
只見小妙用波光粼粼的愛慕眼光望着他，雙手捧着心口說：“小乖你剛剛真的好帥！人家要不會呼吸了啦！”
舒茗炀心頭感到一陣溫柔的自豪，剛想說這是他身為一個男友應該做的，就聽小妙接着道：“我好想現在就睡了你！正面反面，上面下面！統統來一遍！”
“……”
什麽上面下面，這個妖精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舒茗炀通紅着臉瞪了她一眼，“不準胡說了！快點走，不然上課要遲到了！”
梁小妙一臉欲/求/不/滿地哼哼唧唧着，被他一路拉到了教學樓走廊裏。
但她還沒走進教室，幾個等在門口的同學看見她，立刻表情凝重地走了過來，攔住她說：“小妙，我們……有件非常不好的事要告訴你，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事呀？”小妙沒當回事，随便問道。
一個同學指了指教室大門，小妙看到門上被人用黑色噴漆寫了一行大大的：“Kitty is a whore.”
“哦，就這個呀。”小妙撇撇嘴，“這種低級別的髒話我根本不放在眼裏啦，沒事沒事，謝謝你們提醒我哦。”
“不是！”另一個同學急促地搖搖頭，“我們不是說門上的字，是說……教室裏你的豎琴……”
小妙臉上輕松的神情漸漸凝固住了，她愣了兩秒，然後猛地推開衆人闖進教室裏，眼前的景象頓時讓她感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其他同學們的豎琴都好好地呆在原地，只有她的豎琴，姥姥攢了很久的錢為她買的那架豎琴，變成了一塊又一塊的碎木頭，一片狼藉地堆在地面上，琴弦也被人弄斷了，它們彎曲而掙紮地從那些碎木頭之間露出來，似乎想努力把豎琴重新拼接在一起。
小妙愣愣地走到豎琴的廢墟面前，撿起其中一塊刻着字的木片，還能依稀看出上面刻着“送給我最愛的小妙——姥姥”幾個漢字。她撫摸了一下那凹陷的字跡，眼淚頓時像洪水一樣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男友海頓就是溫柔乖巧的大男生類型，看完這章大家是不是更喜歡他了呢？
感謝：破格百年 扔的地雷，愛你嗷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