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芷嫣原本想着等掌門師兄莫子衍出關之後,她就尋個時間将靈器白绫尋來,修真世界,有件高階品級的武器伴身總是好的。
況且在魔王之子黑化之前,她也急需将修為快速提升,若她只是個虛名的空殼子,不用魔王之子出手,估計随随便便一個小反派就能把她弄死。
只是沒想到,青鸾這一頓神助攻,倒是替她省了不少麻煩。
拿了白绫,白芷嫣迅速咬破手指将血液滴上去,靈器認主,白绫一觸碰到白芷嫣的血液瞬間變得靈動,宛如一條吐着芯子的靈蛇。
夜色朦胧,白芷嫣獨自飛入林中深處,四野靜寂,她才将白绫召喚出來。
白绫是修真界為數不多的高階靈器,通體雪白柔亮泛着靈力。白芷嫣将白绫拿在手裏,只是輕輕一劃,白绫應手脫出,猶如鬼魅一般,不過眨眼便劃倒一大片竹子。
嘶~~
還是如記憶裏一樣鋒利霸氣。
果然是高階靈器,傷害簡直逆天,有了白绫在手,白芷嫣只要勤加修煉,指不定過個三年五載,她就能修成大道。倒時別說一個魔王之子,就是十個魔王之子在她眼前,她也能迅速落荒逃跑。
有了這種想法,白芷嫣想要修煉的心就更為強烈。拿着白绫打算在修煉一個時辰,忽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那聲音離得不遠,夜晚寂靜,憑白芷嫣如今的修為很難聽不清聲音在什麽方位。收好白绫,白芷嫣悄悄跟了上去。
那腳步聲有些慌亂,白芷嫣離得越近聽得就越仔細。
怎麽會是他?這麽晚了,鬼鬼祟祟又要去哪兒?
白芷嫣隐身在暗處,看清那人的臉後,瞬時皺起眉頭。
阿六慌忙小跑着,時不時打量四周,謹慎确認四下無人之後,只見他嘴裏默念着咒語邊往兜裏摸索着什麽東西,下一秒整個人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日清晨,藏器閣守了一整晚的弟子伸伸懶腰,終于換班了。揉了揉迷糊的睡眼,唏噓間便看見一道身影走來。
“阿六來了,餓死俺們了,今早給俺們帶了啥好吃的。”
“如往日一樣,燒餅和瓊漿。”阿六笑道,迅速将食盒裏的早餐取出來,恭敬遞到值班弟子面前。
“這燒餅我都吃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換換口味。”其中一名值班弟子撇嘴嘴抱怨着。
值班一夜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另一名弟子安慰道:“有得吃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總比洛帆那幾個小偷沒飯吃強吧。我聽說牢裏的師兄說,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呵,他們沒東西是他們活該,藏器閣的東西也敢偷,我呸,晦氣!聽雪門真是養了幾個白眼狼。”
兩人調侃着,忽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阿六和兩名值班弟子齊刷刷扭頭,便看見白芷嫣帶着一群人風風火火過來了。
一看這陣仗,兩名值班弟子心底發虛,四目相對,昨晚應該沒有再丢神器吧?
“四長老這是怎麽了,怎麽大清早就過來藏器閣了?”
白芷嫣牽着大黃,面色平靜道:“大黃心愛的骨頭丢了,本長老帶它出來找找。”
聽雪門上下誰人不知四長老對大黃稀罕得緊,這狗機智伶俐,聽說還救過四長老的命。
聞言,兩名弟子咽了咽口水,大黃龇着牙惡狠狠看着他倆,吓得兩人杵在原地瑟瑟發抖。
白芷嫣松開繩子,大黃先是到兩名值班弟子身邊嗅了嗅,然後轉身奔向阿六。
阿六哪裏知道白芷嫣實則是奔着他來的,他深吸一口氣,也學着兩名弟子一般站立不動。
大黃吸了吸鼻頭,頓時朝着阿六吼叫起來。
白芷嫣頓了一下,随即冷笑一聲:“好你個阿六,原來是你搶走了大黃的狗骨頭。”
阿六整個人登時懵住,眼瞧着幾名弟子上前欲要将他制住,阿六心裏慌亂,撒腿便跑。
衆人一臉懵逼,跟狗搶骨頭就算了,怎麽還搶不起了呢?
阿六說到底也只是聽雪門一個打雜送飯的弟子,修為高不到哪兒去,他前腳剛邁出去,大黃後腳緊随其後,滋着尖牙一口狠狠咬在阿六屁股上。
“哎呦,哎呦。”
阿六疼得滿地打滾,大黃也沒閑着,對準阿六的手臂、腳踝、窄腰......凡是夠得着的地方便是一頓撕咬。
兩名值班弟子看傻了眼,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當即就跪在地上替阿六求情:“求求四長老別讓大黃咬了,阿六會被咬死的。”
白芷嫣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看着,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四長老懲罰弟子,衆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說上去勸說。
等到阿六被大黃咬的奄奄一息,白芷嫣才開口示意大黃停下。
“把人帶上來。”
聞言,衆人順着白芷嫣說話的方向望去,只見幾名小清峰弟子帶着一名中年男人走來。
白芷嫣指了指癱在地上的阿六:“是他無疑吧?”
中年男人歪頭瞧了一眼,拱手道:“正是他,多謝仙姑,要不是仙姑相助,我這輩子都抓不到這盜賊。”
盜賊?衆人聽得發懵。
中年男人又解釋道:“我是山腳下開設賭場的老板,前兩日這小子在賭場輸了錢,也不知道這小子使了什麽妖術,嗖的一下就從我們面前消失了,可是吓壞了我們吶。昨日,賭場庫房的錢又離奇失蹤,看守庫房的下人說,親眼看見是那個像鬼一樣嗖嗖不見的小子偷走的。”
聽聞此言,衆弟子哪裏還會不明白。
大黃在阿六身上嗅來嗅去,賭場老板話音剛落,大黃便叼着一沓金葉子和神器紅蓮盞跑到白芷嫣面前邀功。
白芷嫣道:“阿六好賭成性,擅自偷盜神器紅蓮盞。按照門規,凡是犯私取偷盜者,雷鞭刑責五十,挑斷手腳經脈後,将阿六逐出聽雪門 。”
此言一出,衆弟子震驚。兩名值班弟子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萬萬沒想到,阿六背地竟是這樣的人,真是把他們倉月峰的臉都丢盡了。
這樣的懲罰其實白芷嫣手下留情了,逐出師門,阿六至少還有希望像廢人一般活着。
可若此事若真是發生在洛帆身上,只怕小命早就丢了。
循壞四次劇本之後,白芷嫣有時也會想,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生來是魔,所以世人就要對魔王之子趕盡殺絕,魔,就一定會是壞的嗎?這未免有些太過殘忍和不公。
**神器丢失一事真相大白,洛帆和洛輕塵三人也從地牢放了出來。倉月峰弟子因看守藏器閣不力,被罰清理冰湖。
呂牧叼着根草,手裏揮着長劍亂砍着,他面前是一叢被砍得參差不齊的草樁。
想到洛輕舟他們被放出來,呂牧心中就窩火,早知道當初他就應該下狠手,将那最懦弱最不經打的洛帆打殘打死。
“呂牧師兄,呂牧師兄,二長老說明日讓你下山一趟,說是采購的事情。”一弟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于在黑崖上看到了正在發洩怒火的呂牧。
“聽到啦,老子又不聾,你他媽吼這麽大聲做什麽!”呂牧極度不耐煩,将心中的怒火全數發洩出來。
此時呂牧面色通紅至極,像是下一秒就能噴出火來似的。那弟子平白無故挨了呂牧一頓罵,只好委屈垂着頭,急忙忙滾了。
黑崖頓時又陷入寧靜,呂牧揮動長劍将草樁砍成幾半,又狠狠踹上幾腳,才稍微平息了一些煩躁。
突然,後背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呂牧猛地回頭,目光陰鸷道:“哪個龜孫兒打老子?”
四周靜悄悄,根本沒有其他人。呂牧皺起眉頭,彎下腰撿起一朵樹花,原來是樹上的花墜落剛好砸到他後背罷了,虛驚一場。
呂牧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提着長劍轉身下了黑崖。
等到呂牧離開後,一道人影慢慢從大石後出來,他手中捏着一朵樹花,樹花上面撒着一層薄薄的藥粉。
**約莫一個時辰,曲水流觞,庭院。
打掃的弟子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洛輕塵拿着掃帚立在長廊上。
“聽說了嗎,呂牧師兄毀容啦。”
“何止是毀容,聽說修為都廢了一半呢。”
“真的假的,發生了什麽事,快跟我講講。”
“好像是被黑崖上的毒蜂蟄了,說是呂牧身上沾染了毒蜂最愛的藥粉,整個黑崖山上的毒蜂都圍着蟄他,跟瘋魔了一樣,從山上追到上下,足足蟄了他半個時辰。後來聽說是在水裏發現的他,要不是撿回來得早,只怕早就死翹翹了。”
“可不是嘛,據說他毒蜂的毒液流竄他全身,痛得他使勁撓,自己給自己撓毀容了,毒素攻心,硬生生毀了他大半修為呢。”
......
洛輕塵側耳聽着,冰冷如霜的眼眸深了深,眸色之中快速閃過一抹森然。
呂牧被毒蜂蟄傷一事很快傳遍了聽雪門,白芷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髒狂跳不止,如此狠毒的手段,難道魔王之子的魔骨已經覺醒?